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終于來臨。不同于前幾日的陰沉,一輪明月掛在墨色的天空上,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月亮看起來特別大特圓,就像一個淡黃色的透明的大圓盤子,連帶照亮了四周的黑雲,一縷一縷的黑雲隨夜風變幻著形狀,根本擋不住月之華光。
昭陽殿,玉卿正在換衣服,她就不信以她的蝕心掌還殺不了端木月染!哼!
衣服剛換好,隨風忽然闖了進來,滿臉驚惶︰「公主,大事不好了,太子帶著人去公主府了!」
太醫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松了一口氣,立刻上止血藥。
是沒有瞄準?這不可能!這錯得也太精確了!
「去哪里?」公子儀愣了一下,似乎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zVXC。
「陣破了!」青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落到地面上,為了找到突破口他一直在白霧中亂砍,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朱雀撫額,道︰「殿下,紫金丹都已經吃下了,叫太醫來能有什麼用啊?」
綠瑩和阿細走了,想了又想,綠瑩握緊了手。好吧,就讓這個混蛋太子表現一回吧!反正白公子的靈丹妙藥了不會過期。
「這,這……怎麼會這樣……」玉卿似乎也被驚到了,立刻回頭想質問下人,奈何所有的下人都被困在府外,此刻她的身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一雙小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腰,他低頭一看,端木月染不止抱住了他的腰,腦袋還往他懷里蹭了蹭,像一只收起了利爪的小貓。
「轟——」
「阿儀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皇姐嗎?」淚落得更凶了,她抽抽噎噎著好像隨時都會背過氣似的。
先不說她這一劍,就早上受的杖責,能忍著下床走走路都算好的,她還親自前往公主府破了七龍奪珠陣。
「他去公主府作什麼?」玉卿也驚愕的睜大了眼楮。
「誰?」
「拔……」
沼澤特有的包裹感從腳傳上來,他滿目淒愴︰「難道今天真要命絕于此嗎?」
一聲嬌喝破空而來,一道紫色的劍光劃破白霧,剎那間,煙消雲散。
「刷刷——」
公子儀第一個發現不對勁,急忙大喝,說時遲那時快,七道鋒利的小芒從花蕊上的小突點射出來,無一例外都是射向朱七爺的眼楮。
太醫上前察看了一番,顫抖著伸出手去。
再晚那麼一兩步,他們就被炸死在里面了!
「見血封喉?!」青龍冷冷的聲音驚醒眾人。
他的臉色白了下去。如果不是端木月染這迅疾一箭,此刻皇姐的短刃就已經插進了他的頭頂!
完了,沒想到端木月染竟然早就掌控了一切只等她自投羅網。也許,就連昨夜的爆炸也是她故意為之!
「玉卿?」
「砰!」
「不!」公子儀搖搖頭,面容慘淡,「破不了陣我們就回不去。」
「小心!」
終于,血止住了。她睜開眼楮,恢復了些許氣力︰「我沒事了……快去看住玉卿!」
這連哭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公子儀恍惚了一下,皇姐自小愛哭,這個動作他從小看到大不可能錯,難道是他錯了?
「可是……」
「啊啊——」玉卿淒厲的尖叫刺穿鼓膜。公子儀終于後悔了。如果不是他輕信端木月染的饞言,懷疑上自己的親姐姐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艱難的動了動唇,絕望的閉上了眼楮︰「皇姐,對不起……」
這一場戰役死傷慘重,直到他們都走了,燕蕭雲才緩緩的從陰影里走出來,身邊跟著十名精英護衛。一襲青色錦袍在火光的映稱下變成了深紅色,掉二朗當的俊顏凝重到了極點。
「啊——」
「公主……」裝成侍衛的隨風低聲喚。
「這一個破廚房有什麼妙的。」玉卿干笑兩聲,廣大水袖中的雙手已經握得緊緊的聚集了內力隨時都準備出擊,「朱師父,我們還是去其它地方打探一下吧!」
「那景陽宮……」
「朱雀玄武,你們也去外面守著,從今天起宮中戒嚴。」
「快,朱雀叫太醫來!」公子儀緊張的叫道,雙手用力箍住她,生怕她再亂動。他們兩人身上都還穿著昨晚的衣服,粘了許多鮮血和灰塵,甚至還有火藥刺鼻的味道。
「是。」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掛念著正事。公子儀眼神復雜的看著她,嘆了口氣,柔聲道︰「青龍和白虎會辦好此事。你就安心休息吧,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公子儀回過頭來,把她眼中的慌亂盡收眼底。他更加覺得詭異,淡淡的說︰「孤一想到賊人竟敢膽大包天來炸公主府,心里就極不舒服,特帶人來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緝拿賊人。」
恩,對,就是一只小貓。
就是公子儀勉力用輕功支持著不對地面造成任何重力,也覺得心驚肉跳。這公主府竟然變得這樣可怖!叫他情以何堪?
