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第九十九章厭刁蠻臊漢戲美人怒卑鄙鐵頭壓眾邪
山莊又多了不少人,雖然顯得熱鬧了,但鬧心的事情也不少。內部人中,多日娜總對婉嬌出頭露面有抵觸,兩人甚至見面就象不認識。那些雇來干活的人中,因為婉嬌不留情面的監工而逆反,不但女工大多都站多日娜一邊,就連那些開始一見婉嬌就眼楮發直的男工也越來越對她感到憎恨。有時發現他們吃的飯菜和東家人吃的不一樣就抱怨菜里油少肉少。婉嬌听了後毫不客氣地訓斥道︰「拿著工錢,白吃白喝,還想天天跟俺們吃一樣兒的,真是得寸進尺!能干就干,不能干滾蛋!四腿兒蛤蟆不好找,兩條腿兒的大活人有的是!」雇工們到底還是舍不得白吃白喝還按月得工錢,便敢怒不敢言,但與婉嬌這個「美人蛇」的矛盾也越來越激化,有人恨不能扒光她的衣服,在她那誘人的身子上瘋狂地發泄一番才解恨。
但他們也都是敢想不敢做,竟想得早晨不願起,以至吃飯不香,干活無力,自然免不了再被婉嬌訓罵。倒是有個人干活一直勤快,很得婉嬌重用,被安排當了工頭。此人已年過半百,綽號「老狗」,是從小時乳名「狗兒」叫過來的。
因老狗常與婉嬌接近,對婉嬌交代的事情也很用心,不禁引起其他人嫉恨。同時還有一個對婉嬌忠心的,就是被寶來糟蹋的傻丫的哥哥墩子。因墩子心直,就都叫他大憨。有人便利用大憨舉報舉報老狗常用一酒瓶往家偷豆油。其實別人也有這樣偷的,只是各做各的,互不干涉罷了。
听了大憨的舉報,婉嬌吃了一驚,便按大憨提供的線索暗中觀察,果然抓到老狗偷油的現行,十分惱火地訓道︰「你真瞎了我這片心!念你平時活兒沒少干,你偷多少我也不追了,打今兒起,這旮兒不用你了,趕緊拾東西滾蛋。待會兒上我那把工錢結了。這就夠便宜你的了!」老狗實在舍不得這個差事,又跪地央求。
婉嬌更加對他蔑視道︰「你說你挺大個歲數,也真不要個臉了!就憑你這出兒,我也不能再信你!趕緊走!」老狗仍不甘心,又磕頭作保證。婉嬌不耐煩了,又羞辱道︰「你別窮磨嘰,狗改不了吃屎!」不想老狗突然爬起,跑去拿來一把斧頭和一塊石頭。就在婉嬌和眾人都莫名其妙時,他已將左手小指墊在石頭上,傾刻間斧落指斷,血往外涌。
誰都沒想到老狗會這麼激動,頓時都驚呆了。子昂聞訊趕來,听婉嬌說老狗一直在偷油,心里也很不快,但見老狗自斷手指就為不被開除,不禁又很感動,忙讓人帶老狗先去包扎休息後,又和婉嬌商量道︰「看他怪可憐的,別攆了。」婉嬌也覺得挺愧疚,但仍板著臉說︰「願留你留,讓他離我遠點兒。男人不男人,瞅著硌應人!」子昂說︰「不讓他在油坊了,讓他干外頭的活兒。」婉嬌說︰「到時讓他撿大糞去,那塊兒缺人!」他笑笑道︰「行,听你的。」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婉嬌對誰都不信任了,索性親自監工,有時突然出現在油坊門口竟把干活的嚇一跳。雇工更加對她反感,背地里罵她「跟鬼似的」。
在油坊作業的,都是三四十歲的男雇工。三伏天時,本來天氣就熱,加上炒豆、榨油都要增加熱度,他們便都只好穿著短褲作業。盡管這樣,婉嬌依然去監工,見他們穿的很少也不以為然,壓根就沒把這些和子昂不可必的男人放在眼里。
為發泄對婉嬌常去偷查的不滿,雖然已經過了寒露,夜里已經透涼,卻有人突發奇想地提出連短褲也月兌掉,全部**,然後假裝有人舉報雇工偷懶,居然全都響應。
