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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城府衙門口跪了一大幫被綁縛雙手、斷了腳筋的匪賊,尤其是前面兩個,臉上被劃得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不說,眼窩處更是青紫紅腫,血跡未干,明顯是被人生生挖了眼楮。

所有人都是驚懼萬分的,渾身打著哆嗦,雖說沒人看著,卻誰都不敢吭一聲。

驀地,有人認出他們,驚叫道,「這不是九連山的匪賊嗎?」

「正是!前面兩個正是虎頭和豹頭!這兩個畜牲,你們也有今天!」

「該!」

是誰替天行道,收拾了這幫禍害,真是大快人心!

丞相府一大早卻是人仰馬翻,兩位小姐昏迷著被在府門外被發現,萬幸相府早早開門,見勢不妙,即刻將兩人抬了進去,否則若是被人看到,後果不堪設想!

北堂軒鶴惱怒而心疼,臉容都已扭曲,怒聲喝斥,「是誰害了兩位小姐,自己站出來,否則本相絕不輕饒!」

長女被毀容,次女被挖目,是什麼人與她們有深仇大恨,要這般毀人?

一干家丁婢女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卻無人上前。此事原本與他們無關,自然不會認。

「出來!出來!」北堂軒鶴狠拍桌面,手都疼到發麻,「到底是誰!」

「相爺!相爺!」一名丫環匆匆跑來,臉色煞白,「兩位小姐醒、醒了……」

「醒了?」北堂軒鶴驚喜莫名,拔腳向堂屋跑去。

幾位夫人都在,二夫人、三夫人各自守著自己的女兒,哭得一塌糊涂,咒罵不停,「哪個天殺的,要這樣害我女兒,啊……我要殺了他……」

大夫已經替兩人清理了傷口,上藥後用干淨的白布纏好,北堂紫怡還好些,只纏住了眼楮,北堂紫涵卻是把整個頭都包了起來,只留鼻子嘴巴在外面,可憐又可笑。

「紫涵!紫怡!」北堂軒鶴急急地叫,「你們覺得如何,可好些了嗎?」

兩女齊齊震了震,待听到熟悉的聲音時,才敢放聲大哭,「父親!父親替我們報仇,我們、我們……」

想起那時的恐怖情景,兩人都有做了一場惡夢的感覺,好不可怕!

「你們莫怕,是誰害了你們,只管說出來,為父會替你們做主!」北堂軒鶴目露凶光,殺意頓生。居然有人敢害他的女兒,等著被五馬分尸吧!

「父親,是、是紫凝!」北堂紫怡虛虛地撫上自己的臉,哭也哭不出來,「是她毀了我的臉,我的臉……」臉上好疼,疼得無法忍受,偏偏被包得太厲害,她眼淚流不出來,這種痛苦,簡直不是人受的!

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失色,二夫人更是咬牙道,「她瘋了嗎,為什麼要害你們!」

早知道紫凝的突然歸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沒想到她竟然殘害自己姐姐,這、這是大逆不道!

北堂軒鶴臉色鐵青,大吼一聲,「來人,把那個孽障給本相押過來!」

家丁們更是吃驚莫名,不敢怠慢,匆匆奔去雅竹院。

紫凝昨晚雖睡得遲,今日卻早早起身,簡單用過飯之後,夕顏進來向她稟報有關夜離之事︰

「小姐,夜離是西池國皇長子,魅王君夜離。」

「哦?」紫凝多少有些意外,「是他?」

西池國一直穩居西六國之首,皇長子君夜離功不可沒,傳言此人少年英才,五歲即會背詩做文,十歲武功已與第一任師傅不相上下,十五歲領兵,以少盛多滅了伊犁國,天下揚名。

七年來他歷經大小陣仗數百次,鮮有敗績,端的是傳奇一般的人物。而且傳言此人生就一副妖孽般媚惑女子之心的容貌,「魅王」之名由此而來,卻又偏偏沒有誰能入了他的眼,傷盡天下女人心,薄情的很。

「他此次來大月國,似乎一直在注意震王的動靜。」

紫凝微一頷首,想到那狐歧國太子,心下頓時雪亮︰大月國與狐歧國來往甚密,君夜離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故而不惜只身前來大月國,一探究竟。

「西池國若無魅王,西六國誰為霸主,還未可知。」夕月發一句感嘆,頗有見地。

夕顏點頭道,「若非如此,他的風頭也不會蓋過西池國太子,想來上次他遭人追殺,必定與此有關。」

西池國皇後為著太子的利益,要除掉魅王再正常不過,知道他獨自離國,就派人追殺于他,很合情合理。

夕月不屑地道,「可我看那魅王就是個登徒子,見著女人就拔不動腿,討厭。」

夕顏看了妹妹一眼,一本正經地道,「我瞧著魅王不是見著女人拔不動腿,是見著小姐才拔不動腿。」

同樣是男人,他很明白主子的驚世容貌和冰冷的氣質有多吸引人,而且他看得出來,君夜離雖然在小姐面前沒個正形,卻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得小心應對。