身前身後兩個血窟窿,好像再多的止血藥也堵不住似的,老太醫額上泛起冷汗︰「太子殿下,這傷……很難止啊!」
「刷——」
綠瑩捂著嘴站在了一旁,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聲來,手里緊緊的握著一只小瓷瓶。那是白公子臨走前交給她的,可作救命之藥。
此言一出,公子儀臉色巨變。他就說端木月染會下那麼大的賭注,原來都是為了誘他入局!
風中隱約有火藥的氣味傳來,公子儀不再多想,抓起她就騰向空中,青龍亦抓起地上的玉卿躍了出來。
「啪!」玉卿倒了下去。
玉卿驚恐的嗚咽起來,雙手死死的攀住公子儀的脖子不敢松開。
朱七爺站在廚房外,不停的走來走去,身後是公子儀等人。他挼著胡須佩服的贊道︰「妙啊,真是妙!」
「殿下說的極是。那我們現在……」
「留活口,本宮還有話問她。」
「我還是擔心……」端木月染很想現在就拿了容顏水把事情完結,可是她實在是又痛又累,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緊接著,廚房里所有的擺設都移了位置,什麼月光什麼清風全都消失了,變成了白霧籠罩的沼澤,一腳踩下去軟棉棉的,甚至開始下陷。
暗器沒入皮肉的聲音在這個夜晚听起來格外疹人。誰也沒有看到花朵中間的不物明物一瞬間變成了活物,迅速在花瓣上油走起來,轉瞬不見。
玉卿還想說什麼,被人打斷,她看過去,更加吃驚,竟然是青龍!她又驚又懼,公子儀竟然連暗衛都出去,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或者是端木月染向他說了什麼?
任是久在江湖,青龍也沒有遇過這麼詭異的情況,他的聲音都變了調︰「殿下,破不了!」
月染陡的驚醒,迅速反擊,一扯,傷口又裂了開,紗布滲透出血跡,公子儀心疼得不得了︰「別動別動,會扯到傷口的!」
「朱爺小心!」
身後傳來一聲悶吭,公子儀終于意識到了什麼,他緩緩的回過頭去,端木月染的劍插在皇姐的月復上,而皇姐的手中高舉著一把短刃。
綠瑩和阿細對視了一眼,都偷偷的笑了。太子知道心疼公主了,他們終于苦盡甘來了。
「主子,地下的秘室已經全部引爆,等到大火過後這里就會變成一片廢墟,什麼也不會留下的。」
隨風也趕緊跟了上去。
公子儀不再理她,立刻走過去。
「就是舞陽公主!」她費力的催促道,「千萬別讓她自殺了!」
公子儀不動聲色的抽開手︰「皇姐,你還有什麼瞞著孤的,一次性都說出來吧!」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玉卿暗暗松了一口氣,陡的變了臉色,「這花……這花是燕國的國花!不,不對!」玉卿慘起來,「阿儀,這不對,難道是燕太子與端木月染勾結要把我們困死在此地?」
廚房,竟然是廚房!
