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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接連兩次被治安巡邏查扣
摩的拉客看似簡單，其實也需要具備一些基礎常識。比喻幾個拉客仔在一起等候顧客，顧客出現後，你要迅速地從他的外表衣著判斷他是否要用車，是長途還是短途，價錢是否好談，經過和到達的目地路段是否遭遇查車，和安全系數多少，這些都要在短暫之間得出評估，然後才正面和他接觸洽談。
在治安巡邏大隊上班時，就了解了幾起摩的司機被搶的事件，有一位重傷後住院，還有一位被歹徒割喉身亡，有兩個人沒事，但車被搶走。至于因逃避查車發生的車禍也不少。就我的所見所聞來說，摩的拉客是一種高危職業，但高風險就等于高回報，刻意地權衡利弊是最不現實的行為。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和工業區內的拉客仔們都熟悉了，相處得也比較好。自由自在，收入滿意，讓我的心態十分端正。稍稍不盡如人意的是，我的干妹妹姜姍葒和她的男朋友嚴永明看到我都不理睬。有時無可避免地踫上了也神情淡漠，瞧不起我的樣子。我的內心有些失落，自憐自怨地感慨一番後就放下了。但願姜姍葒能夠再找到一位可以給她各種需求的干哥哥，至于我曾經的身份，已經被她毫不猶豫地終結了。
摩地生涯中經常踫到稀奇古怪的事情，有一次我拉了一個女孩子，目地地也不遠，就二里路左右吧。途中要穿過兩條小巷，一爿市場。到達目地地後，我停車準備收錢，卻發覺有些不對，原來後座上空無一人。
我呆了一下，努力回想著途中經過的地段，並沒有什麼異常，就沿著原路返回，既沒有看到有人受傷，也沒有看到有人圍觀的地方，根本沒發生過什麼，好像我一個人騎著車來回逛了一趟似地。
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上睡覺時仍在想著這件事。唯一的解釋是︰女孩在經過市場人多的地方，當時我的車速很慢，她下車了，至于她為什麼突然下車，就只有天老爺才知道。
還有一次在一號崗亭路口，一輛江西牌照的五十鈴廂貨車突然熄火，司機弄了一會，仍無法啟動，就下車叫了我們幾個載客的幫忙推車，輔助啟動，並說給我們一百元錢的報酬。如是我們一起六個人就幫著推車，推了十五六米遠，車猛地一震，啟動成功了，我們松了一口氣，等著司機下車付錢，誰知司機卻加大油門，直往前沖。
一個拉客仔叫道︰「他媽的騙我們，大家快追。」
我們跑回路口停車處，騎上摩托車就追，偏偏一路綠燈，五十鈴廂貨車又行駛在廣深公路的快車道上，根本無法接近。一直追到福永鳳凰村路口，踫上紅燈，我們才繞過去堵在五十鈴的車頭前。
兩名湖南籍拉客仔拉開車門，給了司機幾巴掌，司機見我們人多，無可奈何地掏出一百元。大家追車時都窩了一肚子火，自然不干，司機就又添了一百元，大家方才罷手，但指著司機咒罵了一陣，才一道返回金橋，每手分了三十三元，大家又笑話了一陣，方才各自散去。
在金橋村地段拉客，對于查扣非法營運就無所謂了，大不了買點香煙飲料應付，要不就是吃頓飯，不至于又扣車又罰款。但出了金橋村地段就不好說了，要看自己的運氣。我的第一次扣車是在步涌村，那天生意不好，整個上午拉了三個客人，掙了二十多元，中午十二點有一個廠妺要我送她去步涌村。她拿著一只大號旅行箱，還有一只裝得鼓鼓的編織袋，一只裝著洗漱用具和皮鞋的塑料桶。我拉著她，一路無事，到了步涌村的商業街，也沒有看到有治安巡邏的人，就依著女孩的指點，在一條小巷里停車。正要收錢的時候，身後邊響起了摩托車的轟鳴聲，警覺地回頭一看，兩名身穿迷彩服的治安仔已騎著摩托車堵住了我。
一名治安仔叫住女孩子，先查她的證件，身份證暫住證都有，女孩是來步涌村工廠上班，又問女孩給了我多少錢，女孩就直說給了我十元錢，然後治安員就放她走了。
