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魚兒看到的真的是莫小夏和葉思恬,她不會跟他說。她會開口說就說明她剛才看到的不是莫小夏和葉思恬,小魚兒是想掩飾,掩飾她剛才看到的人……是他。小魚兒真正渴望的人是他。這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小魚兒一直在鑽牛角尖,不肯再相信他,這又是非常讓人擔憂的事情啊。
這常擔值。言菲羽冷著眼直直看著前方,面上冷漠淡定,心里面卻在慌亂,剛才的幻覺,嚴重動搖了她的心。跟郝連斜弘拜堂成親,生下小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幻影里的她笑得很燦爛、很幸福,那是真正的她從來沒有過的笑容,那是她夢想中的笑容。噶關愛幻影出現的一瞬間,她偽裝的冷漠變成了怔忪,但很快就恢復了淡漠,郝連斜弘那時應該在忙著破解最後一道關卡,沒閑工夫發現她的怔忪才對,但為什麼會問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這時,郝連斜弘聲音淡淡地說︰「剛才的幻陣能讓人看到心里最渴望的東西。我看到了和你白頭偕老,子孫滿堂。」不甜不膩的語氣,藏著幾分深情,帶著幾分無奈。成功地讓言菲羽的心更加茫然。
兩扇大門,用磁性不同的磁石制成,郝連斜弘提起了三成內力才推開了足夠兩人進出的寬度,他雙手繼續撐著門,說道︰「娘子,你先過去。」
言菲羽微微抿著唇,努力維持著冷漠的神情。看著前方道,「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走。」
言菲羽淡淡地看了郝連斜弘一眼,若是平常她絕對不會答應他,但是現在他們的體力是硬傷,這確實是最合理的方法。
言菲羽靜漠地看著郝連斜弘,見他的語氣似乎是已經把話說完了,但卻沒翻譯牆上的那些文字,便問道︰「牆上寫著什麼?」
言菲羽靜默的黑眸微轉,目光從大門往右邊移,在門邊的牆壁上,好像有一小片位置跟其他位置有些不同。言菲羽走向那邊。郝連斜弘見言菲羽邁開步子,立即緊緊跟在她身後。
走到了一座刻著獅子的大門前,郝連斜弘說道︰「娘子,你先站在我身後,如果雷霆溢出還要靠娘子阻止,所以娘子不能有事。」
「【我的夫君精通易經八卦天地五行,從這里開始之後的所有機關都已經被他破解,但是出口卻在蝕骨泉泉底,人的肉身根本出不去。夫君花了兩年時間將這座古墓所有隱藏的玄機全部破解之後又反復推算了一年,找到了兩個離開這座古墓的方法。夫君推算一百年後有人能穿過迷宮來到這里,而且很有可能是雷炎門的傳人,那就是我的徒孫了,徒孫,師祖告訴你,師祖的夫君在小冊子里寫的離開方法故意寫錯了,他推算出了兩個方法,其中一個是釋天設計這座古墓時故意留下的,那便是安然穿過蝕骨泉的方法,這個方法會讓這個異界和我們的世界永遠相通,這個世界的異物很可能會從這里到我們的世界去,不管是對國家還是對百姓來說都是災難。這個世界的異物不僅僅是這座島上的狼人和鳥人而已,還有其他更可怕的東西存在。你必須選第二種方法,第二種方法我刻在我和夫君的房里的牆上,夫君設了陣,用‘雷霆’二成力量照亮牆壁就能看到。我和夫君會做這一些事情,是為了防止有關滅天玄印的密文被別人知道,能夠闖過迷宮的人,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若是讓他們知道密文,天下將大亂。密文就在你們剛進古墓時的那條窄道上,回去的時候記得謄抄好。】」
言菲羽二話不說,從郝連斜弘的胳膊下傳過去,竄進門內。挎包里的飛鏢在震動,所以,這兩扇門有磁性,郝連斜弘一松手,兩扇門就會立即歸復原位。
郝連斜弘的語氣像是把牆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但是,牆上就只有三十來個字,郝連斜弘卻念了這麼一大段。言菲羽抬眸看著郝連斜弘,三十多個字,差不多就是第一句話,結論便是︰出口在蝕骨泉泉底,人的肉身根本出不去。之後的話只是郝連斜弘為了安慰她在騙她。言菲羽的神情越發冷漠。就算是善意的欺騙,也是欺騙。
