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頊知道小佟是謹王的人。
而他也在虛應著她,小佟明明在這里還幫她找?
鞭子一聲一聲打在小佟身上,小佟卻死咬緊牙一聲未吭,但這鞭聲對木華來說卻像是崔命符似的,在她心中,早已將小佟當做了自己人。
「那郡主呢?謹王可有提起?」謹王安排了她,應該也是安排了郡主的吧?
木華心頭閃過疑惑,小佟向來干練,神情也從未像現在這般凝重過,是發生了什麼事?想到先前她問自己的那些對話,木華眯起了眼。木華沒有料到這條暗道會是這麼長,她與小佟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出了暗道,然,出去的剎那,木華訝住,暗道的出門竟然是謹王府對面的一處廢棄宅子。
絹帕中的地圖,竟然連她們應該走什麼樣的路線都標識的清清楚楚。
「姑娘?」小佟蒼白的面容隱隱想問什麼,又似有些顧忌。
小佟點點頭,只嘴角的笑弧極為牽強,斜刺里,她突然擋在了木華面前,朝雜草叢中戒備的喊道︰「誰在那里?」話音一落,一個男子走了出來︰「參見謹王妃。」
緊了己吭。小佟點點頭︰「不止縝王府,只要是朝廷要官,宅子里都有王爺的人,不過同樣的,咱們府上也是有縝王的人的。」
「怎麼了?」木華溫聲問。
「如果,奴婢是說如果謹王利用姑娘,甚至出賣姑娘,姑娘會如何做?」
望著手中的絹帕,木華問邊上的小佟︰「縝王府里應該有謹王的人吧?」
「怎麼了?」木華淡淡一笑︰「你想說什麼?」
她殺人了?木華只覺得自己雙手顫抖,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她該害怕與恐懼的時刻,趕緊解開小佟身上的繩子︰「走,走吧。」
謹王真的有這批大軍嗎?他到底想做什麼?木華不敢往下想,畢竟現在是太平盛世,當今皇帝雖然寵幸明妃,但也稱不上昏庸。
「我……我就怕王……王爺對郡……郡主下…………」
「噢,好。」小佟點點頭︰「走吧。」
此時,小佟指了指絹帕右下角一個類似葉子的奇怪的符號︰「姑娘,看來這人確是王爺派來的,奴婢記得這是那個組織的暗號。」
小佟搖搖頭︰「我沒事。」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二顆黑色藥丸吞下︰「這點小傷對我們來說,根本無足為懼。姑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奴婢有句話想問,但又不知該怎麼問。」小佟輕咬下唇。
深吸了口氣,木華閉閉眼,下一刻,飛快的沖到了角落,拿起那鐵棒,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向了離自己最近的打手。
「姑娘?」小佟睜開了眼,當見到面前的人是木華時,驚喜的喊道︰「你怎麼來了?」
「姑娘放心,打開那條暗道的方法極為隱蔽,郡主是不可能發現的。」那些通道打開方式可不是隨便哪里一按就可以的,而是有三個連續的紐帶組成。
「身子怎樣?能走嗎?」放下手中鐵棒,木華趕緊上前解開她被綁的雙手。
小佟剛一出聲,木華已迅速的拿起地上的鐵棒,蹲著身狠狠向後戳去,當見到手中的木棒竟然戳入了那方才假昏過去此刻要來偷襲她的大汗胸膛時,木華猛的睜大了眼,緩緩放開了自己的手。
木華上下打量著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他︰「你是?」
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換言之這個暗室應該是個囚牢而已,再打量著那二個打手,可說孔武有力,她一個要偷襲必須一擊就中。木華的目光瞄在了角落中放的鐵棒上。
「奴婢是說要是有一天……」面對著姑娘帶笑的眸子,小佟突然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
緊接著,她听到了一個聲音︰「你怎麼樣了?要挺住,我這就救你出去。」
原來如此,謹王應該是知道了良妃要殺自己所以才出了這樣的策略了吧,望著已漸漸入夜的天空,木華悠悠一笑︰「我們走吧。」
木華一怔,這個問題她真的沒有想過︰「不會的,我覺得謹王某些地方和我很像,我想,只要真心待他,謹王也會視我們如親人的。」見小佟依然憂心忡忡的模樣,木華握過她的手︰「別去想一些有的沒的,至少現在,我們還是在一起的。不是嗎?」
一听小佟這麼說,木華松了口氣,出這門時,又轉身望了眼被自己無意殺死的大汗,壓下愧疚與後怕的心思,咬咬牙離去。
木華這才發現小佟的臉異常蒼白,不禁道︰「我們先去找個大夫為你療傷。」
捂著身上流著血幾個比較重的傷口,小佟點點頭︰「奴婢知道怎麼離開縝王府,姑娘跟奴婢來。」zVXC。
延著這路線,木華別說遇上什麼人,就連阿雞阿狗也沒一只,想來這一路謹王都是安排過了,但這樣的安排……想到那天封頊對她說過謹王有著數十萬大軍的話,就算有物力,但沒有一定的人力又怎麼可能做到?
