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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失而復得(再次轉折必看)

翌日,天色大好,萬里無雲。

項安琪早早的收拾好了一切,提著行李箱便走出了陳鈺穎的公寓,她從今天起就準備搬回項家居住,她不能如此眼睜睜的看著慕正天一點一點的吞噬掉項家。

陳鈺穎也無法阻止,看來昨天項安娜一定是找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否則她為什麼會在結婚前突然決定搬回去了?

她也沒有通知楚靳凡,就這樣一個人坐著計程車回到了項家別墅。

佣人們詫異的看著提著行李箱歸來的大小姐,喜不自勝的急忙上前。

「大小姐,您終于肯回來了,老爺和夫人可想您了啊。」

「是啊,老爺還天天念叨著給您打電話去接您,您回來了就好了。」

「好了,把行李給大小姐搬回房間去吧。」玄關處,依舊是那一襲不變的西裝革履,慕正天淡淡笑意。

項安琪與他擦肩而過,蹙眉相對,「我爸呢?」

「岳父現在正在療養院,岳母在陪著他。」慕正天為她開門,一路緊跟其上。

項安琪突然停下雙腳,回過頭,四目對視,「我只想問問你安娜的孩子是被你打掉的?」

慕正天臉色一沉,冷笑,「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虎毒也不食子,我會有這般殘忍?」

「這挺難說的。」項安琪冷笑,「我下個月就結婚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

慕正天微微點頭,「听說了,也是一個檢察官,家世清白,恭喜你了。」

「不用恭喜我,我怕我受之不起。」項安琪冷漠的轉過身,不再言他。

慕正天一手不經意的攔住她的手,苦笑,「我愛不了你,我就會想盡辦法讓你恨我,恨我恨到想親手殺掉我為止。」

他的話如雷貫耳,項安琪渾身一個冷噤,詫異的掀開了他的手,故作鎮定的冷冷發笑。

她說︰「我不會愛你,因為不值得,我也不會恨你,因為也不值得,我們早就兩條平行線,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地方。」

「會的,遲早有一天你會的。」慕正天說的信誓旦旦,他正在做的事不就是狠狠在撕裂她的心嗎?就算愛不了,也要讓她心里狠狠刻上他的名字,哪怕是恨。

項安琪回到房中,一塵不變的裝飾,離最後一次回家也時隔半年,原來這半年家沒有變,變得是住在家里的人而已。

項鎮海被他囚禁,與外界斷絕一切聯系,項安娜被他夜夜折磨,折磨到最後竟親手殺掉了她月復中孩子,而他與她,就此形同陌路……

電話在她包包里不停歇的震動,原來已經中午時分了。

項安琪拿出手機,大喘一口氣,「靳凡,什麼事?」

楚靳凡坐在車里,挑眉看向身前的三層別墅,笑道︰「我在你家門外,想拐帶你去吃午飯。」

項安琪走到窗前,失聲而笑,「好啊,拐帶檢察官罪責可是不小啊,你可要好好的考慮清楚啊。」

「沒問題,我願意被判終身監禁在項檢的身邊,出來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掛斷電話,項安琪匆匆下了樓。

慕正天依然不動聲色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她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出了別墅。

楚靳凡紳士般的打開車門,車子揚長而去。

露天酒店頂樓,溫柔的風滑過臉頰,愜意的縈繞在四周,不溫不燥的感覺清新。

項安琪坐在椅子上,環顧四周,毫無一人。

現在是午餐時間,這里原本應該是生氣紅火,而今天卻是只有他們這一桌客人,難免會讓她覺得是他在暗箱操作什麼。

楚靳凡放下外套,微笑,「不用看了,我包場了,今天我要給你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隨著他的目光而去,項安琪不知所措的急忙站起身,迎面而來的是以為七旬左右的老者,他步履蹣跚,卻步步堅定,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們,臉上也微露一絲喜顏。

楚靳凡爺爺楚柒和顏悅色的坐在椅子上,放下手里的權杖,笑道︰「都坐下吧,今天一見到真人,還真是比照片上漂亮數十倍啊,這次靳凡眼光不錯。」

「爺爺,什麼叫做這次啊,孫子可是第一次帶女朋友給您看,您可別亂說讓安琪誤會了。」楚靳凡膽戰心驚,這爺爺第一句話就差點把他嚇死。

楚柒淡笑︰「也是,我這個孫子太木訥了,很少有女人願意接近他,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遺傳到我的基因,可惜了可惜了。想當年我可是——」

