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第一百一十一章生邪念酒中下迷藥保貞潔夜里殺婬賊
一過正月,津竹和天嬌突然又從哈爾濱回到龍封關。天嬌一見著父母便哭,一問才知,天嬌把翰林和俊章的那個日本校長石井國昭給殺了,無不感到震驚。
石井國昭的舅父是日本關東軍的一個將軍。九一八事變後,日本政府決定將日語定為滿洲國語,以此奴化已經淪為亡國奴的中國人。因石井國昭在日本東京大學攻讀中文,畢業後通過其舅父在哈爾濱擔任小學校長,主要任務是在中國兒童中普及日本語。
石井國昭三十六歲,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已經娶妻生子,雖有些學者風度,但依仗其舅父在日本關東軍內是個將軍,性情高傲,霸氣十足,校內師生乃至學生家長無不對他心懷畏懼。
翰林和俊章所在的小學校原本沒有日本人,石井國昭來後直接擔任校長,原中國校長降級當了副校長,同時還設一日本副校長。在具體分工上,石井國昭負責總體,中國副校長負責學生管理,日本副校長則負責對中國教師的日語培訓,然後再由中國教師在中國學生中普及日語。和其它學校一樣,石井國昭也嚴厲要求該校師生不讓準提及「中華」,不準貼掛中國地圖,就連中國歷代民族英雄的名字也不準提。中國教師自然都抵觸,但石井國昭的懲罰也很重,辱罵、罰薪都不在話下。翰林和俊章雖也常被兩個日本校長辱罵,但為了生計,他倆只能忍氣吞聲。
石井國昭本雖然不把中國教師放在眼里,但自打天驕一次有事到學校找俊章被他見到後,卻突然對俊章友好起來。他沒想到俊章的妻子竟如此貌美動人,心中格外喜歡,一心想多與天驕近距離接觸,哪怕多看她一眼也覺得心里舒服。但他很有心計,在俊章面前從來不提家人,先是在工作中找俊章的優點和業績,隨後大肆表揚獎勵。一時間,俊章成了教師中的楷模。俊章感激石井國昭,買了禮品送過去,但被婉言謝絕,不禁對石井國昭欽佩起來。但拿人手短,心里總是過意不去,心想,送禮不收,請他吃頓飯總該可以。石井國昭果然高興地應下他的邀請,但提出一個條件,不許有第三者,說這樣影響不好。俊章應允,單為他選了一家中國菜館,兩個人面對面邊喝邊嘮,嘮的都是工作上的事,似乎投機。因怕俊章疑心,石井國昭在席間只字未提天驕。第二天,石井國昭又回請俊章一人,是在一家新開的日本料理店,依然不提他暗中迷戀的天驕。第三天,他又邀請俊章到他家里吃飯,似乎兩人已如膠似漆。
石井國昭在哈爾濱的家里也是日本風格,他和他的日本妻子都是本民族的裝束和禮節。俊章受寵若驚,酒便多喝了些。這時,石井國昭終于提及天驕道︰「俊章君的夫人在家也做飯?」俊章半醉道︰「老娘們就得在家做飯,伺候我,伺候不好都不行。」石井國昭詭笑道︰「你家夫人做的飯菜,一定很好吃。」俊章炫耀道︰「我媳婦兒做的東北菜,好吃。我兩天不吃就饞得慌。」石井國昭顯得興奮,端起酒杯道︰「中國東北菜,我非常喜歡吃!請你來我的家,就得用我們日本料理款待你。這是我們日本帝國的規矩,也是對你們中國客人的尊敬。」俊章又受感動,邀請道︰「石井校長若賞光,改日也到我家坐客;讓嫂夫人也去,我讓我媳婦兒給你們做幾道拿手的東北菜。」石井國昭欣喜地與他踫杯道︰「那我太有幸了!謝謝俊章君!」說著一口先干了。
