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回到了公寓,解下領帶,朝著臥室的門而去,他特意的買了這棟公寓同一地段的上下兩層。
重新換了一套便裝後,他湊到窗前看了一眼樓下並無異動的動靜,只不過是派人跟蹤了而已,看來現在還不會動他,只等著那份資料的完缺部分。
「親愛的,你可不可以下次別玩這種諜戰似的見面儀式了?」突然,衣櫥里一陣躁動。
他打開衣櫥,一顆腦袋正在慢慢的往上爬動著。
「不這樣做,豈非能夠躲得過那麼多的眼線?」南宮煜哄笑的盯著被弄的一身凌亂的身影。
林覺站在衣櫥外,伸腰踢腳,每一次秘密見面都必要爬樓,弄的他已經有一身爬樹的功底了。
「姐夫,你突然讓我回來,莫不成就是為了鍛煉我爬上爬下?」林覺哭笑不得的望著身後衣櫥里的大洞。
南宮煜整理好衣櫥,笑道︰「電腦拿來了嗎?」
「嗯,怎麼做?」林覺半躺在床上,反正已經熟絡了,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小心翼翼。
南宮煜湊到他的身前,將另一半蝶翼資料交到他的手里,「什麼時候能夠完成?」
林覺啃著一塊餅干,「姐夫,我現在終于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幫我了,原來你是瞧準了我黑客的本領?」
「當然了,對我有用的,肯定要百般討好了,快點,恐怕這幾天就會來催了。」南宮煜也順勢躺在一邊,仔細的盯著他手中的鍵盤。
自從得知南宮傲倒台後,南宮煜便早早的把林覺安排回了國,一則是讓他熟悉陸軍的數據庫,二則是利用他陌生的面孔躲開那些人的監視,好方便他們黑客行動。
林覺敲擊了幾下鍵盤,突然又問︰「我姐最近好嗎?」
「當然好了,帥哥陪著,吃喝拉撒都不用自己動手。」
「姐夫,你不會後悔了吧。」林覺露出一顆虎牙,得意的看著他。
南宮煜挑眉,「我現在只想知道這東西你需要弄幾天?」
「三天。」林覺胸有成竹,「你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改好交到你手里。」
「這就好。」南宮煜如釋重負的站起身,扭動扭動手腳。「姐夫,你的病——」林覺突覺哪里不對勁。
南宮煜拍拍胸口,「已經好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兩天檢查的時候,醫生說不藥而愈了。」
「咦!」林覺狡黠的盯著他,「果然是心病還須心藥醫,早知如此,你當初離什麼婚啊。」
「就你話多,忙你的,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南宮煜臉頰微微泛紅。
「姐夫,果然我姐是靈丹妙藥啊。」林覺還不忘再次嘲諷一下。
南宮煜避而不听,站在冰箱前,傻傻一笑。
……
楚家︰楚柒面色冷淡的盯著視頻里的兩人,眉峰微動,嘴角微動,徹底的面無表情。
楚靳潔站在一旁冷冷陪看著,隨後,端茶遞水。
「靳凡還是回去了,果然,那個女人不該留著。」楚柒接過茶水,冷冽的眼神殺氣重重。
楚靳潔神色黯淡,「可是現在靳凡跟她形影不離,我們不能下手,否則靳凡一定會猜到是我們派的人。」
「啪。」楚柒重重的放下茶杯,「什麼人該留不該留,你當初可是一眼就清楚了,現在竟然會留下禍患,本來就可以一槍斃命的。」
「是,爺爺教訓的是,我會再想辦法,一定不會讓她在徘徊在靳凡身邊太久的。」楚靳潔深吸口氣,咬緊牙關。
楚柒站起身,杵著手杖,「以後我老了,整個幫派都會交給你們兩姐弟,你畢竟是個女兒身,家大業大,也得交給你弟弟,你也發誓過要好好的幫你弟弟守住整個家業,靳潔,不要讓我對你太失望了。」
楚靳潔臉色鐵青,只得安靜的點頭,「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讓靳凡離開那個女人。」
「希望這一次你不會讓我失望。」楚柒回到房中,嘴角微微上揚。
楚靳潔神情冷淡,蔑視一眼身後的幾人,「少爺說什麼時候帶那個女人回來?」
「少爺說是明天。」男子低聲回復。
楚靳潔眉峰一動,「立刻告訴少爺,不用帶回來了,明天我會在海都酒店設宴,讓他們去那里吧。」
「是,大小姐。」
……
掛斷電話,楚靳凡兩眼無辜的盯著一旁正在鬧性子的安琪。
他靠近她,她移動身子;他再靠近她,她還是繼續移動。
「我不去,說好了去你家看看的,現在倒好,連家門都不讓我進,干脆我們不結這個婚算了,免得惹得一群人不高興。」項安琪惱怒的站起身,不管他苦苦哀求的眼神。
