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啊。」王瑋楠冷冷的開口說道,顯然是口是心非。
南宮煜不以為然的打開車門,放下手里的東西,「不知道喚你一聲王總好呢,還是王上校好?」
王瑋楠依靠在車前,眼神里略帶敵意的注視著他,笑道︰「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閣老,就不怕他會對你起殺心?」
「哈哈哈。」南宮煜忍不住自嘲,「不會,至少他現在還舍不得殺我。」
「何以見得?」王瑋楠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手里的東西,微弱的燈光下,匕首隱隱泛光。
南宮煜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低頭淡笑,「因為他會知道我還有價值。」
「呵呵,是嗎?」王瑋楠微微搖晃手里的短刀,「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他的手指向南宮煜的手臂,明顯知道他手受了傷。
南宮煜也順勢瞧了一眼自己的臂膀,冷冷發笑,「你和他難道不是一丘之貉。」
「沒錯,我的確跟他有關系,可是那件事不是我指派的人,也好笑,為什麼有你暗殺你們,你就一定認為是我做的?我可是良好市民,兢兢業業的生意人。」
「是啊,良好市民怎會不是玩槍,就是玩刀呢?听好奇的。」南宮煜瞥了一眼他已經換下匕首的右手,轉而又拿出一把手槍,竟自顧自的研究了起來。
王瑋楠舉起手槍,瞄準對面之人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揚,「其實我很想試試這把手槍的厲害,听說閣老就是用這手槍去暗殺你的,雖然小巧,威力卻不是很大。」
「說著也對,我也研究過了,適合女人用。」南宮煜一手輕微的敲擊著車身。
「你就不怕我開槍?」王瑋楠繼續舉著手槍,慢慢的靠近他。
南宮煜搖搖頭,「我說過我還有利用價值,你們不會殺我的。」
「是嗎?對于我而言,你絲毫價值都沒有。」王瑋楠冷冷的放下手槍,嘴角仍舊是那抹得意之姿。
南宮煜揚揚手,不想跟他多說廢話,「如果我死了,閣老會找你談話的。」
「那我就不讓你死。」刀光閃現在眼前,有些晃眼。
南宮煜眼角一瞥,伸手一擋,身子微微後傾,「王瑋楠,有時候你真的很自負,不過也好,自負是你的致命弱點,總有一天,你會敗在你的自負里。」
王瑋楠早已收好了手槍,轉而又是那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刀,這把刀長約十厘米,刀身極薄,厚度不足兩毫米,刺進身體里不會立時見血,卻會在不知不覺間,血流如注,讓人防不勝防。
王瑋楠看著光潔如鏡面的刀身,嘴角上揚,「總有一天,我會用這把刀狠狠的插到你的心髒里,讓你嘗嘗很痛卻不見血流的那種感覺。」
南宮煜打開車門,毅然決然的走進,「既然如此,那我等候那一天的到來,不過到時候我絕對會讓你也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踩下油門,車身消失在車庫里,隨即,淹沒在車潮里。
南宮煜駛進輔道,踩住剎車,眼角處看向自己的右月復,隱隱的,感覺有些胃痛,細瞧之下,一絲血跡染上了白襯衫。
他咬緊牙關,果然是被刺到了,幸好反應夠快,只是微弱的一道小傷口。
他正在處理傷口,電話卻在車座上響動。
一則簡訊,兩個字︰
項家。
南宮煜皺眉,項家?他急忙踩住油門。
……
項家︰項安琪走進院子里,四下無人,好像已經荒廢了很久,這里沒有人打掃?
一進客廳,依然是那毫無生氣的死寂,沉悶的氣息席卷了整間屋子。
「安娜。」項安琪試探性的喊叫了一番,真的沒有人嗎?
「啪啪啪。」一連三響,像是在打斗什麼。
項安琪心生疑慮的朝著樓上走去,一步一步緩慢的往上前。
「啪。」又是一響。
不容多想,項安琪疾步上前。
二樓處,一具躺著動彈不得的身子,身前,還有一雙被打得猩紅的雙眼正在興致勃勃的注視著地上的身影,他在笑,笑的好鬼魅。
慕正天瞧見了正在樓道上的影子,嘴角自嘲的上揚。
「你——你在做什麼?」安琪詫異的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項安娜,她的身下是一條鮮紅的血液流淌,而他的腳前,有一把被染上血液的匕首。
他殺了她?
