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看來這兩天都會平靜的度過了。
陳家︰
項安琪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門鈴微動,她欣喜的舉目望去。
一道身影緩緩的從地下室出現,他的手拍打著身上的泥。
他抬頭,她頷首。
四目對視。
「你去哪里了?」項安琪溫柔的緊緊抱住他,本以為他會乖乖的在家里養傷,誰知道一不注意就溜出去了。
南宮煜捧住她脈脈含淚的雙眼,詫異道︰「你怎麼回來了?」
項安琪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身,靠近他的胸口,淡淡笑︰「我想你。」
三個字,我想你,如此簡單而已。
他的心微微抖動,捧住她身的手也在不知不覺的攥緊,「傻丫頭,快結束了,你害怕嗎?」
「怕什麼?」項安琪微笑,「你怕嗎?」
南宮煜呆愣一下,卻又憂愁滿面,「我怕啊,我真的挺怕的。如果你被發現了,那該怎麼辦?」
「不會的,我會完好無損的回來的。」她踮起腳尖,那樣依依不舍的親吻著他的唇,好柔軟的雙唇,一旦吻上,卻發現自己早已是欲罷不能,如若分開,心里總是那樣的空蕩無力。
項安琪臉頰通紅,側過身,咬住自己的唇,剛剛那一刻,竟然差點就忍不住想扒了他。
「回去吧,不然待久了,他會起疑的。」南宮煜一手輕撫過她的臉頰,發絲垂在眼睫上,他一根一根的為她拂去,最後,用力一抓,將她扣緊在懷里,千言萬語,只有四個字︰注意安全。
……
兩天後︰
這兩天果真是風平浪靜,其一是王瑋楠要交易,免得多生事端,他收斂了;
其二是楚靳凡要忙著結婚,什麼事都放不上心,好像隱世去了;
其三陸軍聯合軍演,事關緊急,無人再沒事找事了。
天色漸漸的暗沉了,臨近黃昏,一縷陽光褪去暑熱,正緩慢的從窗沿上謝幕,帶著不舍的依戀,靜靜的消失不見。
楚靳凡徘徊在客廳里,九點的交易,現在六點,他在等待電話。
項安琪從一早上就瞧見了心情不好的他,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客廳里,他依舊是燥亂不安的一個人來回走動,一天了,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靳凡,怎麼了?」項安琪端著果盤放在他的身前,走進一瞧才發現他的手心早已冷汗滿手。
楚靳凡微閉雙眼,沒有看她,只是微微搖頭,「沒事,今天我有點事,我先出去了。」
「靳凡,你——」項安琪欲言又止,沒有再說,只是淡淡一笑。
楚靳凡遲疑一番,也是點點頭,「今晚或許我會回來晚點,你不用等我了。」
「嗯,注意安全。」項安琪坐在沙發上,吃下一塊隻果,沒有多說。
楚靳凡走上前,靠在她的額前,輕輕小啄,「那我先走了。」
或許是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楚靳凡早早就出了門。
他也許不知道他的不安在什麼地方,如果等他回過神就會發現他的不安是在他的身邊。
項安琪走回房間,從床榻下拿出一個盒子,嘴角微微上揚,一開始她就移花接木,他越在意的東西卻總是在越不經意的時候被人掉包,因為,他是那麼的相信她。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匆忙的準備離開這棟公寓,等他一旦發現,自己就走不了了。
剛到門口,原本緊閉的大門卻在下一刻大大敞開,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面容清晰的映入眼簾。
她有些驚愕的退後一步,未曾想過,他會突然折返。
楚靳凡終究是不敢相信的看著準備離開的她,他在心里千百次的勸誡自己,她不可能會背叛自己,她是愛他的,結果,當現實這樣赤果果的呈現在他眼前時,他依然選擇她是有苦衷的。
項安琪啞然失語,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該怎麼辦?他是在懷疑自己,所以今天才會如此的不安嗎?
「你還要解釋什麼?」楚靳凡步步靠近失驚的她,以前,他從不會相信她的真心,自從昨晚後,他清清楚楚的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她似乎連一分情都不曾分給他,那樣的決然。
項安琪慌亂的退後兩步,直到退無可退之時,她才發覺這樣男人已經血紅了雙眼,他在憤怒,他已經徹底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說啊,這次你還想解釋什麼?」楚靳凡惱羞成怒的抓起她的手,那塊被她換掉的手表正緊緊的攥緊在她手心里,她在顫抖?她也會害怕?