楚靳凡抱緊她,不讓她離開,「好了,我再問問好不好?既然我家小美人要去家里瞅瞅,我怎可不遵命呢?」
項安琪就這樣坐著他腿上,兩眼盯著他打電話。
「姐,我明天還是回家去吧,你如果在海都有晚宴,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楚靳凡看著她笑笑。
電話里,楚靳潔咬緊牙關,「不行,爺爺說過明天先別回去,過兩天會重新在家里設宴的。」
「可是——」楚靳凡皺皺眉。
項安琪雙手交叉,暗示他不可以答應。
楚靳凡義正言辭的說︰「不管怎樣,明天我都會回去,就這樣了,掛了。」
項安琪欣喜的躺進他的懷里,「靳凡,你這樣寵我,你姐姐會不會很生氣啊?」
楚靳凡丟下手機,一把壓住正在誘惑他的小人,魅邪的盯著她秀色可餐的雙唇,笑道︰「她沒理由會生氣。」
「呵呵,別這樣,好癢。」項安琪推開他俯身而下的身子,提起長裙朝著廚房奔去。
楚靳凡仍端坐沙發上,盯著她步履生花的姿態,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哪怕萬劫不復,也要換你真心一回。
楚家︰
天色姣好,有點點雲彩蔽日,雖然有些許炎熱,但楚家別墅是臨近海邊,海風挑起陣陣涼爽,輕微的消去了半邊暑熱。
項安琪不敢置信的望著身前的三層別墅,從入園子到臨近大門,整整一百米的距離,園子里,參天大樹遮日,一排排椰樹林立,而靠近別墅正門時,是一汪噴泉,噴泉中心有一處雕塑,像是什麼人型。
「你看見了?」楚靳凡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那座雕塑很少被人一眼望見。
項安琪略顯詫異,似笑非笑,「什麼我看見了?」
「就是那個。」楚靳凡指向噴泉中心的雕塑,「那是我爸爸。」
「什麼?」項安琪更顯驚詫,「你爸爸?」
「嗯,我爸爸在我十歲那年因為意外和我母親雙雙殞命,隨後,我爺爺為了懷念我父親,就在這里建了這座雕塑,里面還有很多關于我母親的,她很美麗,很知性,你想看看嗎?」楚靳凡說這話時沒有過多的傷感,或許對于這個印象不深的父親,他更尊重的是從小養育他的爺爺。
別墅內,十幾個佣人並排而戰,當他們進入時,所有人低頭不語。
項安琪驚愕,這楚家從別墅外看似跟別的別墅並無過多差異,只是內有乾坤,不是奢侈,而是本意為奢侈而奢侈,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正廳,施洛華水晶在燈光的閃耀下璀璨奪目;地板是大理石鋪墊,上面似乎有些不明物質,可以隨著陽光的照射而轉換,看似想是為了符合主人的心情而定,牆面是有許多各國名畫,一個巨型鐘擺搖不急不慢的搖晃著,像似年代已久。
而走廊處,似乎沒有燈光,定楮一看,一顆顆如同被抹上熒光粉的珠寶在隱隱泛光,項安琪睜大雙眼,訝然,這不是熒光粉,這些全是夜明珠,一顆顆自然而然的散發著柔弱光線,夜里,就算沒有燈光,這長長走廊也並不會顯黑暗。
豪華的地毯上繡著百花齊放,淡淡的飄香從腳底迸發,腳踩而上,猶如站在海綿之上,隱隱的感覺腳底舒服。
「我帶你去看看我媽媽。」楚靳凡並沒有因為項安琪的詫異而顯得意外,而是直接拉著她朝著三樓跑去。
三樓與一樓有天壤之別,不是奢華,而是簡約,普通的田園風格,盡顯平凡。
楚靳凡推開一處像是被塵封已久的房間,里面有股淡淡的橘子味,或許是為了驅除蟲蛀什麼。
「這就是我母親,我印象里的模樣跟這張畫有很大的差別,我認為我母親比這上面還要漂亮。」楚靳凡略帶笑意指著身後的畫像。
項安琪走進,畫中人不過三十歲,很年輕,很美麗,雙眉細長,眼中含情,臉頰微紅,雙唇嬌艷,雖然未曾施粉黛,但一眼望去,她一定是個美女,簡簡單單的美,卻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
「沒錯,你跟我母親長得很像。」楚靳凡淡淡一笑。
項安琪心里泛苦,剛剛還在心里夸她漂亮,原來也順便自夸了一番。
「見你第一眼時,我以為我媽媽活過來了,後來一想,她都離開了十幾年,就算投胎也不會投到你身上,只是未曾想過,這世上還有跟她如此相像的人。」楚靳凡溫柔的攬她入懷,心有千萬不舍的感覺。
「不對。」項安琪回過神,急忙推開他,「你接近我,莫不成就是因為我像你媽媽?」
