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顏色開口勸顏涵回去,畢竟她懷孕快五個月了,長時間久坐對胎兒也不好。再加上,顏色有些失落,到現在,顏媽媽還是沒有蘇醒。
顏涵也有些沮喪,接過許文博遞過來的水,嗓子都要干啞了。
就在這時,易蘇墨從暖水房里接了水過來,剛想要顏色回去休息一下,卻看到床上的婦人睜開雙眼,雖然略顯無神,正呆呆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嘴唇在蠕動著。
「顏色,你一定要淡定!」易蘇墨回過頭看著剛坐到病房角落的沙發上的三個人,最後定在顏色略顯疲憊的臉上。
「嗯?」
「如果我沒有看錯,咱媽醒了……」
「啊啊啊啊!真的嗎?」顏色和顏涵沖了過去,果然,頓時,顏色的眼淚如水龍頭般,抬手撫上母親的臉,「媽,媽,我是顏色,我和姐姐都在這里……對了,哥哥在忙,很快就會看你的!」
顏涵也顯得很激動,看著病床的人,嘴唇在動,「顏色,媽媽是不是想說話啊?」
顏色連忙傾身上去,「媽,你想說什麼,你終于醒了,你不知道我們都擔心你……」兩行清淚簌簌地流下,這幾個月的苦撐終于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文秀如眨了眨眼,似乎在表示她听到了顏色說的話,頓時,姐妹倆又激動了。
易蘇墨叫來了宋少揚和另外幾位這方面的專家教授,為文秀如做了簡單檢查,顏色幾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靠在易蘇墨的肩膀上,極難平復喜悅而激動的心情。
半個小時後,宋少揚從檢查室里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揚起一個大笑臉,「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也能等來奇跡!我想一定是小白兔的孝心感動上天了吧,放心,你媽的情況良好,已經完全蘇醒,而且,她之前神智不清楚是嗎?」
顏色點點頭。
「那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的神智現在很清楚!」
「真的嗎?她自己恢復了?」
「嗯,這的確是奇跡!」
顏色緊握著易蘇墨的手,情不自禁地捧主他的俊臉,深深地吻在了他涼薄的唇上,「易蘇墨,我太開心了!」
易蘇墨露出寵溺的笑意,刮了刮她的俏鼻,「我知道。」
文秀如被送回病房,宋少揚為她開了針水,掛上了點滴。
顏色抑制不住的第一個走到病床前,輕聲道,「媽,你餓嗎?」
文秀如只是蠕動了一下嘴唇,但是不能發出聲音,眼角卻滑落出晶瑩的液體,顏色和顏涵兩人也跟著流淚,顏色則哭得更凶了。
宋少揚臨走前交代了病人蘇醒後該注意的事項以及需要做的事情。
夜深了,顏色讓顏涵先回家休息,待明天過來。顏涵終究敵不住疲憊,答應了。今天晚上顏色守夜,明天她得過來換顏色回去休息。
于是,顏涵和許文博兩人就先回去了。
顏色如玉般的臉上始終掛著淺笑,突然覺得,她不恨老天爺了。原來,天也是有睜開眼的時候呢。
夜里,文秀如睡著了,但她在輸液,顏色還得看著,滴完了要叫護士過來換。
易蘇墨摟過她讓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在這里等也是一樣的。」
「可是我想看著我媽……」
「她已經睡著了,乖,你也睡一會……」
「可是,她還在打點滴呢!」
「我在這呢,睡吧,不然你明天哪有精神陪咱媽呢?」
「易蘇墨,你真好!」
易蘇墨淺笑著撫了撫她的秀發,有她對他那麼好,他又怎麼能不好?「那你要听話,睡一覺!」
顏色抬首看著針水,還有蠻多的,「嗯,這陣子我不能去上班了,我要專心照顧她才行。」
易蘇墨淡淡地嗯了一聲,「覺得累了,就不要再上班了,以後就呆在家里,還能照顧咱媽,幫助她恢復。」
前讓她去韓氏集團,只不過是不想與她分開,想要時刻能看到她。現在卻不忍心她太勞累,加上要照顧文秀如。
「咱媽?」’顏色重復著這兩個字,兩人結婚了,但是易蘇墨會這樣稱呼還是很不習慣呢。想著,她傻笑起來。
「我記得某人說過,等到媽媽醒過來後就舉辦婚禮!」
顏色,「……」這可是記得挺清楚的啊!