眼見公子儀要發火了,朱雀只好從懷中掏出一只小錦盒來,錦盒打開,里面擺著一粒朱紅色的丹藥,丹藥的下面鋪了一層白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朱雀!」公子儀低喝一聲,伸出手去,「拿來!」
「不用擔心。孤守著你,一切等明天再說,好嗎?」他溫和的聲音如同三月春風沁人心脾。
「馬上叫太醫來!」公子儀大吼,端木月染已經好一會兒沒應他聲了!他很怕再晚一點點兒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唔——」
不遠處,端木月染持劍站在瓊花樹樁上,面色凝重肅殺。清冷冷的月光披在她身上,更增一分冷艷。清風起,掀起她的白裙,美如幻仙。
端木月染抬眸,凝望著他,緩緩的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龐︰「阿儀,有你在,真好……還好,我們都活著……」
白霧茫茫,偶爾刮過一陣冰冷的風。公子儀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只覺得內力慢慢耗盡,身體緩緩下墜,踏上了柔軟的沼澤面。然後,慢慢開始下陷……
「皇姐,這是怎麼回事?」公子儀輕輕的問,一瞬之間,他的目光像被結了霜,冷冷的充滿了壓迫感。
公子儀搶過來,把丹藥塞進端木月染嘴里,再拈起白色的粉末,灑到傷口上去。他一手按在她的心脈上,緩緩運起內力幫助她化解藥效。
綠瑩上前來輕聲說︰「太子殿下,讓奴婢來照顧公主吧!」
玉卿一面哭一面焦急的扯著公子儀的衣袖︰「阿儀,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快回去!
「青龍,破陣!」
朱誼立刻抱住一個酒壇子往左轉了三下又往右轉了七下。
「殿下,只有一顆了……」朱雀猶豫著,這個美麗的女子半生冷情卻還是為今日的端木月染所動容了。
「不!」朱七爺抬起手,一張老臉變得肅穆起來,「就在這里!」枯瘦的手一指,他的弟子朱豪立刻走到廚房最不起眼的雜物架前,「左三右七!」
「百鳥朝鳳,破——」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國舅上官峰正帶著人匆匆趕來,燕蕭雲這才松開手,低喝︰「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光漸漸亮了起來,公子儀就這樣抱著端木月染在床邊坐了大半宿,直到快天亮才打了一會兒瞌睡,勉強養了養精神。
話還說有說完,端木月染已經拔身而起,長劍揮起幾朵艷麗的劍花就朝他刺了過來。
月染點點頭,閉上眼楮。
青龍看了看玉卿,還有一絲氣息,他看向端木月染。
「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公主府的秘道!」玉卿說著夜行衣也來不及月兌,直接拿出一套宮裝套上,就急急的往外走。
「還請朱師傅細細講來。」公子儀眨眨不再看她,邁步上前。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反而不氣了,只想查明真相。興許這一切只是皇姐受人控制不得已而為之,他今天破了這苦衷以後皇姐還是可以抬頭挺胸的作人了。
「主子,萬一玉卿……」
「很好。」燕蕭雲邪魅的勾了勾唇,泛凜冽如刀的殘忍笑意,「玉卿必死!她一死,公子儀與端木月染就再也沒有合好的余地了!」
端木月染瞪了公子儀一眼,想也不想就出手折斷了劍︰「快走!」
「刷——」鮮血噴了出來,濺得太醫一頭一臉,公子儀也沒能幸免,濺了一身。
「太子,這邊有動靜。」
不多時,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公子儀終于松了一口氣,習武之人多警醒,尤其是長年在軍中生活的她。能安心睡個好覺有助于她的傷勢恢復。
慢慢的,那種極致的冰冷沒上小腿,膝蓋,大腿,腰……
玉卿也跟著緊張起來︰「怪人?誰?」
月染皺了皺眉,目光變得溫和起來。他就這樣守了她一夜?她記得他是個非常挑剔的男人,怎麼能容忍自己髒一晚上?