「不,不是。」楚靳凡心底慌亂,「起初我真的是因為你像我母親才會對你那般好,可是後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呵呵,我心里犯傻,以為是什麼一見鐘情,原來有這層聯系。」項安琪苦笑,萬般未曾想到會是這樣的起因。
楚靳凡心里陣痛,眉頭緊皺,「安琪,如果我真的如你想的那樣,那我就應該好好的收好我母親的畫像,想方設法的不讓你看見,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我知道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她的影子,你是你,我母親是我母親,不是一樣的人。」
「是嗎?」項安琪還是有點恍然,呆呆的站在離他三步距離外。
「嗯。」楚靳凡試圖靠近,「我從未有過那樣的齷齪想法,安琪,你要相信我。」
項安琪遲疑一番,嘴角微微上揚,笑道︰「騙你的,跟你相處這麼久,我還不清楚你的為人嗎?呵呵,傻子。」
「安琪。」楚靳凡如釋重負,重新將她抱緊入懷,「謝謝你。」
項安琪靠在他的懷中,傾听著那原本還在砰砰亂跳的心髒,隨後,漸漸的恢復正常。
她說︰「靳凡,你家里究竟是做什麼的?」
楚靳凡雙手捧著她的臉,唇角微微上揚,「是物流。」
「物流?」項安琪苦笑,「從來不覺得搞物流竟然會如此發財,親愛的,也傳授我一番啊,如果那天我準備副業了,也好像你這樣發筆橫財的感覺。」
「現在業績不如從前了,還是不談我家了,爺爺應該準備好了,我們下去吧。」楚靳凡關上房門,領著她,漫不經心的走下樓去。
角落里,一雙眼,猩紅的敵視著那兩抹身影,咬緊牙關,手勁攥緊,今天,結束一切。
「爺爺。」楚靳凡走到餐桌前,楚柒已經入座。
項安琪恭敬的對著老者微微頷首,坐在楚靳凡的一側。
「項小姐已經見過一面了,以後都是自家人了,不用如此拘泥。」楚柒不動聲色的吩咐佣人們上菜。
項安琪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如松,如同泰山毅然不動的身影,看來此人不好對付。
「爺爺,這次我們回來準備住一晚再回去。」楚靳凡擦掉嘴角的汁液,隨口笑道。
楚柒眉頭微動,卻又沒開口否決,只是依然未曾听見一般專心的用著午膳。
餐後,楚柒坐在書房里,身前,是站立不動的楚靳凡。
「啪。」楚柒臉色暗沉,「你知道你領回來的人是什麼身份嗎?」
楚靳凡隨意而笑,「她是我未婚妻,這里是我家,再過不久也會是她的家,我帶她回自己的家,有何不可。」
「糊涂。」楚柒憤然起身,「我說過你可以跟任何人談戀愛,可是她不行。」
「為什麼?以前爺爺可不會如此反對。」楚靳凡臉色一沉,不過未過一月,前後竟如此大的差別。
楚柒站在他的身前,揮起手杖,重重的一擊楚靳凡的膝蓋。
他吃痛的跪倒在地,不解,萬分不解。
楚柒長嘆,「都是同樣的命啊。」
「爺爺——」楚靳凡不明所以。
「好,我今天就告訴你,你父親是怎麼死的。」楚柒言辭鑿鑿。
楚靳凡心驚,不是因為飛機失事嗎?他和母親一起在飛機上,機毀人亡,全機組無人生還。
「他是被你媽媽害死的,你媽媽原來是臥底警察,從一開始就接近你爸爸,然後奉子成婚生了你姐,我以為她是真心愛你父親,哪怕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沒關系,只要她是真心真意對待你爸,可是沒想到,她城府之深,深到我們沒有一個人察覺她的那些叛變。」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她不動聲色的潛伏在你爸身邊,一步一步,慢慢的將楚家的所有內幕調查的一清二楚。」
「你父親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愛她,愛到比自己生命還重要。」
「到最後,他寧願選擇跟她一起死,也不想離開她。」
「當年的飛機失事,一切都是你爸爸親自做的,他帶著炸彈上了飛機,親自引爆,親自抱著她灰飛煙滅。」
楚靳凡身子不穩,險些跌倒在地,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里泛光的楚柒,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事實,他印象里,母親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怎會如此待父親?