項安琪兩眼驚恐的注視著已經不再有愛的那雙眼,他恨她了,那樣的干脆,那樣的不再留戀。
她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冷冷的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楚靳凡放聲大笑,眼角竟有些許的液體在轉悠,「從什麼時候開始?從你時刻盯著我的手看的時候,你的眼神那樣的渴望,你的眼神已經把你的心思毫無保留的暴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看來這場賭,我是輸的徹底了。」
項安琪只覺得手腕上陣陣驚痛,他在用力的捏她,恨不得捏碎她的手,只是,她依然沒有放開手里的那只表,那只她渴望了已久的手表,不能放棄,到死都不能放手。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楚靳凡吼道,那樣的歇斯底里。
項安琪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的表情,他很痛苦,如果說自己的假意,那他的情絕對是真心,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寵愛幾乎到了一個瘋狂的地步,她也曾想過,如果人生見到的第一人是他,她會不會比現在幸福?
只是,人生沒有回頭路,他們都在前進。
「告訴我,是為了南宮煜對不對?」他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冷漠,他那樣的眼神注視著她,陣陣殺氣彌漫在四周,他已經憤怒到了一個頂點,一個控制不住的頂點。
項安琪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她不放手,不說話,不再注視他。
「說話。」楚靳凡一手掐住她的臉頰,拎起她低頭不語的腦袋,眼神直直的盯著她。
「我是為了公義,你是黑社會,你早就應該知道黑白兩道水火不容。」項安琪的話,冷漠至極。
楚靳凡扯起她的手,將她狠狠的往自己身上靠,卻又用力的將她推向牆角。
重重的撞擊,讓她後背一陣劇痛,一下而已,淚水決堤,她很痛。
「痛嗎?哈哈哈。」楚靳凡大笑一聲,「有我這里痛嗎?」他冷冷的指著自己的胸口,好痛,他心里被自己最愛的人狠狠的插上了一把匕首,狠狠的撕裂了他的心髒,他在痛,比誰都痛。
項安琪蒼白無色的臉苦笑一聲,「我不知道你有多痛,我根本就沒有愛過你,我在你身邊只是為了送你進監獄而已。」
「啪。」又是一次的撞擊,他要狠狠的撕裂她,就如同她撕裂自己的心一樣,他絕不手軟,就算心痛無比,他也要讓她也萬劫不復。
「啊。」項安琪咬牙狠狠的瞪著他,以往的溫情不再,以往的曖昧不再,他對她,只剩下無盡的恨。
「好,你很好,既然你不愛我,那我也不讓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他抓緊她的手,幾乎是拖拉著將她拖出公寓。
「不,你想要做什麼?」項安琪不知所措的想要掙月兌他的束縛,卻發現自己永遠都是徒勞無功,他比她高大太多了,她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一顆小草依仗著大樹,除了順從,她別無反抗的機會。
一路拉拽,他把她丟進了車里,隨後,一聲不吭的踩著油門而去。
寂靜的海岸上,一道道亮光環繞而來。
王瑋楠安靜的立在海岸上,按照預定的時候還有兩個小時,而這里只有他的人馬,楚靳凡還未曾到。
他下令先行出發,卻在上船那一刻,驚愕的突覺身邊少了一些什麼。
身後的副手驚愕的上前詢問︰「老板,怎麼辦?」
王瑋楠微微揮手,一直以來,他從未月兌身的那塊手表,那塊並不惹眼的手表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慌亂的俯身望去,地面上干干淨淨。
「你們先上船。」王瑋楠退下甲板,他的心在抽動,今天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他知道今天有交易,不敢停留在什麼地方,卻是剛剛出發之前,他的小情人一直依偎在他懷里,戀戀不舍了整整一個小時,到現在溫存都還縈繞在他的身上。
什麼時候,究竟是什麼時候,她偷走了他的手表?
「林倩人呢?」王瑋楠呵斥著手下。
男子驚慌失措的指著別墅里,「林小姐從未出來過。」
王瑋楠如釋重負,喘下一口氣,冷漠的走進,她竟然敢跟他玩小把戲。
客廳里,空空無人,臥室里,安靜到死寂,別墅內的每個角落,除了保鏢的來回走動,毫無她的倩影。
「林小姐呢?」他再三詢問。
所有人的回復都是她沒有出去過,一直在臥室里。
可是臥室里除了那枚他送給她的鑽戒外,毫無一人。
他拿起那枚戒指,苦笑一聲,自己何曾被人如此算計過?整整一個月,她待在他身邊整整一個月,他竟然毫無發覺她的異樣,她究竟是什麼人?
