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晴迷迷蒙蒙的睜開眼楮,入眼的是男人俊美妖孽的臉龐,濃濃的眉毛、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如同雕刻出來的完美雕塑。
雙手不由自主地朝著眼前這張俊臉模去,細細地描摹著,動作異常的小心翼翼。
鼻息間充斥著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沐浴清香,異常的好聞。
「嗯?!醒了?!」宣承毅睜開眼楮,伸手將女人在他臉上作亂的小手執到自己的唇邊輕咬。
「嗯!放開我,我該起床了!」滿臉尷尬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掙扎著要縮回自己的手,奈何男人根本不放開她。
「剛剛不是模得挺歡,調戲完我就想這麼算了?!」翻身將她半壓在身下,單手扣著她的雙腕舉過頭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你……」雙腕被他扼住,慕雨晴又怕踫到他的傷口,所以推拒掙扎的時候有些束手束腳,只感覺到男人灼熱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男人醇厚磁性的溫柔呢喃響起在耳邊︰「你說過,只要我醒過來,我們就結婚,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嗯?!」
微微瞪大了眼楮,慕雨晴似乎是沒想到昏迷中的男人會听到她說的話,臉上一片窘色,有些難為情。
「咳咳……」站在病房門口的景藤輕輕扣了扣玻璃窗,干咳了幾聲以喚回兩人的視線,實在是沒想到一大早就看到這麼火熱的場面。
從他站著的角度,只看見男人將女人壓在身下,男人的頭埋在女人的頸間,似乎是在做著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回過頭,宣承毅看了眼病房門口站著的景藤,一臉的雲淡風輕、從容淡定,絲毫不覺被人撞見這一幕的尷尬。
慕雨晴瞥見病房門口站著的藤表哥,狠狠地瞪著仍然無動于衷的男人,一臉的羞憤難當,直接伸手推開他,起身下床躲進了衛生間。
目送女人的身影躲進衛生間,宣承毅收回視線,坐在床頭,優雅不改地整理著身上有些褶皺的黑白條病人服。
景藤見小晴兒進了衛生間才敢推門走進來,勾了勾唇角︰「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要不咱先出去,等一下再進來?!」話語中帶著淡淡的調侃,滿臉的調笑表情。
景藤站在病床前,雙手抱胸,直勾勾地看著病床上坐著的男人。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對男色沒興趣!」宣承毅懶懶地靠在床頭,目光散漫地看著他。
「我靠——」景藤看著眼前滿面春光的優雅男人,忍不住爆粗口。「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下,已經替你辦好出院手續,你趕緊的收拾下走人吧,最好以後也不要再進來。」
「嗯!」淡淡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看我還是走吧,免得礙到某人的眼!」說著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
慕雨晴躲在衛生間里,直到外面沒再傳來藤表哥的聲音,她才打開一條門縫,偷偷露出顆小腦袋朝外面瞧去,真的沒瞧到他的身影,才緩緩從里面出來。
宣承毅見她出來了之後,直接坐到離他很遠的長沙發上,不禁面露不解,以往這個時候,她不是會打水過來幫他洗臉麼?!
慕雨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你自己去洗臉吧,老娘不高興伺候你了!」
「可是我是病員,不是麼?!」
「反正老娘就是不高興伺候你了?!」睨了他一眼,坐進沙發里的身子一動沒動。剛剛他可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個病員,現在跟她說他是病員,哼,以為她是傻子麼?!
「剛剛藤表哥好像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先下去開車,在下面等你!」說完腳底抹油便消失在病房門口。
宣承毅看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下床——
……
等宣承毅洗漱好、換好衣服,乘電梯來到醫院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靠著車身側立著的身影,側臉上沉靜而安寧,雙眼看著前方,微斂著眉睫,似乎是在想著些什麼?!