「爺爺,您也別再想當年了,誰不知道您年輕時候風流倜儻,縱橫情場數十年,結果還不是吊死在我女乃女乃裙下不能自拔。」楚靳凡搖搖頭,三言兩語便打斷楚柒。

項安琪啞然失笑,「你就不怕你爺爺听了會生氣?」

「沒什麼,這小子大逆不道我又不是才知道,他的那點花花腸子會瞞住我?我看他早就有圖謀不軌的心想要做我的位子了,可惜年輕氣盛,還得再多鍛煉幾年。」楚柒一揮手,侍應生急忙上前。

楚靳凡湊近侍應生,輕聲細語的吩咐著什麼。

項安琪無所事事的喝了一口白水,好像這里就她沒什麼發言權。

等他們商量好什麼之後,項安琪才發現自己已經喝光了一杯水。

「安琪啊。」楚柒依舊笑顏,「我家靳凡很喜歡你,我也听說了你們決定下個月結婚,我當然尊重我孫子的選擇,只是想問問你,你不會反悔吧。」

項安琪拿起空杯子,想要喝一口,卻又無奈的放下,苦笑︰「我們都善良好了,怎麼會反悔呢?」

「爺爺,您胡說什麼,安琪別听他的,他就是怕我們只是玩玩而已。」楚靳凡一手撐住桌面,撐的指尖泛白。

「行,我不說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哪有我這個將死之人的摻合處。」楚柒見狀,閉上嘴,這里如果惹怒了楚靳凡,他必定會生氣的帶著她離開,到時候他這個爺爺太沒面子了。

十個侍應生一個手捧著九十九支玫瑰站在她的四周,一曲優雅的古典樂瞬間飄蕩而起,滿天漂浮而起一只只行色各異的氫氣球,在她的四周,炸開一朵嬌艷欲滴的芙蓉,芙蓉中心,一只藍色妖姬格外醒目,妖姬中,是一枚閃閃爍爍的物體。

恍如一世的距離,他跪倒在她的腳前,任憑著頭頂上的氣球漸行漸遠,他溫柔的拉住她的手,將這枚楚家的家傳之寶扣在了她的無名指上,深情一吻。

這過程中,項安琪幾乎沒有反應而過,她只記得那滿天飄舞的氣球和滿地芬芳的玫瑰香。

車里,項安琪仔細的盯著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隱隱的透露出時代的滄桑感,細看之下,盈滿了幾代人的幸福。

「這戒指很特別。」她拿在手里,想要再看清楚一點。

楚靳凡溫柔的搭在她的手上,笑道︰「當然特別了,這可是我太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媽媽戴過的,她們都是我們家族最幸福的女人,而現在把這幸福全部留給了你。」

項安琪詫異,有些想要摘下這戒指的沖動,她現在還不夠愛他,她幾乎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戴上這枚戒指。

「別摘。」楚靳凡知道她的想法,卻不在意,「這世上能配得上這枚戒指的人只有你,別摘。」

項安琪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咬住下唇,身子靠向他,「等著我,等著我有一天跟你愛我一樣愛你,別走太快了,我怕追不上。」

楚靳凡一手撫模過她的腦袋,「傻丫頭,等一下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家好不好?」

「你不住你家里嗎?」

「當然不住了,跟那老頑固住在一起,連晚上運動都要格外的小心翼翼,保不準他那天會在我們房里裝什麼攝像器。」楚靳凡這絕不是危言聳听,他爺爺絕對會干得出來。因為他總有這個理由,查看你們是否有傳宗接代。

露天酒店頂樓處,楚柒依然品著紅酒。

「爺爺,看來靳凡很喜歡她。」楚靳凡姐姐楚靳潔神色黯淡。

楚柒放下刀叉,靠在椅墊上,「當然會喜歡了,她跟你媽媽長得很像對不對。」

楚靳潔心底一驚,沒錯,第一眼看去真的很像,那張被歲月洗去了年華的容顏依然是毫無改變,照片上的臉與現實中的臉七分想象。

「調查一下,別跟南宮家一樣搞出幾個私生子來,更不要驚動靳凡,他這次顯然是認真的,並不是因為她長得像你媽媽。」楚柒站起身,緩慢的朝著電梯走去。

「可是爺爺,一旦調查,靳凡會第一時間知道,他會——」「那就想辦法別經過他的手,這一點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楚柒走進電梯,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的臉色暗沉。

「我知道怎麼做了。」楚靳潔低頭頷首。

……

陸軍總辦公室︰

王瑋楠听到消息後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辦公室,還未反應而過,卻見大搖大擺坐上中尉席上的身影。