紫凝氣不得也笑不得,冷著臉瞄他們兄妹一眼,「再敢胡說試試?」

「屬下不敢!」

兄妹兩個對視一眼,趕緊收住話頭,院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夕月眼神一凝,閃身出去,冷聲喝道,「不想死的,立刻滾遠一點!」

家丁暗道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趕緊賠著笑臉道,「夕月姑娘,是、是相爺要小的們押……那個請三小姐過去。」

夕月心知是北堂紫涵姐妹將主子說了出來,板著臉道,「小姐隨後就過去,你回去。」

家丁點頭哈腰地去了,心里免不了罵一句拿著雞毛當令箭之類,自不必說。

紫凝放下書,安然起身,「夕月,我們過去,夕顏留下。」

「是,小姐。」夕月其實很想看看,那兩個討厭的女人現在的可憐樣樣子呢。

來到前院堂屋,兩下里一照面,北堂軒鶴就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孽障,你是如何害了兩個姐姐,還不從實招來?!」

北堂紫涵姐妹如今是視紫凝如洪水猛獸,听到她到來,立刻抖成一團,拼命往自己娘親懷里鑽,「不要……不要……」

二夫人三夫人又氣又恨,看紫凝的目光都帶著刀子,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紫凝眼神輕蔑,毫不畏懼,「父親何出此言?我並未做過,要招什麼?」

「你——」

「北堂紫凝,你還不承認?!」北堂紫涵尖叫,「就是你!昨晚你、你把我和紫怡擄了去,你、你……」

「大姐,我為什麼要害你和二姐?」紫凝抬高下巴,目光凜冽,「我跟你們有什麼仇嗎?」

「當然有了!」北堂紫怡心計遠比不上姐姐,月兌口而出,「你恨我們當年——」

「紫怡!」北堂紫涵心道不妙,趕緊喝止她,「你扯別的事做什麼,就是她害了我們,要讓她還回來!」

北堂軒鶴雖然震怒,卻並不是老糊涂,奇道,「當年怎麼?紫凝跟你們又有什麼仇,要這樣害你們?」

當年是北堂紫涵姐妹聯手,買通虎頭和豹頭害紫凝,北堂軒鶴和幾位夫人並不知情。

「當年、當年……」北堂紫涵暗暗罵妹妹是笨蛋,差點不能自圓其說,「當年紫凝失蹤,我們沒有好生去找她啊!父親,別說這些,你要替我和紫怡討回來,我們、我們……」臉上傷得這樣重,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

「紫凝,是不是你做的!」北堂軒鶴轉回來,一臉嫌惡,也不再計較當年的事,「快說!」

紫凝冷冷看著他,「父親,她們兩個說什麼你就信?你為什麼不好好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到這里,她眼中陡然露出強烈的恨意,直入骨髓,像附骨之蛆,能讓人無比的恐懼,無比地絕望!

北堂軒鶴暗暗震驚,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紫凝不屑地冷笑一聲,「讓她們說!」

北堂紫涵猛地顫了一下,開始撒潑,「沒有!我們什麼都沒做過!是北堂紫凝,她勾結九連山的匪賊害我們,是她,都是她!」

北堂軒鶴又是一驚,亂無頭緒,「九連山的匪賊?他們已向府衙投案,全被押入大牢,你們受傷之事,與他們何干?」

「什麼?」北堂紫涵掙扎著,伸出兩手只亂模亂抓,「他們、他們……」

至此她們姐妹兩個才明白過來,紫凝早就算計好一切,就為向她們尋仇,還讓她們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

「北堂紫凝,你、你好毒!」北堂紫怡咬著牙哆嗦,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臉看不出是何表情,她的聲音里卻透露出猙獰的意味,令人心驚。

紫凝清冷的臉上一片無辜,「大姐,是你和二姐多行不義,與我何干?」

「你、你——」北堂紫涵胡亂指著,卻說不出話來︰若是她們不承認當年害紫凝,紫凝便一口否認昨晚向她們尋仇,若她們承認了吧,豈非是她們不仁不義在先,紫凝找她們討回來是天經地義,即使有父親替她們做主,只怕也過不了太後那一關。算來算去,這回她們姐妹兩個竟是一敗涂地,輸個徹底!

二夫人和三夫人則被這一連串的事打擊到反應不過來,齊齊沒了聲,雙雙震驚莫名︰

怎麼當初那個痴傻的北堂紫凝,如今變得這般強勢、冰冷而絕情,難以對付!

那、那她們當年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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