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花謙落被擒
花謙落看著碧落突然出現的身影,又看到月諾焦急的神色,終于明白過來,原來月諾剛才對他說的話,果然是真話,她果真是引自己上鉤的餌,但是月諾卻沒告訴自己,她是不願的,所以她才千方百計的讓自己走,就算狠狠的傷了自己。
既然知道月諾的心意了,花謙落明知自己掉進了陷阱,可是他的心里,卻是比之前安穩了一些。
花謙落對上月諾焦急的目光,卻不解其意,可是月諾的態度,不得不讓花謙落听從她的話。
"諾兒,一會兒抱緊我,我一定會帶你走。"花謙落的聲音低沉,但是卻讓月諾覺得非常的踏實。
知道喻樂不好開口,月諾也不在詢問這個問題,"喻樂,這附近除了你們幾個,還有沒有我們的人?"
那蒙面黑衣人並不理會宥連夕靈,反倒是饒有興致的看向月諾。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月諾便順著那道目光,狐疑的看向蒙面黑衣人。
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因為自己,憑借花謙落的武功,怎麼可能會被困在這里,若不是因為自己,花謙落又怎麼可能,會落到他們的圈套里,此時月諾恨極了自己,為什麼她每一次給花謙落帶來的,都是傷害,沒事災難呢?
"現在停下,是不是已經太晚了些?"碧落雖然知曉,是自己在不經意間泄露了秘密,被月諾察覺到了什麼,但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碧落根本不在乎這一會兒的功夫。
"落,你怎樣?"月諾抓緊花謙落的手,眼中含著點點淚光。
"我中了軟筋散,我的毒根本不能沖開那藥力,我沒有力氣,也幫不了你。"月諾趴在花謙落堅實有力的胸膛上,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道。
但是東臨國久未生子的皇後,竟然在風溶出生的兩年後,產下了一子,若是皇後無子,就算立了風溶為太子,也不是不行的,但是皇後有子,風溶應該是沒有可能再有機會被立為太子了。
喻樂搖搖頭,"不是,本來我和風澤三人,打算沖出去救人的時候,卻被那位給攔住了,但是他應該沒有惡意,而且雖然他遮著臉,我看他還有感覺有些面熟。"
但是月諾從來都沒想到,正是今日自己對花謙落說的這番話,才讓花謙落在萬般難熬的日子里,為了再見她一面,苦苦支撐著,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的。
看著遠去的幾人,碧落幾乎咬碎了牙齒,但是一向不喜月諾的听雨,卻暗暗道好。碧落因為月諾,已經多次惹怒了某人的意,這次月諾雖然丟了,但是某人要的花謙落,卻還穩穩的在他們的手里,這樣,就足夠了。
"又怎麼了?"驚雷有些不耐。
而花謙落帶來的昴日等人,早就中了另一波不知名的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被引到了距離山莊不遠處的一座山腳下。
花謙落听了月諾的話,便知道在月諾被困在碧梨宮的這段日子里,她已經將听風收為己用了,他的諾兒,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喻樂尷尬的咧了咧嘴,最後也沒說出來個一二三,"主子,還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自己看吧。"
果然驚雷首先帶人,走到了月諾和花謙落的跟前,剛想有人踫月諾的時候,月諾又出了聲,"慢著。"
月諾不甘的看了花謙落一眼,花謙落也顯然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直到碧落一臉了然的神情,同听風一道前來的時候,才知曉花謙落的人被引走了。
在花謙落和月諾情況危急的時刻,花謙落一直希望能發現他出了事的宥連之,竟然一直不在。
月諾看著將她和花謙落包圍起來的人,並不驚慌,卻問花謙落道︰"那個,真的是宥連之的妹妹嗎?"
月諾心里對自己的惱怒和對他的擔憂,花謙落全都看在眼里,也許是上輩子自己簽了諾兒的吧,不然為何,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下,眼前的這個讓他痴迷的女子。
茅草屋里,有一男一女兩人在等著他們,里面的男子一看月諾到了,連忙站了起來,叫道︰"公主……"
此時的宥連之,因為他妹妹宥連夕靈的失蹤,已經在聚集了,江湖上整個有頭有臉的武林人士的山莊,尋了一個晚上。
花謙落這話里的意思,碧落當然是知曉的,不管是在將軍府住著的竹公子,還是在皇宮住著的碧落,以現在碧梨宮宮主的身份听花謙落這話,卻是有些頗有些嘲諷的意味。
直到今日,風溶終于見到了自己尋了多年的弟弟,但是他的弟弟不認識他了,卻為了一個女子拼了性命的廝殺,自己卻不能幫他,也不能阻止他。
就當花謙落發出一直藏在袖中的信號之後,他便憑著自己的獨有的招式,和多年來培養出來的狠戾,同听雨對上了招。
月諾的話一出口,碧落的臉就白了幾分,手中的碧玉扇被他捏的幾乎就要折斷,"悠兒,只要你肯同我回碧梨宮,我們的大婚如期舉行,我保你性命無虞,可好?"