憑空消失?她在這黑不見底的夜里,就如此的消失在了這間屋子里。
……
按照約定,九點老宅相見。
只是今天也是酒店,陸軍會議,他不得不提前抵達。
寂靜的老宅子前,沒有任何燈光的黑暗,除了那輪依舊高高掛起的明月,四周,是毫無動靜。
八點了,她應該也得手了。
林倩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候才接近到王瑋楠,又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打消他的顧慮,她很美,美到讓男人欲罷不能,就如那毒素一般,一旦上癮,想要戒掉就是蝕骨般疼痛。
「煜公子來早了。」一一放下背包,咬著手電筒拿出準備好的東西。
南宮煜打開一看,完整無缺的手表,翻開表殼,一塊指甲大小的芯片映入眼簾,他淡淡一笑,拿起手瓖入自己的衣扣里。
一一接過那塊已經無用的手表,淋上汽油,點火,瞬間化為一團火。
「他恐怕現在會到處找你,我已經安排好了飛機,你立刻出國。」南宮煜整理好了一切,淡淡說道。
一一微微搖頭,「我說過這是我的使命,我不僅是為公爺,也是為了自己的國家。」
「不錯,不愧是國情局第一特工。」南宮煜伸手與她緊緊相握,「只是這里太危險了,你必須要躲一段時間,我相信國情局也為你安排好了去處,你去報道吧。」
「國情局的下一個任務已經出來了。」一一拿出一張紙,攤開。
手電照過的地方,清清楚楚的寫著下一條任務。
南宮煜看完後,不可思議的一笑,「安排的很合理,我接受。」
一一點火,那張任務單再次化為烏有。
「你們的做事太決絕了,讓人不得不佩服。」南宮煜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她們幾姐妹在他面前燒東西了,幾乎是用完一樣燒一樣,不管是手槍還是手榴彈,只要是廢物必須清除干淨。
林倩收好東西,隨著南宮煜坐進車里,「我們現在去哪里?」
南宮煜瞧了一眼手機,上面又是一則簡訊︰陳家。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八點半了,現在去陸軍總辦或許趕得及,只是安琪突然要見他,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孰輕孰重,他考慮再三。
「項小姐的任務跟我一樣吧,傳言這芯片是獨一無二,可惜沒有人會相信這實則是兩塊,一塊在王瑋楠身上,一塊在楚靳凡手里。」林倩翻找著信號,同樣的芯片記錄儀果真在移動,方向是市中心。
南宮煜調轉車頭,朝著陳家駛去。
的確,不管如何,只要她要見他,哪怕是死局,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奔去。
沉悶的氣息,沉重的呼吸,四周是詭異的安靜,很是冷清。
楚靳凡看著手機上的號碼,不管今晚上有什麼交易,他不在乎了。
拎起手槍,他對著手機,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
「啪。」地上的手機瞬間化為烏有。
陳鈺穎坐在沙發上,心里砰砰亂跳,幸好她瞧見了楚靳凡的異樣,急忙讓傅炎去通風報信了,這里,是一場死局,一旦進入,必定是兩敗俱傷。
項安琪依舊是面無表情,隨便他在自己身邊瘋狂,她都是冷冰冰的兩眼無神,從她用他的手機發出的那條短信開始,她就在心里揣測,不能讓他出現,一定不能出現。
楚靳凡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冷笑,「怎麼了?怕你的老情人真的會跑來?」
項安琪蠻橫的扯開他的手,雖然手腕上被死死的綁住,她依然是毫不留情的扯開他的身子。
他眼里的挑釁,不再有的愛意,瞬間變為那陣陣厭惡,「我一直以為,你哪怕只有一份愛我,我也願意為了你去生去死,現在才發現,你的戲太真,真到我真的信以為真了。」
「你別打她。」陳鈺穎大喊一聲,他竟然真的知道了,看來讓傅炎離開是正確的。
楚靳凡兩眼怒視著旁邊終于開口的陳鈺穎,她們兩個一起聯合騙他,他不禁失聲而笑,「你放心,我不會打她的,我愛她還來不及,你要知道我有多疼她,疼她疼到跟家里決裂,疼她疼到我連自己的親人都拋棄了,我怎會舍得傷害她呢?」
「嘶……」一聲撕裂聲。
項安琪詫異的看著他的手,他在撕碎自己的衣,他想做什麼?