俊章回家將要邀請校長來家作客的事情對天嬌說了。天嬌本來對日本人很抵觸,但最近她常听俊章說,這個日本校長在工作上對他格外關照,兩人已幾次在一起吃飯,感情也已很深,甚至已對日本人的看法有了改變。她對石井國昭如此關照自己的男人也頗感激,便答應俊章邀請石井國昭夫婦來家里作客。
隔了一日,俊章和天驕一通準備後,將石井國昭請到家里。開始天嬌提議利用休息日的白天請,但俊章去請時,石井國昭說他白天沒有時間,還說沒時間就不用請了。俊章自然不能取消這一計劃,便將時間定在晚間,還誠心邀請石井國昭的夫人到家。石井國昭答應晚間到俊章家做客,但拒絕攜帶夫人,說日本民族有規矩,出嫁的女人是不許隨便到外人家做客的,俊章只好單請他一人。
俊章因為還有弟弟、妹妹,便不和父母住一起住,他們一家三口住的三間房是他和津竹結婚時父母單為他們買的。他家的房前是用磚圍起的院子,院子一側有個存放柴禾和雜物的木棚子。三間房也是兩邊住屋,中間灶房,各屋都有電燈。
宴請石井國昭的餐桌擺在右屋炕中間,桌上的菜肴盡量體現中國東北特色。天驕本想備好酒菜讓俊章一人陪石井國昭吃喝,但石井國昭一再要求讓她也上桌。俊章一臉神氣道︰「石井校長請我去他家,校長夫人也陪著,還是日本禮節呢!」天驕只好坐在他倆對面,專門負責斟酒。
席間,石井國昭看著天驕說話,不停地夸俊章如何如何的出色,俊章則在一邊感謝石井國昭對自己如何如何關照,還感慨自己遇到了好校長、大貴人之類。天驕便也端酒敬石井國昭,感謝他對自己男人的關照。這時天驕感覺到,石井國昭特別關注她,尤其他那雙笑眯眯的眼楮不停在她臉上、身上掃來掃去,便起了戒心,敬完酒便說從來不喝酒,今天已經破例了,頭也暈了,想去對面屋躺一會。俊章也發現石井國昭不時地用種異樣的目光看自己媳婦,心中也有了不爽和戒備,便接天驕的話道︰「校長,為了這頓飯,她自個兒忙乎一天了,也累了,讓她去歇歇,今晚咱倆好好喝。」
石井國昭也感覺到俊章、天驕開始對他戒備,就又笑著對天驕說︰「沒關系,我和俊章君談談學校的事。」
天嬌確實感到身子有些疲憊,一回到他和俊章平時睡覺的屋便插上門上炕,鋪了被褥便睡了。正睡著,她被敲門聲驚醒,就听外屋石井國昭在喊︰「夫人快來看看吧!俊章君是怎麼了?他不能動了!」她被嚇了一跳,不顧身上只穿著內衣,開門沖出來,看都不看石井國昭一眼,直接奔向對面屋。石井國昭有點醉,但很冷靜,跟在天驕身後。
天驕沖進對面屋,見俊章躺在飯桌旁邊的炕頭處酣睡,一看不過是喝多了,立刻不安地看石井國昭,見石井國昭正色迷迷地在自己身上瞄來瞄去,更加心慌,想將俊章叫醒,可無論她怎麼搖晃和大聲呼喊,俊章都無反應。
石井國昭婬笑著靠近天嬌。她感到不妙,忙直起身,慌亂道︰「校長,他喝醉了,沒事兒,您回家休息吧,改天再來。」石井國昭又婬笑著對她說︰「俊章君是沒事,他得明天才能醒。」她這才覺得俊章醉得不正常,強作鎮靜問︰「你把他咋的了?」石井國昭毫無遮掩道︰「我在他酒里放了藥,不過他不會有事的。現在就剩下我和你,我們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的。」邊說邊婬笑著靠近她。