「我以為你不會步你爸的後塵,那樣教導你,不惜一切送你去警校,讓你熟悉警察的那些伎倆,可惜,英雄難過美人關。」
「爺爺,安琪不會是這種人。」楚靳凡眼底泛淚,他不會相信這一切的事實,他寧願自己的母親是因為意外,而非——
「不會是那種人?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為她會如此平靜的待你?孩子,我是不想讓你的結局跟你爸一樣,她們都是有預謀的接近你的。」
「不,爺爺,她是真心愛我的——」
「真心是一回事,預謀又是另一回事,她用著你的真心在你身邊謀策,她在知道你的身份後,絕對不會真心待你了,孩子,相信爺爺,沒有一個警察、檢察官會是好人。」楚柒的話很輕,語氣卻很重,讓人喘不上氣。
楚靳凡跪倒在地,他不敢直視那真相被一層一層撥開後的實質,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知道了自己就是那十惡不赦的黑道大少時,會不會還如此待他?
他不知道,他從未想過,她是那樣的高貴,那樣的一塵不染,跟他在一起後,她必定被染上一層黑墨,想要再次洗掉那一身的污穢,難如登天。
他心里隱隱作痛,他那麼愛她,卻未曾想過她是不是願意跟他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男人在一起?
「考慮考慮,別到最後還執迷不悟,她就算現在真心對待你,以後也不會,就跟你母親一樣,十二年,也換不回她的那顆被警察死定上的心。」楚柒長嘆一聲,不再多言的走出了書房。
靜謐的房間里,只剩下他一人沉重的呼吸聲,聲聲心力交瘁,她會不會也如他母親那般執著?
難道十二年的呵護備至,也比不上那蒙塵不變的信念?
項安琪一個人走上三樓,進入那間被緊緊關上的密室,他如此重視這里,會不會把東西藏在這里的某處?
她環顧四周,確信無人後,躡手躡腳的推門而進。
依然是那股橘子味,她打開一旁的燈掣,瞬間,暗沉的屋子里,蒙蒙而上一層光亮。
屋子不是很大,只有十幾平米,可是大大小小擺放了許多物品,有畫像,也有花瓶,還有一些被塵封的筆記相冊。
房間右面有一處書櫃,上面有許多書籍,書籍類別繁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屬于誰的。
她翻找著每一本書,也許會有人跟她的習慣一樣,喜歡把重要的東西夾在書里,隱秘又不宜被找到。
書櫃上的所有書籍,她幾乎都翻找完了,還是沒有。
或許,東西不在這里。
「你好像在找什麼東西。」門外,一人警覺的注視著做賊心虛的她。
項安琪後背陣陣發涼,楚靳凡不是說這里是密室嗎?一般不會有人出現,可是自己身後明明就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對她有敵意的女人。
她有些慌亂的丟掉手里的書冊,笑道︰「只是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靳凡說過這里的東西都是他的,讓我挑一件自己喜愛的。」
「是嗎?」楚靳潔面無表情的走進屋里,反手鎖上房門。
項安琪有些啞然的瞪著來者不善的身影,她竟然鎖門了,那她想對她做什麼?
求生本能,讓她忍不住的往後退一步,「你想做什麼?」
楚靳潔隨手輕輕的擦拭一下書櫃上的每本被動過的書籍,眼含笑意,「這里面的所有東西都是靳凡心里的寶,平時連佣人都不敢踏進一步,就怕弄壞了什麼東西,這倒好,想要送給你?真稀奇啊。」
「你是他姐姐?」項安琪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心底的怒氣,難道就是因為自己的弟弟要送給她東西?
楚靳潔並沒回復,只是嘴角狡黠的笑著,「我這個姐姐曾讓他送我一本書,這本書我可是找了很久,但他卻一口否決,余地都沒有,比起我這個姐姐,他更喜歡的是你啊。」
「他對你是那般的尊重,怎會不舍得一本書?」項安琪發覺退無可退,可是眼前這個女人敵意太盛,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躲過。
「呵呵。」楚靳潔隨意的挑起書桌上的抽屜,隱隱的掏出一把軍刀,「這把刀靳凡可是很喜歡,他說這是他第一次進警校時長官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他很寶貝著。」
項安琪心底發慌,卻只能故作鎮定,「既然如此,那我就要這把刀了。」她伸手欲奪。
楚靳凡眼見著她靠近自己的手,卻反手一甩,「啪。」屋子里像是有什麼滾落的聲響。
項安琪定楮一看,刀已出鞘,而剛剛跌落的原來是刀鞘。
「你想做什麼?」項安琪終于看清楚了她眼里的殺意,她想要殺了她?