見狀,易蘇墨不由得低笑出聲,「想食言?」
顏色默,一般情況來說,不是做新娘的更熱衷于要辦盛大婚禮麼?怎麼到她身上卻反過來了?她故作輕哼出聲,「你就等著斥巨資辦婚禮吧!」
「我一直都在等啊!」
「那就再等一陣唄,」顏色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眯起雙眼,似是想起什麼般,「如果我睡著了,你會理會跟你搭訕的護士麼?」
易蘇墨的唇角抽了抽,「不會。」
「那我先眯一會,你幫我看著點滴哦,一會喊我……」
「乖,睡吧!」
……
但顏色沒有想到,她這麼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八點,直到醫生來例行查房。而易蘇墨的俊臉卻略顯疲憊,她的心都疼了,「不是讓你睡一會就叫醒我麼?」
「看你睡得香,不舍得。」
顏色的心又飄起來了。
用了早餐後,易蘇墨回了公司,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就算是想要在醫院陪顏色,顏色也不會同意。
雖然有他在這里,顏色的心會安定很多,但她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讓易蘇墨丟下公事。加上,他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顏色要照顧媽媽,也顧不得上其他。
易蘇墨走後不久,顏涵拎著湯過來了,于是,兩人喂了文秀如吃了早餐。
她還是不能發出聲音,最多也是吐出單音節的字,醫生說,這很正常,慢慢會恢復的。所以,顏色也不急,只要母親能醒過來,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醫生告訴顏色,植物人因長時間的臥床,所以導致血流不暢,肌肉得不到應有的營養,因此肌肉萎縮,各種活動功能都會產生退化。肌肉、筋、肌健等各種組織都會退化。所以必須加強鍛煉。
另外,要食療。補氣、養血、也很重要。營養也要跟上。
易蘇墨臨離開前已經讓宋少揚為文秀如安排了一個復建醫生,專門為文秀如的恢復負責。
顏色終于聯系上了顏彥運,他也顯得很詫異興奮,但倒不想顏色般激動。
顏色和顏涵買了輪椅,把文秀如推到療養院的花園里,曬太陽也是有幫助的。顏色為了讓文秀如的心情愉悅,給她講了好多笑話,直到腦海里已經想不起任何笑話了。
就與顏涵兩人並排在一起,很認真地唱了,「世上只有媽媽好」還有「魯冰花」等經典歌曲。
坐在輪椅上的文秀如微笑著,撫著顏彥運的手,努力地抬首看著兩個女兒,眼淚流了下來。
顏色兩人極富情感地唱完,蹲在她的腳邊,「媽媽,你一定不知道,你睡了有多久?你一定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現在好了,你終于好了,而且也想起我們,神智也清楚了,確實是奇跡對不對?我想一定是爸爸在保佑我們啊!」
文秀如眨了眨眼,表示贊同般,她的嘴唇微動了動,「孩……子……」
「我們在這里呢。」四雙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幸福盈滿心髒。
顏色抬首看著藍色的天空,爸爸,你都看到了吧?為我們感到開心吧?