陳鈺穎怒吼︰「你別亂來,我告訴你,你別——」
楚靳凡拿起膠布貼上陳鈺穎的嘴,她廢話太多,太吵了。
項安琪移開步子,想要站起身躲避,卻被他死死的扣在懷里,隨後,一個拋甩,她被甩倒在地毯上。
隔著地毯,她依然感覺到身下的冰涼,她好冷,真的好冷。
楚靳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驚恐萬狀的她,嘴角處,蔓延而來的是陣陣竊笑,「我現在懷疑我們那晚上的溫存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騙了我。」
項安琪不敢置信的瞪著兩眼猩紅的他,他想做什麼,現在看來一目了然。
「我告訴過你,別騙我,騙我的代價,你付不起。」楚靳凡冷冽的看著她,他的手已經臨近了她的衣,只要再用力一下,她的身體便會毫無避諱的進入他的眼簾中。
這一幕,他在夢里夢到過無數次,床上,是嬌羞的她,她的腳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挑逗著他的神經,她是笑著的,她是幸福的,那一刻,她是他懷里最溫柔的仰視著他,至少,他也會是笑著得到她。
而現在,她在哭,她在逃離,她在恐懼,她不要他踫到她一絲。
他在憤怒,他在咆哮,他要狠狠的撕裂她。
愛,什麼時候在他們身上變了質?
他的愛,已從愛不釋手轉眼變成了生生摧毀,或許,愛到另一個地步,便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給的愛,讓他崩潰了。
太過自私的女人,他愛的太累。
終于,這一刻,他生生的撕碎了她的所有衣衫,他說過,別騙他,因為他太愛她了,如果一旦愛,就不會放手,一旦放手,就是生離死別的結局。
項安琪在掙扎著,眼里是陣陣絕望,她未曾想過他的愛竟然如此的偏激。
「不要、不要。」項安琪終于忍不住他的那雙赤紅的雙眼,他的眼,告訴她,他要狠狠的將她揉碎在自己身體里,不再有反抗的機會。
「現在知道害怕了?你一開始就應該很清楚這就是欺騙我的下場。」
「那晚上沒有完成的事,我們現在就把它完成了。」
「你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前提是你必須得配合我。」
項安琪驚慌失措的踢打著身前的楚靳凡,眼淚絕望的奪眶而出,他真的狠心到想要毀了她,或許這就是報應,她不計後果的欺騙他至此,他怎會再為她留下絲毫的憐惜之情。
「靳凡,我求求你——」她的話還未說話,他的唇便是狼吻而上。
他不留任何感情的與她同歸于盡,從她開始接近他開始,這就是注定好的結局。
陳鈺穎眼見于此,狠狠的撞上前,拼盡全力的將楚靳凡撞離安琪的身子。
楚靳凡被撞倒在一旁,咬牙怒不可遏,抬起腳便是用力一踢。
陳鈺穎被他踢翻在地,兩眼無能為力的看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安琪,陣陣恐慌,傅炎,你在哪里?你不會真的跑了吧?
「啊,混蛋。」一聲驚叫,一道身影而過。
陳鈺穎欣喜若狂的看著終于出現的他,他果然不會丟下她們跑掉的。
「沒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不過來的太早了。」楚靳凡冷漠的擦掉被咬破嘴角後溢出的血跡,得意的揚嘴而笑,看來南宮煜也來了吧。
傅炎擋在安琪身前,月兌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怒火沖天的回瞪著喪心病狂的他,「你這樣欺負一個,你還算什麼男子漢?」
「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有什麼權利?」楚靳凡舉起手里的手槍,冷冽的對視著他。
傅炎依然是一動不動的擋在安琪身前,冷冷一哼,「她不是你的女人,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就算如此,我就算毀掉,也不會便宜你們。」楚靳凡沒有開槍,而是狠狠的一下敲過傅炎的腦袋,瞬間,鮮血長流。
「唔……唔……」陳鈺穎叫喚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靳凡暴打傅炎,她想咬破嘴邊的膠布,可是就算她咬破了嘴皮,也咬不掉這緊緊黏在嘴上的東西。
安琪反應而過,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撕掉陳鈺穎嘴上的膠布,再看去,是被打倒在地的傅炎,她搖搖頭,狠狠的讓自己清醒一下。
「楚靳凡。」三個字一落,項安琪從他的身後將他撲倒在地。
「看來你是等不及了啊。」楚靳凡輕笑兩聲,就這樣按耐不住的想要他了?
