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慶也很委屈的好麼,是少爺親娘不準丫頭們來報的,可是夫人的狀他能告嗎?夫人自打進了越府,吃了多少苦,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是看在眼里的。小少爺還只有幾歲,夫人跟著擔驚受怕,深怕小少爺受了張姨娘的暗害。
索性後來少爺長進了,老太爺也將爵位給了少爺,少爺也能認真辦事了,夫人緊張也是有的,連他都能理解的事兒,再向少爺告狀,豈不是找不自在?
他只得暗暗自憐︰身為奴才就要有用于替主子背黑鍋的決心!
他上前,答道︰「奴才是看主子會客,還在忙著,所以想著等賓客散了再行通報。」
越墨華瞪了他一眼,整理了衣裳,匆匆回了墨華居。
春杏兒幾個正在床邊守著,佟氏也坐在笙歌的床邊未走,就連**歲大的越凡宇也窩在佟氏的懷里,眼楮晶亮的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想的笙歌。
時不時的還用手戳一戳笙歌的臉,也得虧越凡宇年紀小,不然,這可是小叔和嫂嫂啊,這麼著還真挺容易招事兒。
「娘,嫂子肚子里是有小佷子了嗎?」佟氏點頭,言語間溫柔至極︰「是啊,以後我們的宇哥兒也是長輩了,要記得保護好小佷子。」
越凡宇伸出手,想要模一模笙歌的肚子,越墨華一個箭布跨進來,說道︰「娘,這麼晚了,您帶著宇哥兒去休息吧。宇哥兒明早還得上課呢。」
佟氏見自家兒子這神色,就知道是在擔心媳婦了,心里感覺好笑的同時,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一手護大的孩子,放在心里第一位的卻是別人……
所以說,自古以來,婆媳關系素來不可調和!
笙歌醒來時,已經過了子時,她一睜開眼,就看到越墨華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趴在她的身邊睡著了,看著睡的很是放松,嘴角微微上翹,顯得心情極好。
笙歌看著他的睡顏,連白日里宴會上的那些糟心事也不再煩悶,只覺得心里一陣松快,她伸手撫模過他的臉頰,「沒想到,你對我的影響已經這麼大了。」
這些微小的動靜,讓越墨華眼睫毛動了動,然後清醒了過來。
看到笙歌正在盯著自己瞧,越墨華便出聲調戲道︰「可還好看?是不是面若冠玉,眉如遠山,眸若星辰……」
笙歌掩嘴笑道︰「是是是,明眸皓齒,嬌美異常。」
「應該是俊朗不凡。」
說著,他一把站起來,激動的握住了笙歌的手,只顧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的快活讓笙歌都被感染到了。
只是,這麼肆無忌憚的放聲瘋笑,真的好麼?
無法,笙歌只得出聲道︰「古人言,自戀加腦殘,等于自殘呢夫君。大喜大悲,都于身心不利哦。」
越墨華听完卻是直言道︰「即使自殘我也要高興一回,笙歌,你要做母親了,我們有孩子了,哈哈,這真是我最好的賀禮。」
笙歌一驚,都說醫者不自醫,再加上最近在府里忙的幾乎腳不沾地,她也就將這回事給丟在了腦後。她的貼身衣物一向是陳嬤嬤收拾的,小日子遲了這麼些天,怕是陳嬤嬤也不曾注意,她伸手覆上自己的小月復,這個時候,能有個孩子,還真是意外之喜。
國公夫人懷有身孕,只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國公府,越墨華高興的給府里每個人都發了三個月的月錢,歡聲笑語,一片樂呵。
而張氏卻在自己的院子里,氣的直率東西!一旁的小丫鬟卻也勸誡不得,又不是貼心貼意的朋友,誰願意上趕著湊上去挨罵啊?
因此佟氏雖然氣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給她排解。
砸了一套琺瑯彩的瓷器,又砸了一套極其珍貴的琉璃杯盞,還不解氣,抓起手里的翡翠小酒杯就要往地上砸,旁邊跟著張氏時日長些的丫鬟看著心里都在滴血。這些可都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啊,就這麼被砸了!
心思活泛的,此時卻是在想著趁張氏不在的時候,將這些碎片撿了賣了,也還能賺幾個銀子,大少爺如今已經是國公爺了,這整個國公府,還不都是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的?她們可都是伺候張氏慣了的,若是新上任的國公夫人記仇的話,拿他們鐵定得遭殃!
還不如從現在開始謀劃,出了國公府才是正經。
張氏心里是真的恍神,本來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就算成了國公爺有什麼特殊?歷史上還不是有過被皇上廢了爵位,另立弟弟的例子,可如今,雲氏懷孕,一旦剩下嫡子,越墨華的身份豈不是越來越穩固了?
