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門是釋天派分支,郝連斜弘自然對于釋天派的基礎陣法了如指掌。愛睍蓴璩
「釋天派一百年前應該已經全滅,只有正統的釋天派傳人才知道造鎖的方法,那就算是釋泉的後代也不可能知道。」言菲羽神情微微有些凝重,「言不多為什麼會有這麼一把鎖,他跟釋天派又有什麼樣的聯系。」那想要活捉她的蒼顏洞是不是真的是受釋天派的人的命令?想要殺她的毒森七怪又是為了什麼?
郝連斜弘摟了摟言菲羽的肩膀道︰「先不用多想,等下到了言不多的密室之後便真相大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接近兩個時辰時,天邊露出了一點點的青色,郝連斜弘摟著言菲羽從原路出了佛堂,悄無聲息地進了書房。
郝連斜弘凝神,眉輪力全放,細細感應書房里的每一個角落,卻沒發現任何陣法的痕跡。收起眉輪力,郝連斜弘在言菲羽耳邊輕聲問道︰「娘子,言不多有沒有換過書房?」
「言家搬到溫嶺城之後言不多就一直住在這個院子里,也沒有換過書房。」言菲羽抬眸,昏暗之中還是能看到郝連斜弘臉上的疑惑,「怎麼?」
「這個書房里沒有任何使用中的陣法存在。」郝連斜弘說著走向掛在牆上的畫卷,「或許那個鎖表面上只是普通的鎖,或許鎖所在的位置藏有我也無法感知的玄機。只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
連郝連斜弘都無法感知道的玄機……言菲羽微微低眸,突然想到在芷蘭秘境里帶有歷代宮主的血的機關對她的血的呼喚。言菲羽說道︰「既然那把鎖的鑰匙是我的血,我的血或許能感知到那把鎖的所在。」言菲羽說著拿出短刃往自己的食指一劃,血珠溢出,在指月復微微顫動。真的能感應到!言菲羽隨著血滴顫動的方向走到了書架前。
「書架後有密室。」言菲羽剛說完,郝連斜弘就已經找到了這個傳統密室的開關,書桌上的竹制筆筒輕輕一轉,書架無聲地向兩旁移動,書架的位置露出一排石階,通向地底下。
郝連斜弘手心燃起雷光球照路,言菲羽走在他身後,進了密室。
沿著石階往下走,還沒到拐彎處,郝連斜弘手上的雷光球驟然發亮,郝連斜弘立即收起雷光球,伸手將言菲羽護在身後。言菲羽還沒來得及明白情況,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殺氣。緊接著,是一個冷硬的聲音︰「誰?!」
這個聲音是,南宮律?原來剛才書房的等滅了南宮律不是回房休息而是找到了這個密室。如果現在離開,南宮律不會發現是他們,等南宮律走了之後他們再來,免得南宮律知道真正的密室之事。但郝連斜弘卻伸手抓住言菲羽的手,含住她的食指。
言菲羽心撲通一跳,要把手收回來,郝連斜弘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還懲罰似的輕輕啃了一口。言菲羽抿了抿唇,臉上努力裝出波瀾不驚的樣子,臉卻已經通紅通紅。郝連斜弘將血吮吸干淨後握著言菲羽的手,大大方方地走下石階,拐過彎,面對密室里的南宮律。
南宮律看到言菲羽和郝連斜弘十指相扣出現,立即皺眉,壓著火氣質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郝連斜弘優雅地淺笑道︰「自然是跟南王三世子為什麼會在這里的原因相同。」
南宮律眼里的怒火更盛,看向言菲羽道︰「菲羽,你知道言不多把那東西臧在哪兒?!」南宮律找了許久才找到了線索花了大量的時間精力才知道那東西在言不多的書房里,言菲羽卻帶著郝連斜弘輕輕松松出現在這里,言菲羽是言不多最疼愛的女兒,言不多極有可能將東西的藏匿處告訴了她,所以她才會帶著郝連斜弘出現在這密室里。
言菲羽神情淡淡地睨了南宮律一眼,懶得跟他多說話。郝連斜弘見言菲羽都懶得理南宮律,嘴角不自禁地揚起,帶著些得意替言菲羽回答南宮律的話︰「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南宮律額上的青筋冒出,冷聲道︰「我問的是菲羽,不用郝連斜弘多言!」
「他說的就是我想說的。」言菲羽神情不悅地盯著南宮律,「還有,我的名字是郝連金魚,不是言菲羽。」