治安員又查我的證件，我只有身份證，沒有暫住證，治安員準備連人帶車一起扣。我說我原來在金橋村治安巡邏大隊上班，剛剛從里面出來，臨時拉客掙錢混飽肚子。治安員就問我金橋治安巡邏大隊的隊長叫什麼名字？我說叫阿東。並說胖胖的皮膚黑黑的，年紀有三十多歲。他們又問副隊長叫什麼名字，我也說了，又趁機套近乎，說剛剛從里面出來，沒有辦法，暫時拉客混口飯吃。兩名治安隊員又問我的摩托車發票，我說沒有發票，這車是在干治安時我上班使用，後來就一起隨我出來了。治安員說︰「這個不好辦，我們不能听你說幾句話就放了你。這樣吧，你既然干過治安，人就不扣了，車呢！你到金橋治安巡邏大隊開一張證明來，憑證明拿車吧。」
兩名治安員說得很有理，我無話可說，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各騎著一輛車疾馳而去。
我站在原地抽了一支煙，發了一會呆，然後叫了一個拉客仔送我回金橋村。
中午還未吃飯，就找了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盤雞蛋炒粉，一瓶金威啤酒。一邊吃著喝著，一邊想著怎樣把摩托車弄出來，我不原意找隊長，如果找他的話肯定能把車拿回來，但他的胃口太大，我消費不起。我把治安巡邏大隊的相關人員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最後決定去找巡邏一組組長雷金明，雷金明是本地人，為人豪爽仗義，找他的話肯定能行。
吃完後就去找雷金明，他正上班，我說明來意，求他幫忙。他一口答應了。但說今天沒空，明天下午二點後再去步涌村幫我拿車。
第二天下年二點，雷金明騎著警用摩托車，載上我到了步涌村治安隊部，看樣子他和這里的人很熟，很快就搞點了。我交了五十元停車費，把車推出來後才發覺油箱里沒有油。這是治安員的慣例，我毫不驚奇。雷金明這人真的夠意思，他從他的摩托車里給我放了一純淨水瓶的汽油，倒在我的車油箱里，讓我到附近的加油站里去加油，然後就先走了。
晚上我打雷金明的電話，請他吃飯，卻被他拒絕了。于是我花了二百元買了一條香煙送給他，他推辭了一陣後就收下了。並說以後如有什麼麻煩事就去找他，他能幫忙就盡量幫，一席話說得我的心里酸酸的。
摩的生意遭遇查車扣車是常有的事，一般來說踫上治安查車只要本人有身份證暫住證，和摩托車的購車發票和合格證就可以應付過去。我的車是治安巡邏大隊里拿出來的，沒有發票和合格證很麻煩。就又重施故伎，在路旁電線桿上撕了一張辦證的小廣告片，再將我的摩托車前叉部位的車輛編號，還有發動機上的號碼抄了下來，然後打辦證人的電話。二十分鐘後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將我的摩托車型信息抄下後，收了我三十元的定金，我又補充讓他給辦一份暫住證，給了他照片，約定明日中午十二點在工業區內的金模廠門口見面，到時再交一百二十元拿證。
上睡覺時我找出我的另一份金橋派出所的工作證，計劃明日拿證時亮出來，我不想敲詐勒索辦假證的人，但前提是辦證的錢我不必再出。
辦假證的男人很準時，中午十二點在金模廠門口側邊等我，正是金模廠下班吃午飯的時候，人流洶涌，在此交易不會有人注意。
我拿到了摩托車的購車發票，合格證，還有暫住證。仔細地看了一眼，辦得真不錯，根本分不出真假。辦證人在旁邊一個勁地催我付錢，我把證件放在口袋里，然後掏出派出所的工作證遞給他看。
他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身體也似乎顫抖起來。他的眼光還飛速地催我向四周看了一眼，想逃跑的樣子。但他逃不了，工廠里下班的人流將他和我緊緊地包裹在中間，無路可遁。
他的臉色不斷變換著，眼楮緊張地眨動著，像是在竭力想著什麼。我期待他的這種效果，一般來說，辦假證的人遭遇這種情況首先是考慮如何月兌身，而月兌身的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逃跑。但是他現在無路可逃，自然而然地會想到賄賂我。
看來他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鈔票塞在我的手心，眼光帶著乞求，看到我沒有進一步的表現時，他驀地轉身，擠進洶涌的人流中，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長嘆一口氣，然後隨著人流的裹挾，離開了金模廠的門口。