慕正天拿起手絹,冷漠的擦掉手上的血液,仍然是那抹冷笑,「你很想知道?過來啊,過來看看她啊。」
項安琪寸步難行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的盯著地上看似已經死去的身體,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你真的殺了她?」她咬牙狠狠的瞪著這個魔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正天一腳踢開躺在他腳前的她,大笑,「她該死。」
地上,是面如白紙的項安娜,她還瞪著雙眼,好像被突然的一擊還來不及反應,就這樣,永遠的陷入了沉寂。
「你瘋了,她可是你的老婆。」項安琪顧不得什麼危險,沖上前,抱住還血流不止的項安娜,她來遲了嗎?她還是來遲了嗎?
「呵呵,你覺得她是一個好人嗎?」慕正天蹲子,一手狠狠的抓住項安琪的頭發,將她月兌離地上之人。
項安琪的手緊緊的拽著慕正天,咬牙切齒,「就算她再壞,你也沒權利結束她的生命。」
「項安琪啊項安琪,你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了,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嗎?」慕正天低頭俯身湊到她的鼻息間,那股熟悉的茉莉香瞬間縈繞在他的四周,果然是她獨有的味道。
「你是一個瘋子,我不會放過你的。」項安琪反手將他扯離自己身側,冷漠的兩眼蔑視著笑意盎然的他,沒想到他還笑的出來。
慕正天瞪了一眼地上的身體,冷笑,「她想殺你,你的好妹妹,這把匕首是她藏著的,是她想要殺了你。」
項安琪震驚,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應,卻在下一刻幡然醒悟,「不可能,我知道安娜的秉性,她雖然出言不遜,可是她從來不會有那股狠勁想殺人。」
「你就這麼相信她?那好,我告訴你這些天的真相,是她引誘你來的,她有多恨我,就有恨你,因為是你破壞了她一生的幸福,因為是你破壞了她的幸福後自己卻活的那麼幸福,她恨,她恨不得用你的血染紅她的手。」
「不可能。」項安琪憤然大吼,「現在人已經死了,你想說什麼都沒有人反駁你,你這個瘋子。」
「不是我瘋,是她瘋了,被我逼瘋的。」慕正天得意的仰頭大笑,「因為我不僅害了她父母,還殺了她的孩子,她的不幸是我造成,也是由你間接造成,她恨我們兩個人。」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你這個殺人凶手。」項安琪瞪著正在靠近她的他,他的手上還染著她的血,那樣的刺眼,那樣的冷血。
退無可退,無路在退,她有些驚慌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以前,他是那樣清白純潔的一個男人,是那樣對她呵護備至的好未婚夫,只是,一夕之間,他們早已天壤地別,他在變,從他們結婚後開始,他就在處心積慮的改變中,直到現在,變得殘忍無比,變得嗜血如命。
「安娜——」一聲嘶吼,徹底打破了僵局。
項夫人驚慌失措的從一間被反鎖上的房間里砸門而出,她從早上開始就听見了外面的響動,只是,她害怕,她不敢出來,因為每天這樣的打罵都會出現,只是,沒想到,這竟然只是最後一次。
她的手顫抖的握住已然漸漸冰冷的她的手,無論怎樣呼喊,她都不再回應。
「媽。」項安琪推開靠近她的慕正天,半跪在項安娜身前,「我來遲了一步。」
項夫人泣不成聲的兩眼狠狠瞪著她,卻突然把目光轉向了她身後的那道如同魔鬼一般的身影,她在顫抖,恐懼又再次蔓延上心頭,她連滾帶爬的退後幾步,瑟瑟發抖。
「媽,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的。」項安琪擋在項夫人面前,不讓慕正天靠近她一步。
慕正天似笑非笑的半蹲子,撿起地上的匕首,冷冷的搖晃,「其實,我並沒有打算讓你這麼快就死掉的,畢竟,你是我的丈母娘啊。」
「啊!」項夫人慌亂的大喊一聲,卻伸出雙手狠狠的掐住安琪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一陣窒息感,安琪拽住項夫人的雙手,瞪大雙眼,「媽——」
項夫人卻未曾減弱一絲氣力,拼盡全力的想要掐死她。
項安琪往後一靠,腦袋重重的砸向身後的項夫人。
項夫人鼻尖一痛,手勁一松,竟放開了她。
項安琪癱坐在一旁,大口喘氣,卻又不敢相信的看向兩眼赤紅的她,搖搖頭,「媽,我是安琪啊,你怎麼了?」
項夫人突然一愣,看著那把還帶著血腥味的匕首,突然大吼︰「是你殺了安娜,你是凶手,你是凶手。」
「媽,你究竟怎麼了?我是安琪啊。」項安琪急忙抓住張牙舞爪的項夫人,她為什麼會說她是凶手?