「玉卿,你竟敢傷了端木月染!」一想到端木月染那半襲血衣,他就覺得一陣陣的後怕。若非他晚來一步,他絕對不會讓她受那麼重的傷,「玉卿,你該死!」
「拿來!」
眾人驚叫,公子儀就想上去救人,一雙柔荑抓住了他的袖子︰「阿儀,不要!」
公子儀抱著端木月染一路飛奔。破陣已經耗損了她三分之二的功力,如今被劍一傷,端木月染整個人都撐不住了,蒼白得像個布女圭女圭。血不斷的流出來,可是他不敢擅自拔劍。這一劍有多狠他心里非常清楚,眼下沒有傷藥拔了劍會大出血的。
「 嗒嗒——」
話音未落,太醫已經猛的出手,把斷劍給拔了出來。
青龍低吼一聲已經來到公子儀身邊。
「月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痛不痛?」他關切的問,一點兒也不在意什麼紫金丹。
一路上,公子儀不斷的說著,擔心的語氣讓端木月染有些恍惚。他這是在緊張她嗎?她困難的睜開眼楮,看著他緊繃得下頜,神智愈發的恍惚起來。
「沒有萬一!」燕蕭雲自信的擺了擺手,「她不敢!她和她兒子身上都有王叔種下的毒,她絕對不敢拿她兒子的命來開玩笑!」
白霧里,一道閃亮的劍光劃來劃去,可是怎麼劃最後都像劃到空氣里什麼作用也起不到。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暖洋洋的流向四肢百駭,她看著他,搖了搖頭︰「我沒那麼脆弱,已經不痛了。」看了看窗外,她道,「天亮了,父皇也該回來了,我們走吧!」
公子儀微微紅了臉,低頭察看月染的傷勢,傷口已經基本合攏了,相信用不了幾天就能痊愈,再探向她的脈膊……
風聲大作間,白霧迷漫,什麼也看不到,只听到有人陷進沼澤的聲音。
太醫馬上趕來了,一看這傷就變了臉色︰「太子殿下,現在必須拔劍。可是拔劍……會很痛,要出很多血……」
「太子請看,這花蕊的中央,七條花蕊分開指向不同的方向,這對應的應該是其它秘室,至于這里能不能通向其它七室就不能確定了。不過牆後的秘室是可以通向府外的,甚至可能是帝都之外。這種七龍奪珠的設計是非常危險的,不懂的人就算不小心進去也只能被五行八卦所迷惑根本出不來。」朱七爺說著,蒼邁的臉上精神奕奕,一雙老眼迸射出熱烈的光芒,他抬手就要去撫模其中一條花蕊,「這種設計早在三百年前九州分裂時就已經失傳,怎麼還有人會……」他痴了下去,全然沒有發現改良後的七龍奪珠陣已經是一個陰毒之陣。
在玉卿難看的臉色中,雜物架緩緩的移開來,露出一面青色的牆。牆的中央畫了一朵冰蘭花,修長的花蕊好像幾只柔美的手中間托著一個不明物體。
「快快,就是這里!」
「對證公堂。」她抿唇一笑,「公子儀,你不會忘了我們打的賭吧?現在我們就去驗證賭注吧!誰負誰勝,就看今朝!」
「阿儀,怎麼辦,我好怕……」
一行人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等上官峰沖到的時候,只剩下漫天火光。
「你們兩個下去休息,明個兒一早來好好伺候。」8564284
「不,她背上有傷,躺著會痛。」公子儀搖了搖頭,心里後悔不已,他怎麼這麼糊涂不問青紅皂白就打她?
「月染……」公子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這是要殺他?下意識的,他也抬起了劍。
「胡說!」公子儀凝視著那張美麗的臉,神色不自覺的溫和了下來,「皇姐你先回去,孤還要再查一查。」
公主府燈火通明,所有的下人都被趕到了府外,公子儀親自帶人搜查,禁衛軍把公主府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玉卿和隨風趕到的時候,朱七爺正站在密室外晃來晃去,不知道在想什麼。玉卿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咬咬牙,沉著臉走了過去︰「阿儀,你這是在干什麼?」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威力十足,他們狼狽的從半空中跌了下去,站在街角遠遠看著火光沖天的公主府。塵埃不斷的落下來,他們看看彼此,都是灰頭土臉的像從戰場上回來。
「那賊人早跑了。」玉卿勉強一笑,站到公子儀面前心疼的抬手替他拭拭額細的汗珠,「阿儀你也累了,咱們回去吧!這事跟你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你可千萬要保重自己才是。狄國的將來還要靠你。」
「啊!阿儀救我!」玉卿慘叫一聲,緊緊的捉住了公子儀的袖子,公子儀用力往上一提把她提到自己身邊緊緊的護著確何她不會被沼澤給吞噬。
端木月染困難的睜開眼楮,看著他著急的模樣忽然覺得都值了,她所做的一切都值了。別變著就。
