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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下不停哭鬧痛叫的女兒,三夫人急匆匆去了二夫人房間,「二姐,那小賤人如今不比以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說一個人的性子就算再有變化,也斷不該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依著紫凝如今的強勢,若是當年的事情敗露……

當年,北堂軒鶴獨寵大夫人,不僅因為大夫人貌美無雙,更是性格溫婉,寬容仁慈,記得了丞相府上下所有人的尊敬與愛戴,地位無上,更有紫凝這個絕兒,被太後親指為未來震王妃,可謂風光無限,無人能及。

然就是這樣的榮寵,招來心性善妒的大夫人和心胸狹隘的二夫人怨恨,竟然設計將大夫人害死,以絕後患。

當年紫凝年幼,她們又自認為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本以為可以永遠瞞下去,而二夫人也成了丞相府實際上的女主人,皆大歡喜。

紫凝出嫁當日的事,二夫人三夫人並不知道是自己女兒所為,但紫凝一死,她們更是無比興奮,這樣一來,就再沒人能跟自己和女兒搶丞相府的財產,正中下懷之際,她們當然也不可能去尋紫凝了。

可誰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紫凝居然奇跡般生還,而且還揚言要討回一欠了她的債,不得不早做打算。

「我也不知道,」二夫人一臉凶殘,「不過怎麼樣都好,那小賤人早就該死了,現在居然敢把涵兒害成這樣,我要她不得好死!」

「二姐打算怎麼辦?」三夫人湊上前去,「小賤人身邊那兩個人很是厲害,不好對付。」

「那又怎麼樣,這可是在丞相府,」二夫人冷笑,眼神算計,「我倒要看看,她有幾條命,敢跟我斗!」

三夫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日落時分,北堂紫涵姐妹睡了一覺醒過來,給臉上的傷痛得不住翻滾哀嚎,特別是听丫環說,這傷太重,再無法恢復之時,如何接受得了這樣殘酷的現實,雙雙哭鬧不止,快要鬧翻天了。

「我的眼楮!我要我的眼楮,我不要做瞎子,我不要!我不要!」北堂紫怡揮舞著雙手大叫,而後拼命撕扯眼楮包著的紗布,狀若瘋狂。

「紫怡,紫怡別這樣……」三夫人又怕又心疼,更是恨得直咬牙,「都是那小賤人做的好事!我不會放過她!」

「娘!娘!」北堂紫怡撲到她懷里,嘶聲哭叫,「我要報仇!我要報仇!讓爹扒了那小賤人的皮,嗚……」

雅詩院里,北堂紫涵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二夫人更是個狠角,已經命家丁們拿著武器等著,只要紫凝一回來,就立刻將她綁了,送到官府去問罪。

北堂軒鶴黑著一張臉,在前廳轉來轉去,頭發都快被怒火燒焦。

長女、次女雖然都是庶出,但兩個都是美貌絕倫,他對她們是寄予厚望,從小就請了博學多才的夫子教導她們,只盼著她兩個能入宮為妃,替丞相府爭光。

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他怎能不氣!

大門口突然響起打鬧聲,他知道是紫凝回來了,衣袖一甩,大踏步出來,才要喝問,卻愣在當地︰方才嚴陣以待的十幾名家丁全都被打倒在地,無一例外都是抱著右胳膊叫痛,與紫凝回來第一天的情景何其相似。

「你——」

「父親是怎麼教導這幫奴才的,連主子都敢打,」紫凝眼神冷酷而嘲諷,「欠教訓是不是?」

北堂軒鶴越發氣得頭頂冒煙,咬牙道,「孽障,你從實招來,到底有沒有害紫涵和紫怡?!」

紫凝傲然看著他,不承認也不否認,「欠我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父親,這才只是開始。」

「你——」北堂軒鶴渾身發抖,快要背過氣去!

這個狂傲的女人根本不是他女兒北堂紫凝,而是被鬼附體了!可她不但功夫高絕,身邊兩個手下更是一人能擋百萬兵,他是打不得、罵不得,居然只能眼看著她張狂,簡直豈有此理!

紫凝看都懶得看他,旁若無人地進門。

二夫人氣沖沖地出來,一指紫凝,怒罵道,「小賤人,紫涵說了,就是你害的她,你還不承認?!」

三夫人也抹著淚過來,咬牙罵道,「紫怡到底是怎樣得罪了你,你要下這樣狠手,你、你簡直不是人!」生生挖人眼珠這種事,她想想就惡寒,這小賤人怎麼下得去手!