……我是影蘇分割線……
韓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李麗坐在沙發上,接過助理厲源遞上來的資料,「最近易蘇墨有什麼動靜?中元集團又什麼情況?」先前盼著易蘇墨調查不出競標和設計被剽竊的事情,繼續而離開韓氏集團。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那麼快就調查出來,而且迅速收購了中元集團,原本以為會納入韓氏集團,卻沒有想到,卻冠名為皇悅集團。
雖然一直迷惑皇悅集團的幕後總裁是不是易蘇墨?但現在看來,根本不需要迷惑了,而且易蘇墨也沒有想再隱瞞了。
厲源恭敬地說,「沒有任何異常,這陣子他把所有重心都放在新婚妻子上。中元集團由他的朋友冷言在管理。」
「真沒有想到,那個賤人能生出這麼個兒子!」優秀,睿智,果斷,狠絕……
不得不說,易蘇墨這次收購了中元集團,重重地打擊了歐陽則烈,並且通過冷漠的手段讓他蹲進了監獄,不日才會開庭審理。
那麼,這狠絕若是用在韓氏集團……
「他和那個女人真的結婚了?」
「是的,已經領證!據查,因為那個叫顏色的女人母親出車禍成為植物人,所以會在她醒後再辦婚禮!易副總已經在記者會在網絡上公開兩人的結婚消息!」
李麗冷哼一聲,「那個顏色,是什麼出身?」
「是個普通家庭,父親亡故,母親患病,還有一個兄長和姐姐。」
「把她的資料給我。」
「是!」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易蘇墨即使再強大,他也只是個人。是人就絕對有弱點,那麼,只要找準了弱點攻擊,必定是事半功倍!
……我是影蘇分割線……
一個星期過去了,文秀如恢復得挺好,可以開口說話,只是語速會比較慢,別人跟她說話的時候也必須放慢語速,這樣她才能听得清楚。
顏色和顏涵兩人輪流到醫院照顧她,陪她做鍛煉,扶著她試圖下地走路,但因為臥床的時間比較長,肌肉萎縮,所以一時間,不可能完全恢復,需要的是耐心和恆心。
「媽,晚上想吃什麼?我回去給你做了帶過來好不好?」顏色輕輕地為文秀如修剪指甲,細聲問道。
今天,顏涵去婦幼保健院做產檢了,所以只有顏色在醫院陪媽媽。
文秀如頓了頓,「顏色……」
「嗯?」
「孩子……苦了……你了。」
顏色頓時眼角泛酸,自父親車禍身亡後,她一直是一個人苦撐。她以為沒有人能懂,沒有人可以跟她身同感受。
尤其是媽媽,這麼多年來,她對顏色也不是特別不好,只是,顏色始終感覺不到那母愛。但是她也不敢貪心,只要大家平安就好了。
再怎麼說,她們是親人,血濃于水的親情。尤其在父親去世後,更要同心相依為命。所以,盡管撐得很苦,顏色也無怨言。
而如今,媽媽竟然帶著輕柔的表情說,苦了她了,原來她都知道麼?所以,一個沒忍住,顏色又想哭了。
「不苦,媽媽,只要你好好的,我做的都是值得的!」
文秀如點點頭。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易蘇墨拿著便當盒走了進來,走到顏色身旁,撫了撫她的腦袋,看向文秀如,「我給你們帶了飯,趁熱吃吧!」
文秀如一臉的詫異和錯愕看著他。
這幾日,易蘇墨都是晚上下班後才有時間來陪顏色,而那時,文秀如已經睡下了。早上易蘇墨離開的時候,她又還沒有醒,所以兩人還沒有正式見過。
顏色看到易蘇墨也很詫異,現在是中午,他竟然也過來了,韓氏集團離這醫院還是有點距離的,接過便當盒,她甜笑著問道,「你做的麼?」
易蘇墨點點頭,眼眸掠過她臉上的疲憊,心底掠過幾絲心疼。
其實,他已經為文秀如請了復建醫生,還有之前的特別護工,顏色不用時刻守在這里,但是她卻堅持要時刻看到母親,並且陪伴她,只有這樣,她才安心。
母親睡了那麼久,她自然也有許多的話要跟她說,所以,她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刻。易蘇墨也了解她的心思,所以也沒有強迫她,只能忙完公事後,來醫院陪她。
顏色笑著看向文秀如,「媽,這是蘇墨……我們,我們結婚了。」
聞言,文秀如頓時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
顏色拉過她的手,「你出了車禍的那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你。是他幫了我,後來……我們在一起了……前陣子剛去領了證。媽,原諒我,我們……」
易蘇墨拿過凳子在顏色身旁坐了下來,「媽,顏色一直很擔心你醒來後會生她的氣。但我們在一起是必然的,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她,你完全可以放心。」
這些話,是易蘇墨斟酌了幾天出來的。女婿見丈母娘啊!該說些什麼呢?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拐了她的女兒,怎麼也該有點表示吧?