她終于認清了這個日本人,想逃出這屋,可門在石井國昭的身後,便恐懼地往里面退。石井國昭又婬笑道︰「吆兮,我的美人兒!不要怕,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特別的喜歡,夜里睡不著覺的,睡著了就夢見和你同床共枕!」說著張開雙臂道︰「來吧,我的美人,讓我好好地喜歡喜歡,我能給你快樂的!」她驚恐地掙月兌道︰「不要!您是校長,這樣不好!」她努力使石井國昭改變念頭。石井國昭仍婬笑道︰「不要拿我當校長,我來中國不是當校長的。中國有很多好東西,但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今天,你這個美人兒就是我的了!」她嚇得要哭出來,繼續哀求道︰「校長,您不要這樣。我不能做對不起俊章的事!」石井國昭搖搖頭道︰「沒有對不起。酒喝多了,難免要沖動,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是不會知道的,誰都不會知道。只要你讓我快樂,我保證以後會好好補償俊章君,你也跟著榮華富貴的!」
天嬌由懼怕變成憤怒,用厭惡的眼光對著他說︰「那也不行!你別把我看成是不正經的人,俊章在你那兒能干啥樣就啥樣,實在不行我跟他種地去,但我不會這樣為他獻身!」
見她態度很堅決,石井國昭急了,惡狼般地撲上去,將她摟住。她一邊驚恐地叫著俊章,一邊用力往外掙,但石井國昭的兩臂很用力,她怎麼都無法掙月兌,便又用力向前使勁,努力靠近屋門,但只向前邁了兩步,她的兩腳就騰空了,整個身子倒在他懷里。
石井國昭將她按倒在炕沿處,隨即整個身子壓上去,散著酒氣的嘴在她臉上亂親著,一只手還在她身下亂模。她頓時象被電擊了似的,一邊繼續哭喊著讓俊章醒來,一邊左右搖頭躲閃他的嘴,並竭力將他推開。但她力不從心,顧上顧不了下,很快他的一只手已經伸進她的內褲,並觸模到了**處。她簡直要瘋了,掙扎得更加激烈。無意中她手模到了飯桌邊上的一根筷子,緊緊地握住,猛力朝他的側臉掄去,那筷子竟直入他的耳內,疼得他立刻松開手,捂著半面腦袋大叫。
她慌張地爬起來,見石井國昭還坐在她腿上,厭惡地在他胸前猛一推,只見他身體瞬間倒栽在地上,又听 的一聲,仰面躺在地上不叫了。
她驚魂未定地坐在那,見石井國昭口鼻耳都在出血,一動不動,腦袋又嗡的一聲,慌忙又去叫俊章,見仍叫不醒,氣得在他身上狠捶幾下,下地回對面屋穿上棉衣,家里的一切都不顧了,直奔四姐津竹的家了。
津竹家離她家不是很遠,但街上有日本巡邏隊,她很恐懼,兩腿也在發抖。避過一支巡邏隊,她跌跌撞撞地到了津竹家門前,砸了好一會兒門才見四姐夫翰林才出來。一听是天驕在外面焦急地叫門,翰林預感到出了什麼事,急忙開門。
天嬌一邁進門就倒在地上哭起來。這時,津竹也穿著衣服出來,摟著天驕急切地問︰「出啥事兒啦?你家俊章呢?」天嬌在她懷里只是哭。
天嬌被攙扶進屋,繼續哭了一陣才說出發生的事。听完天嬌哭訴,翰林氣憤道︰「我就覺著他這陣兒經常和石井在一起不是好得瑟。啥叫引狼入室?這不就是嗎!石井這個畜牲我早了解了。我們學校有個學生的母親年輕漂亮,他就老難為那個學生,後來他在他辦公室里把那學生的母親給糟蹋了,後來就再沒看見那個學生來上課。」