郝連斜弘嘴角揚得更高,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一定翹得老高。但鮮明對比的,南宮律整個臉都黑了︰「菲羽,我知道我從前太過分,是我不對,不管你想怎麼報復都行。但你別忘了郝連斜弘是玥龍皇帝的兒子,而你是鳳棲人,就算你再恨我也不能把冥軍令給郝連斜弘!」
原來是冥軍令。言菲羽听到南宮律的話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用太自以為是,我願意把所有的東西給郝連斜弘是因為他是我的人,不關別人的事,別人也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郝連斜弘立即接道︰「對!」
「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南宮律抽出銀鏈,滿眼殺意,只針對郝連斜弘的殺意。
「娘子,你在這里稍等一下。」郝連斜弘故意氣南宮律似的吻了吻言菲羽的額頭,嘴角揚起絕美的笑。南宮律果然被氣得頭頂都快冒煙。
「少爺。」茗葉眉眼眯眯地假笑著,拉住了南宮律的衣服道,「少夫人若是真的知道冥軍令所在,說明言太老爺把冥軍令傳給了少夫人、便是少夫人的東西,少夫人想把冥軍令給誰就給誰,少爺確實管不著。」
南宮律瞪著茗葉冷怒道︰「茗葉?!」
茗葉臉上虛假的笑意更深,眼楮眯得更彎︰「更何況少爺想找冥軍令不是想阻止汀國皇子集齊冥軍令麼,小的想,郝連家主應該也是為此而來,畢竟如果汀國皇子集齊冥軍令,對玥龍國來說也是大災難。郝連家家大業大侍衛眾多,郝連家主又是玥龍皇帝的子嗣,小的想,由郝連家主保管冥軍令應該比少爺保管更加安全。」
茗葉說道郝連斜弘是玥龍皇帝的子嗣時南宮律才想到不久前才知道的秘密,冥軍令會勾出流有皇族血統的人內心深處的黑暗。郝連斜弘和耶律夜亦應該還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他們才會親自出馬找冥軍令。如果郝連斜弘的野心被勾起,玥龍王朝內部的權力分配會被打亂,得到一枚冥軍令便會想得到第二枚,到時候汀國和玥龍國會先打起來,而鳳棲國便能坐收漁人之利。
所以,南宮律這時應該主動放棄冥軍令。明明理性知道應該如此,但南宮律還是心有不甘地盯著言菲羽。
被南宮律熾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的言菲羽干脆閉上眼,雙手抱胸背靠牆壁,愛打不打,不打趕緊走。言菲羽剛閉上眼,突然听到南宮律有些驚慌的聲音︰「茗葉?」
茗葉?言菲羽睜開眼,看到南宮律扶著茗葉,而茗葉神情痛苦全身無力地掛在南宮律身上。南宮律緊張地問︰「茗葉,你怎麼了?」
「小的沒事。」茗葉無力地擺了擺手道,「應該是不習慣密室里的空氣,勞煩少爺扶我到外面去。」
南宮律看了言菲羽一眼,內心在掙扎,但最後還是扶著茗葉走向石階。
南宮律走的時候帶走了唯一的油燈,密室里陷入黑暗,郝連斜弘卻不急著點亮雷光球,而是等樓梯口的油燈昏暗的燈光完全消失的時候躍上石階的拐彎處,手心凝起雷光球,確定南宮律他們已經出了密室之後,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結印,在密室里布上簡單的結界。這個結界雖然脆弱,但能隔絕外界,只要有人靠近他就能馬上知道。
布好結界,郝連斜弘從石階上走了下來,問言菲羽道︰「娘子,你剛才閉眼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麼?」
「什麼意思?」言菲羽不懂郝連斜弘問這句話的意思。
郝連斜弘解釋道︰「娘子閉上眼之後,那個隨從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化,變成跟之前跟龍斜炎見面的人一模一樣,那個隨從的表情,是在拒絕從體內溢出的東西。」
言菲羽有些听不懂,微微蹙著眉問道︰「體內的東西?」