見言菲羽已經到達安全位置,郝連斜弘雙手一松,在大門合上前迅速躍進門內。站穩後回過頭看著大門自動合上︰「用推都如此耗力,若是想從這里把門拉開,更不容易。」郝連斜弘說著,門已經完全合上,能夠清清楚楚看到門後的構造︰門的背面光滑得如同水中的鵝卵石,沒有把手,平整得如同鏡面,而兩扇門之間的縫隙,窄得連一張紙都通不過。
郝連斜弘頓了頓,從一段字扯到那麼遠的地方,他怕小魚兒會不耐煩。但看到言菲羽有在听著,臉上並沒有任何不耐煩,便又繼續說道︰「又過了五年,師父學成。師祖便把雷炎門丟給了師父,留下一封信,讓他好好擔起雷炎門的責任,她有空會回來看他。就跟小道士一起去雲游天下了。雷炎門雖然是一個幫派,但其實門徒就只有師祖跟他而已,師祖不在,還沒滿二十歲的師父自然不會守在深山老林里,便又出山闖蕩江湖。不過一個月便成為江湖上人人傳頌的人物,師父成名後有查找師祖的蹤跡,但師祖和小道士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一般,找不到一點點線索。之後過了六十多年,師父歸隱山林,回到雷炎門時,師祖依舊沒有回來,算算那時師祖也已經九十多歲,已經不可能回來。師父便等待著‘雷霆’選擇新的容器。沒想到師祖原來是到了這個異世。」
「刻下這些字的人,應該是我的師祖。」這些字是雷炎門特有的文字,而一百年前,正好是師祖離開的時候。郝連斜弘微微笑道,「听師父說過,師祖跟我一樣,很小就被‘雷霆’選中,自小便跟在了師祖的師父身邊,所以只會雷炎門的文字。師祖從來沒離開過雷炎門,直到二十七歲時出門尋找‘雷霆’的下一任容器,也就是師父。那時候師父十三歲,已經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少俠,風頭正盛,自然不肯拜師祖為師,更不肯跟師祖到深山老林去修煉,但他打不過師祖,便跑了。他們在你追我趕之中,遇到了一個比書生還迂腐的小道士,他看到師祖的字後拉著師祖一定要教師祖識字,如果寫不出正確的字太浪費這麼好的書法。師祖那時候只顧著找到師父,懶得理會那個小道士,而那個小道士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教師祖識字。一年之後,師祖終于把師父逮回了雷炎門,小道士也跟著,只不過,師父的身份是師祖的徒弟,而那小道士的身份是師祖的夫君。」
師父在雷炎門等了二十年在他滿一百歲的時候才把‘雷霆’新的容器——也就是他,等來。他在雷炎門的十年里,師父經常跟他說起師祖的事情,他該不該跟師父說師祖會不知所蹤會不見師父一面並不是故意的,而是被困在了這座古墓里,無法出去。又或許,他有沒有那個機會跟師父說這件事。
言菲羽站到郝連斜弘身後,郝連斜弘身體里的力量循環了一個周天,確定所有力量都‘活’了之後,伸手推門。
言菲羽走到牆邊,才看清原來這一片位置會跟其他位置有些不同的原因是,這里刻了字。言菲羽拿著夜明珠照過每一個字。這些字字體娟秀,加上字所在的高度,應該是一個比言菲羽高一些的女子刻的,但是這些類似漢字又非漢字的字,言菲羽半個都不認識。
見言菲羽的神情發冷,郝連斜弘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舉起雙手無辜道︰「我完全是按照牆上的字念的,並不是為了安慰你而自己胡編亂造。雷炎門的祖師爺本來是釋天派的弟子,後來負責分管‘雷霆’,因為祖師爺非常懶,連字都懶得寫,就自創了一門文字,一個字經常就代表著一句話。我發誓我不會再對你說半句謊話,就算是善意的謊話也不會說。」
言菲羽淡淡地看了郝連斜弘一眼,黑眸一轉,看向別方︰「牆上寫的有可能是假的。」
「但更有可能是真的,我們留三分心眼提防著,但還是得抓緊時間繼續往前走。」郝連斜弘伸出手,要摟過她的腰,手卻突然頓住,懸在那里,眼神溫柔地看著言菲羽。進了古墓之後她沒有反對他摟著她,但都是因為情況緊迫,他沒來得及征得她的同意,她也沒來得及反抗。這次情況沒那麼緊急,如果再不經過她的同意,她應該會反射性的冷漠反抗,反抗時不僅是那一瞬間的尷尬,如果前路真的再無危險,他們將會是相顧無言。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郝連斜弘決定先征得她的同意。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