楚靳潔微微的揮動手里的軍刀,點點頭,「你應該很清楚我的來意。」
項安琪咋舌,「你難道不知道我跟你弟弟的關系?」
「就是因為知道你們的關系,所以你必須消失。」楚靳潔不再廢話,而是快刀如閃電,一下又一下的朝著項安琪狠刺而去。
項安琪左躲右閃,幸好以前在軍校練過一段,她雖然躲過了她的連環刺殺,卻已是氣喘吁吁,如果她再狠心刺來,自己是不是快躲不過去了?
楚靳潔嘴角上翹,看來她逃不掉了。
「你殺了我,你弟弟會恨你一輩子的。」項安琪大喘兩口氣,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如此狠心,在自己家里隨便殺人。
楚靳潔不以為然的高揚唇角,「他會知道我這是在幫他。」
「你應該他有多愛我,如果我死了,他不會認為你這是在幫他,只會認為你有多傷他。」項安琪咬唇環顧四周,密室無從出去。
「啪啪啪啪。」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顯然是有人來了。
「開門,安琪,你在里面嗎?」楚靳凡站在門外焦急的喊道。
項安琪回過身,他終于來了,「靳凡,我在——」
突然,手臂處,一股刺痛,她低頭望去,血液潺潺流下,順著她的臂膀決堤而下,一滴一滴的沿著指尖滴落在地。
「我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而動搖的,今天,你死定了。」楚靳潔眼尖手快一刀劃破了她的手臂,卻因為分神沒有刺進她的身體,卻又反應而過,掄起軍刀再次刺過去。
「啪。」楚靳凡明顯听見異動,來不及多想,一腳踹開緊鎖住的房門。
屋內,兩人一覽無遺進入眼簾。
他的眼看著她的手,紅霜刺眼。
他的眼盯著她的手,刀光刺眼。
「姐。」楚靳凡惱羞成怒的扔掉楚靳潔手里的軍刀,那樣的狠絕,那樣的不帶遲疑。
他抱緊她,一手緊緊的捂住她血流不止的手臂,眼底生痛,「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楚靳潔咬緊牙關,冷漠依然,「她必須死。」
「你要殺她,就先殺了我。」楚靳凡抱起項安琪,神情冷淡的跑下樓。
楚靳潔面無血色的呆站在原地,要殺她,就先殺了我……
寧靜的一天,終因不平靜的一幕而落下帷幕,這一日,突起風雲涌動,陰晴不定。
……
南宮老宅,空置了整整二十年的老宅子,這里,幾乎早已是人跡罕至,遠離都市的喧囂,只剩下那一排排直插雲天的白樺樹。
「公子。」
妖冶的女人身影,嫵媚的瞬間震驚了整個林間。
南宮煜舉目望去,隨著樹梢的頂端,嘴角微微上翹,「你們都是爺爺精挑細選出來的,果真是不同凡響。」
「當年公爺對我們七姐妹恩情如同父母再造,我們七姐妹誓死追從公爺、公爹、公子。」女子嬌艷的聲音如同綿延的糖漿,讓人心底陣陣甜膩。
南宮煜不笑反愁,「這一次辛苦你們了。」
「為公子分憂本是我們的職責,公子還有何吩咐?」女子邪魅的一動不動。
「千言萬語,只是一句小心為上,對方不是善類,一旦被發現蹊蹺之處,後果不堪設想。」
「七兒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這一次一定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務。」女子隱身而去。
燥熱的一天,在夕陽西下後靜靜的變得夜幕沉沉。
南宮老宅,還是那樣寂寞的留在這一片田園里,數十年不變的風景,依然是那樣的蕭條。
他回過頭,一絲苦笑泛起心頭。
回轉八歲那年,他們舉家搬遷,自從那一刻起後,人人都只記得南宮公館,而這一處便永久的成了廢宅,二十年不曾回來。
「煜公子。」
簌簌陣響的林間,再次露出一抹淡淡的鵝黃色。
一女子搖曳著性感嫵媚的身段隱隱的顯出身影,她嘴角微揚,有些挑逗的笑意。
南宮煜隨著聲源望去,果真是她。
「七兒說您要見我。」
「你就是一一?」南宮煜也隨著她的笑意而變得詭異一笑,果真是美若天仙啊。
一一點頭,「我是老大一一。」她笑起來很美,就如這已只剩半邊的夕陽一般,讓人痴痴忘返。
南宮煜走到她的身側,那股淡淡的木蘭香,再次讓人痴迷,「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了。」
「一一清楚,請公子放心,一周之內,東西必定奉上。」
「你很有自信。」南宮煜抬起她的下頷,她的眼充滿魅惑,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人的內心。