其實翰林開始是很嫉妒俊章和石井國昭校長的密切關系的。現在惹出大禍來了,他不禁感到一陣後怕,心想石井國昭還沒見過自己的媳婦,要是見了津竹,沒準也會產生婬念,然後對他倍加關照,一起喝酒,使他受寵若驚、麻痹大意,那麼這場災難就得落在他兩口子身上,結果還未必是這樣。
津竹更是氣得發瘋,大聲叫道︰「死俊章,我饒不了你!」說完急忙穿起外衣。翰林問︰「你要干啥呀?」津竹一邊穿衣一邊憤憤道︰「我去他家,用棍子抽醒他!我讓他見酒跟見爹似的!」翰林攔住津竹道︰「你在家陪天嬌兒,我去看看。」說著穿上自己的棉袍。
翰林到了天驕家,見屋里的電燈仍都亮著,又見石井國昭七竅流血地躺在地上,耳朵里還扎根筷子,血順著筷子淌了一大灘,頓時感到不妙。上前模了模,確定石井國昭已經死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在自己家里,天嬌只說她是將石井國昭推倒在地後跑出來的,還以為石井國昭是醉倒沒起來,可眼下明明已經出了人命,日本人是絕對不會放過天嬌的!
俊章依然沉睡,他怎麼叫也沒腳醒,一時不知所措,忙又回到自己家。一進屋就不安地對津竹、天驕說︰「這下可毀了,石井已經死了!」
天嬌仍在哭。津竹喝斥翰林道︰「死了咋的?他活該!他不死讓小妹去死啊?」翰林焦慮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石井是該死,問題他是死在咱手里。他舅舅可是日本關東軍的將軍,日本人能善罷甘休嗎?我是替天嬌擔心!」津竹也緊張起來,恐慌地問道︰「那咋辦呢?你快想想辦法。」翰林一時想不出辦法,急得轉來轉去,轉得津竹又不耐煩道︰「干脆,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就說他喝完酒回家了,誰也不知他上哪了!」
翰林停住腳,說︰「日本人要找不到石井,肯定要問俊章!」津竹說︰「俊章都醉成那樣兒了,還知道個屁呀?」翰林說︰「就怕有人知道他倆在一塊兒?如果這樣,天嬌兒總該知道吧,這不還是把她推到前面了!你記住,只要到了憲兵隊,誰都挺不過,他們折磨人的辦法有的是!」
天嬌又抱著津竹哭道︰「四姐,我想回咱家,我想咱爹咱媽。」津竹也哭起來,連同津竹的孩子哭成一團。翰林也不禁傷感落淚。突然,津竹止住哭道︰「對,回龍鳳!現在就收拾東西!」翰林抹下眼淚道︰「就這麼辦吧,先找地方把石井埋了。就是街上有巡邏的,容易讓他們看見。」津竹說︰「那就埋他家棚子里,然後垛上柴禾。」翰林沉思片刻說︰「那讓天嬌在家看孩子,咱倆去,我自個兒怕弄不了!」
翰林和津竹悄悄地溜進天嬌家。右間屋內依然是一個睡在炕上,一個死在地上。翰林在灶房找出一盞油燈,在院內木棚子里讓津竹舉著照亮,自己搬柴挖坑,直到天色要放亮才埋好石井國昭,碼上柴禾,又將多余的土移到棚子外的一溜牆跟下。
忙完外面的事情,他倆又回屋里將地上的血跡除掉。因為地面是一層青磚,石井國昭的血已順著磚縫浸到下層沙土中,便將浸了血的沙土也換掉,對每塊染了血的青磚也用水涮一遍,再涂上沙土,似乎毫無破綻。就在這時,他們忽听炕上傳來俊章叫「嬌兒」的聲音。
