言菲羽到達言不多的書房時,里面的燈卻是亮著的?!三更半夜,里面不可能是打掃書房的人。愛睍蓴璩也不可能是言老爺他們,他們從來不踏進言不多的書房,就算他們突然想看了,也不會好學到舍棄睡眠三更半夜過來。
郝連斜弘看著言菲羽做了個手勢讓她先在這里等著,他到屋頂上去看看。
言菲羽點了點頭。隱在黑暗里。她根本不懂輕功,硬跟著郝連斜弘的話只會讓他們暴露。
郝連斜弘無聲無息地飄到屋頂,掀開一片屋瓦,只看了一眼屋內一眼,便轉身飄回來。
言菲羽剛想問屋內是誰,郝連斜弘便摟著她躍上了屋頂,足尖一點又飛了四五十米,停在了言府里最高的樓頂。
「南宮律。」郝連斜弘看著這深夜里唯一透出燈光的屋子,的眉頭微微皺著,神情有些凝重。
如果只是南宮律,郝連斜弘的神情不會這麼凝重。言菲羽輕聲道︰「還有南宮律的隨身侍從。」在玥龍京城時,玥龍太子竟然對茗葉躬身行禮,還有他身上駭人的殺氣,言菲羽自小就在黑道模爬滾打,不管多麼強大的殺氣都見過,但那時候茗葉身上散發的駭人殺氣卻是她見過的最讓人不寒而栗的驚寒。茗葉絕不是普通人。
「那個隨從的長相和我們那天見到的那人一模一樣,頂輪力也極其相似,但,那個隨從的頂輪力完完整整地封在體內,最為原始的單純,不曾溢出過。」郝連斜弘搖著頭,邊思考著邊慢慢說著,「那天在院子里的那個少年,頂輪力能在體力自由流動,早已打破了頂輪力的界膜,只有經過五年以上的修煉才能達到那樣的境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氣息似是而非。」
「孿生兄弟?」這是最大的可能。
郝連斜弘搖搖頭道︰「就算是孿生兄弟,頂輪力和氣息不可能如此相像。」
那就還是同一個人,會達到這樣狀況的,難不成是雙重人格?言菲羽卻沒再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郝連斜弘正在思考,等他思考完再說也不遲。只是,南宮律這麼大半夜的在言不多的書房里干什麼?他敢點燈就說明他是正大光明的住到了言家,進入言不多的書房。言家有什麼能吸引南宮律的東西?對了,她很早之前猜測的,言家有什麼能讓皇帝和太子都忌憚的東西。南宮律是來找那樣東西的?
言菲羽正在猜測之間,書房里的燈光消失。言菲羽看向郝連斜弘,郝連斜弘搖搖頭道︰「要多等兩個時辰,他們就住在書方邊的房間。」
言菲羽撇撇嘴,那他們得等到南宮律睡著才能動手。
南宮律摟著言菲羽道︰「娘子,我們先找個溫暖的地方休息。」溫嶺城雖然是鳳棲最溫暖的地方,但地處北方,再溫暖也是寒風刺骨,他們總不能在這屋頂上喝兩個小時的寒風。
言菲羽環顧四周,看了看他們所在的位置,指著言不多的小院子旁的屋子說道︰「到佛堂去。」整個言家就只有言家五小姐和已逝的言不多會到佛堂念經,言家的其他人只有在祖先祭日時才會到佛堂拜祭,除了丫環打掃的時候,平常佛堂不會有半個人。
郝連斜弘點點頭,摟著言菲羽飛到佛堂屋頂,從佛堂二樓的窗戶進入佛堂里。
佛堂最里處的屋子里點著兩根蠟燭,昏暗的燈光輕輕搖曳。滿桌的佛像和牌位,這樣的環境下實在是談不上舒服。言菲羽不介意很正常,但郝連斜弘卻不僅不介意,反倒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佛像和牌位。
「雖然我經常自詡為天下第一殲商,但真正能配上天下第一殲商這個名號的,只有言不多。」郝連斜弘盯著言不多的牌位說道,「言家從兩百年前開始便是鳳棲有名的富商家族,雖然人丁單薄,卻還是當上了鳳棲第一首富。鳳棲歷任皇帝向來嫉妒心強,上上任皇帝看到言家那麼富有便眼紅了,又不想讓世人知道他一個皇帝眼紅百姓的錢,便暗中使了不少手段架空了言家,言家表面上還是鳳棲首富,但實際上都已經開不了鍋。而三十年後,不到四十歲的言不多不僅賺回了財富,更將鳳棲一半的財寶都收入囊中,整個朝廷加起來錢財都不及言家的一半。言家甚至超過了郝連家,成為世上最大的商號。若非殲詐到極致,不可能在被皇帝打壓之下還能在短短三十年里吞下鳳棲一半的財富。」