南宮煜放下自己的任命狀,坐在椅子上,輕輕的用手滑過辦公桌上的鍵盤,笑道︰「王上校出獄了?看來天下烏鴉果真一般黑,有錢有權還怕什麼國法啊。」

王瑋楠冷冷的走到他身前,「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忘了告訴你,我在半年前就已經是中尉了,雖然我爺爺倒了,可是我的頭餃還在啊,怎麼?現在突然覺得又要拿我開刀了?」

「漏網之魚,不足為懼。」王瑋楠冷冷的坐在沙發上,不由自主的翹起一腿,「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南宮煜隨意抬手,「請便。」

「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是怎麼知道的?」王瑋楠點燃香煙,一圈圈煙霧從他嘴里吐出,緩緩的環繞成一圈又一圈。

南宮煜打開窗戶,迎面而下望去,「你在對我爸爸用藥的時候,他的眼神正看著我,讓我別出聲,別出來,我忍著,我就這樣目不轉楮的看著你們,听著你們的談話,一字不落。」

「你還真是忍得住啊,早知道你當時在場,我就應該更毒一點,直接讓他死掉。」王瑋楠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磨著牙。

南宮煜坐在他的對面,同樣也是點燃一支煙,沒有抽,只是這樣放在鼻間,「他也是你爸爸,你比我狠。」

「我爸爸王棟,我姓王。」

「爸爸根本就不知道有你這個人的存在。」南宮煜冷笑。

「不知道?呵呵,你錯了,他是在我出生之後才遺棄我們母子的,只因為你外公,你外公財大氣粗,你爺爺也忌憚他三分,就這樣,他狠心到在我出世後第七天把我們母子丟在別墅外,不管生死,不是我命大,早就死了。」王瑋楠一手按下煙蒂,任憑它漸漸熄滅在手指間,那種痛遠遠比不上自己心底的痛,那一刀一刀的割舍著他的肉。

「那你知道我母親嗎?」南宮煜熄滅掉香煙,「她知道我爸爸有外遇,可是她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你們母子的事。」

「沒有?你又錯了,你知道我媽媽是怎麼瘋的嗎?就是你母親,她每隔一年就會郵寄一些他們恩愛的照片給我媽媽,讓她看著你們一家三口幸福恩愛,自己卻被狠狠遺棄,就這樣,日積月累,她被自己折磨瘋掉了,你媽媽沒錯,只是犯糊涂而已,她當初就應該殺掉我們母子兩個。」

「呵。」南宮煜失聲而笑,看來是他自我安慰了,原來真相是這般,難怪他會恨不得把整個南宮家狠心滅絕。

「現在看清楚自己父母的真面目了吧,他們就是該死該瘋。」

「可是我女乃女乃沒有錯啊,我爺爺沒有錯啊。」南宮煜按耐不住心底的沖動,一把抓住他的西裝。

「他們一點錯都沒有,我爺爺強勢,可是他從沒有傷天害理的事,更沒有傷害你們母子,我女乃女乃那麼善良,你卻因為你的那點仇恨逼死了她,如果不是你,我女乃女乃最少還能活兩年,這筆賬,我又怎麼算?」他恨得咬住下唇,咬的已經滲出絲絲血跡。

王瑋楠不以為然的冷冷發笑,「要怪就怪他們姓南宮。」

「啪!」南宮煜毫不猶豫的掄起一掌打過他的臉頰。

他冷漠的俯視而下,「我告訴你王瑋楠,從今天開始,只要我南宮煜活著一天,你就休想動我家里人一根頭發。」

王瑋楠不以為然的擦掉嘴角的血跡,冷冷發笑,「我會拭目以待,看你怎麼回擊我。」

他的手輕撫上南宮煜的衣,一枚小小的軍勛而已,能奈何的了他什麼?就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臭蟲一樣,不足為懼。

南宮煜撇開他的手,也是淡漠的兩眼發冷,「那你可要趁這段時間好好的逍遙逍遙了,因為不久的將來你會看不到這春光明媚的大地的。」

「呵,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了,我會坐在這里等你,等你咸魚翻身。」王瑋楠輕蔑的走出他的辦公室,忍不住的在門外放聲大笑,那是他的嘲笑,的的確確的嘲笑。

夜,是那樣的靜,也是那樣的讓人惶惶不安。

自從跟王瑋楠翻臉過後,他還真是識趣,有幾天沒有來打擾他了,而這段時間,南宮煜除了陸軍辦公室外,便是匆匆趕回SK,他外公交給他的公司,他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而這段時間,項安琪也在忙碌著自己的婚禮,似乎比第一次結婚更讓她興奮,大概是因為這一次新郎並沒有半路消失。