一一淺笑,「當年公爺說過,如果他被人算計了,就會是我們七姐妹大展拳腳之際,只是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眨眼就是五年。」
「五年?看來爺爺還真是早有預謀。」
「萬事都得給自己的子孫想好後路。」一一還是那抹淺笑。
南宮煜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對南宮家的大恩大德,南宮煜來日必定加倍感恩奉還。」
「七天後,不見不散。」一一轉過身,那抹鵝黃色的裙角惹得滿地落葉飄動,隨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飄散落葉漸漸的隕落,最後,恢復如常。
夜,如期而至,一片片漫無邊際的黑暗徹底的淹沒了整個世界,沒有喧囂的寧靜,就如死神的沉悶氣息,讓人扼腕。
醫院里︰
醫生仔細的消毒包扎好了項安琪的傷口,細心的吩咐著︰「每天回來換一次藥,這期間別踫到水,免得發炎。」
「嗯。不需要住院嗎?她流了很多血啊。」楚靳凡焦急的站在一旁,瞧見那一襲白裙早已被染得紅霜布滿,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看著比她還痛。
項安琪忍不住的偷笑,「沒什麼,只是擦破點皮而已,不用住院的。」
「這位小姐說的沒錯,已經包扎好了,回去吧。」醫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紗布,準備再次消毒等候下一位病人。
楚靳凡仍舊不肯放心的捏住她的手,輕聲細語的問道︰「還疼嗎?」
「我都是成年人了,這點痛不算什麼。」項安琪拿起外套,拎著還不肯罷休的他走出了病室。
本來對于插隊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誰知道他竟然還死纏著醫生,這臉因為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車里,楚靳凡仍舊是一臉歉意的看著她的傷口,眉頭擰緊,「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姐會這樣對你。」
「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
「不行,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種情況,我一定要好好的回去問清楚,等一下我送你去鈺穎那里,有她保護著,我姐不敢輕舉妄動。」楚靳凡踩下油門,有了第一次,他姐沒有成功,第二次一定會接踵而來。
項安琪驚詫,「不用了,如果你今晚要回去,等下我自己去公寓就行了。」
「在我沒有跟他們談好之前,我絕對不放心讓你單獨一個人。」楚靳凡繼續踩著油門。
項安琪苦笑,如果帶傷回去,萬一被南宮煜發現了怎可是好?他本就不同意這次任務,他會不會臨時提出終止?
「你放心,我回去後會跟他們徹底解釋清楚的,如果他們還不肯接受你,我們就出國,我絕不允許我愛的人被我家人如此傷害。」
車子停在陳鈺穎家門外,項安琪有些為難的下車,本想借機在中途下車,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把她送到了門口。
項安琪揮揮手,「開車慢點啊。」
「我會的,這兩天或許我都不會回來了,你記得要去醫院換藥啊。」楚靳凡調轉車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項安琪歇下一口氣,還沒有按門鈴,大門就開了。
陳鈺穎迫不及待的從屋子里跑出來,有些焦慮,「安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項安琪舉起自己的左手,「負傷臨時退出。」
「怎麼回事?」陳鈺穎湊上前,盯著那還隱隱泛紅的紗布,「傷口很深啊。」
「沒什麼,已經包扎好了。」項安琪不以為然的走進客廳里。
陳鈺穎隨後關上房門,「誰傷你的?」
「管她誰傷的,只是這事你被告訴你哥就行了——」
話音未落,客廳里,沙發上,某個男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隨著目光的轉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手臂處。
項安琪慌亂的縮回手,瞟了一眼身後來不及說話的鈺穎,她怎麼沒有告訴她南宮煜在這里?