公子儀五味復雜看著端木月染,鮮血從傷口上洇出來,已經染濕了她的大半個肩膀,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會什麼看,還不帶我回宮把劍拔出來!」
他們誰也沒有看到,有一條小尾巴悄悄的跟了上去。
朱雀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啞然失笑︰「殿下,手麻了吧,還是換朱雀來吧!」
回到皇宮,公子儀直奔景陽宮,玄武和朱雀看到她的一身血衣,也變了臉色︰「殿下……」
公子儀溫柔的吻吻她的額頭,笑得十分真誠。
公子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用力點頭︰「孤守著你,會沒事的!」
「該死!」他從牙縫里蹦出兩個字,額上青筋暴跳,「又著了她的道!」
玉卿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把剩下人全部召喚出來,引爆地下的所有裝置把公主府夷為平地。等下若有差池絕不能讓任何人活著出去!」
「都散掉,絕對不能再露出蛛絲馬跡!」燕蕭雲眯起了眼楮,望著遠處的狄國宮殿,收緊了五指,「總有一天,那里會成為孤的別院!」
**********偶是今天第六更滴分割線*********三千字
他一腳踹開殿門,小心的讓端木月染坐到床上,倚在他懷里,一手拍著她的臉急切的喚︰「月染,月染你醒醒……」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睜睜的看著朱七爺倒了下去,七孔流血,身上的皮膚迅速變黑。
「朱七爺。」隨風說。
端木月染釋然的笑了,倚在他懷里安心的閉上眼楮。
「有的是說要幫公主修宮殿,有的說是要去找炸公主府的線索……只是,太子帶了一個怪人。」隨風道,臉色更加難看。
碩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座景陽宮,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凝在太醫的手上。
「這……本宮也不知道,這些該死的奴才竟敢在本宮的府中挖地道不成?」玉卿眼眶一紅,落下淚來,「他們竟然也欺負本宮是個寡婦!阿儀,你要替皇姐出這口氣才成,走,馬上去把他們砍了!」說著她就去拉公子儀的衣袖。
「是你?」月染恍惚了一下,看著他。
「是!」隨風悄悄的隱到夜色中,玉卿調整了臉的憂色提起裙角去追公子儀。
「紫金丹?」月染聞言驚了一下,那可是玄靈子窮盡半生之力才研制出兩顆,其中一顆在雪山的時候她給他吃了,世間僅剩一顆。
電石火光之間,長劍貫穿了端木月染的左肩,而她的劍緊貼著他的右臂刺了出去。
清冷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寶相莊嚴。玉卿只覺得口舌發干,青龍在這里,那朱雀和玄武必定是在景陽宮!
「哦哦!」公子儀趕緊點頭。
風忽的大了起來,一片烏雲移過來,遮去半輪圓月。婆娑影動,在公主府那些殘留的瓊花樹樁投下斑駁的影子。
心里酸酸的難受極了,公子儀按住她冰涼的手,湊到唇邊摩挲著,心中有千言萬語,卻都梗塞在了脖子里,什麼也說出不出來。
「啊?」玉卿聞言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是!」
沼澤的吞噬感消失了,公子儀驚喜的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正好端端的站在地面上,只是除了他、青龍和皇姐,其它的人都死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死狀極其恐怖。
「他?」玉卿臉色大變,霍的站起來,「快,去阻止他!」
「月染?」公子儀大喜,「你……」
「這是沼澤!」
「月染,你撐住,馬上就到宮里了!」
他顫抖著松開了手,長劍穿在她的肩膀上顫動著。
她這樣害怕……公子儀垂眸,熟悉的容顏近在眼前,他的臉黑了下去,一雙幽深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牆上的那朵冰蘭花,危險的抿起唇。他記得燕太子也送過端木月染一盆冰蘭花!
朱七爺上前,仔細察看著那圖案,緩緩的笑了︰「太子,這機關之妙全在這堵牆上了。」
月染動了動唇。
「太子妃,請忍一忍……」
「自然沒忘了……」公子儀臉上有些掛不住,「你怎麼知道父皇今天會回來?」
她從懷中掏出鳳令,眨眨眼調皮的笑了︰「因為這是我與父皇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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