楚靳凡每天都陪著她逛新婚用品店,新購的兩米大床,乳白色流蘇窗簾,以及水晶吊燈……

「我好像看到你住進這里後成為忙碌女主人的身影啊。」楚靳凡溫柔的從身後抱住她,見她如此樂此不疲的布置新家,源源不斷的幸福感襲上心頭,這一刻,他真的幸福的想要死去了。

項安琪轉過身,兩眼帶著綿綿愛意的盯著他,笑道︰「好了,別玩了,去把沙發墊子放好,還有,地板上的膠帶收一下,快去啊。」

被項安琪推著走出了臥室,楚靳凡莫不在意的收撿著一地的垃圾,忍不住的抬起頭看著這平凡的二居室,沒有過多的奢華品,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品,淡淡的顏色,平凡的感覺,他好想立刻住進這個家,馬上、立刻擁著她入眠。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在一旁寂寞的響起。

他走到電視旁,瞅了一眼上面的陌生電話號碼,拿起,按下鍵。

「少爺,大小姐說有重要的事找您,讓您立刻回來。」

楚靳凡看了一眼正在安靜布置的身影,笑道︰「告訴我姐,一個小時候就回去了。」

「不行,少爺,大小姐說了立刻回來,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我說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哪能那麼多廢話。」楚靳凡毫不在乎的掛斷電話,他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怎麼了?」項安琪听到響動,急忙出來一看,卻見他滿臉暗沉的站在電視前一動不動。

楚靳凡回過神,隨口一說︰「沒什麼,我姐找我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吧,沒事的,我等下打車回去就行了。」項安琪拿起他的外套,將他推至玄關處。

楚靳凡眉頭微皺,「好吧,我就先回去了,那你等下到家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啊。」

「知道了,那有你這麼嗦的大男人啊,去吧,開車注意安全啊。」項安琪微微揮手後,隨即關上了公寓的大門。

空蕩蕩的屋子里,除了她一個人的氣息外,顯得格外的冷清,她沒有再回臥室去裝飾什麼,只是一個人落寞的站在客廳里,那柔柔的燈光遍灑在屋子里的每個角落,唯獨,她的心卻是一抹一抹的黑暗,這真的是她想要的日子嗎?

為什麼越到結婚的日子,她的心卻越來越不听話了,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著那一場他給的婚禮。

「項安琪,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傻笑著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明明說好遺忘的,怎麼一個不留神又再次想到了他?他有什麼好的?一個公子,一個風流成性的富二代,有什麼值得她牽腸掛肚的?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她大吃一驚。

一手輕撫著被嚇到的心髒,她慢慢的走到門前,這里是她的新家,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里才對,可是剛剛的確是門鈴響了。

她打開了房門,南宮煜面無血色的站在她的身前。

項安琪驚慌失措的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詫異的問︰「怎麼了?」

南宮煜坐在沙發上,一手靠在額頭上,「剛剛喝了點酒。」他眼神里那樣的柔情蜜意,卻一覽無遺的展現在她的眼眸中。

項安琪拿著濕毛巾擦掉他額頭上的密密冷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呵呵,」南宮煜傻笑,「鈺穎告訴我的。」

「原來這樣,你來找我的嗎?」項安琪明明知道這個問題多此一舉,但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

南宮煜微低下頭,忍俊不禁的笑道︰「我好像又犯錯了,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里?」他環顧四周,很陌生的那眼神,好像有種液體在他眼里盈盈閃爍。

「先喝口水吧,醒醒酒。」項安琪到了一杯水放在他的身前,似乎現在答案對她已經不重要了。

南宮煜拿起水杯,深吸一口氣,「我沒想過來這里讓你為難,只是想在結婚前來看看你的新家怎麼樣。的確布置的很漂亮,很幸福的小公寓。」

楚靳凡給的家是溫馨的,而他南宮煜給的家卻是冷漠的,那冷冰冰的大別墅,讓人住著住著心里就陣陣心寒。

「這是我自己隨便擺放的,不知道怎麼放才漂亮,就這樣閑放著吧。」項安琪撓撓後腦勺,也不知道被人看了會不會絕對不對稱。

「很漂亮。」南宮煜起身仔細的瀏覽著每一間房,雖然只有兩間,他仍然看的仔仔細細,一個角落都不曾遺落。

項安琪默不作聲的站在他的身後,今天,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上似乎還沾著點點酒液,有點點酒氣緩緩的從他身後漂浮而來,很淡的一股味道。