但用語言表示起來,很矯情……咳咳,易蘇墨只能說,他文字能力很有限。
其實,易蘇墨沒有發現,原本矯情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帶著一股霸氣凜然。
文秀如的視線盯在在他精致的臉上,看得顏色一陣緊張,小心翼翼地喊道,「媽……」
文秀如回過神,看著顏色,露出個欣慰的笑容,「放心……媽還……能把他看壞……不成?」
聞言,顏色終于放下心,跟著笑了笑,拿過便當盒,倒出湯,「他很會做飯的哦,嘗嘗他的手藝好不好?」
「……好。」
易蘇墨逗留的時間不長,兩點的時候又走了,叮囑顏色不要太勞累,可以找護工幫忙。晚上他會過來陪她的。
其實顏色也心疼易蘇墨,她知道,他的工作很忙,卻每天晚上都跑來醫院陪她。「晚上不要過來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易蘇墨挑了挑眉,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給她一副「說的什麼傻話」的表情,隨即離開了。
顏色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笑了笑,回過頭看到文秀如也在看著易蘇墨的背影發怔,「媽,你怎麼了?」
「他是……做什麼的?」
顏色也不想瞞她,「他在韓氏集團上班,韓氏集團你知道吧?隔壁家的李姨可盼著她孩子都可以去那上班呢。」
「韓氏……集團……」文秀如重復著這四個字,臉上掠過幾絲不明所以之色。
顏色點點頭,「嗯,就是A城最大的建築公司啊。」她這麼說,只是想讓文秀如能夠放心,因為從小她就教導她和顏涵,以後長大了嫁人可要看清楚了。
嫁個沒用的,貧窮的老公,只會苦了自己一輩子。
「韓……亦遠……李麗……李……」文秀如有些吃力地吐出幾個字。
顏色微愣,「你怎麼知道韓氏集團的總裁呢?他就叫韓亦遠啊!」
「他怎麼……怎麼會去……那個地方做事,不……可以!」文秀如咬著牙吃力地說道。
顏色半晌才在腦海里消化了她斷斷續續的話,明白她的意思,「為什麼?韓氏集團不好嗎?」
「不……好,不好!」
顏色嬌俏的臉掠過驚異,半晌,「可是,他才剛去沒多久啊!」
文秀如突然不再作聲了,只是看著顏色,良久,抬手撫上她的臉頰,「不準……給韓氏賣……賣命,不準……做他們……他們的媳婦。」
顏色更加不解了,難道媽媽知道韓氏集團?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呢?她深呼了一口氣,「可是,他就是韓氏集團的人啊……他是韓亦遠的兒子。」
聞言,文秀如瞪大了雙眼,臉上掠過憤怒,顏色看著她是要失控了,趕緊站了起來扶著她,「媽……媽,你怎麼了?」
文秀如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你會後……後悔的!」
顏色心底一窒,「後悔什麼?跟蘇墨結婚嗎?」
文秀如猛地點了點頭。
顏色笑了笑,「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後悔的!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你知道韓氏集團嗎?」
「孩子……你會後……悔的!」
「不會的!」顏色以為她是說嫁入豪門不好,因為她之前也教導過她和顏涵,男人太有錢也不好,有錢就變壞,所以,過的去對自己就好。「蘇墨他對我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文秀如想要說什麼,但卻因為太過去激動,情緒不穩,加上語言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好,說不出來,只能猛搖頭。
好不容易,文秀如緩解了一下情緒,「孩子,別跟……別跟他……結婚。」
易蘇墨對顏色好和寵溺早已經體現在一舉一動,即使只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都能看出來,文秀如當然也看到了。
但是,不能!絕不能!
