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菲羽淡漠地看向郝連斜弘的手,面不改色地往前走︰「那就快點。」若是牆上寫的是真的,沒必要再讓郝連斜弘多浪費體力,若是假的,再陷阱出現前他們更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郝連斜弘收回手模了模脖子,有點無奈。他猜中了開頭和結局,卻沒猜到過程。早就知道小魚兒是不會主動給他抱的,但他以為會是冷面的拒絕,但沒想到是這樣平常的漠視,這可不是一個好過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左拐右拐,走了有一公里,果然沒再遇到任何機關。沒有墓室沒有陪葬物品,只有修砌得平平整整的一條又一條甬道。如此平和安靜的氛圍,言菲羽和郝連斜弘卻依舊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言菲羽習慣了時刻保持警惕,一向游刃有余的郝連斜弘卻是因為重要的人在身邊而警惕。
言菲羽這才收回目光,淡漠地應了一聲︰「好。」
言菲羽微微一怔,隨即別過臉冷聲道︰「誰想保護你,你想太多。」郝連斜弘眼楮掃視這石門,左邊一扇石門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痕跡。原來如此。郝連斜弘嘴角微揚,手心凝起一團拳頭般大小的雷電,慢慢覆上黑色痕跡之上。
郝連斜弘跨了一大步,走到了跟言菲羽平行的位置,伸手要去打開石門。言菲羽扯住他的袖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靠後。」
「不行就是不行。」郝連斜弘不再優雅,不再痞氣,不再妖魅,而是極其冷硬的堅持。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步,就算小魚兒會生氣,也絕對不能讓她冒險。
言菲羽靜靜地看著郝連斜弘略微蒼白的臉,他並不能自由控制‘雷霆’的力量,雖然只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雷電,並不會觸動到真正的‘雷霆’,但是持續的時間那麼長,‘雷霆’不會乖乖呆著不動,一邊耗費為數不多的體力,一邊還要分心分力壓抑‘雷霆’的力量,郝連斜弘所消耗的力量一定比表現出來的更多。
過了石門是一個不到一平方的小石室,石門的對面,是另一個石門,不過這個石門並沒有設置任何機關。
郝連斜弘收起雷電,隨手拭去額上的汗珠,淺笑道︰「走吧。」
言菲羽依舊看著牆壁,微微蹙眉。
言菲羽的眼神又開始發冷,聲音更是冷若寒冰︰「放手。」
郝連斜弘听完言菲羽的話後卻應了一句跟她所說的事情完全不著邊的話︰「現在應該是戌時。」
言菲羽靜漠的黑眸里透出冷光。郝連斜弘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左邊臉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窩︰「除了頭有點暈,沒什麼大礙。」差點忘了,不許有任何欺騙,即使是善意的謊言。
郝連斜弘摟著言菲羽的腰正要走向木桌,言菲羽卻冷冷地站著不動。郝連斜弘垂眸看向言菲羽,眼里帶著些些疑問。言菲羽身上突然升起突兀的冷意︰「手放開。」zVXC。
但是,門後的景色,卻使得他們剛才的爭論顯得有些滑稽。門後,跟一般人家的房間一樣普通。一張木床,一張木桌,一個木櫃,還有兩張木凳,雖然做工都有些粗糙,卻都是平平整整。長時間沒人住,卻依舊散發著生活的氣息。
就算被自己的女人保護的感覺不錯,但是讓自己的女人冒險絕對不是什麼好感覺。郝連斜弘反手握住言菲羽的手腕道︰「不行。」
「或許是他們知道出去的方法卻沒有出去的力量。狼人說過,要有活人在古墓里,新產生的那個交匯處才會暫時消失,既然他們知道這點,師祖他們一定也知道,才會選擇居住在古墓里。」在這座勝者為王的島上,以師祖那時候的力量,絕對能讓所有的狼人和鳥人俯首。
郝連斜弘臉頰的笑窩隱隱閃現︰「我想保護你,不是因為你是強是弱,而是你在我心里佔得分量太重。」說完,還不等言菲羽有反應,立即伸手摟過言菲羽的腰,推開石門。既然互不相讓,那就一起去吧。
言菲羽眼里的冷光靜靜消失,她淡漠地瞥了郝連斜弘一眼,邁開步子率先走進石門。郝連斜弘淡淡一笑,眉眼彎成了月牙。雖然被女人保護的男人實在沒出息,但是被自己的女人保護,感覺,還不錯。
冷若寒冰刺骨的眼神,言菲羽左手腕的血冰隱隱在躁動︰「我不需要你保護。」
郝連斜弘隨著言菲羽的目光看向灰暗的牆壁,有些無奈地說︰「正常情況下,半成不到。」若是‘雷霆’強行溢出時倒是能使用兩成,但要那樣,還沒看清牆壁上寫的是什麼,牆壁就已經被毀了。