項夫人用力掀翻安琪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下樓,一路大喊︰「殺人了,殺人了啊。」
「哈哈哈。」慕正天看完好戲後,大笑幾聲,「現在有了目擊證人,你還說你是清白的嗎?」
項安琪明白了,笑意滿面的點點頭,「原來你殺了安娜就只是為了嫁禍給我?」
「不,不全是,我是真的想要殺了她而已,因為她本就該死。至于嫁禍給你,這可不是我的注意,是你口口聲聲喊著媽的人做的,你現在知道她們母女倆有多該死了吧。」慕正天扔下匕首。
項安琪冷冷發笑,盯著他的一系列動作,明顯就是他為了刺激項夫人才再次拿起匕首故意晃悠,他要讓她知道他本就是魔鬼。
「咚。」南宮煜一手打暈了正在胡言亂語的項夫人。
項安琪望著走進別墅里的身影,終于松了一口氣,他來了。
慕正天臉色一沉,卻又冷冷發笑,「不是說楚靳凡是你的未婚夫?卻沒想到第一個為你趕到的人卻是你的前夫啊。」
南宮煜抬頭望去,是兩個針鋒相對的身影,他輕聲喊道︰「安琪,我來接你了,我們走吧。」
項安琪看著慕正天,淡笑︰「我愛誰都不會再愛你。」
他冷漠的抓住她的手,再次狠狠的將她扯進自己懷里,嗅著發中那熟悉的香味,笑道︰「我會把你留在我身邊的,你等著,很快。」
「你放心,我也會很快讓你永不見天日的,殺人償命,你不會有機會再出來為非作歹了。」項安琪推開他後,一巴掌煽過他的臉,冷蔑的往樓下走去。
南宮煜見她完好無損,溫柔的抱緊她,「沒受傷吧。」
項安琪緊緊的摟住他,點點頭,「沒事,只是,安娜死了。」
「我會替她討回公道的,我們現在必須要先離開這里。項夫人已經瘋了,她口口聲聲喊著你殺了人,情況不利于你。」
「可是安娜的死——」
話音未完,慕正天似乎在做什麼手勢,突然,一連串的剎車聲從別墅外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心底一驚。
慕正天得意的從樓上走下,「很抱歉,我報警了。」
項安琪冷笑,「正好,我也打算報警。」
慕正天大笑,「安琪啊安琪,你真的不會相信你繼母是瘋了吧,我告訴你,她是不會背叛我的,永遠都不會。」
他的話如雷震耳,兩人看向身後被打暈過去的項夫人,今天的她的確反常。
南宮煜握緊項安琪的手,拉著她往院子里走,「快走吧,我不會讓他逍遙法外的。」
項安琪不再反抗,隨著他離開,項夫人一口咬定她是凶手,而他卻是那麼的胸有成竹,他一定是早有預謀,只等著她上鉤,而自己卻那麼傻,听見電話,便是不假思索的跑來,正中下懷,只是,他為什麼要報警?
兩人從後門處離開,直到身影徹底不見,大門外,一眾身影躍躍而現。
「老板。」男子恭敬的行禮。
慕正天一甩手,所有人再次消失不見。
他沒有那麼傻,報警?警察一上門,他的底子不就徹底曝光了嗎!
傅炎早早的就徘徊在後門處,剛剛听見警鳴聲,就擔心里面肯定出事了。
「安琪,你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陳鈺穎抱緊項安琪,扶著她坐進了車里。
項安琪還在微微發顫,卻已經恢復了平靜,「慕正天是個魔鬼,他殺了安娜。」
「那那些警鳴是——」
「他不會報警的,他不過是聲東擊西而已。」南宮煜坐進車里,大喘一口氣,只是他今天引她來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傅炎扣上安全帶,卻見一臉蒼白,冷汗密布的南宮煜,驚愕,「你怎麼了?」
南宮煜搖搖頭,「沒事,回去吧。」
「啊,安琪,你受傷了?」陳鈺穎驚慌的盯著她的後背,一團殷紅。
項安琪伸手靠近自己的後背,是血。
傅炎掀開南宮煜的外套,米白色的襯衫下,血早已染上一層紅霜,觸目驚心。
「你也是個瘋子。」傅炎急忙從後備箱拿出藥箱。
項安琪不知所措的看著他的月復部,那里早已是血流不止,剛剛,剛剛怎麼沒有發現?