「你們的婚禮是在下個禮拜五,你還沒邀請我啊。」南宮煜長嘆一聲,顯然他的出現會讓他們更尷尬。

項安琪驚愕的走到床邊,從床頭櫃里拿出一張紅色的請柬,「我以為你不希望收到這種東西。」

南宮煜笑容滿面的接過,打開一看,第一頁是他們的兩人的婚紗合照,郎才女貌,幸福美滿,隨後的幾頁都寫著兩人的誓言,最後一頁才是婚禮地點與時間。

他們包場的是露天會館,就坐落在半山處的一家酒店內,地點隱秘,卻又不失高雅,隔山望海,綠樹成林。

「我一定會去的。」南宮煜收好請柬,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不早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項安琪也順勢看了下手表,搖搖頭,「我還要再打掃一下,免得明天忙不過來。你先走吧。」

顯然是逐客令,她似乎已經不想跟他再有一絲牽連了。

被送出了公寓,電梯前,他孤寂落寞的身影形單影只,也好,現在真的很好,他苦笑一聲,的確很好。

半夜,輾轉難眠,項安琪坐在床邊,想起了今天他那孤獨的眼神,她的心竟然在隱隱作痛。

起身,她不安的走到冰箱前,打開礦泉水,一口喝掉了大半瓶。

「這麼晚了睡不著嗎?」身後,慕正天也拿著水杯站在廚房門外。

項安琪合上冰箱,閉口不談的走出廚房。

他的手挽留住她的手,「你就真的這麼恨我?」

項安琪苦笑,「我早就說過恨你是不值得的事情,所以你別妄自菲薄了,你不值得我恨。」

「是嗎?我只覺得我們之間除了恨,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慕正天放開她的手,冷冷一笑。

笑容很冷,氣氛更冷,她想要逃避,卻被他死死的擋住了去路。

整個別墅,佣人早就休息,而安娜也被他囚禁,現在的她無人幫助。

慕正天沒有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只是笑容冷漠的看著她,看的她渾身不自在,看的她恨不得踹開他。

「你很想打我對不對?」慕正天撩起她的一只手,緊緊的貼上自己的臉頰。

項安琪著急的抽出自己的手,一手打開他的手,笑道︰「我不想打你,打你會證明我在恨你,我說過你不值得我恨,所以我怎麼都不會打你,我就站在這里等著,等著老天來收拾你。」

她憤然的推開他的身子,而這一次,他沒有阻攔,任憑她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放下水杯,兩眼冰冷的環視著空無一人的偌大別墅,他得到了這里,卻失去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呵呵,這難道就是報應?

可是他慕正天根本就不相信報應這個詞,如果真有報應也是先報應他項家。

離婚期越來越近了,幾乎這段時間項安琪都在忙碌婚禮細節,檢察廳那里也干脆請了一個月的婚假。

而她幾日不去檢察廳,卻不知那里早已出了事。

從檢察廳廳長到保潔工人都被接受檢查,只因為檢察廳出了一個臥底,黑道放在檢察廳里的毒瘤,而這顆毒瘤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破壞了檢察廳的一切運營,幾乎,使得整個檢察廳陷入崩潰局面,數據混亂,線人曝光……

「你最近好像很忙?」項安琪坐在咖啡廳里,喜笑顏開的盯著匆匆趕來的楚靳凡,她的直覺告訴她肯定出了什麼事。

楚靳凡只是隨意的淡笑,「沒什麼,只是工作上有些事情。」

項安琪咬住吸管,目不轉楮的直視著目光渙散的他,笑道︰「你不會說謊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楚靳凡詫異的看著她,就算自己騙盡了所有人,也騙不了她,無奈之下只得實話實說。

他冷言道︰「檢察廳出了點事,有些被保護的證人線人曝了光,目前死了幾個重要證人,警方正視開始檢查檢察廳,今天我也是做好筆錄才出來的。」

他握住她的手,長長的喘上一口氣,「幸好你出事之前你已經請假了,目前警方是不會懷疑到你身上的。」

項安琪啞然,看了一眼杯中的果汁,「那些證人線索都是高級保密的事件,怎會如此輕易被人曝光了?」

「所以所有人都逃不過檢查,肯定是有人出賣了檢察廳,警方說這個人是內線,是黑道布上的內應。」楚靳凡再次長嘆。

「既然這樣,那我們的婚禮——」

「當然要如期舉行了。」楚靳凡大驚,好不容易守得美人歸,可不想在最後時刻出岔子。

項安琪淡笑,「放心好了,我不會取消婚禮的。」

楚靳凡如釋重負,一手輕輕撫模過她的臉頰,淡淡發笑,「傻丫頭,不許再說這種話嚇我了,我真怕你會說什麼不結婚的話,我的心髒剛剛都被你嚇得撲通撲通亂跳了。」

項安琪坐在他的身邊,靠在他的懷里,「好了,我以後不說了,等一下我們去看看酒店布置的怎麼樣了好不好?」

楚靳凡一手環繞在她的腰間,「只要是你想去的,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會相陪,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咖啡廳,卻在角落處總感覺有人正在窺視著他們,而當她回過頭看的時候,卻是空無一人,難道是最近神經過敏了嗎?