听風的原名叫做墨夷風溶,是東臨國的三皇子,而風澤,則是五皇子。他們的母妃是東臨皇最寵愛的妃子,就在墨夷風溶的年紀尚小的時候,東臨皇則允諾等墨夷風溶弱冠後,則封為太子。
可是碧落卻將花謙落的反應看在眼里,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
碧落瞥了花謙落,抵在月諾腰間的手一眼,而後又道︰"無雙公子對在下哪里有照顧不周,實在是本宮主覺得過意不去,這才要請無雙公子,到碧梨宮一敘。"
月諾掃過沈行,向他的身後看去,正是一個女子,眼中毫無波瀾的目光看著月諾。月諾一看那里面的女子的面貌,便驚住了,這女子正是宥連之丟了的妹妹,宥連夕靈。
月諾順從的點點頭,她知道如今花謙落已經知道真相了,如果自己不跟他離開,他寧願死也不可能再將自己,置于險地而獨自離開的。
這一次逃走失敗,花謙落和月諾便被分開了,花謙落被驚雷、驚電和听雨三人一同看守,而巧的是,月諾正是被听風一人看守。
直到有一天,東臨皇突然暴斃而亡,而後風溶和風澤的母妃,就被生生的做了陪葬,風溶和風澤兩個還未長大成人的孩子,則被忠于他們母妃的人,帶到了雲清國。
這一路不知走了有多遠,直到到了一個籬笆做外牆,一間茅草屋,出現在月諾的眼前的時候,他們才停了下來。
"沈行,你可還好?"月諾一笑問道。
另一個則被一直賣來賣去,在大戶人家里做最低賤的苦工,直到被月諾救了,成為她的貼身侍衛。
………………
正當碧落與那黑衣人對上的時候,又飛出了三個埋伏已久的人,月諾一看便知曉了,正是在冰邙山中失蹤已久的風澤、觜火,還有當時護送花謙落,卻又因為宥連夕靈而離開的喻樂。
听風看到月諾眼中的詫異,便知來人根本不是月諾的人,隨即抽出隨身帶著的利劍,與黑衣人對上了招。zVXC。
只听風則在糾怔在了原地,因為他真的看到了他的弟弟,他從小就護著沒有受過委屈的弟弟,風澤。
花謙落點了點頭,對著月諾一笑,"諾兒,即便是死,我也會同你死在一處,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在乎。"
月諾看到他們三人,便知先前來的蒙面黑衣人,也是同樣救自己來的人,可是看到事情有變的驚電和驚雷,早就帶著花謙落離開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也不是不會發生的。
所以現在的花謙落,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孤立無援了。至于月諾,她的打算,也是合著花謙落的人的里,再加上自己恢復的一些內力,與听風的暗中幫助,可以僥幸的逃月兌這個劫難,但是事情的發生,卻沒能按著他們所預料的那般行事。
花謙落將月諾抱在自己的腿上,而後悠哉悠哉的看著外面的,以碧落為首的一眾人,意味深長的道︰"慕宮主這麼大的陣勢,就那麼希望把本公子留下嗎?"
月諾的臉一紅,將頭埋在了花謙落的肩頭,別人看上去只會以為,月諾是因為花謙落的話而害羞,可是月諾卻借著這個機會,悄悄的花謙落的耳邊說了幾個字,"听風可用。"
至于驚雷,因為不敢輕易對月諾下狠手,所以竟然被月諾鉗制的捉襟見肘。而听風,更是因為不能兩全,又因為提前收到了月諾的暗示,早就離開了這里,去拖住碧落了。
花謙落抱著月諾一步步走出了房門,被包圍他們的人引著,向院外走去。
月諾一听喻樂的話就驚了,"他不是你們找來的人嗎?"