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原來他讓她快走是知道自己堅持不住了,如果那一刻被慕正天發現了絲毫不對勁,他們就休想離開那棟宅子了,自己還有那麼一刻在責怪他退縮。原來自己才是最壞的那個人。
「啊!」南宮煜失口大叫。
傅炎的手微微顫抖,眉頭微皺,「這是被什麼傷的?傷口不是很大,只是,血流不止,必須去醫院。」
「那還不快開車。」項安琪緊緊的按住他的傷口,炙熱的感覺依然流竄在指尖,他還在流血。
意識正在模糊,他的手靠在她的手上,貼近那屬于她的溫暖處,心底也漸漸的感到暖和,真的很暖和。
……
醫院里︰
病房中,項安琪關掉了手機,只因為楚靳凡在一個小時內打了她上百通電話,手機在一直響,不停的響。
她不想接,一個電話也不想接,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他,她沒有心情再繼續演戲,她的心里那麼的害怕。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
安娜,你真的有恨我嗎?
「安琪,你還是先回去吧,楚靳凡一直在樓下,如果被他知道你在醫院里,這場戲就演不下去了。」陳鈺穎坐在床邊安慰她,如果被發現了,那這一切不就徒勞無功了嗎。
項安琪遲疑了一番,緊握他的手微微的放松,「鈺穎,那他就拜托你了。」
「傻丫頭,他是我哥,我當然會好好的照顧他了。你還是先回去吧。」陳鈺穎為她拿來一件干淨的裙子。
項安琪換好後,看了一眼床上熟睡之人,轉身走出了醫院。
楚靳凡果然寸步不離的守在陳家樓下,月色已經當空,她也不知道他待了多久。
「你走吧。」項安琪從陳家走出,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看著他。
楚靳凡一見她的出現,喜笑顏開,「安琪,你終于肯見我了。」
「我是來讓你離開的,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項安琪扔下一句話,冷漠的關上了門。
「安琪,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楚靳凡咬唇拍打著院門,如果以他的脾氣,他真想卸了這道鐵門。
「啪!」項安琪摔門而出,她兩眼通紅的瞪著他,淚光微微閃爍。
她瞪著他,冷冷的說︰「我們之間算什麼關系?你對我試探是不是真心,那你對我何曾有過真心?你的身份,你有真實告訴過我嗎?你和你爺爺打賭,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就是你寂寞時的陪伴,是你母親的影子,是你身邊一文不值的情婦罷了。」
楚靳凡被項安琪句句話逼到後退,她說的沒錯,自己何曾相信過她一次?賭,本就是不信任的源頭,自己竟然還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自己,難道才是虛情假意?
「安琪——」他看著她紅腫的眼,難道她是為了自己哭了整整一天?
項安琪側過身,心里陣陣愧疚,她哭,不是因為他,可是她卻撒了這個謊。
楚靳凡默不作聲的緊緊抱住她,想起曾經面對自己時那笑顏,他心里在刺痛。
「你回去吧。」項安琪掀開他的手,也頭也不回的準備進院子。
「我不會回去,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楚靳凡不肯放手,甚至有些蠻橫的將她抱起塞進車里。
隨後,猛踩油門,這才是頭也不回的望著楚家駛去。
楚家︰
往若平常。
楚柒面無表情的盯著破門而入的兩道身影,杵著手杖走下書房。
楚靳凡緊緊的握住項安琪的手,神情篤定的站在他的面前,也是一聲不吭。
項安琪沒有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後,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帶她來這里,他究竟想做什麼?