「你變了。」項安琪掙月兌掉手腕上的繩索,苦笑一聲,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楚靳凡愣了一下,隨後卻是冷冷一笑,「我變了?是我變了嗎?是我變了嗎?」他反反復復的問著他,從始至終是他變了嗎?
項安琪被他抓的渾身都痛,她鼻子一酸,對,他是沒變,從來都沒有變過,只是被她逼到瘋了,瘋了,徹底的被她逼瘋了。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那麼愛你,那難道一分一毫都沒有感覺到了?」楚靳凡狠狠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就算是沒有血肉的人也能感覺到他的真心,可為什麼她依然要背叛他,欺騙他?
項安琪在苦笑中搖搖頭,不敢再看他的眼,他的眼里從來就只剩下他的影子,而她,卻分毫未曾有過。
「因為你不是個好人。」陳鈺穎扶住地上的傅炎,心疼一下後,冷冽的瞪著被染上了一層血紅的雙眼。
楚靳凡仰頭大笑,翻身而起,將項安琪從自己身上提起,高高的舉起她的雙手,冷喝︰「你也這麼覺得?我是黑社會,所以就注定沒有人真心實意的對待?」
項安琪咬緊牙關,沒有說話,看來是默認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完完全全的讓你們看清楚黑社會的本來面目。」楚靳凡甩開項安琪的手,將她推後幾步,第一槍,他對著傅炎的腦袋。
陳鈺穎心底震驚,卻被傅炎推開兩步。
傅炎冷笑,「你會不得好死的。」
「至少我能先看到你死。」他嘴角蔓延而開一陣冷笑,讓她看著自己的朋友一個個倒在她的腳前,最後再是那個最愛的人,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他不會殺她,他會留著她的一條命,讓她看清楚自己選了一條多麼可笑的路。
「住手。」楚靳凡心里一愣,重頭戲看來來的正是時候。而他並沒有放下手里的槍,毅然的對視著傅炎的腦袋。
南宮煜破門而入,眼前是一地的狼藉,卻見他們依然完好無損,看來沒有來遲。
「你是在慶幸自己沒有來遲一步嗎?」楚靳凡下意識的重重敲下傅炎的頭,讓他看看他的血正在慢慢的流逝,然後,失血過多而死掉。
南宮煜沒有上前一步,冷冷的站在沙發前,他的眼飄過一眼衣衫凌亂的她,咬咬牙,卻是一抹淺笑,「楚公子這是吃錯什麼藥了?」
「我吃錯了什麼藥,你比誰都清楚。」楚靳凡移動兩步,狠狠的抓住項安琪的手,將她推上前兩步,一左一右,對視著兩個身影。
南宮煜不言不語,他知道他想做什麼。
楚靳凡嘴角開懷一笑,「挑一個吧,兄弟,還是女人?」
「你引我來,就是為了讓我挑一個這麼簡單?」南宮煜上前兩步,環視二人,左思右想。
「怎麼?不知道選誰了?要不要我替你想個辦法?」楚靳凡一把扯住項安琪的長發,掠到自己的身側,冷冽大笑,「要不就選她?」
「既然你讓我自己選,就不勞煩你動手了。」南宮煜伸手抓住項安琪的手,將她緊緊的扣在手心里。
楚靳凡大笑,「果然是選女人啊,既然如此,那他——」
「等一下,我沒說要選她。」南宮煜放開了項安琪,走到傅炎面前,拿出手絹擦掉他頭上的血,「辛苦你了,炎炎。」
「不是讓你報警嗎,你跑來做什麼?」傅炎咬緊牙關,他不會放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的。
南宮煜明白的點點頭,「沒關系,生不能在一起,死定當同穴。」
「好了,你選好了?」楚靳凡湊到項安琪身邊,搖搖頭,「你為了她付出這麼多,他到最後卻不選你,值得嗎?」
項安琪眼角一笑,一顆眼淚溢出眼眶,「我們一起死。」
她淡淡笑道,如沐春風,吹拂了柳絮,揚起了漣漪,生不能一起,死當同穴。
「好一句一起死,我偏不讓你們一起死。」楚靳凡惱怒,一把奪過她伸出去的手,將她狠狠的甩在自己身後,舉槍狠狠的對著南宮煜,要死也是他先死。
「啪!」一聲槍響,四周恢復如初的安靜。
如果,不曾遇見,或許就不會有錯;
如果,不曾相識,或許就不會執迷;
如果,不曾相愛,或許就不會痴心;
如果……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他曾想過,等這一次交易完成,他便攜帶著她,環游世界;
他曾想過,等她嫁給了他,他便執子之手,永不放手;