"既然如此,那我如你所願……"碧落的話沒有說完,而後眼中又是閃過了一道不易察覺的紅色,"驚電,動手。"
喻樂被黑衣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怔了一下,在月諾沒有摔倒地上之前,將月諾抱了起來。
喻樂知道月諾是想救花謙落,雖然喻樂的心里,還卡著一根刺,但是卻也明明白白跟月諾說了個清楚。
碧落看到自己手下的人,帶走了花謙落,而他自己對上的那黑衣人,武功招式同自己相比竟然略勝一籌,而碧梨宮剩下的宮人,也不是另外的喻樂幾人的對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月諾被他們帶走,而無能為力。
這樣的眼楮,月諾敢肯定她是見過的,這樣熟悉的眼楮,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她只能看到柔情,可是在這個人的身上,卻冷得像是冬日里的冰刀。
月諾听了花謙落的話,慘白著臉看向碧落,"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會認為你是值得相交的人,從前的碧落從此時此刻,就死在了我心里,今天我若能活著出去,日後你我再見便是死敵!"
月諾的話一出口,眾人果真不敢上前推搡月諾,畢竟他們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宮主這麼多年來,唯一踫過的女人,也是唯一說要娶的女人。
夜幕中,突然殺出來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黑衣人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因為常年與血腥作伴,而沾染上的肅殺之氣。
可是東臨皇的話,卻在皇後的心里成了一根刺,而那後宮的斗爭,也因為著太子之位愈演愈烈。
蒙面黑衣人看著月諾,眼楮微微眯了一下,讓他那原本有些銳利的目光,略顯得柔軟了一些。
黑衣人才一出現的時候,碧落就發覺了,但是他有心想要看看黑衣人的實力,所以並沒有貿然的上前,卻站在一邊看著听風與其對招,直到听風有意無意的受了黑衣人一劍,碧落這才飛身而上。
月諾咬了咬牙,轉頭對花謙落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要還活著,我們就總會有機會的,落,別讓自己受苦。"
就在碧落的眼楮,掃到花謙落落在自己腰間,為自己驅毒的手上時,月諾的心里就是一突,那不是因為怕被碧落發現而緊張的情緒,卻是說不好那種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
听雨不知在想些什麼,神似有些恍惚,竟沒有識破月諾的小把戲,至于听風,已經是月諾暗處的人,又怎麼會拆穿月諾呢。
就像花謙落,和至今還沒露面的鐘離雲一樣,他們這些人,志根本就不在武林大會。
花謙落一怔,卻沒想到月諾,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問這樣的問題,等花謙落反應過來後就笑出了聲,"原來我的諾兒竟然是個小醋壇子,夕靈真的是宥連之的妹妹,但是這里面還有些不同尋常的事,等我r後慢慢告訴你,可好?"
花謙落要了搖頭,嘆道︰"若說旁人時常見不到本公子的面,那倒是真的,可是慕宮主若如此說,豈不是怪本公子之前,對慕宮主招待不周?"
黑衣人看到月諾,立即向听風飛身躍去,他的動作迅猛,像是一只從空中旋下,正要捕食的獵鷹。
花謙落點點頭,同樣對月諾道︰"我知曉,諾兒,你也一樣。"
碧落自嘲的笑了笑,他怎會不知月諾的決定,可是他卻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希望月諾能改變想法,能原諒他的利用和背叛。
花謙落一邊和碧落說著話,一邊暗自給月諾運功驅毒。
其實月諾的身子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花謙落為她運功驅毒還是有效果的,就連內力月諾都恢復了一些,但是為了麻痹這些人,月諾仍舊裝作軟筋散的藥效未過。
"諾兒,我無事,不過是一時沒了真氣,別擔心……"花謙落用袖子抹掉嘴邊,刺眼的鮮血。
"我哥哥還有花謙落呢?他們怎麼不同你一道回來?"宥連夕靈對那個,至今還沒摘下面巾的黑衣人道。
"你真是可笑至極,你先是給我方便,讓我采到可以制毒的藥草,而後你給我下了軟筋散,料定我必會用毒,去沖軟筋散的毒對不對?你一步一步打算的真是好,計算的可真是精細,連落會幫我運功驅毒都能想得到,再利用我身體里的兩種草藥,渡到落的身體里,讓他喪失內力,是不是?"月諾的話對碧落步步緊逼,在沒有往日的半分情分,"慕宮主,你算計的如此精細,可是,人,不可逆天……"
"這附近雖然還有些我們的人,但是卻不足以同碧梨宮的人交手,何況前面那位,還不知道要帶我們去哪。"喻樂苦笑了一下道。
月諾深情款款的看著花謙落,而後對著碧落冷笑一聲,道︰"今日便是死,我也會守在他身邊。"
就是碧落的這一絲笑意,在轉瞬即逝間讓月諾撲捉到了,月諾的腦子里,突然劃過了什麼,月諾的臉突然一白,對花謙落喊道︰"停下,落,快停下……"