坐上了車,兩人扣上安全帶,車子隨著市區的大路慢慢的分到小道,最後,隨著落葉繽紛的蜿蜒山道行駛而上。

「安琪啊,我們今晚要不要就住在酒店里?」楚靳凡笑的有些狡黠。

項安琪臉色有些泛紅,詫異的看向旁邊一閃而過的叢林,不回答,也不說話。

「親愛的,就一次好不好?」楚靳凡苦口婆心的哀求著。

項安琪咬住下唇,輕微的點點頭,「就一次。」

楚靳凡失聲大笑,「安琪——」

他沒有說話,只是騰出一手溫柔的抓住她的手,如果下一刻便是死期,他至少現在是最幸福的時候。

「啪……咚……」

一聲巨響,四周再次恢復安靜。

空無一人的山道上,一輛現代車被撞翻在護欄處,搖搖欲墜。

不知道什麼叫做痛,只覺得很累。

項安琪微微的睜開雙眼,四下很黑,她幾乎感覺不到陽光在她眼前晃過,只覺得這一刻便是世界末日。

她的身旁,他的手還有余溫,只是無論她怎麼使勁,他都不曾回復她一下,世界,再次陷入混沌,她看不見了,听不見了,只隱約的感覺腳上好痛,一陣又一陣的鑽心的痛。

黑暗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再次襲擊了他們,沒有人救助的孤獨無依,也沒人呼救的死寂沉默。

外面好冷,時間好冷,身體更冷……

昏暗的盡頭,慢慢的撐起一縷陽光,她睜大雙眼緊盯著正在靠近她的身影,只是,她看不清楚他的容顏,沒有熟悉的感覺,只是,無盡的陌生。

「安琪,你今天好漂亮,你會是我最漂亮的新娘,真的好漂亮,我好喜歡你啊,只是,好累啊,先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安琪,要醒來啊,等著我回來娶你,我好想娶你回家啊。」

「安琪,我很痛,心里好痛,我竟然保護不了你了。」

「安琪,別再哭了,好不好……」

雙眼驀然的睜開,周圍仍舊是無止境的安靜,這里,好陌生,她感覺好陌生。

「醫生,她醒了。」陳鈺穎驚慌失措的叫來了值班醫生。

醫生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初醒後的項安琪,「醒來就沒事了,這段日子你還不能下地,等明天教授上班後,他會跟你說清楚你的病情的。」

安琪听不懂他的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里?明明是在去酒店的路上,為什麼自己會在這里?楚靳凡呢?她一直牽著那個人的手啊,他又在哪里?

「靳凡,靳凡在哪里?」她眼里含淚的看著陳鈺穎,而她卻沉默如初。

陳鈺穎坐在她的床邊,悉心的為她蓋好被子,「明天再說,你剛剛醒來要多多休息。」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一生氣,安琪就感覺自己的腳傳來撕心裂肺的痛,為什麼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她好痛,好痛。

「你先別動,麻藥剛剛過了,你的腳踝因為翻車時被車座壓住,能保住已經是萬幸了,千萬別亂動啊。」陳鈺穎著急的為她擦去冷汗,她也好心痛。

項安琪心底陣陣發慌,什麼叫做翻車?

「是不是我們出車禍了?」項安琪淚流不止的看著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陳鈺穎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頭,淚水也決堤而出。

「那他呢?楚靳凡呢?你告訴我,他怎麼樣了?」項安琪帶著絲絲僥幸,不會有事的。

陳鈺穎低頭不語,她現在不能說出真相,一定不能。

項安琪察覺到了,她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可是她仍舊不信,冷冷的問︰「他、是不是、死了?」

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感覺自己喘不上氣了,那無止境的黑暗里,那道身影是在跟她訣別嗎?他就這麼拋下她徹徹底底的離開了嗎?不可以,不可以,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啊,說好了一輩子不放手的,為什麼?