偏這時候,張氏門外的婢女前來稟告,道︰「夫——媚夫人,門外墨華居的春杏兒求見。」
春杏兒站在屋子外面,只听到里面又是一聲「踫」,春杏兒心里感慨著,又是一件兒值錢的玩意兒沒了……
張氏心里火啊,這些嚇人果真就是低賤,眼看著墨華居那邊得勢,就往那邊靠攏!媚夫人?你們怎麼敢?!
張氏擺明了想要給墨華居那邊一個教訓,所以遲遲不叫春杏兒進去,一邊來回稟的丫頭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了,主子啊,您倒是給句話啊!以前您就做過不少讓國公爺無法原諒的事兒,這會兒難不成還想著與國公爺最對不成?
等到張氏覺得把人晾的差不多了,再叫婢女出去將人領進來。張氏本意是想讓春杏兒在外頭一邊曬太陽,一邊吹吹風的,最好是曬黑了那身皮囊。
丫鬟出去的時候,看到春杏兒,心里立時涌上一個想法︰張姨娘想要對付春杏兒,怕是計劃要落空了。
張姨娘本意是讓她站在外面候著,誰料那小丫鬟準備出去請春杏兒過去的時候,一推門,就看到春杏兒坐著一只搖椅,椅子上還鋪著繡花的墊子,還有茶水糕點可以享用,這哪里是打擊打壓人啊?只怕若是張姨娘過來,看到這樣的一幕,鐵定會被刺激的不輕!
這,分明就是來享受的!
春杏兒心里也很納悶的好不好!
她只不過就是過來替主子傳句話,誰知道這金菊院的婢女小廝們這麼熱情好客,這麼豁達開朗,這麼的出手大方。瞅著她在外面等著呢,一個接一個的將她需要的不需要的,用的上的用不上的東西全都送了過來。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針對,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慷慨,盛情之下,必有所求!
听到張氏說請她進去,春杏兒起身,稍微理了理衣服,就進去了。地上已經收拾干淨了,桌子上擺著一套嶄新的漢白玉的杯子。
春杏兒眼楮眯了眯,都已經被砸了,居然還能拿出來這麼好的東西,果然是個恩寵不斷的!得想個辦法,那張氏那里的東西弄過來,不然就憑著她這股銷毀一切毀滅一切勁道,他最後鐵定會遭殃。
「奴婢給張姨娘請安,姨娘吉祥。」春杏兒的規矩做的一絲不差,讓人找不出瑕疵。
張氏煩悶的揮手道︰「免禮,起吧。」
張氏端起茶杯,故作優雅的喝上兩口,然後問道︰「你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請安的吧?」
春杏兒搖頭,「奴婢今日過來,是奉了國公夫人的命令。」春杏兒將「國公」二字咬得極重,然後成功的看到了張氏臉上閃過的不甘。
「雲氏那——讓你過來做什麼?」張氏更想罵的是雲氏那個小賤人!
欣賞著張氏變幻莫測的臉,春杏兒一邊溫柔的說出戳張氏心窩子的話︰「夫人說,以前都是老夫人身體不好,這才讓張姨太太管理了府中的事物,如今國公府換了新主人,這理財管家的活計,還得自己來。畢竟偌大的一個國公府,既然已經有了國公夫人,再叫個姨太太當家,豈不是笑死人?于理不合,所以還請張姨太太把府里所有的賬冊庶務都移交出來,你也該安享幾年靜默歲月才是。夫人還說了,往後公中的那些東西,也不是誰想領就領的,不然倘若哪天,府里的誰心情不好就拿瓷器玉器撒氣,國公府自認還沒有那財大氣粗。」
直到春杏兒說話,張氏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心里卻已經很的要死,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國公夫人,那是有品級的誥命,況且自己也不是她正經的婆婆,在她的眼里,自己不過就是小妾一流的上不得台面,如果真要斗,也不能拿著府里的庶務不交還,畢竟她不佔理。
不過,往後如何,拭目以待吧!越墨華是明顯的四皇子一黨,他成了國公爺,整個國公府都得倒在四皇子一邊。
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便毀了好了!
家和萬事興,我就讓你家亂宅反,看你如何興!
她憋著一口氣,服低做小︰「原該是我給送過去的,到勞煩春杏兒姑娘跑一趟了,我今日先整理一番,明天一早就給送去可好?」
春杏兒點頭,告辭。
春杏兒走後,越鐘靈便過來了,迎頭便撞上正走出去的春杏兒,越鐘靈一看是墨華居的人,便沒有好臉色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奉夫人的命令,過來傳達一些事情,大姑娘安好。」春杏兒福身請安,然後起身繼續往前走。
越鐘靈氣的直跳腳︰「你這是什麼態度。」
里面張氏道︰「靈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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