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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夕月侍候主子沐浴,用過晚飯之後,紫凝坐在桌邊看書,研習醫術,不知不覺間,夜已深沉。

少頃,夕顏進來稟報,「小姐,那兩個人拿到了。」

紫凝臉上戾色一閃,唇邊一絲冷酷的笑意如同盛開的彼岸花,透著死亡的氣息,「很好,走。」

相府後院門外兩里處,有一個小樹林,林盡處是一個小小的湖泊,離岸不遠處的小山坡上有一幢木屋,紫凝幼年時時常跟著娘親一起來附近捉魚捉蝦,日子過得十分簡單快樂。

可是如今……

「唔……唔……」

木屋內的柱子上,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背靠背被綁在一起,嘴里塞了大布團,因為呼吸不喘而憋得臉發紫,綁在一起的兩只腳不停地蹬來蹬去,折騰得滿身滿臉的汗。

他們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落到這步田地的,那會兒明明正在山寨里跟一幫兄弟喝酒吃肉,忽然就全部無聲無息地倒下,再醒來時,就被綁在了這里,兄弟們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可惡之極!

吱呀一聲響,房門打開,一道縴細的身影緩緩走近,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周身的氣息卻冷如寒冬,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地上的兩個人——九連山的匪首虎頭和豹頭不約而同地停止掙扎,瞪大眼楮看過去。怎奈滿室昏暗,看不清來人的表情。

「夕月,」紫凝聲音清冷地開口,「掌燈。」

「是,小姐。」夕月隨後進來,把屋角的四盞燈都點上,木屋中立刻亮堂起來,也照清了兩的容顏。

兄弟兩個先是閉了閉眼楮,這才慢慢睜開,等到看清紫凝的臉容時,同時吃了一驚,「唔唔」地叫個不停,那驚駭欲死的眼神,就像見到了鬼。

「何必如此吃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紫凝冷傲挑眉,眼底是嗜血的光芒,「你們還記得我,很好,很好!」

兩年前那血腥殘忍的一天,她畢生不會忘!身著大紅嫁衣的她就是被這兩個人毀容挖目,而後踢下懸崖,幸而重生,怎麼可能不找他們討回來!

「唔……」老大虎頭拼命搖頭,滿眼哀求,明顯是有話要說。

紫凝以眼神示意,夕顏過去將他們兄弟兩個口中的布團取了下來。

「身陷絕境,掙扎不得的滋味好受嗎?」燭火映照之下,紫凝神情森然,猶如地獄修羅。

她故意吩咐夕顏,不要點他們穴道,讓他們好好嘗一嘗明知道死期降臨,卻反抗不得的恐懼。現在看來很有效,因為這一對兄弟嚇得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女俠饒、饒命!」虎頭嘴里干得厲害,還是拼命解釋,「我們、我們也是受人、受人所托……」

「我知道,是北堂紫涵和北堂紫怡要你們這麼做的,是不是?」紫凝反問,似乎有商量。

「是是是!」兩人拼命點頭,鼻尖都要夠到地。

乖乖,之前就听人說,丞相府嫡女沒有死,他們就一直在害怕,擔心會被找上門。後來又覺得紫凝根本不受丞相重視,而官府也一向奈何不了他們,不會有事。結果……

「冤有頭,債有主,」紫凝手一揮,「把人帶上來。」

夕顏和夕月轉身出去,不大會兒一人提著一個人進來,像扔破麻袋一樣扔到地板上,發出「 」的一聲悶響。夕顏手指連彈,解開了二人的穴道。

「嗯……」北堂紫涵申吟一聲,慢慢坐起來,只覺得渾身都痛,周圍更是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不由她不悚然一驚,「怎麼回事……」

她原本正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驀地听到動靜,才要伸手拔床頭的劍,身體一麻,已被制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北堂紫怡更是迷迷糊糊,揉著眼楮看了看姐姐,皺眉道,「大姐,你怎麼在我房里?」

北堂紫涵哪里顧得上其他,因她已赫然發現紫凝就在對面坐著,不由她不大吃一驚,猛一下跳起來,「你、你要做什麼!」

「紫凝?」北堂紫怡猛地清醒過來,嚇得臉色發青,「你、你怎麼會……」

紫凝忽地一笑,這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大姐,二姐,你們想不到,會有這一天吧?我所受過的,你們一樣逃不過!——夕顏,把他們解開!」

夕顏依言上前,手中劍一揮,「哧哧」幾聲過後,虎頭豹頭身上的繩子便碎成數條,掉到地上。

「把刀給他們。」

兩兄弟驚魂未定,遲疑著接過來。

紫凝冷冷地、一字一字地道,「大姐,當年是你要毀我的臉,虎頭在我臉上劃了九刀,現在,我十倍還給你。」

北堂紫涵先是一愣,接著失聲尖叫,「北堂紫凝,你敢!你、你要毀我的臉,我、我讓父親要你的命!」

她就是不甘心,憑什麼紫凝一個傻瓜,卻可以給俊逸不凡的慕容洌做王妃,憑什麼?就憑紫凝那張絕美的臉?