津竹剛才見俊章還在炕上睡就想打醒他,但當務之急是掩埋石井國昭,便先沒理他。在整個掩埋尸體、清理血跡過程中,她一直很緊張,一時把俊章給忘了。這時听他在叫天嬌,頓時怒火萬丈,沖回屋里,見俊章正萎靡不振地坐在炕上捂腦袋,一句招呼不打,一躍上炕,憤怒地掄起雙手,在俊章的臉上左右叭叭地抽著,一邊抽著,一邊接連地哭罵道︰「你個畜牲!還有臉喊天嬌?畜牲!畜牲!」
俊章頓時被打懵了,但他已經意識到天驕出事了,而且想到是石井國昭趁自己醉得不醒人事時將天驕糟蹋了,心中既悔又痛。尤其他沒見到天驕,不禁更加恐慌,擔心媳婦已尋了短見。他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天驕現在在哪,一邊叫著「四姐」,一邊用手護著自己被打疼的臉,津竹的女敕手便又抽在俊章的手背上,硌得很疼,便又用手撓,撓不著臉,就去抓頭發。
翰林覺得媳婦出出氣就行了,便上前去攔。津竹簡直瘋了一般,想到小妹天驕的家乃至小妹的性命都將毀在他喝酒上,越打越不解氣,推開翰林,又不擇部位地狠踢狠踹俊章,嘴里依然不停地罵著「你個王八蛋,我叫你喝!叫你喝!」
俊章終于急了,顧不得頭疼了,一把抱住津竹又踹過來的腳。津竹腳再踢出去,想收沒收回來,身子頓時失去平衡,掙扎了一下,竟倒在俊章的懷里。見此狀況,翰林也火了,一躍地也上了炕,搶過自己媳婦,也朝著俊章狠踹,罵道︰「兔崽子,你還敢還手!我叫你還手!叫你還手!」
在俊章的眼里,翰林一直是文質彬彬的,而且還是他的好同事、好朋友、好媒人、好連襟,然而此刻他也對他發狠,意識到自己已犯下不可彌補和饒恕的大錯。他現在最擔心天驕已被石井國昭強暴,甚至她已經不在人世。
自打俊章娶了天嬌後,誰都夸他娶了個仙女,他也一直為自己能娶天嬌感到得意,疼愛不已。雖然他也覺得小姨子香荷的白淨比五個姐姐比更加誘人,但他從來沒敢對香荷動過心思。他明白,即使他有那種想法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他能天天摟著和香荷長得近乎一個人的天嬌已經心滿意足了。但他內心深處也時常覺得運氣不如子昂好,甚至懷有嫉妒。此時他因自己引狼入室,使愛妻不但被石井國昭蹂躪,還丟了性命,不禁心痛欲絕,便不在抵擋,放聲痛哭道︰「嬌兒!是我害了你!我也不活了,我要跟你一塊兒去死!」
津竹怒斥道︰「要死你自個兒死去!俺家天驕兒還沒死呢!」俊章一怔,立刻止住哭。翰章見俊章不再抵擋,不忍心再去踢他,又訓斥道︰「你咋就見酒沒夠呢?這回我看你是喝到頭了!」俊章忍著渾身疼痛爬起,跪在炕上,一臉淚水地望著翰林問︰「那天嬌兒呢?」又哀求地望著津竹問道︰「四姐,告訴我,天嬌兒呢?」
見俊章這副樣子,津竹不禁一陣心酸,坐在炕上又哭起來。俊章又跪著靠近翰林,抱著他的腿哭道︰「四姐夫,我知道我錯了,你們打死我也該,告訴我,天嬌兒呢?」
翰林心軟下來說︰「在俺家呢。」隨即又責問他道︰「你知道你犯啥錯了嗎?你引狼入室!你惹下大禍啦!」
俊章驗證了自己的判斷,心想自己的媳婦雖然還活著,也一定已經被石井國昭糟蹋過了,不禁又心如刀割,瘋狂地吼道︰「石井,我非殺了你不可!」翰林說︰「用不著你了,天嬌兒已經把他給殺了!可是咱們大禍臨頭了!」俊章目瞪口呆道︰「那天嬌兒……沒讓石井……」他有點說不出口。津竹明白他想說的話,怒視著他,惡狠狠地說︰「俊章我可告訴你,那個畜牲想糟蹋天驕兒,可沒佔著啥便宜!你要再這樣埋汰俺妹妹,我就宰了你!」