楚靳潔聞聲趕回,卻已見劍拔弩張的形式。
「啪。」楚靳凡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憤然的丟下手腕上的表。
楚柒臉色一沉,吼道︰「你想做什麼?」
楚靳凡冷冷的回復︰「我回來告訴爺爺,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和安琪在一起,我們之間的賭,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我把這東西還給你們,如果你們還是不肯承認她,我自此踏出楚家後,再也不會回來一步。」
「胡鬧。」楚柒被他一眼逼的臉色鐵青,抓起桌上的手表,冷哼一聲,「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你輕而易舉的就將它拋棄,楚靳凡,你難道忘記了自己是什麼人嗎?」
楚靳凡依舊是不動聲色,冷若冰霜的俯視了一眼楚柒手里的東西,嘴角微微上揚,「我不覺得我需要這東西,我突然發現爺爺你們太狡猾了,知道我一旦答應了賭,就一定會輸定了,不管安琪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首先起疑的那個人必定是我。」
「無論她需不需要這東西,我都輸定了。」
項安琪感覺到手上的力道正在漸漸加大,她已是滿手的冷汗,她好像听明白了,原來他們是用這個在打賭,他們賭的是自己會偷了它。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圖謀不軌。
「靳凡,你別再胡鬧了,我們怎麼會欺騙你,如果你不信,不妨問問你身邊的小嬌妻。」楚靳潔箭頭指向一言不發的項安琪,從一開始,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塊手表上,如此明顯。
項安琪收回眼神,看著楚靳凡,嘴角上翹,「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我說過我不需要任何解釋,也不想多說什麼。」
她轉身,欲走。
他抬手,不放。
局面再次僵持。
楚靳凡緊緊的拽著她的手,搖搖頭,「我不會放手的,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除非我死。」
「啪。」這一次不是什麼放東西的清脆響聲,而是被什麼東西撞擊後的響動。
項安琪回過頭,楚柒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他打了他?
楚靳凡捂住自己的臉頰,有點痛,卻又並不在意,「爺爺,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東西我已經還給你了,這場賭注,我承認我輸了,可是我不會放手,請你也別再阻止我了。」
「你真糊涂。」楚柒有些心疼的撫模上楚靳凡的臉頰,輕嘆一聲,再次將手表放在他的腕上,「孩子,這里是你的家,無論如何,一輩子都是屬于你的家,你別再這樣逼爺爺了,爺爺不忍傷害你一下啊。」
「爺爺,如果你相信我,就應該學著去相信安琪,她不會騙我的。」楚靳凡再次緊握她的手,寸寸加大力度。
楚柒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身影,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長輩永遠都贏不過晚輩啊,好吧,爺爺我同意你們在一起。」
「爺爺——」楚靳潔焦灼,怎應該同意他們?她明明就是有所預謀。
楚柒阻止楚靳潔的反對,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楚靳潔惱怒,不解的問︰「爺爺,您為什麼突然之間——」
「好好的監視好那個女人,她這幾天一定會出手的。」楚柒嘴角微揚,從她一進門,他就看清楚了這個女人的目的,掩飾的真不錯。
楚靳潔欣喜,「既然爺爺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把東西交還給靳凡,靳凡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根本就不會懷疑她了。」
「沒有賭本,她怎會上鉤?只要好好監視好他們兩個,她就算偷到了,也飛不出去。」楚柒得意的走進書房,有些暗沉的房間,依舊是那般的讓人窒息︰
你看見了嗎?你的兒子跟你一樣都被這張臉迷惑了,不過,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兩次,那張臉,不會再有機會迷惑我楚家男兒了。
車子里,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握著她,不肯放手,不願放手。
項安琪手腕處有些發麻,冷冷的語氣︰「放開我一下,有些麻木了。」
楚靳凡看了並無多高興的她,他卻難掩喜悅之情,「安琪,我爺爺同意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有什麼值得我高興的?我不覺得我應該高興什麼。」項安琪抽出了自己的手,如釋重負的感覺。
「為什麼不高興?這下我們終于可以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
「我沒有說過我還想和你在一起。」一句話,堵死了他的所有語言。
楚靳凡詫異,急忙踩下剎車,他苦笑,「安琪,你在胡說什麼?」
「楚靳凡,我說過了,現在不是你不相信我,而是我不再相信你,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打開車門,獨自下車,這是安靜的林間小道,幾乎是沒有車輛行駛的絕路。
風,肆掠的掀起她的長裙,她就這樣冷漠的站立在風中,逆風行駛。
「安琪,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楚靳凡眼里含淚,心底陣陣驚痛。
他的手輕撫而過她的手,想要扣緊,而她卻毅然的抽離,不再讓他有機會接觸。
「安琪,你要我怎樣做才會相信我是真心?」楚靳凡嘶吼一聲。
項安琪回過頭,長嘆一聲,「讓我一個人想一想,可以嗎?」
「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沒經你同意進入你房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跟任何人用你的真心做賭注,我保證以後我不會有任何秘密隱瞞你,我保證——」
「你的保證保質期有多久?」她冷冷一笑,笑的宛若罌粟花,帶著劇毒。
楚靳凡心底驚詫,「我發誓,一輩子。」
「那你相信我了嗎?你就不怕我哪天突然間背叛了你?」項安琪苦笑,他真的那麼願意相信自己?連她都無法相信自己。
「我相信你,就算背叛了我,我也相信你有苦衷。」他抱緊她,咬唇相對。
項安琪依靠在他懷里,心坎處,什麼東西在肆掠的撕碎著她的心,她騙的他好苦啊,騙的他好悲啊,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繼續偽裝下去,明明就是演戲,為什麼要裝的那麼委屈?