這次的收茯是:我的摩托車不再是黑車，我的身份不是黑人，而且辦假證的人給了我二百八十多元。
心中卻有些迷亂和失落，甚至有一絲愧疚。我在心中暗暗決定:不再辦假證了，他們也很不容易，再說這種事干得多了，肯定會出事。
經歷了步涌扣車後，我吸取了教訓，拉客時對貨物較多的不拉，對車嚴的地方不拉，對路徑不熟悉的地方不拉，而且一般都是談妥價錢後先收錢，或是在半路上收錢再送到目地地，免得到目地後出現找零錢或扯皮的現像。
有次送客到松崗潭頭村，談價時我要十元，並要他先付錢，那位客人很年輕，才二十一二歲左右。他說到潭頭村找一位朋友談點事，只要幾分鐘就回來，我說來回就十五元，心想回到金橋村後再收錢吧。
送到潭頭老村後，客人就進了一個狹小的巷子，指著一座院子說，他進去談點事，讓我等七八分鐘。我同意了，看著他進了很古樸蒼老的民居，就坐在車上抽煙，約模過了七八分鐘，仍不見人出來，心想他可能是事未談完，就耐心等著。又等了七八分鐘，仍不見人出來，就按了幾下摩托車的喇叭，催他出來，卻仍然沒有動靜，心中覺得不對，就走進那座古樸的民居，順著那人走的路徑走去，竟發現有個後門，後門外是一條窄窄的小巷，這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不由自已地咒罵了幾句，無可奈何地返回金橋，這是我拉客以來的第一次上當受騙。
摩的拉客途中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但仍免不了出錯，有次我拉了一個女孩去松崗那邊，路上驟然下起了大雨，慌忙將車開到路邊的高架橋下躲雨，熄火下車後，卻突然發現旁邊的橋墩下停著一輛警用兩輪摩托車，兩名巡邏隊員正瞪視著我。
我抽著煙，佯裝鎮定，不小心撞在槍口上，這情況真的無法預料。
待了一會，雨越下越下，兩名巡邏隊員看來很無聊，就問我是干什麼的？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說從金橋來到松崗有事，又掏出身份證、暫住證、摩托車發票、合格證等相關證件給他們看。他們又問那女孩是我的什麼人？我說是同鄉朋友，一名巡邏隊員就問女孩是哪里人？女孩說是廣西人。那位隊員就要看女孩的身份證，我的心一格登，心想這下糟了。
果然，那名隊員看了女孩的證件後，就轉身對著我，有些嘲諷地一笑，問我讀過書沒有，我說初中畢業。又問我學過地理呢，我說學了，又問從廣西到我家有多遠。我遲疑了一下，說有二千多公里。那個隊員笑了，說我有能耐，竟和廣西妹子扯上了同鄉關系。我無法回復，只能干笑著說有緣分吧。
我正緊張地和巡邏隊員一問一答，那個女孩突然插話說:你不要亂講，什麼有緣，我都不認識你是誰呢！
巡邏隊員又笑了，對我說:非法營運可是要處罰的，可是這女孩花了錢雇你送她。如果我們把你的非法營運工具查扣了，這個女孩無法到達目地地。我們又不能送她，你說我們是不是很為難。
我听出了巡邏隊員的意思，真佩服他的委婉含蓄的語氣。就慢慢地將一張百元鈔票塞在他的褲袋里，見他沒有拒絕，知道收買成功了。
而在這時，雨也停了，兩名巡邏隊員啟動摩托車，慢慢駛上107國道。我苦笑了一下，這鬼天氣，給我創造給巡邏隊員送錢的機會，但也暗叫僥幸，一百元搞定也還值得，只是今天又白干了。
我發泄似地將車騎得飛快，女孩很緊張地倚著我，請求我開慢些，我驟然急剎，女孩的身體就猛地撞擊著我，她的高聳胸部頂得我癢癢的，給我帶來強烈的沖動。這樣折騰了好幾次，才到達目地地。下車後女孩說:你這人不地道，怎麼查車的不扣你的車罰你的款呢。
我盯著她高挺的胸部意味深長地一笑，女孩臉上一紅，轉身急匆匆走了。這才發現，她走路的姿勢很性感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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