婉嬌不知這些男雇工怎麼偷懶,听了舉報,沒有多想便推門進去,一見這些男雇工都一絲不掛地挺著身下的家伙作業,嚇得「哎媽呀」一聲,轉身逃去,接著听見里面齊聲大笑,知道自己被調戲,便氣哼哼地去找子昂訴委屈。
子昂正在加工一幅榨油場面的油畫,沒想到這伙人竟敢如此調戲他的心上人,頓時氣得火冒三丈,罵道︰「這幫狗日的,真是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都攆走!一個不留!」說著將畫筆一丟要出去。婉嬌忙攔住他道︰「你別的,都攆走了誰干活兒?少出一天油,咱得少掙多少錢?」他憤憤道︰「我就是不掙錢,也不容忍他們這樣欺負你!」她推他一把說︰「你別冒冒失失的,他們也沒咋的我,就是故意讓我看他們那破玩藝兒,耍不要臉唄!誰稀罕他們那破玩藝兒?瞅著就惡心!咱不能因為他們不要臉就不做買賣了,犯不上!再說攆也不能一下子都攆走,一個一個的攆,攆一個招一個,等這個學會了再攆那一個,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們!」他笑了,贊許道︰「你這招兒好。」她也笑了,得意道︰「那是,跟姐學著點兒,別老辦傻事兒。」他點頭應,又說︰「那我也得去說道說道。你放心,我現在一個都不攆。」說著出去了。
這時,油坊的雇工又都穿上了短褲,顯然剛才都月兌光身子就是沖婉嬌月兌的。子昂心中更加氣憤,壓著火問︰「咋又都穿上了?剛才你們是故意調戲大管家,是不是?」一個雇工忙解釋說︰「大當家的,俺們真不是故意的,平時俺們也淨這麼干,太熱了,沒辦法兒,干完活兒褲衩都濕透了,連換的都沒有。剛才俺們都在干活呢,哪知道大管家一下開門兒進來了?」子昂忍不住發怒道︰「拿我當傻子呢?這都快冬天了!再熱還能跟三伏天似的?」立刻又緩了口氣問︰「誰跟大管家說的里面都不干活兒?」那個謊報的說︰「我出去時,他們真都在那兒待著扯淡呢?我哪知他們那會兒都把褲衩兒也月兌了!」他一听又是謊話,冷眼看著說謊人道︰「你挺厲害,當著他們面兒就敢承認你是叛徒?」那人支吾道︰「他們都欺負我,熊我自己干活兒,我就說我去撒尿,正好在外頭遇見大管家了。」
子昂看出這些人是經過認真策劃的,不想和他們繞圈子,說︰「你們要真不想干了,就跟我提出來,結帳時我讓大管家多給一個月工錢,買賣不在,情意還在,是不是?但有一點,別老出花花點子,更別在我這兒搗亂。」一個討好道︰「大當家的是好人,到啥時候俺們都感激不盡。大管家看著俺們干活兒也沒毛病,就是咱這活兒,是真不讓人穿東西。咋說也是男女有別,有時真挺不方便。」他不願听他們狡辯,說︰「行,今天這事兒就算拉倒,回頭我讓人給你們一人作條大褲衩兒,今後再看誰光 干活兒,我就讓他光 滾出山莊!行了,都接著干活兒吧。」說完轉身離開。出門幾步遠,他听見里面在歡呼,心中又更加憤怒卻無奈。