她是個壞女人,用他的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是個壞女人,明明可以不再讓他迷戀自己,卻又讓他抽身不出;
她的壞,只有自己知道,死後,必定入地獄永無翻身。
……
接下來,兩天時間,他時時刻刻與她待在一起,哪里都不讓她去,分分秒秒膩歪在一起。
而她想去醫院,卻找不到什麼借口。
想打電話,他又在自己身旁,也找不到借口。
身邊陪著一個男人,心底里卻時刻掛念著另外一個男人,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腳踏兩只船?
「鈺穎。」安琪欣喜若狂的站在玄關處。
陳鈺穎拎著大箱子走進他們的新家,「你的行李。」
楚靳凡圍著圍裙正在廚房里忙著什麼,卻听見響動,出來一瞧,笑道︰「鈺穎這麼快就送行李過來了,真是辛苦你了。」
陳鈺穎瞥了安琪一眼,抓住她的手,朝著臥室走去,「你這就是抽身不出的意思?」
項安琪關上房門,「沒辦法,他這兩天決定做家庭主夫。」
「好吧,我看來是明白了。」陳鈺穎噗嗤一聲笑,「你也放心,出院了。」
她沒有說誰,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項安琪長長的嘆出一口氣,「沒事了吧。」
「恢復的挺不錯的,這兩天沒什麼事,在家里養著。」
「什麼在家里養著?」楚靳凡端著果汁推門而進。
陳鈺穎接過杯子,隨口而笑,「寵物狗啊,安琪走後,我一個人寂寞啊,就買了一只狗,最近生病了,剛剛出院。」
「原來是這樣,養只狗也不錯,親愛的,要不我們也去買一只吧。」楚靳凡也是隨口而說,天知道他對貓狗過敏。
項安琪沒有回答,只是笑意盎然。
「你今天要不去我家看看小妮子吧,他最近挺想你的。」陳鈺穎拉著她的手,再看向楚靳凡,「你不會介意吧。」
楚靳凡搖搖頭,「當然不介意了,今天我也有事,你就陪著安琪吧。」
「你有什麼事?」項安琪月兌口而出,這兩天他的電話來的很密集,看來是準備交易了。
楚靳凡俯身湊到安琪面前,認認真真的盯著她的雙眼,「你是想知道我的行蹤嗎?擔心我嗎?」
項安琪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別不正經的,鈺穎還在啊。」
楚靳凡大笑一聲,「放心好了,只是去見見老朋友而已。」
他出了房,屋子里又再次恢復安靜。
「最近還真是風平浪靜,對了,你什麼時候回檢察廳?」陳鈺穎看著手機,都已經快一個月了吧。
項安琪撓撓頭,「這兩天被養懶了,估計檢察廳要把我開除了。」
「這不可能,誰不知道你的後台啊。」陳鈺穎淡淡一笑。
「不管怎樣,事情沒結束之前,我不會回去了。」項安琪抱著陳鈺穎的腰,靠在她的肩頭,這丫頭身上那股男人香水味越來越濃郁了,果然近水樓台先得月,被人牽走了。
吃完午飯,兩人回到陳家。
楚靳凡也在同一時間出了公寓,朝著兩人相反方向而去。
車程一個小時左右。
王瑋楠早早的赴約站在一處二十五層寫字樓的頂端。
楚靳凡隨後而來。
王瑋楠放下手里的望遠鏡,含笑,「最近正忙著哄老婆還是怎麼了?見你一面真是困難。」
楚靳凡接過身後之人的望遠鏡,舉目望去,對面是公寓大樓,陽光有些刺眼,隱隱反光。
他冷冷的問︰「你約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曬太陽的。」
王瑋楠一指指向對面,「他失蹤了三天了,我猜想肯定是我那一刀傷了他,所以他正在家里養傷。」
「你確定是在家里,而不是醫院?」楚靳凡冷笑。