想了想,木華道︰「我要去看看郡主,我怕她從那條密道里進了宮,要是被宮里的人發現……」
「你在想什麼?我們要走了。」
攤開了帕子,這是一副地圖,從地圖看來,謹王爺給她們安排的房子應該是在京城一處偏闢的民房里,木華奇道︰「近來發生了什麼事嗎?」想了想,除了方才從宮中公公那里听到百姓在宮外跪訴外,並無其它的事啊。
「你真的沒事嗎?」木華依然擔憂。
小佟輕嗯了聲,心里卻是越發沉重,想起自己剛入暗室時听到的話。她是被蒙著眼裝在一只麻袋中被扛進去的,當被丟在地上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只要是同一個組織里的人都能識出這是一股迷香,也就在那瞬間,本是扛著她的人突然倒在了她身上,而她,因為是在袋里,並沒有直接昏過去。
木華一鄂,沒有安排郡主,難道是因為縝王的事謹王才這麼做,逐對著那男子道︰「告訴謹王我會照她所說的去做,讓他要好好保重自己。」
「你可以直接問,我與你之間哪有這麼多顧忌呢?」木華因錯手殺了人,心里有些沉重,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恐懼,要是時間再倒回,只怕自己同樣是選擇讓那個人死。
虛弱的聲音道︰「我不行了,你快走,告訴謹王一切就緒,要是能拿到謝王爺的冥令,勝算定是百分之百。」
「小佟?小佟?」木華奇怪的望著小佟越來越凝重的面龐,她在想什麼?竟然叫了幾聲都沒應。
很快,那打手昏了過去。
木華失笑︰「我們與王爺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不是嗎?」
木華挑了挑眉︰「當然了,你不信任他嗎?他可是你的主子。」
「醒醒啊……該死的……」
「謹王沒說。」
男子道︰「王爺希望王妃暫時住在絹帕上所繪的地方。」
「我沒事……小心後面。」
小佟想了想︰「姑娘很信任謹王嗎?」
一听小佟這般說,木華松了口氣。
男子拿出一塊令牌,牌上寫了個謹字︰「屬下奉謹王爺之命前來告訴王妃,王爺希望王妃暫時不要回王府,也不要出現在任何人視線中,」說著,男子又從懷里掏出一塊絹帕欲遞到木華手中,卻被小佟中途攔過,正反都檢查過後,小佟才遞給了木華。
「你放心,王爺早已安排好一切了。」
「縝王以為他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其實早已在我們人的監視之中。」小佟喘息著道。
大漢似沒料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手中,睜大眼死死瞪著木華,可說死不冥目。
「是。」男子說著從來處消失。
「姑娘叫我嗎?」回過神的小佟見木華擔憂的望著自己,忙擠出一絲笑容來。
「奴婢雖然是王爺一手訓練起來的,但在奴婢心里,姑娘才是主子。」小佟說這話時,目光忠誠,臉色堅定。
小佟心里一暖,點點頭︰「真沒事,姑娘不用擔心我這邊。」
沒有人料到這個暗室中會有人突然襲擊,那正打著小佟的大漢愣了愣,第一時間竟然是想去拿牆邊的兵器,然,不待他拿到手,木華手中的鐵棒已朝他肩頸揮下。
她估計那人是死了,後面的事再也不知道,听完這些話後她自己也昏了過去。冥令?幾乎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冥令是江湖中一個叫‘隱’組織的令牌,隱組織存在于江湖數百年,亦正亦邪,沒人知道它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組織,只知道它龐大無組,里面人員更是覆蓋了全天朝,而冥令一出,足堪與朝廷千萬大軍對抗,可是,這冥令與謝王爺有什麼關系?莫非……
「姑娘,到了。」小佟輕道。
木華抬頭,看到的竟然是一個村落,村子不大,從這個山凹望去也就二十來戶的樣子。
她所站之地是一個小山頭,而這村莊則佔了大半個山頭,此時吹煙裊裊,顯然正是晚飯的時候,偶還能听見幾聲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