所以,她才要毀了紫凝的臉,再沒辦法迷惑男人,她就可以做名正言順的震王妃,永享榮華!

「父親?」紫凝嗤笑,「他若會公正處事,就擔不起偽君子的名聲!北堂紫涵,你躲不過!」

北堂紫涵駭然失語,瞪大眼楮拼命搖頭,說不出話來。

「你,還不去?」夕月踢了虎頭一腳,冷冷道,「你記住了,要在她臉上劃九十刀,一刀都不能多,一刀也不能少,若是不照做,我就扒了你全身的皮!」

虎頭打個哆嗦,形勢逼人,盡管得罪丞相府不會有好下場,可現在就被殺的話,一樣冤枉。他顫抖著上前,慢慢揚起了手里的刀子,「大小姐,得罪了!」

「你敢……」北堂紫涵嚇得魂飛天外,不過她畢竟是會武功的,跳起來才要反抗,後背上劇烈一痛,又被點中穴道,就勢跪倒在地,僵硬著全身,動彈不得。「你敢……你敢……」

虎頭咬著牙,對著這張美貌的臉,他還真有些下不去手。可是當初,他怎麼就下得去手毀掉紫凝?難道就因為她傻,所以就該死嗎?

「我數到三,你若不動手,我就動手。」夕月不耐煩地咬牙,「一。」

虎頭再不遲疑,一手扶上北堂紫涵的肩膀,另一只手「唰」一下,在她臉上又快又狠地劃了一道,鮮血立刻瘋狂涌了出來。

「啊!」劇痛之下,北堂紫涵慘聲大叫,「我的臉!我的臉!」

北堂紫怡更是張大了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太可怕了!紫凝她簡直、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要是在以前,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虎頭強忍著惡心的感覺,不敢怠慢,一刀一刀地劃下去,鮮血濺上他的臉,他也不敢停。

十幾刀過後,北堂紫涵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她也早就痛得叫都叫不出,身子痙攣兩下之後,倒了下去。

虎頭愣愣看了她一眼,再抬頭看向紫凝,卑微而討好地扯出一絲笑容,「三小姐,你看這……」

「繼續,」紫凝神情冷峻,「還不夠。」

虎頭頓時臉無人色,根本不敢再看北堂紫怡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胃部一陣抽搐,他跳起來撲到門口,趴在門檻上劇烈嘔吐起來。

北堂紫怡看一眼昏迷的大姐,因為太過驚駭,她反倒吐不出來,哀求地看著紫凝,「不……不……紫凝,我、我沒有……沒有……要毀你的容……」

「對,」紫凝點了點頭,轉眸看向她,眼里似乎有炙熱的火在燃燒,「你要的,是我這雙眼楮,是嗎?」

瞬間想到什麼可怕的事,北堂紫怡腦子里轟一聲響,幾乎就要暈過去,「不……」

夕顏踢一腳傻了的豹頭,「你,把她的眼楮挖出來。」

豹頭猛地打了個哆嗦,想一想就要吐,「我……」

「或者她把你的眼楮挖出來。」夕顏面無表情,將劍拉出一寸,寒光四射。

「不行!不行!」北堂紫怡拼命搖頭,拔腳就往門口跑。

可她才跑了兩步,別無選擇的豹頭已經從後面撲過來抱住她,兩個人一起摔到了冷硬的地板上。

「嗯……」北堂紫怡給摔得全身都疼,還沒等緩過氣,就感覺身體被人強行扳過來,跟著眼窩處一緊,眼前頓時陷入令人絕望的漆黑之中。

停了停之後,撕心裂肺一樣的疼痛能席卷而下,她一腳蹬開豹頭,抱著臉滿地翻滾,嘶聲哀嚎,「我的眼楮……我的眼楮……」

豹頭劇烈地哆嗦著,將手心里還有余溫的兩顆眼珠抖抖索索地遞上去,「三、三小姐……」

紫凝也不看他,鬼魅一樣的聲音直傳入他腦中,「吃下去。」

什麼……

豹頭不敢相信地瞪著她,胃像是瞬間倒了個,他都來及出去,「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這個女人……不是人……

魔鬼……魔鬼……

「屋子髒了,小姐,請。」夕顏恭敬地讓開一步,擋住一地的污穢,免得污了小姐的眼。

紫凝因那刺鼻的氣味而皺了皺眉,站起來出去,「把事情辦妥。」

「是,小姐。」

不大會兒,夕顏和夕月將他們四個人提出屋外之後,點了一把火,將木屋燒個干淨,也算是把小姐之前的苦難一並埋葬,從今而後,絕不允許別人對小姐有絲毫的傷害和欺凌!

這一夜,附近的居民隱約听到幾聲淒厲的慘叫,加上那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人人都說這山上有女鬼,好一陣子才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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