返回自己屋的路上,他見鐵頭、春山帶著浩浩蕩蕩的馬幫來提貨,就將心中的怨氣說給鐵頭。鐵頭一听罵道︰「他女乃女乃的,反了他們了!」說著將馬韁繩塞給子昂直奔油坊。子昂忙丟下韁繩去拉鐵頭道︰「五哥,先別搭擱他們,咱還指他們干活兒呢。」鐵頭說︰「九弟,他們可都是我和二哥找來的,沒點關系他們也來不了。我看他們是看你心腸太好,拿你當軟柿子捏鼓,就是慣的他們!咱白吃白喝供他們吧?咱沒熊他們吧?就他們整這一出算咋回事兒?調戲良家婦女!知道不?在這片地界兒,還沒人敢調戲到咱頭上的,就他女乃女乃日本人還得給咱點兒面子呢,他們算個**!就他們那幾根爛**也敢在咱家人眼前瞎比劃?女乃女乃的,反了他們了!你松開,我今天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子昂不安道︰「五哥你可別顏色,你那顏色一上來,還不把他們都弄跑了?」鐵頭眼一瞪問︰「跑?往哪跑?他們家都是鎮上的,我還就想看看他們誰的腿兒結實!」說完甩開子昂直奔油坊沖去。
油坊的雇工們正在得意地說笑,見鐵頭一腳踹開門進來,頓時都驚恐起來,氣氛也死一般凝固。鐵頭怒視著他們道︰「咋不笑啦?」接著吼道︰「說呀!笑啊!露完**都挺美的是不是?接著露!」頓了一下又咆哮道︰「都給我月兌!」
這一咆哮,嚇得所有雇工都跪下哭求道︰「五爺,俺們錯了,再也不敢光著干活兒了。」鐵頭抬腳將兩個求饒的蹬翻在地道︰「你女乃女乃的!你是光著干活兒嗎?」又指著其他跪地人吼道︰「你們是光著干活兒嗎?你們是在調戲大管家!大管家是大當家的救命恩人!你們也敢調戲!大當家的是我九弟!你們也敢不放在眼里?」雇工們又磕頭求饒。
這時,子昂、婉嬌和春山等人也進來。子昂、婉嬌一齊來拉鐵頭道︰「五哥,拉倒吧。」鐵頭不算完,推開子昂、婉嬌,又問雇工道︰「誰說的菜里油少?」地上一同連連哭說「沒有」。鐵頭又吼道︰「誰有就他女乃女乃的給我說出來!山莊里還就他女乃女乃的不缺豆油和豬肉!說出來爺我今天就給他灌大腸兒!」下面又都哭道︰「五爺,真沒有啊!俺們吃的挺好!俺們比在家吃的還好呢!真的,天地良心啊!」鐵頭又罵道︰「你們這幫喪良心的!大當家、大管家平時還得吃高梁米、大茬子,你們吃了怎麼的?你當你們是老爺呢?嗯?我還得在我九弟這兒吃勞計呢,你們干點**活兒咋就那麼包委?」下面又都磕頭保證道︰「五爺,往後俺們指定好好干活兒,不包屈,不挑吃的!」鐵頭這才氣消一些道︰「你們給我听好了,今天我九弟要不在這兒,我非用這一盤子油給你們灌腸子不可!我讓你們嫌油少!你們家炖菜放多些油?你們家炖菜還是炖油?長他媽一副窮下水,還總嫌沒油水,也他媽不怕吃竄稀了!」
婉嬌忍不住樂,又拉鐵頭說︰「好了五哥,消消火兒,趕緊讓他們裝貨吧。」鐵頭便喝斥雇工們說︰「大管家給你們台階下,還不謝謝大管家?」雇工們忙為婉嬌磕頭道謝。婉嬌說︰「行啦行啦都起來吧,看你們還出不出洋賤!」都不出聲了,從地上爬起來,開始將一只只油壇內的豆油倒進馬幫的油囊內。
將油倒裝完,又都上了馬背,鐵頭借著剛喝過的酒勁,又訓斥那些雇工道︰「都乖兒乖兒的好好干活兒,這時候誰要給我九弟撩挑子,我讓他全家都滾出龍鳳去。」一個會說話的說︰「五爺,打死俺們也不走。」鐵頭哼一聲道︰「誰的腿兒要長的結實,可以走。」說完招呼馬幫的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山莊。因為這次馬幫又得趕夜路,子昂、婉嬌、津梅等人一直送他們出了山莊大門,又目送他們拐過山去。此後,山莊里便只剩下多日娜敢和婉嬌鬧別扭了,子昂只能勸婉嬌讓著多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