南宮煜打了一番手勢,卻是她絲毫看不懂的動作。
陳鈺穎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領著安琪走進臥室。
十分鐘後,她換了一套干干淨淨的短袖出來。
「放心吧,沒有竊听器之類的東西。」陳鈺穎拎起那件血衣直直的拋進垃圾桶里。
南宮煜大喘一口氣,眉頭緊皺的盯著她的手臂,冷冷的說︰「誰做的?」
項安琪苦笑,「沒什麼人做的,只是不小心——」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很不會撒謊嗎?」南宮煜溫柔的扶上她的臉頰,這一日不見就已消瘦至此,看來楚靳凡根本就沒有喂她吃飯。
項安琪想要再說什麼,卻被他俯身低頭熱吻死死堵住了嘴,他的舌縈繞在自己的唇間,那樣的依依不舍,那樣的深入肺腑。
一吻過後,項安琪才娓娓道來這事的起因結果。
陳鈺穎听明白的點點頭,「原來是他姐?可是听你這話好像是在說他姐在吃你的醋?」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恨我,招招致命,幸好我有點跆拳道底子,不然不死也破相了。」項安琪想想那道削鐵如泥的軍刀,一個冷顫。
「可是她為什麼要對你吃醋?他們是親姐弟啊,沒理由因為弟弟有女人了就醋勁大發?」陳鈺穎還是不敢置信,肯定有什麼另有預謀。
「我猜想是她在意你的身份。」南宮煜不緊不慢的說,「安琪是檢察官,他們是黑道,這世上哪有賊不恨當兵的?」
陳鈺穎大驚,「如果真是那樣,那安琪你不就時刻都危險了?」
「所以,這場任務,你得提前退出了。」南宮煜笑道,靠在她的肩膀上,兩眼渴望的盯著她。
項安琪鎮定的搖搖頭,「不行,如果我現在退出,必定會被楚靳凡發現什麼,現在他至少沒有對我起疑,我還是有機會的。」
「不用了,我已經想好對策了,你只需好好的在鈺穎家里養傷,然後閉門不見他就可以了。」南宮煜笑的有些狡黠。
「現在退出會更危險。」傅炎冷不丁的從樓上一躍而下,平穩著地。
陳鈺穎眉頭微皺,「下次請用腳一步一步的走。」
「放心,我最近看諜戰,我的身手早已媲美那些歐美演員了。」傅炎得意的仰頭一笑。
「啊。」側身一倒,重重的磕在凳子上,「你暗算?」
陳鈺穎隨意的拍拍手,「連我一招都挨不過,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不堪一擊。」
「好了,你們兩個先別鬧了。」南宮煜指了指傅炎,「說,為什麼會危險?」
「楚靳凡現在對于安琪已經到了一種痴迷的地步,你說突然間她人間消失了,依他的能力,不出三日,畢竟能找到安琪的棲身之所,到時候他們之間就不是信任的情侶關系,恐怕早已演變成了背叛和反間的敵對關系,安琪,必死無疑。」傅炎倒吸一口冷氣,楚家的殺人手段,不是沒听說過,是根本就沒人見過,因為見過的人,早已死絕了。
「是啊,哥,楚家的殺手可都是國際頂級殺手,一旦觸踫了他們的底線,必定九死一生,這方法太冒險了。」陳鈺穎也是擔憂,如若他們那麼好對付,那為什麼沒有人可以將他們繩之于法?
「不用再說了,這一次絕對沒有中途退出的道理,他現在還是信任我的,也只有我有機會靠近他,現在我們都只有那一條路了——找到那張芯片,否則,退不出了。」項安琪兩眼認真的盯著他,一定要相信她。
南宮煜環顧三人,現在還有他反駁的余地嗎?
「親愛的,痛不痛啊?」他立即轉移話題。
項安琪先是一愣,然後,蹙眉嘟嘴,「怎麼會不痛呢,傷口很深的。」她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他懷里。
他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發絲,心疼的抱緊她,「沒事,等一下我給你吹一吹,只要吹一處就不疼了。」
「嗯,今天不走好嗎?」項安琪握住他的手,暖暖的。
「這兩人。」陳鈺穎雙臂環繞,肉麻到掉了一地的疙瘩。
「親愛的,來,哥哥喂你吃果果。」傅炎拿起一塊隻果,溫柔的靠近陳鈺穎的唇邊。
「啪。」陳鈺穎條件性的反應,直接掄起拳頭揍倒身後的他。
「我的鼻梁骨。」傅炎捂住鼻子,吃痛的半蹲在地上,「你這個女人就不知道輕一點啊。」
「不好意思,本人對于,永遠都不懂得手下留情這一說。」陳鈺穎拍拍手,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溜去。
項安琪依舊躺在南宮煜的懷里,兩人皆惋惜的盯著傅炎,這下,鼻梁一定塌了。
傅炎臉頰發燙,自恃委屈的跳上二樓。
客廳里,只剩下她與他。
項安琪已經恢復常態,坐在沙發上,仔細的盯著他的電腦。
南宮煜有些驚愕的急忙關上電腦,隨意而笑,「都是一些工作上的煩事,你看了會頭痛的。」
項安琪並沒有過多在意,只是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的眉眼,這種親密的感覺一時之間充斥了整個腦袋,他還是那時的他嗎?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南宮煜情不自禁的模模自己的臉,被她這樣盯著,為什麼覺得面紅耳赤了?