縴長消瘦的身子在燈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的單薄,隱約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剪影。
此時此刻的她,身上不經意間散發出淒婉哀傷的氣息,那樣的氣息讓他看著覺得心疼。
「在想什麼?」宣承毅來到她身側,輕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柔聲問著。
回過神來的慕雨晴,側頭看著身側這個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著優雅的尊貴男人,澄澈的眸子瞬間變得迷離。
眨了眨自己酸澀無比的眼楮,伸手抓過他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櫻唇輕啟,清冷而淡漠的嗓音散在空氣中︰「有時間陪我回趟北京麼?!」語氣中帶著股沉郁的哀傷。
吸了吸鼻子,充斥著熟悉的令她覺得安心的味道,就連心底的某處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仔細想過,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若是和身側這個男人結婚,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吧,雖然有時候他對她會耍些小無賴,做些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舉動,讓她很無語,但是她也不是個傻瓜,還是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對她是極好的,再者他也說了,若是婚後她不願意,他不會強迫她,這樣的事情自他口中說出來,倒是值得相信的。
既然她決定和身側這個男人結婚,她是該帶他回趟北京,去看看他的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的。
「嗯!你想什麼時候回去?」伸手摟過她微顫的肩膀,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他明白此時此刻,她說出這樣的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下定決心和他結婚,帶他回去見家長,但是想起她要帶他去的地方,也是一陣心疼。
「明天的話,你的傷要不要緊?!」猛地想起男人的傷,抬眸,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著。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要緊麼?!」挑了挑眉,問著她。
「那我們就明天回去吧!」慕雨晴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一番,見他的確沒有什麼異樣才放下心。
……
第二天,京都機場。
從安全通道口出來,慕雨晴一只手拖著行李箱,一只手挽著男人的手臂,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使得身側的男人一陣好笑。
「親愛的,你這是在保護我麼?!」湊近她輕咬她的耳垂,宣承毅笑著說。本來他要拖行李箱,被她以自己是病員的理由駁了回去,與其說她挽著自己的手臂,不如說她攙扶著他的手臂,帶領著他避開人群以免和別人相撞踫到傷口,她那樣的小心翼翼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弱不禁風的。
「正經點!」避開他湊過來的臉,她嬌嗔地看了他一眼,滿臉的羞紅。轉過頭看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才微微松了口氣。
對于他在如此大眾場合之下,對她做著如此親密的動作有些不適應。
「我有不正經麼?!」宣承毅挑了挑眉,滿臉的無辜表情。
「你臉上寫著不正經三個字!」輕哼了聲,挽著他的手臂出了機場大廳。
遠遠地,慕雨晴就看見指定停車位上的黑色帕加尼和車身側站著的人。
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她的內心除了洶涌著的酸澀痛楚,還有一絲塵埃落定的平靜。
宣承毅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微微蹙眉。
易彬站在車身側,看著相擁走來的兩道身影,眼神一滯,隨即收斂了神色,恢復到一貫的冷冰冰模樣。
等到他們走近車身,易彬接過慕雨晴手中的行李箱,替他們打開後車門等著他們坐進去,安靜的模樣恭敬而虔誠。
待他們坐進去,替他們輕輕關上車門,才轉身將行李箱放進車後備箱。
「你在看什麼?」見宣承毅的視線轉向車窗外面,慕雨晴不禁好奇地問。
「沒看什麼?!」收回視線,宣承毅朝著她溫柔地笑了笑,沉斂的眸底掀起波瀾不驚的深邃瀲灩,讓人猜不透心思。
「他是誰?」
「他是我的司機,易彬,慕家老宅管家易伯的兒子。」似乎是沒想到男人會突然問起這個,她微微怔了怔才開口。印象中,身側這個男人對什麼都是淡淡地不甚在意,對于今天主動問起這麼件小事,讓她有些意外。
「大小姐,我們現在直接回去嗎?」坐進駕駛席,易彬回過頭目不斜視地看著慕雨晴,禮貌而恭敬地詢問著。
「先去墓園吧!」
「嗯!」易彬點點頭,啟動引擎駛離機場。
車廂里異常的安靜,甚至有些詭異。直到黑色的帕加尼穩穩地停在墓園大鐵門前,車廂里的三人都沒有任何人開口。
推開車門下車,慕雨晴伸手接過易彬遞過來的兩束白色花束,安靜地朝著墓園里走去,完全沉靜在自己的悲傷思緒里,幾乎忽略了身側站著的男人。
宣承毅微蹙眉,朝著站在車身側的易彬微微頷首,便安靜地跟在慕雨晴身後,看著前面消瘦孤寂的身影,心疼得皺起了眉頭。
站在車身側的易彬,安靜地看著前面的兩道身影,不苟言笑的冷硬臉龐微微扯了扯唇角,異常的苦澀,心底翻騰著絲絲清晰而深刻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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