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寧靜的小村莊。
這村莊離京城並不遠,木華不禁望向後面的京城,可說與京城是護連的,京城周圍是大的護城河,可她們一路走過並沒有乘船,也就是說,這山有條通道是直通向京城的。
「這位便是揚姑娘吧?」就在木華與小佟走到村口時,一老者笑盈盈的等在村口,顯然是早就知道她們要來︰「在下周通,是小村的村長。」
「姑娘?」見自家姑娘的臉色有些不對,小佟趕緊重喚了聲。
「姑娘,你怎麼了?」小佟一怔,忙去拍拍她的背。路到時沒。
木華本想拒絕,但這會肚子也確實有些難,便伸出了手。
想了想,小佟搖搖頭︰「奴婢看不出來。」
一下干嘔後,木華只覺嘔心的感覺連連不斷涌上,怎麼也壓不住。
茶水也是熱的,顯然是新備的,木華給自己倒了杯水︰「小佟,你一路行為可有覺得什麼不對?」
木華很想禁止自己再往下想,但腦海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飛過……
「是啊。村子里的人大都是各地因逃難來此的,是恩人收留了大家並造了這個小村子。」周通笑起來雙眼眯成了線。
大夫點點頭︰「是啊,已經二個月了,怎麼姑娘不知道嗎?」不過,她也不是沒吃過橙,以前只覺得橙子頗香,也很愛吃,怎麼今個聞到竟然想吐呢?
「看來咱們的王爺有很多秘密啊。」開了窗,木華望向遠方,此時已是霞光萬丈,緋紅的晚霞幾乎將整個天空收入囊中,這個村子存在三十幾年了,這麼說來這村長嘴里所說的恩公不可能會是瑾王,應該是良妃,封頊曾對她說過,良家早已有謀反之心,從皇帝登基那天開始,皇家就想著怎麼除掉良家了……當時,她第一反應只覺得封浮從小就受到父親這般對待是件多麼痛苦的事。
村長笑笑便離開。
接過小佟手中的茶,木華喝了口,猛的,只覺胸口一陳難受,忍不住嘔起來,但因一天沒吃東西了,怎麼也嘔不出來……
見木華一直望著遠方似在想著什麼,神情也是越來越凝重,小佟不禁輕問︰「姑娘是想到了什麼嗎?」
腦海里亦閃過良妃跳樓那天曾問過封浮的話來,當時良妃曾這般問︰「母妃只問你一句話,她,可會影響大局?」她記得當時封浮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不會。」
周通約五十開外,長得面慈目善,特別時笑起來可親又憨厚︰「快進來吧,恩人已經交待過了。二位姑娘的吃住也早已安排妥當。」
還沒等木華開口,小佟便問道︰「既然健康得很,為什麼姑娘會突然一直吐個不停呢?」
木華撫住額頭……
木華自然而然又想到那公公說的話‘皇上今個在朝上說要立王爺為太子時,宮外突然來了上百百姓,說王爺不顧倫理,強佔兄嫂,悖逆天地倫常,天理難容,一定要王爺出來給個說法。朝廷里也站出了許些大人,求皇上收回旨意。’
「我沒事。是小佟大驚小怪而已。」木華朝村長淡淡一笑。
他叫她揚姑娘?也就是說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了,木華笑著點點頭︰「是,小女子揚木華,這是我的貼身侍女小佟。」
「是不是太累了?姑娘等著,奴婢這就去村里找大夫。」不等木華說什麼,小佟便急著跑了出去。
「有勞村長了。」木華忙客氣的回道。
待村長一走,小佟第一時間便去檢查了周圍,之後翻了櫃子與箱子,當見到櫃子里幾件換洗的新衣時,小佟道︰「王爺連衣服都給姑娘備好了,想得真是周到。不過,奴婢在王爺身邊當差十年,還從不知道王爺有這樣的地方。」
「姑娘?」小佟趕緊給木華倒了杯茶水︰「你在想什麼?先喝點茶吧。」
原來如此,木華點點頭,同時打量著這個村子里的一切,與她一樣,村民們也好奇的望著他。表面看來這個村莊跟普通的村莊沒什麼區別,大家都是粗布衣杉,有的正拿著柴刀闢柴,有的則是弄著院子的籬笆……
「杏花姐……」木華搖搖頭,不可能的,杏花姐與郡主一起長大,親如姐妹,她真的是多想了,可不知怎麼的,只覺心里睹得慌,木華趕緊再次給自己倒了茶水,可一喝進這水,干嘔的感覺又再次襲來……