項安琪湊到他的面前,鼻子輕撫而過他的鼻翼,那樣輕微的觸踫,卻一瞬間扯斷了什麼,兩人渾身一震。
她臉色微紅,「你說你去過醫院了。」
他臉頰通紅︰「嗯,拿到報告了。」
她心砰砰亂跳,「醫生怎麼說?」
他心忐忑不安,「說不藥而愈了,只是需要節制。」
她心底震驚,「節制?節制什麼?」
他心底抽筋,「長期服藥,有點腎虛。」
「噗!」項安琪忍俊不禁,憋得難受。
南宮煜咬唇苦笑,「我可是很認真的。」
「我知道,我盡量不笑,只是,真的沒事了?」項安琪一見他那別扭的模樣,又忍不住的失聲而笑。
南宮煜干脆轉過身,「醫生這麼說的,的確不痛了,心里一暖,什麼病都好了。」他竊笑。
「那你萬一復發了,還會離開我嗎?」安琪不知不覺的伸出手靠在他的後背處,也是好暖。
南宮煜輕搖腦袋,「不會離開了,我說過的,等你醒來,我們就遠走高飛,可是沒想到事與願違,不過,這一次結束後,我帶著你,我們去加拿大,去你外公那里,好嗎?」
項安琪心滿意足的點頭,手勁更加用力,真怕他會再次溜走,他的身體好溫暖,真的好溫暖,比八個月前時更溫暖,暖暖的,好舒服。
「安琪,如果有危險,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有辦法,讓楚靳凡不會傷害你的。」南宮煜輕柔的撫模著她抱在自己腰間的雙手,雖然知道她或許已經睡著了,但那樣撫模著,也好暖。
一夜好眠,一夜無夢,一夜舒坦。
或許是好久沒有睡的這麼安心了,她覺得這一晚過的好快啊。
早上一大早,南宮煜就已經離開去了公司,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貪婪的留戀著他的余溫,旁邊,還是一陣暖意。
「大小姐,吃早飯了。」陳鈺穎輕輕的敲著房門。
「鈺穎。」項安琪將陳鈺穎拉扯進屋里,「幫我穿一下衣服。」
陳鈺穎瞠目結舌的盯著只剩衣衫凌亂的身影,他們不會一整夜只是睡覺?
項安琪自知她在想什麼,哭笑不得,「你別想歪了,我們都是正常人,躺在一起不一定是為了做那種事。」
「既然如此,那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陳鈺穎狡黠的盯著她,只見,她穿著一件白襯衫,襯衫好像還不是她的,這件白襯衫有些長了,能夠遮住她的。
陳鈺穎邪魅的挑起衣服一角,果然只剩一條內褲,這丫頭,太不老實了。
項安琪臉頰通紅,側過腦袋,「快點啊,他走的匆忙,衣服又找不到,就把自己的襯衫留給了我,快點幫我穿一下,我的手痛拎不起來。」
說完後,她臉頰處滾滾發燙,都怪他,昨晚上太激動,把衣服都撕爛了。
陳鈺穎一臉嫌棄的搖搖頭,「瞧你們這孤男寡女的,就知道待在一起準沒好事。」她月兌下她的襯衫。
本是白皙女敕滑的肌膚上,隱隱的泛著點點痕跡,仔細一瞧,深深的吻痕遍布全身,不時,還有一兩顆帶著血跡的牙印?
項安琪詫異的轉過身,昨晚上真的太激動了,一不留神,兩人都是遍體鱗傷。她身上如此,那他身上恐防也是滿身的紅跡。
陳鈺穎眼神犀利的冷冷一笑,難怪一早上見南宮煜溜走時的模樣,那一手捂住自己的頸脖,一手提著手提電腦,還以為他落枕了,原來是被咬的。
項安琪一轉身,大腿外側,一處處淤青映入眼簾。
陳鈺穎徹底啞舌,「你們昨晚上搞了什麼?」這些痕跡究竟得多激烈才會深深的刻上?
看來,把兩人成年人放在一起,還是干柴和烈火,一定不會有好事
項安琪大叫一聲,羞澀的躲進被子里,這下,才回憶起昨晚上的點點滴滴,包括那渾身淤青的戰利品︰
昨晚上他抱著她進入了內室,打開浴室,放滿了整整浴缸的溫水,然後,溫柔的為她洗盡一身的血跡,動作輕盈,甚是愛憐,不知不覺,他只感覺自己的視線正細細的打量著她。
夢中,安琪痴痴的親昵著︰「老公,我要,我要,我真的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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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和諧,和諧,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