他曾想過,等他們徹徹底底的在一起後,他永遠退出黑道,只要身邊有個她。
可惜,時間不曾倒流,錯誤,已成定居。
項安琪氣喘吁吁的舉起手槍,那一刻,他的手里帶著那把小巧的迷你手槍,當接觸到她手心的時候,那麼的冰冷,卻是那麼的肯定。
她點點頭,眼里陣陣淚光。
楚靳凡,身子微微傾斜,回過頭,卻見月光下,那抹慘白的笑容。
你說過,不會騙我,你說過,永遠不會騙我;
我回復,不能騙我,我堅定,你永遠不會騙我;
我的愛,一旦愛,便是一輩子,要放手,除非死。
他倒在地上,肩膀處鮮血長流。
南宮煜撿起地上掉落的手槍,卸掉里面的所有子彈,隨著子彈落地,他抱緊了她。
「為什麼不殺了他?」南宮煜緊緊的摟住她顫抖的身子,她在害怕啊,真正的害怕啊。
項安琪雙手捧住他的臉,搖頭,「我已經傷害過他一次了,這一次,就當做還債,留他一條命吧。」
「報警吧,讓警察處理。」陳鈺穎拿起手機,入室行凶,證據確鑿,檢察廳早就想要逮捕他了。
「你相信警廳嗎?」傅炎忍住疼痛,冷冷一哼。
陳鈺穎破涕而笑,「其實,不是很相信。」
「那你還報警。」傅炎抱住她的身子,大難不死是不是就是說必有艷福。
陳鈺穎雙手緊緊的纏住他,點點頭,「那就給檢察廳打電話,我更相信安琪。」
項安琪也是傻笑,「我現在停職中。」
「先走吧,不然等他的那些小弟們發現不對勁就晚了。」南宮煜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拿起手電筒朝著地下室走去。
她微微回眸,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可是嘴里好像在說些什麼,她只能不再去看他,對不起了,靳凡。
楚靳凡動彈不得的躺在地上,淚水決堤而出,他的嘴在上下蠕動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他的話被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處︰安琪,別走,不要留下我。
可惜,她留給他的終究是那道決然離去的背影,不曾留戀,也不再留戀。
南宮煜回到車里,車里只剩下那淡淡的香水味,一一已經離開了。
「怎麼了?」項安琪嗅著四周的味道,女人的味道。
「哥,你剛剛跟誰在一起了?」陳鈺穎鼻尖微動,這明顯就是女人香水味。
南宮煜從車里走出,環顧並無動靜的四周,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走了。」南宮煜隨口而說。
「誰走了?」項安琪發覺椅子下的異物,拿起一看,這東西似曾相識。
「她幫了我一個大忙。」南宮煜踩上油門,開車離去。
項安琪驚愕,「是林倩對不對?我見過她幾次,這頭針是她的,你跟她認識?」
「她幫我在王瑋楠身邊跟你的目的一樣。」南宮煜淡笑。
「那芯片不是只有楚靳凡才有嗎?」
「錯了,安琪,這東西有兩塊。」
「咚!」話音未完,一陣爆破聲響起。
車子四周,是一陣濃煙滾滾。
南宮煜大驚,四面被數十輛車圍堵而上,他們被圍截在其中。
「煜公子,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王瑋楠輕輕的敲了兩下車窗,本想著今晚他必定會顧忌軍事演習,所以才會定下今晚交易,可惜棋差一招,他也懂得聲東擊西,趁著他忙著交易之時趁亂下手,果真早有預謀。
南宮煜打開車窗,笑道︰「王上校不在總辦公室里參加會議,到來這里堵我了,不知道想問本公子什麼事呢?本公子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說吧。」
「東西是你偷的吧,交出來。」王瑋楠也懶得跟他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南宮煜暗示三人別出來,獨自下車,冷冽的夜風中,他身上還帶著些許的血腥味。
「不知道王上校所言的是何物?我怎麼不知道我在你身上取下過什麼東西呢?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王瑋楠冷漠的舉起手槍,真的是懶得多廢話,吼道︰「別讓我就這麼打算殺了你,我本還想多跟你玩兩天的,就這麼殺了你,我也有點不舍得啊。」
「殺我何其簡單,只是我想問明白了再死,為什麼要殺我?」南宮煜揚揚手,並沒有絲毫的武器在身。