項安琪沒有感覺到腳踝的疼痛,只是想下床,她要找到他,她要看看他,他的手明明還有余溫,為什麼他們就說他死了?一定不會死的,他不可以死的。

「安琪,他死了,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陳鈺穎大吼出聲,制止住她的行為。

淚水狂妄的流出,淹過她蒼白無色的臉頰,她虛弱無力的搖搖頭,「你在騙我?他不可能會丟下我一個人走的。他知道我怕寂寞,一定不會丟下我的。」

「他傷的太重,已經救不活了,醫生通知了他的家屬,他們一早就把他接走了,我當時看見了,白布遮住他全身,他面無血色,如同一張白紙般蒼白,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著,無論他的家人如何呼喊,他都早已听不見了,回應的永遠是無聲無息的哭喊。」陳鈺穎雙腿發軟,跪倒在床邊,她們誰都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可是這就是結局。

不知道什麼時候,項安琪依舊昏厥過去,不是身體痛,而是心太痛了。

前一刻握在手里的幸福,這一刻便消散而去了,她再也找不回他了,永永遠遠,一輩子都找不回來了……

病房外,躊躇不定的身影徘徊在外,卻因為她的哭喊而止步不前,他的手輕輕的握住門鎖,卻一動不動的緊緊握著。

他感覺自己身體的力氣全支撐了自己的身體,而手上徒然無力,打不開,他一下也打不開了。

明天就是她的婚禮了,而新郎已經不在了,空空的婚禮場所變得虛無,一切都像是幻覺一般,抓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四周,異常的安靜。

……

酒吧里,嘈雜的音樂聲震耳欲聾,讓人渾身奮起的細胞被酒精一滴一滴的璀璨著,直至所有力氣被抽空。

一夜宿醉,南宮煜從醫院出來後,只求著這一夜的宿醉。

傅炎趕到酒吧時,就只見他倒在沙發上,已經昏睡過去。

他扛著他的酒醉不醒的身體,兩人緩慢的走出著讓人窒息的空間,最後,安靜的坐在車子里。

淚跡未干,他突覺喉嚨處的腥甜,側身一吐,一口刺眼的紅映入眼簾。

「你不要命了。」傅炎將他丟在車子里,強忍的壓住心底的怒火。

南宮煜不以為然的擦掉嘴角的血跡,仍然一動不動的坐著。

傅炎忍無可忍,索性打開車門,將已經透支的他給強行拉出。

寂靜的夜幕下,四下無人的街道處,兩個身影直直站在楓樹下。

「我不管你想怎麼樣,你以為就你現在這副德行,她就會高興起來嗎?」傅炎開門見山,一手撐住南宮煜站立不起的身子。

南宮煜卻是冷冷發笑,扯開他的手,搖搖晃晃的靠在車子上,仰天長笑,「我以為我離開後,她會很幸福,很幸福啊。」他怒吼,卻是止不住的淚流。

傅炎雙手抓住他的雙肩,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誰都不知道會突然發生這種事,你沒必要這樣自責。」

「啪。」他再次的推開他的手,而自己卻因站立不穩跌坐在地,就如一個被遺棄的小孩,被世界拋棄後的自暴自棄。

「我這里好痛,好痛啊。」他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隱隱的感覺一陣陣的疼痛,自己止不住的痛,那源源不斷的痛襲擊著他,他哭了。

「我一直以為當初的選擇的對的,至少她現在終于找到了另一個比我更有資格照顧她的男人。」

「當我知道她出了車禍,楚靳凡死了,她的腿險些廢了,我好恨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再自私一點,如果沒有放她離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甚至有想過就這麼自私的死在她面前,死在她身邊,死在她的懷里。」

「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明明就是我該死,我那樣傷害了她,而最後卻只能看著她再次被傷害。」

「炎炎,我真的好想再自私一點啊,哪怕就一天,我也好想守在她身邊,就一天我也願意用一輩子去換啊……」

他沒有再說了,倒在地上,身體慢慢的變得冰冷。

……

傅炎按下手里的錄音鍵。

病房內,是死寂一般的沉悶,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呼吸,氣氛,好凝重。

躺在床上的項安琪眼角濕潤,卻強忍住心底的痛,傻愣的躺在床上。

電話里,那聲聲哭喊,就如刀割一樣剖開了她的心,她想要咬住嘴唇,不然自己變的脆弱,只是,回過神時,那唇下的粘濕感卻沒有讓她感覺到痛,因為此時此刻,她的心,更痛。

陳鈺穎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氣,也是沒有說話。

「他現在在搶救室里,我不知道這一次他還有什麼信念活下去,這半年來,他過的生不如死,有時候,我都想放棄了,那一夜又一夜的折磨,好不容易熬過來了,卻因為夜夜宿酒,血栓又悄無聲息的堵塞了他的心脈,他快死了,這一次是真的快死了。」傅炎關掉手機,沒有聲音的安靜,多好。

「楚靳凡死了,我甚至覺得挺好的,只要他死了,煜煜隨時都會把你搶回去,只是看到這樣的一幕,我才知道,他活著比死了更好,至少他能替他照顧好你,而煜煜,也不會如此自暴自棄,恨不得早一些死去。」