她在縝王府不到二天的時間,百姓知道並不難,畢竟當天她與縝王共騎一馬是大家都能看到的,可以野火撩原之姿,除非散播謠言,但憑百姓口口相傳是不可能二天不到的時間傳得這麼快的……這事因為她揚木華而讓封縝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下。
大夫笑了笑說︰「姑娘這反應還算好的,有的婦人在受孕初期就開始吐,直吐到五六個月才好轉,這位夫人二個月才有這反應已算很不錯了。」
木華沒有回答,此刻她的心頭也是一頭亂,從听到京城外有難民聚焦,突然難民產生了暴動,縝王開始屠殺難民,從此民間開始說縝王殘暴,而從難民口中得知,縝王以為難民暴動是封浮策劃的,這時,郡主突然提議城外粥施,又恰巧難民暴動,恰逢封浮被皇帝軟禁。
「恩人?」木華疑惑的望向村長。
此時,木華突然抓過了小佟的雙臂,緊聲問道︰「小佟,你要是王爺,從小就被灌輸要成為皇者,會不會因為別的事而動搖這個想法?」
木華雙手捂頭,想讓自己奔騰的思緒停一停。
「你不覺得少了孩子的歡笑聲嗎?哪怕是哭鬧聲也沒有。」木華並不覺得自己是特別細心的人,但每次去外面玩,不管是什麼地方,小孩子總會有那麼幾個,而這個村莊雖小,別說小孩的身影,就連聲音也沒听到。
「應該是我多想了,哪有可能這麼復雜啊?」木華干笑幾聲,一面怪自己多想,一面又忍不住再次想下去,若方才那一切都成立,若把成立的這些事一一倒回,而源頭……郡主因為想要個孩子所以才去施粥積福,而這個提議卻是杏花提出來的?
三十來年?木華怔了怔才道︰「人似乎並不多啊。」
小佟肯定的道︰「不會。」雙臂疼痛,可見姑娘是用了多大的力,到底姑娘是想到了什麼?想了想,又道︰「小佟從小就在宮里走動當差,可以說一直是以不同的面貌在良妃娘娘身邊,娘娘從小就教導王爺江山為重。」
「呵呵,雖然天快黑了,但大部分人還在田里更作呢,就是這里。」當拐進一條胡同時,村長指了指前面的一間小民房,便推門走了進去︰「里面什麼都齊全的,二位姑娘若還有什麼需要,大可以來告訴我,我就住在剛進村的地方。」
「姑娘,大夫找來了。」小佟還沒進屋,聲音就已傳了進來,與大夫隨來的還有村長周通,村長似乎很緊張的模樣︰「揚姑娘,身體怎麼突然不舒服了?」
「姑娘這麼一說,奴婢也感覺到了。」zVXC。
坐在凳子上,木華輕擦了幾下因干嘔而冒出的冷汗,想來是一天沒吃東西,所以肚子抗議了才這樣吧?
「村長,這個村建了幾年了?」木華像是隨口問道。
這水?木華聞了聞,方才沒注意,現在發現這水中竟然帶了一股子橙香,木華打開水壺一看,果然,水中放了瓣橙皮,她知道有些地方喜歡在茶水中放些水果皮,以使喝起來清香,可沒想到這小村中竟然也有這樣的習慣。
「有三十來年了吧。」
「怎麼沒事,」小佟擔憂道︰「從沒見過姑娘這般吐法,自然要好好看看。反正大夫也已叫來了,姑娘快坐下吧。」
大夫開始認真把起脈來,一會,大夫笑道︰「姑娘身體健康得很,沒什麼大礙。」
這是一間極為普通的民房,屋內的東西也很是簡樸,盡管如此,倒也是一應俱全。
「江山為重?」木華喃喃,腦子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想下去,封浮被皇帝軟禁,她與郡主又被暴民給抓走,暴民連謹王妃都敢下手,這封浮無疑是給自己洗月兌了這一切並非他策劃的罪名。如果以上這些都成立,那麼他又為何要讓自己住到這個山里來?
良妃要殺她,封浮又把她安排在了這兒……
「受孕初期?」木華愣愣的望著大夫,他在說什麼?
木華想叫也叫不住,忍不住又是一陳干嘔,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只覺身子虛月兌不已。
「大夫,你,你是說我家姑娘有,有喜了?」小佟像是不敢置信,突然間又激動的望向木華。
她月復中有孩子了?木華輕撫上平坦完全看不出任何有喜樣子的小月復,方才腦海想的一切都消失無影,只是愣愣的模著小月復,她有孩子了?有了封浮的孩子?
「大夫,那是不是要抓些藥啊?」與木華的呆愣不同,小佟是激動與興奮。
「那倒不用,這些都是正常的害喜反應,不過我還是會給這位夫人開點藥備用吧,要真害喜太過嚴重的時候可以煎服。」大夫說著便寫起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