王瑋楠舉著手槍挨近他的頭,冷冷發笑,「別跟我玩什麼,馬上把東西交出來。」
「呵呵,王上校,你問我要東西當然也要告訴我你想要的是什麼啊,不能就讓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白死是吧。」
「你比誰都清楚,林倩是你派來的吧,沒想到你還來這一招,我一直以為項安琪是你的棋子,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也中了你的一計。」他的手更是挨近他,如若不慎,就算魚死網破也不能讓他把東西帶走。
項安琪著急的從車里跑出來,看了一眼針鋒相對的兩人,不明所以的靠近南宮煜,輕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看來你們兩個合伙騙楚靳凡的事被拆穿了?哈哈哈,果真是夜防日防家賊難防,楚靳凡這跟頭也栽的夠狠的。」王瑋楠嘲笑一番。
「王瑋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我告訴你,你要的東西絕不在我這里。」項安琪冷冷敵視。手心里卻是冷汗密布。
「是嗎?那你倒說說為什麼不在你們這里?你在楚靳凡身邊偷什麼,我必誰都清楚,我身邊的這東西你們也很惦記著,除了你們還會有誰這麼眼巴巴的瞪著我?」王瑋楠高舉起一手,四周圍堵的車里,一個個手持武器冷漠站于四周。
很顯然,他們不交出東西必死,交出,也是死。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東西真的是我偷的,我也不可能會交給你了。」南宮煜遮擋住項安琪,將她塞進車里,「王瑋楠,你哪里來的自信認為我有機會偷到你身上的東西?」
「別繞彎子了,就算你再繞彎子,你今天都是必死無疑了,我只數三聲,不交出來,那我就只有毀掉了。」他舉起一手,暗示三聲過後,開槍掃射。
南宮煜挺直後背,敵多我寡,顯然是要突圍是死路一條,只是,他何曾未想過後路。
「一、二……」
「你要的東西在我這里。」從天而降,一黑衣女人翩翩而下,她淡淡笑道。
「林倩。」王瑋楠咬牙的瞪著突然出現的身影,她果真還敢出現。
「王先生,你要的東西在我手上,只是你想要嗎?過來拿吧。」林倩得意的望著他,伸出一指輕輕的勾引著他。
「可是現在我不想要了,我要的是你死。」王瑋楠舉起手槍,並不多說,直接開槍。
槍聲在她耳邊疾馳而過,而她一步一跳,輕易便躲過了那顆顆致命的子彈,隨後,不忘揚起勝利者的戰利品放聲大笑。
「一姐,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能沒我們姐妹參與?」風雲涌動,天地間,突然一閃而過七道身影,瞬間,南宮煜身後,七人裙擺隨風而動。
王瑋楠訝異,這七人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有些恐慌了,殺氣騰升,四面楚歌,她們是人是鬼?
「煜公子,看來這個人對你很有威脅。」七兒一個躍閃,瞬間蹦到王瑋楠身前,仔細的留意著他手里的槍,並不在意的揚起後一甩,「毫無殺傷力。」
王瑋楠退後兩步,手里空空無物,他急忙抓起一旁之人手里的手槍,對著紅衣七兒開槍示警。
「啊!」他手腕刺痛,定楮一看,車燈反射下,一枚繡花針正插在他的手背上,還帶著絲絲血跡。
七兒仰頭冷笑,絕顏之下,明眸皓齒,「你太弱了,不想跟你打。」
「七兒,收斂一點,我們的任務只是護送煜公子平安到家。」林倩一把抓住七兒的手,看來她還想跟這些人玩玩,只是鋒芒太露,總不是好事。
「那就一下。」七兒揚起手里微微晃眼的細針,一把散開。
剎那間,四周是一片狼嚎。
月光折射下,手槍掉落一地,每個人臉上皆是痛苦的表情,而手背上依然插著那細如牛毛的飛針。
王瑋楠被逼退數步,七人,七道身影,她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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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兒是妞新文女主角,敬請期待親們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