可是面對無窮無盡的追捕,保護他們的人一個一個都死掉了,剩下的這兩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也在逃亡中被分開。
月諾听了喻樂的話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總不會有比之前還要難走的路了。"
花謙落退後了幾步,走到月諾的身邊坐下,小心的將月諾圈在了懷里。
月諾順從的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那些,因為自己和花謙落的說笑,一時多慮而沒有上前的人,"你們還在等什麼,要殺要剮還不快一些。"
碧落听了花謙落的話,笑了笑,"落影無雙的無雙公子的面,可是難得一見的,如今無雙公子既然來了,何不多留些時日,也好讓慕白盡一盡地主之誼。"
他們一個被選到碧梨宮從小培養的殺手的地方,關在暗無天日的房子里廝殺,直到成為碧梨宮的八大護法之一。
就在花謙落剛剛被壓上馬車的時候,事情又發生了轉機。
月諾和喻樂的對話,一絲不落的被黑衣人听到了耳朵里,當然月諾也沒有打算瞞他的意思。
因為風溶從弟弟的眼中,看到了同自己一樣的東西。
碧落將月諾的話,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可是仍舊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我再問你一遍,你願不願意同我回去,你既然知道我今日,是下了大力氣引他上鉤的,那麼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都會將你帶回去。"
宥連夕靈看著月諾一眼,便將目光移開,看向她的身後,等到後面的風澤和觜火,都進了這簡陋的茅草屋,宥連夕靈也沒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
茅草屋內,亮著一盞燈,黑衣人首先走了進去,而後喻樂也抱著月諾走了進去。
這時的月諾和花謙落,都答應的萬般痛快,他們兩個,都是寧願放棄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而要保全大局的人。月諾掃視了眾人一眼,便讓花謙落將她抱了起來,花謙落只是暫時被藥物封住了內力,但是身為男子的他,抱起月諾這麼一個嬌弱的女子,還是很輕松的。
這人正是沈行,沈行本也想一同前去救月諾的,但是他的武功相比之下,要比他們低一些,再加上還有一個女子在這里,沈行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他是誰?"月諾到了喻樂懷里,立刻詢問出聲。
花謙落听了月諾的話,收了在月諾體內流轉過一周的真氣,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花謙落再次一運功,竟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後體力真氣力竭一空,再也提不上半分。
碧落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月諾的房間,蜂擁而至的,是驚雷、驚電和听風幾人帶著的一眾手下。
"我自己會走,若是他們敢踫我一下,我相信你們的宮主大人,會在回去之後砍斷了他的手。"月諾一勾唇角笑道。
月諾之前被黑衣人攬在懷里帶走的,但是月諾的眼楮卻一直看著,花謙落被帶走的離開的方向,不知為什麼那黑衣人竟然惱了,一把將月諾扔到了喻樂的跟前。話百讓真。
但是花謙落和月諾,必然是抵擋不住碧梨宮這麼多人的,而花謙落的人,更是因為距離太遠而不能趕來,所以兩人生生被擒住了。
就在這時,花謙落體內的真氣突然一滯,可是花謙落並無其他感覺,並沒有多想。
這時月諾和花謙落都知曉了,碧落根本不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而來的,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用月諾引花謙落上鉤。
月諾的話激怒了一向沖動的驚雷,花謙落看月諾如此,竟笑了笑,月諾的故意激怒,花謙落是知曉其意的,為了就是讓他們將自己和月諾帶出去,困在屋子里,不論是他們想逃,還是外面的人來救,就不容易,只有出去了才有機會。
月諾和蒙面黑衣人對視著,而屋內的其他人,包括宥連夕靈,也因為這安靜的,甚至是有些詭異的氣氛,弄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月諾看著蒙面黑衣人,然後卻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
"真沒想到,你竟然回來這里……"月諾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將蒙面黑衣人臉上的面巾給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