「我查過,醫院里沒有記錄,況且這三天我都派人監視了他家里,一直有人。」王瑋楠依舊是那抹淺笑。
「既然如此,趁他養傷之際,我們交易提前吧。」楚靳凡放下望遠鏡,這一單生意過後,他可就要好好的享受蜜月旅行了。
王瑋楠也是不可置否的點頭,「正有此意,這兩天還有一場軍事演習,就算他注意到了我們這邊,也無暇顧及那一邊,孰輕孰重,他自會掂量。」
「地點、時間,確定好通知我。」楚靳凡將望遠鏡往身後之人一丟,不再多言的邁開步子。
王瑋楠略顯得意的回過頭,那棟被陽光直射的公寓依舊隱隱泛光,他難掩那抹得意,笑容久久蔓延在唇角。
公寓里,一個身影晃悠在窗前,不時拉拉窗簾,不時倒倒玻璃。
隔得太遠,又加上窗戶的反光,或許沒有人真正看清楚他的面容。
林覺放下手里的酒杯,享受試的躺在這張大床上,身上穿著上萬塊一件的襯衫,帶著名表,系著領帶,一副老板派頭。
「咚咚咚!」一旁有輕微的敲擊聲。
林覺探下頭,笑道︰「南宮大少爺,你這是在玩什麼?」
南宮煜閉眼淡淡一笑,「我餓了,去給本公子弄點吃的。」
「我說你養傷就養傷,弄的想諜戰做什麼?」林覺盯著躺在毛毯上的身影,有好好的床不睡,偏睡地上,睡地上就算了,還讓他扮成他,這是在搞什麼?
「去弄吃的啊。」南宮煜睜開眼,盯著他。
林覺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你說你失蹤了兩天,突然一通電話讓我假扮你在家里,還要不時溜達在窗前,說什麼好讓人看見屋里有人,今天又突然跑回來,說什麼養傷,你究竟惹到誰了?怎麼三天兩頭的受傷啊?」
南宮煜站起身,懶得理會說的滔滔不絕的他,徑直走向開放式的廚房,自顧自的弄著面包。
「得了,我來做,堂堂煜公子,怎好讓您親自弄膳食呢。」林覺拿下他手里的面包片。
「少說廢話,這兩天我很忙,不找個幌子在家里給那些監視我的人看看,他們怎會放心的做自己的事?」南宮煜坐在椅子上,他們一定會挑這兩天行動,正好,來個突然襲擊,讓他們方寸大亂。
「親愛的,你還是告訴我,你究竟在忙些什麼吧?我真怕哪天你不在家里,就突然闖進一批人來,這樣,我多危險啊。」林覺後背有些發涼,為什麼覺得事情不簡單呢?
南宮煜似笑非笑,「我如果不在家里,你跑這里來做什麼?如果我出去了,你就乖乖的在樓下待著。」
「也對,我操什麼心啊,反正你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我,這日子逍遙多順心啊。」林覺放下手里的蛋炒飯,「別瞪我,你冰箱里除了蛋什麼都沒有。」
南宮煜沒有多說,拿起勺子吃了兩口。
他自覺自己廚藝能毒死人,卻未曾想到林覺的廚藝是齁死人。他干咳兩聲,險些被咸死。
林覺苦笑一聲,「不好意思,鹽放多了。」
南宮煜擦掉嘴角的飯粒,「算了,我還是出去吃吧,你回樓下待著,別再上來了。有事我會叫你的。」
「得令。」林覺收好碟子,又再次消失在衣櫥里。
南宮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七兒的簡訊老地方見。
依然是那夜黑風高,中途不知道換了多少輛車,南宮煜終于甩月兌了那些尾隨自己的尾巴,只身一人駕車駛向南宮老宅。
七兒早早就等候在此,安靜的遞過手里的資料。
南宮煜細看了一下,皺眉終見一絲明暢,「看來下一次見面就是成功的意思了。」
「一一姐說過一周為期,後天是最後期限,請煜公子後天晚上九點在此等候。」七兒拿過資料後,一把火燒個干干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