「從他體內溢出的,非常強大的頂輪力。」郝連斜弘神情也有些凝重,「雖然我還想不出其中的緣由,但是能確定的是,那個隨從就是那天跟龍斜炎見面的人,他的力量非常強大,就算我能夠使用全部的‘雷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但那份異常強大的力量又跟他自身原本的頂輪力有些不同,他體內的頂輪力至純至陽沒有經過任何修煉,但強行要溢出的頂輪力至陰至邪,已經沒有界膜。」
「有沒有可能是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郝連斜弘听不懂這個詞,隨即反問道,「娘子是說那個隨從體內有兩個靈魂?」
「……」言菲羽也說不清楚雙重人格的真正含義,但兩個靈魂的說法似乎也沒錯,便點點頭道,「對。」
「確實只有體內有兩個靈魂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郝連斜弘回想著剛才茗葉似乎要將體內溢出的陰邪的頂輪力強行壓回去,又想到南宮律剛才擔憂的神色,「一個人體內不應該有兩個靈魂共存……對了,馭蟲術!或許是有人改進了馭蟲術之中御蟲師將意識依附在蟲蛇身上的方法,將意識附在那個隨從身上。」但問題又來了,南宮律看起來完全不知道那個隨從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般,那到底是什麼人要控制那個隨從?南宮律的頂輪力不必那個隨從低,如果要控制,直接控制南宮律不更方便?
「先不用管他們。我知道了那把鎖的位置。」言菲羽對于別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郝連斜弘會在意她才會跟著去思考茗葉的事,但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做正事要緊。
當務之急,確實是先找到言不多說的那個密室。「在哪里?」這個密室的四壁、屋頂、地面,全部是復雜的畫作,而這些畫作又是在各種復雜的陣法圖的基礎上畫出來的,密密麻麻的陣法圖,每個陣法都具有活性,環環相扣,互相制約,最終將每個陣法的作用抵消,現在他們站在這里能夠安穩無事,但若是不小心破壞其中一個陣法,平衡被打破,這個密室將會成為最可怕的冥界之門。而這些陣法圖,全是釋天派里中階及高階陣法,很多陣法就連郝連斜弘的師父都無法煉成。制造這個密室的人,絕對是釋天派的傳人。
剛才雷光球會突然變亮是因為他們穿過了一個陣法,看不懂陣法的人踏入那個陣法之後便會在上半個石階往復來回,走不到這密室里,看得懂的人才能穿過那個陣法的作用來到密室,但看得懂陣法的人在密室里不敢亂動。所以,這些陣法只是用來保護這個密室,威懾闖入密室的人,並不是用來傷人。如果是用來傷人,只要一個陣法便足夠將闖入的人送入地府,又何必為了壓住陣法的威力而畫出這麼多陣法制造環環相扣的平衡?
不管能夠到達這個密室的人是為了找什麼,他們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這些復雜的陣法上,畢竟,這個密室里除了這些陣法什麼都沒有,如果沒有小魚兒的血對鎖有感應,他也會把注意力全放在這些陣法上,自然而然地想︰或許秘密就藏在這些陣法里。但這麼高深復雜的陣法,就算是郝連斜弘自己花個大半年也不一定理得清頭緒,也難怪南宮律會在這密室里呆了兩個時辰。解不出,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但言菲羽完全不知道這些水墨畫里藏著的玄機。走路的時候當然就絲毫不會擔心擦掉圖打破環環相扣的平衡。「這里。」言菲羽走到一個角落,蹲下。
郝連斜弘踏著空白地走到了言菲羽身邊蹲下,果然看到了那兒的圖中有一個長得有些像鎖的東西——如果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一把鎖,他絕對看不出這個圖形是一把鎖。
言菲羽又盯著那圖許久,抬眸問郝連斜弘︰「鎖在圖里面,那要怎麼將血滴入鎖孔凝成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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