顏色急得要哭出來了,「為什麼啊?媽,為什麼不能跟他結婚?我們很相愛的,你相信我……」
「我……知道,但是不……不能啊。」
易蘇墨還在這里的時候,文秀如雖然沒有表現出有多滿意,卻也沒有表示不喜歡。听到韓氏集團後,就說不能了,那麼——「是因為他是韓氏集團的嗎?是因為他是韓亦遠的兒子嗎?是嗎,媽?」
文秀如嗓音有些凌厲,「不能……不然我不……不會原諒你……你的。」
聞言,瞥著眼底的堅定和不易察覺的憤怒,顏色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良久,說不出話來。
她有想過,文秀如醒來後,可能會因為顏色在沒有父母知情的情況下結婚而生氣,也擔心過因為她和易蘇墨的身份懸殊而反對,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是因為,易蘇墨是韓氏集團的人,是韓亦遠的兒子?
但是任她怎麼追問,文秀如卻不再回答。
到了下午,文秀如睡了一覺醒來,讓顏色回顏家去她的房里找一個木盒,據文秀如說來,位置藏得很隱秘,顏色疑惑她要在這個時候找那個木盒,但文秀如似乎沒有打算告訴她,只是讓她回去拿。
于是,顏色回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文秀如所說的木盒,果然是藏得很隱秘。
回到醫院,把木盒交給了文秀如,只見她打開小鎖,里面有好幾件首飾,顏色都沒有看過她戴過。
文秀如拿出一條白金項鏈,極為閃眼,墜是桃形的,沿邊刻著兩個英文字母Y&S,「這條……項鏈,我一直……想要給你……你爸爸……爸爸走時交代我……那時顧著他車……車禍的事,忘記了。」
顏色接過項鏈,看著上面的英文字母Y&S,似是顏色名字的簡稱,「是爸爸留給我的?」
文秀如點點頭。
「爸爸居然留著一條白金項鏈呢?哥哥姐姐也有嗎?」
文秀如點點頭,「你爸……疼你。」
聞言,顏色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個笑容,「是啊,爸爸在的時候最疼我了。」
「他也一定……一定不會同意……你們在一……一起的。」
顏色怔了怔,拿著項鏈的手也不禁顫了顫,「媽,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是,這個是阻止不了我們的。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情?難道,我們家跟韓家有什麼關系?」
文秀如的臉上掠過一絲冷笑,「顏家……又怎麼會……會跟他們有關系。」
「那是為什麼呢?」
「不听……听話,你就……等著吧,等著……等著後悔!」
為了文秀如的話,以及她臉上的極為陌生的凌厲和冷然,顏色極為郁悶。心里猜測著她會反對的原因,但是,怎麼苦思也想不出來,她跟韓家會有什麼關系。
此刻,她坐在計程車上,猛地抬起頭往前,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般,立即撥了個電話給顏涵,「姐姐,今天晚上我就不在醫院陪媽媽了。」
電話那頭的顏涵表示知道了,畢竟有特級護工,顏色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顏色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姐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鬧別扭吵架的時候,你說過,我不是媽媽的孩子……那我,真的不是媽媽的孩子嗎?」
從前,顏色從來都不會記仇,更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那個時候大家都還小,童言無忌,她只是當顏涵看到文秀如似對她和顏彥運那般好,所以在姐妹倆鬧別扭市胡亂說出來的。
顏涵在電話里沉默了半晌,「小時候的事我哪記得啊?你不是媽媽的孩子難道是石頭里蹦出來的?」
顏色掛了電話,心里仍然沉悶著很。無論如何,無論是什麼困難,都阻止不了她和易蘇墨要在一起的決心,更何況,兩人都結婚了。
只是,依照文秀如的態度,婚禮怕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了。
姚紫萱打電話問了顏媽媽的情況,顏色說恢復情況都很好,感覺到顏色的語氣不太對勁,姚紫萱問她怎麼了?
