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第四百一十六章誤會冰釋1
第四百一十六章誤會冰釋1
秋貞許久沒听見白玫的回應，抬頭一看，見白玫石化了的樣子，害怕了。秋貞站起來，小心地拉拉白玫的袖子，輕聲喊︰「白玫，白玫。」
白玫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喃喃地說︰「這麼說，他的話是真的，凌志真的是被你害死的，你殺了凌志。」
秋貞眉頭一皺，問︰「誰?你听誰說是我殺了凌志，不可能的!」
白玫本來坐著，這時霍地站起身指著秋貞大聲說︰「你剛才自己說的，怎麼又說不可能?說!為什麼要殺他，你是怎麼殺他的?你這個，這個……。」
心軟口軟的白玫「這個」了半天，也沒有罵出一句話，一雙眼楮幾乎瞪破了眼眶，卻不再有一滴眼淚。
秋貞害怕了，她情願听到白玫破口大罵，情願看到白玫嚎啕大哭。她見白玫一副幾乎要暈過去的樣子，惶恐、內疚、悔恨、委屈，種種復雜的感覺一起涌上心頭，她大哭起來。並且越哭心里越痛，心越痛越哭，好一會兒，到底把白玫哭醒了。
白玫的理智戰勝了感情，遞紙巾給秋貞，又拉她坐了下來，然後用盡量冷靜的口吻說︰「秋貞，不要哭了，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貞眉頭微皺，苦惱地說︰「你先告訴我，你說有人說我殺了凌志，那個人是誰啊?根本不可能的呀。我是說，這事除了我阿爹阿娘，不會有旁人知道的。」
白玫想了一下，說︰「別急，什麼人說的不重要，問題是你自己說你害死了凌志。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記得那天你在路上攔住我，對我說，‘我和他的事我已經講清楚了，我和他已經橋歸橋，路歸路了。’而且，你說你前一晚听凌志吹笛子吹得象哭一樣，怕他自殺，就連班也不上，防著他。你，你怎麼竟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把他給害死了呢?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秋貞眼楮望著窗外，緩慢而清楚地說︰「他，的確是我害死的。我後悔，我的心，痛啊!我每天晚上做惡夢，醒來一身汗。白天暈乎乎的，車出的零件都是廢品，車間主任很生氣，搞不懂技術一向很好的我為什麼會這樣，他說，如果還出廢品的話就要把我退回生產隊去，當時，我真不想活了。正心里糾結著，連著幾個早上吐得一塌糊涂，因為不懂，也因為腦子里亂糟糟的，所以什麼也沒想。可我阿娘見我吐了又吐，就說‘吃了什麼?吐成這樣。要是秋生娘子這樣吐法，我一定以為她又有了。’听阿娘一說，我一驚，仔細想了一下，頭就炸了。我阿娘見我發呆，問我‘怎麼了?’我呆不愣痴地說‘有了?沒這麼巧吧?!’我阿娘一听，只呆了一分鐘，接著就驚叫起來，‘死姑娘，你說什麼?有了?你!什麼時候出的事?那個人是誰?’我傻在當地出不了聲，竟然忘記了一個本來打算去死的人是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我阿爹听我阿娘驚叫，跑過來問什麼事，然後就氣得抄起扁擔要打死我，說老余家八輩都沒有出過這麼丟臉的女兒。我阿娘攔住了我阿爹的扁擔。我說‘阿娘你走開，讓阿爹打死我好了。’我阿爹說‘死?快點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來，我要讓他陪你一起死!’我咬緊牙關不開口。我阿娘就哭天喊地，尋死覓活，非要逼我說出那個人來。我不怕阿爹打死我，但我怕阿娘出事，于是，我心一橫，說‘他已經死了，上哪里去找他來陪我一起死?你們不要急，我正準備去找他呢，我去陪他好了。’我阿爹眼楮骨碌骨碌轉了兩圈，大聲罵了出來‘原來是這個小殺坯，我真是瞎了眼烏珠，把個小反革命當成個好人!’我阿爹這是氣極了，之前，他從來沒有嫌棄過凌志的出身，還從來不讓人提凌志爸爸的事。我阿爹罵過了，接著又狠扇自己耳光，罵自己是引黃鼠狼進雞窩的蠢貨。
「見我阿爹這樣子，我阿娘嚇得不敢大哭了，小聲抽咽著。氣瘋了的阿爹沒法找凌志算賬，又不舍得打我，氣沒法出，就用扁擔滿屋子亂打，打破了阿娘攢的一籃子雞蛋，打碎了灶上的一摞碗，又一扁擔打爛了他的老酒壇子，屋里亂成一團，阿爹罵，阿娘哭，一屋子沖鼻子的酒味，還有蛋腥味。我這時反倒平靜下來了，一聲不響，象看戲一樣看著他們。
「可能是我的樣子把他們倆嚇壞了，後來，阿娘不哭了，阿爹也扔了扁擔，都勸我說什麼也不用說了，去醫院吧，把孩子拿掉。可是，經過這樣一鬧，我忽然改變主意，不想死了。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要還凌家一條命，把小孩生下來。’我阿爹一听，一愣，瞪大眼楮盯著我說‘什麼?還凌家一條命?凌志不是死在河里的嗎?是你把他推下去的?’我剛要回答，我阿娘趕緊撲過來捂住我的嘴，哀求我阿爹說‘老頭子，快別逼她了，死姑娘已經被你嚇得發神經瞎講八道了。」
秋貞一口氣講到這里，趕緊用手撫模自己的胸口。白玫眼楮定定地盯住秋貞，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