俊章為天驕沒有**而慶幸,忙說︰「四姐,只要天驕兒好好的,我替她頂罪,讓我死也心甘情願。」
這席話讓津竹有些感動,說︰「俺倆都讓你氣糊涂了,你別怨俺倆打你。」俊章忙說︰「四姐你別說了,我知道我錯了,我該打!我發誓,今後要再喝酒,你和四姐夫就往死里打我,四姐夫說的對,我是喝到頭了。」
翰林見天已大亮了,說︰「也不完全是酒的事兒,石井在你酒里下了藥。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關鍵是石井死了,死在你家里,日本憲兵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俊章這時倒冷靜下來,語氣沉重地說︰「禍是我惹的,罪由我來擔!你們幫我把她送到咱爹咱媽那兒!我要能活著,就去龍鳳找她,要是活不了……」他哽咽道︰「那就是我該死!」
翰林下炕對俊章說︰「現在還不到那時候。我把石井埋你家棚子里了,在柴禾垛下,這地上的血也都拾得了。天嬌兒必須趕緊回龍鳳,讓你四姐陪他們回去,誰要問,咱就說他們幾天前就回娘家了。你還真不能躲,你要是躲了,他們一準兒猜到是你干的。關鍵是你家親戚都在哈爾濱,到時你爹你媽他們都遭殃。這樣兒,咱倆該咋樣咋樣,誰要問石井就說沒見著他,啥都不知道。不就他一人來你家嗎?他死無對證,這是咱唯一的活口兒。」
俊章覺得翰林的說辭不妥,說︰「他老婆興許能知道。那天我在他家吃飯時還邀請她了,但石井不讓她來。這該死的,他只讓我們請他一個人,看來他早就惦記天嬌兒了!」翰林換個辦法說︰「那就說你喝醉了,啥都不知道了。如果有人問石井,就說他啥時走的、去哪了都不知道。正好天嬌兒回龍鳳,你就說你媳婦也不知去哪了,造成他倆私奔的假象。」津竹頓時不悅道︰「閉你臭嘴!讓小妹跟日本人私奔?虧你想得出!」翰林也急了,說︰「咱不是為了保命嗎!」津竹很堅持道︰「那也不行!說啥也不能讓小妹背這黑鍋!」
俊章也顧慮道︰「四姐說的是,要那樣兒,天嬌兒以後就沒法兒再回哈爾濱了,我也沒法兒做人了!」翰林有些不耐煩道︰「你還做啥人呢?現在你得想法兒活命!懂嗎?」又對津竹說︰「趕緊走,趁日本人還沒調查這件事,你和天嬌兒帶孩子馬上離開哈爾濱。」又囑咐俊章道︰「千萬記住,到時要有人查你,你就說你喝多了,啥都不知道,也別考慮什麼黑鍋白鍋了,就說你媳婦兒也沒影兒了,一直在可哪找。」俊章和津竹都勉強同意,然後鎖上門,一同又去翰林的家。
天嬌一直沒睡,一想到自己殺了石井國昭便感到後怕。這時一見到俊章,已經顧不上怨他了,畢竟是石井國昭對自己不懷好意,而且還偷偷在俊章酒里下了藥。至于說是因為俊章將石井國昭請到家里才惹此大禍,可事先誰也沒想到會這樣。俊章見到天嬌,萬般懺悔,上前抱住她自責,兩人又一同哭起來。
趁著天沒亮,翰林、俊章護送津竹、天嬌和孩子去火車站。路上已經有了人力車,便叫了兩輛,直奔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