顏色就告訴了她,下午顏媽媽對她跟易蘇墨結婚的態度。
姚紫萱也很訝異,不過——「她以前對你那態度,多差啊!我都懷疑你不是她生的,現在你還管她什麼態度呢?」
顏色的極有孝心的孩子,她自然是想得到家人的祝福。最主要的是,媽媽說,就連爸爸在的話也是不會同意的。
正想著,姚紫萱驚喊出聲,「你說,不會是……你跟易蘇墨有血緣關系吧?」
顏色頓時僵住了,「開什麼玩笑啊,你可別嚇我!」
「不然你媽為什麼要反對啊?你不是說她知道韓總裁嗎?難不成年輕的時候跟他交往過,後來生下你,發現是女兒而慘遭拋棄,所以你媽現在是因愛生恨,恨韓總,也在同時不喜歡你,所以才一直對你不好……」姚紫萱在那邊自顧自地說著,忽然驚呼,「天啊,這麼說來,你跟易總是兄妹啊?天,太狗血了吧?」
顏色默,你也知道太狗血了麼?
但是,經姚紫萱這麼一說,顏色不禁忐忑起來,雖然狗血,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這樣……她簡直不敢想象!
回到碧海小區的房子,易蘇墨已經回家了,剛剛顏色還在醫院里的時候就打了電話給他,讓他不用去醫院,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還沒走到廚房,就聞到一陣香味,顏色看到易蘇墨正專注地切菜,並沒有注意到她回來了。
這個畫面,讓顏色心底盈滿了幸福感,多好啊!
這麼想著,她走過去,從易蘇墨的身後環住他的腰,「易蘇墨……」
「嗯?」易蘇墨見她回來了,放下菜刀洗了洗手,「不是早說在路上了麼?」
「是啊,有點塞車嘛。」其實是她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還在醫院,如果告訴他實話一定又要繞到醫院去接她的,她不想看到他這麼累。
易蘇墨刮了刮她的鼻尖,寵溺地說道,「又撒謊!」
「我沒有!」顏色從他身後看到琉璃台上的食材問道,「今天給我做什麼好吃的?」
「餓了吧?紅燒排骨怎麼樣?」
「嗯,好,我才不像你這麼挑食呢,」顏色微眯起雙眼,舒服地蹭了蹭男子結實的背脊,「你對我真好……」
易蘇墨站直了身子,抬手覆上腰間的小手,「知道就好,乖,出去呆會,馬上就好了。」
顏色放開他,卻不出去,只是倚在門口,雙手環胸,看著易蘇墨在廚房將食材倒入鍋里,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動作顯得優雅,這的確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顏色想起下午文秀如說的話,如果她的人生真的有那麼狗血……她不敢去想,不能跟易蘇墨在一起的日子。
甩了甩頭,抬眸看向易蘇墨,卻發現他也正看了過來,微眯起雙眸,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又在想什麼?」
顏色揚起一抹嬌艷的笑臉,「在想,我真的好幸運!」
當初因為母親出了車禍才被迫跟易蘇墨簽下契約,卻沒有想到因為這一紙契約,讓她得到了今生最珍貴的。果然是人生如戲麼?然而,她終于也得到了曾經連奢望都不敢的美好。
現如今,哥哥終于生性了許多,姐姐也找到了幸福,媽媽蘇醒了,而她,有了易蘇墨,生活該是多麼美好!
但許是從小到大,顏色因為覺得自己缺愛,所以一直缺乏安全感。尤其是自父親車禍身亡後,接二連三的事情把她打擊得對人生都沒有了信心和希望。
那麼,現在的平靜,會是暴風雨前的征兆麼?
不得不說,顏色是害怕的!她想跟易蘇墨在一起,一輩子!如果可以,最好是永遠,那麼,老天爺會听到她的願望麼?
那麼,爸爸,會听到麼?
吃過飯後,易蘇墨在廚房里洗碗,不知怎的,顏色動也不想動,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易蘇墨忙完走了出來看到她那模樣,想起她晚飯也吃的不是很多,他不禁蹙了蹙眉。
想著,他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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