「我不是來求你原諒煜煜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幾個月前他為什麼會突然離婚,突然去了加拿大,又為什麼對你冷若冰霜,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他當初為了救你,差點死掉,現在又因為傷害了你,恨不得立刻死掉,也許死這個字對你而言,不重要了,可是對他而言,他曾幾何時,想為了你活下去,而最後,竟然還是被你害死了。」

「好了,別說了。」陳鈺穎實在听不下去了,她緊緊的抱住項安琪渾身顫抖的身子,她受不了這麼多的,她心里早已痛苦難耐了。

項安琪抬起頭,那樣無助的眼神掠閃而過,她掙扎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突然間,一個意識閃現在眼前,那個人,那個身影,那些話,原來不是楚靳凡,而是南宮煜,是他,在呼喊她,是他,在做最後道別……

她眼前模糊一片,不是意識不真,而是早已淚水盈眶,而她卻倔強的不肯讓它流下。

她忍著腳踝處的劇痛,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起,渾身的疲憊,渾身撕裂般的痛,卻抵不過她想要去見他的沖動,她想要見見他,哪怕就如傅炎嘴里所說的最後一面,她想要見他,立刻想要見他。

「安琪,別這樣,你走不過去的。」陳鈺穎抱住她再次跌倒的身體,這樣下去,遲早會遍體鱗傷的。

傅炎則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忍痛爬起又再次跌倒的身影,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

項安琪一聲不吭的咬牙站起身,杵著手拐,一步一步的挪動身子,朝著病房外走去,一步,一步,她走到好慢,這段只有幾十米距離的病房,她卻仿佛用了一輩子。

陳鈺穎不忍站在她身後,生怕她再次不小心跌倒,直至臨近他手術室,她氣喘吁吁的停在外面。

傅炎看了一下手表,冷冷的說︰「已經進去了三個小時了,醫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恐怕熬不過去了,這是醫生最後的話。」

項安琪丟下手里的手拐,靠在手術室前,一下接著一下的捶打著玻璃門,就算是死了,她也要抱著他離去。

「求求你,讓我見一面,我想見他一面,求求你們了。」她咬牙的站在手術室外,明知打擾醫生救人本是錯,可是她仍然不想就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陳鈺穎抓住她的手,搖著頭,「別這樣了,安琪,等醫生出來,哥不會有事的。」

「不,他真的要離開我了,他已經跟我訣別了,他在我夢里告訴我他不會再回來了,他要走了,就跟上次一樣把我徹底的拋棄了。」項安琪重心不穩,再次跌倒在地,而她卻依然不肯罷手,手指滑動在手術門上,不要讓他們就這樣隔著一道門,不要這樣就帶走他了。

「咚……」

手術室門大開,醫生面無表情的推著一個病人出來,卻是白布遮面。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一句話無疑是將她徹底打入深淵,她最後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不敢置信的搖著頭,一定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一定不會。

她想要揭開搭在他頭上的白布,卻發現自己早已抽空了所有力氣,打不開,她雙手顫抖的拎著白布,提不起來,一下也提不起來。

「南宮煜,我不許你死,我不許你離開我,你不是說要看著我嫁出去嗎?那你憑什麼就現在離開了,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她聲嘶力竭的躺在白布遮面的人身上,眼淚突然的奪眶而出。

「南宮煜?」醫生焦急的打斷項安琪,正當要告訴她什麼之時,卻見不遠處緊閉的病房打開,一個身影漫不經心的走出。

他靠在牆壁上,頭昏昏欲睡,「吵什麼吵,吵得我頭都痛了。」

項安琪驚愕的抬起頭,那一回眸,是他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眼前,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還是那種熟悉的氛圍,真的是他,那這個人是誰?

她驚慌失措的掀開白布,赫然所見一個陌生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壓抑已久的傅炎終于忍不住的捧月復大笑,果真如同想象中一樣。

「你還笑得出來。」陳鈺穎臉色暗沉,如果讓安琪知道他們串通好了騙她,那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而項安琪卻沒有過問什麼,只是眼神處早已目不轉楮的看向了面無血色的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他身邊的,只因為看見他活著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腳已經不再痛了。

「你怎麼哭了——」

南宮煜還未說完話,她早已緊緊的抱住了他,那樣的不再放手,任憑他再怎麼掙扎,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一下,一下也不會放開。

------題外話------

這一章中間有點虐啊,呵呵,不過就此過後,寵無下限啊。

當然大家不妨猜猜楚靳凡是真死還是詐死呢?

嘿嘿,答案明日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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