紫凝冰冷的目光在她兩個臉上掃過,目光突然變得詭異,「二娘,三娘,你們兩個有沒有夢到我娘回來,向你們索命?」

二夫人臉色大變,失聲道,「你胡說什麼?!大姐為什麼要向我們索命?!」

「就是!」三夫人嘴唇發青,游目四望,明顯是在心虛,「誰叫大姐不知檢點,跟男人……」

「夠了!」北堂軒鶴一聲大喝,臉色也相當難看,「我說過那件事不要再提!紫凝,你最好快點承認,否則別怪為父不念父女之情!」

紫凝不屑地挑高了唇,「我不稀罕。」

「……」北堂軒鶴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晃蕩了兩下,快要氣暈了!

莫非老天爺是在懲罰他對失蹤兩年女兒不聞不問之罪嗎,到如今還了這麼個逆女給他?

紫凝轉身欲走,又想起什麼,幽冷的目光瞄過二夫人和三夫人,森然道,「二娘,三娘,你們等著,今天就是你們還債的時候。」

兩人都被她如鬼似魅一般的樣子嚇到,雙雙倒退一步,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今天……

不再理會這一幫人渣,紫凝冷冷轉身,回了雅竹院。

夕顏恭敬地道,「小姐,那幾個人都已找到,現在帶過來嗎?」

紫凝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茶,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帶過來吧。」

先一一問個清楚,也好一樣一樣找他們討回來。

「是,小姐。」

夕顏轉身出去,不大會兒皮鞭咻咻做響,趕著四個人一起進來,這些人有男有女,無一例外地臉無人色,叫喊不止。

「憑什麼打人!?」

「我是二夫人院里的,你敢綁我,我告訴二夫人,扒你的皮!」

「我……」

夕顏濃眉一皺,厲聲喝道,「都閉嘴!」

眾人耳朵給震得嗡嗡響,登時都閉了嘴,囁嚅著不敢出聲。

這個時候,他們正各自忙活著,準備吃晚飯,突然就給人拎到這里來,情形如此詭異,他們怎不心驚。

紫凝修長如玉的手指輕叩著桌面,如刀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的臉,很輕易地確定他們的身份︰

二夫人身邊的楊媽,四十歲上下,卻是保養得當,風韻猶存;

三夫人院里的伙計德成,賊眉鼠眼,一副討人厭的長相;

原先大夫人身邊的使丫頭易梅,一雙眼楮骨碌碌地轉,頗有幾分心機;

二夫人的遠房表親安懷海,典型的小白臉,無事事事,風流成性。

「人都到齊了,很好。」紫凝收回目光,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微微地眯了眯眼楮。

眾人齊齊呆住︰三小姐突然把他們都找來,是想怎樣?

「冤有頭,債有主,」紫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燭光下眼神森寒,令人忍不住想要打寒戰,「把你們對我娘親做過的蠢事說出來,我給你們一個痛快。」

大夫人的事?!

眾人大吃一驚,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東窗事發!

當年在二夫人、三夫人或威逼、或利誘之下,他們無一不是害死大夫人的凶手,現在紫凝回來討債,他們還有何話說!

「我什麼都沒做過!」楊媽仗著受二夫人寵,梗著脖子不認,「三小姐,你別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紫凝低低冷笑,「楊媽,你是好人嗎?我冤枉你了嗎?」

楊媽止不住地心虛,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所謂‘槍打出頭鳥’,」紫凝一挑眉,「那就從你開始,說。」

「說、說什麼!」楊媽已經開始冒冷汗,「我、我什麼都沒……」

「夕月,」紫凝一揮衣袖,「斷她一根手指。」

楊媽大吃一驚,「你、你敢——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她右手拇指已被夕月生生拗斷,十指連心,疼得她恨不得滿地打滾,眼淚都流了下來。

余人見狀,無不慘然變了臉色,安懷海更是嚇得雙腿直抖,想要奪門而逃。

夕月掐緊楊媽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拉起她的食指,不讓她倒下,喝道,「說不說?!」

「我沒……啊!」

又是一聲慘叫,楊媽的食指也被夕月折斷,那一聲「喀嚓」的脆響雖然很累,卻讓在場幾個人全都身體狂震,忍不住地想要嘔吐。

楊媽更是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褲襠都濕了,「我……我……說……」

雖然說出實情,下場一定不會比這好多少,但照這情況,如果不說,三小姐一定會活活弄死她,還不如早說了,少受些皮肉之苦的好。

夕月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說!」

楊媽趴在地上,哆嗦成一團,「是……是二夫人吩咐,讓我……我買、買買媚、媚媚藥……」

其余幾人見她招供,都絕望地閉上眼楮,暗道一聲「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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