戌時,晚上七點到九點。言菲羽黑眸一轉,看向周圍。古墓里的光應該是從古墓外引進來的,現在是夜晚,古墓外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但古墓里的光,雖說一直都是暗淡的光,但從來沒消失過。
郝連斜弘安慰道︰「師祖他們既然在這里生活過,應該有留下一些線索,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其他破解方法,或者找到他們推算出離開方法時的手稿。」
這座石門的機關並不是釋天所設,而是師祖為了阻止別人找到他們生前居住的地方。按照師父說過他的五行八卦布陣之術都是師祖的夫君教他的,師祖並不會這些,那這座石門的機關應該也是師祖的夫君所設。但是,石門上的詭異氣息慢慢消失,門卻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古墓之中不應該會有這些東西,言菲羽淡漠道︰「他們知道出去的方法,能夠自由進出古墓,為什麼不離開這里?」這些木床木桌,都是他們進入古墓後,再出古墓從古墓外面帶進來的。
郝連斜弘見言菲羽一直看著他,勾起一個妖魅的笑道︰「我沒事。」
言菲羽見郝連斜弘額頭上滲出了汗,這樣盲目地消耗力量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她剛要阻止郝連斜弘繼續消耗力量,石門突然‘嗡’的發出了一聲巨響,緊接著,石門慢慢打開。
接下來是木櫃。木櫃上半部分是書架,但只有三本儒家書籍,還有一副木質的粗糙象棋和一副由大理石和鵝軟石磨成的圍棋。木櫃下半部分是幾件陳舊的粗布麻衣。翻了個便,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言菲羽看著牆壁淡淡問道︰「你能不能使用二成‘雷霆’?」
木桌上只有兩個疊在一起的陳舊竹籃,但竹籃里空無一物。郝連斜弘細細觀察木桌邊有沒有設置什麼陣法,或者暗格,但沒有任何發現。
又走了約莫一里路,到達一座石門前。微微發著淡光的石門。散發著濃濃詭異氣息的石門。郝連斜弘伸手橫在言菲羽身前,將她護在身後。「小心為上。」一路走來,路上確實有過布陣的痕跡,所有的陣法都已經被破除,為什麼還留著這麼一道詭異的門?
言菲羽淡淡地點頭。郝連斜弘便走向木桌,從最顯眼的地方開始找,在細細尋找隱蔽的地方。
郝連斜弘雖然這樣說,已經默認這里就是師祖生活過的地方,但手還是緊緊摟著言菲羽的腰,沒有完全放下戒心。
郝連斜弘松開手,看似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臂,說道︰「那你跟在我身後,我找過的地方你再找一遍,以防不小心錯過。」
檢查完衣櫃後,言菲羽站起身,淡漠地看著圍棋,聲音有些隱隱發冷︰「這個海島上沒有鵝軟石。」島上的狼人和鳥人都極其害怕水泊,把他們能填埋的水泊全部填埋了。除了他們無能為力的大海,海島上連個小水池也沒有,也不可能會有鵝軟石。
郝連斜弘臉上的冷硬漸漸放柔和︰「你剛才想保護我,難道是因為覺得我很弱?」
郝連斜弘又跳開話題道︰「這座島上除了人之外,所有東西都有毒,但師祖他們卻能在這里生活。」
言菲羽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淡漠地走向木桌,拿起桌上的竹籃聞了聞,雖然非常淡,卻還能依稀聞到魚腥味。放置了幾十年竹籃上的魚腥味還沒完全散去,說明這個竹籃從前長期都裝著魚。言菲羽放下竹籃,看向郝連斜弘︰「所以,這座古墓連接著兩個世界,一半在異界,一半在原本的世界?」對兩個世界同時采光,兩個世界有時差,才能保證古墓內二十四小時都不會陷入黑暗。但既然他們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也就說明有魚有鵝卵石的池子在這座石墓里。這是一件好事,如果池子里還有魚,那他們短期之內不用擔心體力問題。
郝連斜弘點了點頭道︰「蝕骨泉是出口,也是從另一個世界到這里的入口。既然神隱海域是師祖他們到達這個世界後才出現的,那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們知道……更確切地說是師祖的夫君知道那個入口,只是他們沒辦法突破蝕骨泉,但他們找到了其他方法,最終還是強行進入這個世界,結果卻導致了兩個世界產生新的交匯處,進而導致神隱海域的產生。若是我沒猜錯,師祖所說的第二種方法,便是他們強行進入這個異世時的突破口。」讓回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