「如此殲詐的人,如果日志里藏有秘密,他不會放心將日志放在書房里。」言菲羽也看向了言不多的牌位,「但他會留下線索,讓言家五小姐能夠找到芷蘭金鎖的線索。」言不多對言家五小姐做的一切更像是受人所托——受前任的芷蘭宮宮主所托,而前任芷蘭宮宮主既然會讓言家五小姐知道芷蘭秘境的事情,就說明那人有意讓言家五小姐回到芷蘭宮。既然如此,言不多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拿走了金鎖,都一定會留下金鎖的線索。
郝連斜弘點點頭道︰「言不多拿走金鎖後有留下什麼東西給言家五小姐?」
言菲羽黑眸微微閃動,努力回想著和言不多有關的一切,言不多的臉出現的畫面,言不多的臉出現的畫面,言不多的臉出現的畫面……「只有佛經。言不多拿走金鎖之前之後,送給言家五小姐的只有佛經。」不管是生辰的禮物還是節日的禮物,除了佛經還是佛經。
郝連斜弘眼楮微微一亮︰「那些佛經現在在哪里?」
「全被燒了。」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五天,玄一來暗殺她的那天晚上,她為了引來言家護衛,把言家五小姐原來的閨房給燒了,「但我記得所有的內容。」有關言家五小姐的記憶,就跟圖片一樣清晰,可以直接按照畫面里的字念出來。菲燈的個半。
「很好。」郝連斜弘將香爐里的香灰灑在地上,按照各個牌位的位置用香灰畫了幾個點和連線,「娘子,你先將言不多送給言家五小姐的佛經的順序念下來。」
言菲羽點點頭便開始念起來,數百本佛經,有的書名她還能猜出個大概,但有的書名卻抽象得不知所雲。念完之後,郝連斜弘手蘸著香灰不停地在標記計算著什麼。
言菲羽靜靜地在一邊看郝連斜弘計算,不一會兒,郝連斜弘手一頓,隨即將地上的灰塵全部掃亂,眼里蕩起笑意。
「找到了?」
「在某個密室里。」郝連斜弘拍了拍手上的香灰道,「那個密室的入口在言不多的書房里,上了把鎖,一把非常特殊的鎖,只有言家五小姐的血浸入鎖孔里凝成鑰匙,才能將鎖打開。」
「言不多會懂這麼多?」能制作出只有言家小姐的血才能打開的鎖,這絕不是智商高就能夠做到的事情。虎父無犬子,若言不多真的有那樣的本事,言老爺和言府不會那麼無能。
「言不多自然不會懂。」郝連斜弘看著言菲羽的臉,似乎要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言菲羽神情微冷,抿著嘴道︰「你有事隱瞞我。」1d7uk。
謊言也有可能是善意的,更何況是隱瞞。郝連斜弘最後還是說道︰「雷炎門里有記載過,三百年前鳳棲最繁盛的時候,鳳棲皇子個個皆是人中之龍本事過人,連鳳棲皇帝都無法約束他們,當時的鳳棲太子是最為懦弱的人,因為兄弟都太過強勢,驚怕之下竟服毒自盡,皇位之爭達到了頂峰。當時不管皇帝立誰為儲君,其他皇子都不會服氣,甚至可能反叛。鳳棲皇帝當時心中已經有皇位繼承人的人選,但又怕說出來後那個皇子會被其他皇子聯手殺害,于是當時的鳳棲皇帝就找到了釋天派,請求釋天派幫忙解決皇子爭位之難。釋天派就親自給鳳棲皇帝造了一把鎖,以父母之血為鎖,以子女之血為鍵。煉鎖時,在鐵水即將凝結時,將鳳棲皇帝的血和那名皇子生母之血混入鐵水里,加以咒語,單單用鑰匙無法打開,只有將鑰匙抹上那名皇子之血才能打開鎖。皇帝就用那枚鎖將遺詔所在金鑾殿的金箱子里,連皇帝身邊的公公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把皇位傳給了誰。皇帝病逝之前給每個皇子都下了密旨,暗示皇位是他們的,所以在請出遺詔時,所有皇子都很干脆地答應會絕對遵照皇帝的遺詔。而開鎖時,確實只有沾有那名皇子的血的鑰匙才能將鎖打開。」
顏顏微微蹙眉︰「所以說,又是跟釋天派有關?」
故意講了這麼多廢話,只是想緩和一下小魚兒的情緒,但小魚兒卻把他的廢話全忽略了,直接抓住重點。郝連斜弘也只能接下話道︰「正確的說法是,只有正統的釋天派的傳人才知道如何造出這樣的鎖。」說著側頭看了眼供桌上的牌位道,「我會立刻就注意到這些牌位的原因是,因為這些牌位的的排列是釋天派最基礎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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