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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君臨天下3霸業將成

第138章

撒莫凝住伊微特,眼中現出譏誚,「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處,你不覺得太可笑?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卻在討論殺不殺她。」

伊微特惱了,語聲轉高轉冷︰「我要確定的是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會不會殺掉薇安!為什麼岔開話題?心虛了?」

「我在她那里得不到機會。」撒莫直言相告,「我身手不如她,你的用兵之策不如她,承認這些不可恥。就算日後我有機會,也不會傷害薇安。滿意了?」

伊微特猛然站起身,手掌拍在桌案上,「你就是喜歡她!」

「她是我始終會放在心里的女孩,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感情。」撒莫也煩躁起來,冷聲警告,「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

伊微特卻在這片刻間陷入困惑,「不是喜歡,但會放在心里……什麼意思?」

「朋友的意思。」

伊微特緩緩落座,思忖半晌,現出意味深長的笑,「真不知道你是想騙別人還是騙自己。」

「你沒有過真正的朋友,永遠也不會了解。友情其實與男女之情不相上下,彌足珍貴。」

伊微特承認,她是不曾擁有過友情。有過幼時的玩伴,有過少年的伙伴,卻未有過朋友與自己共歷風雨。

「但是,她是燁斯汀的女人——那些圖阿雷格不認可也沒用,對不對?滿天下都知道燁斯汀這一輩子只要她一個女人。」這話說起來總是讓她滿心不甘滿心痛恨,卻又不得不以此作為反駁的借口,「你怎麼能到現在還把她當成朋友?如果我了解到的消息無誤,你現在只有手下,算得上朋友的,只有薇安了吧?哦不對,還有布倫達呢?你對布倫達是什麼感情?」說著說著,她就不自主地扯開了話題。

撒莫不想日後和她繼續糾纏這話題,從而細細解釋道︰「那怎麼能一樣。布倫達是一心要嫁我的人,曾經是朋友是夫妻,一切都是我跟她做出選擇的結果。就算是燁斯汀,曾經那些年,他對我的情分或許是朋友,但我從開始就知道他身份,怎麼能把他當成純粹的朋友。我所遇到的所有人,只有薇安算是真正的朋友,因為她對我毫無企圖,我不會為她所用。別人,都是牽扯太多了,很多人是因為燁斯汀的關系才出現在我眼前。」

伊微特愈發困惑了,「但是妮卡之死,薇安真的毫無責任麼?況且,你暗中進行過的事,她和燁斯汀都是受傷最重的人。」

「妮卡的死,我不覺得她有過失。之後多事,讓她受到傷害,也是我沒得選擇的事情,也是因為她,我甚至懷疑過自己做的對不對。雖然現在兵戎相見,我始終記得的,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薇安。」

「你救過她。」伊微特視線變得咄咄逼人,「這件事在北部不是秘密,你差點為了她廢掉一條腿。」

「前提是她險些丟掉性命。如果你看到一個朋友瀕臨崩潰,你也會那麼做的。」撒莫站起身形,「這些事,我希望是和你最後一次談及。你現在也可以做個決斷,是繼續合作,還是分道揚鑣。」

伊微特竟沒猶豫,「當然要繼續合作。」隨即一笑,「如果你喜歡薇安,我高興還來不及。如果你只是把她當朋友,遲早會被她激怒。」

不論怎樣,她現在都不能放撒莫離開。如果撒莫與旁人聯手,第一個深受其害的絕對不是燁斯汀,只能是她。

撒莫要模清她底細是多簡單的事。可是反過來,她想除掉撒莫卻是難上加難。

能從燁斯汀大牢里輕易逃離的人,哪里是她可以將之收為階下囚的。

況且她亦明白,他正召集心存反心的圖阿雷格前來南部匯合,他與燁斯汀水火不容已是無從更改的定局。

沒什麼可擔心的,和他細談薇安之事,不過是變相地發泄一下壞情緒,還能對他多一點了解。

--

大漠的夜,有著亙古以來的蒼涼蕭颯。

燁斯汀與薇安各自巡營回來,見羅恩等幾名將領正在拼酒。

幾個人圍著一張長桌,桌上有十壇種類不同的酒。

見到兩人,羅恩笑道︰「陛下,將軍,有沒有興致跟兄弟們喝幾杯?」

不等應聲,便有人附和道︰「陛下和將軍可是海量,誰不知道?」

此次征途中的燁斯汀,對眾將士寬和許多,不吝嗇笑容,自然,眾人明白所為何來。而薇安雖然愈發吝嗇笑容,卻愈發在意每一名將士的安危。如此,在將士心中,兩人都平易近人了許多。

燁斯汀笑了笑,走到長桌一側,手撐著桌面,問薇安︰「較量一下?」

「好!」薇安也不推辭,笑盈盈站到他對面。

幾名將領隨之鼓掌,引來更多的人拿著酒壺酒碗圍觀。

燁斯汀喚人︰「倒酒!」

他和薇安一樣,這一路都是克制著酒癮,今日小別再聚,便想縱情豪飲一次。

「今天換個喝法。」羅恩喚人去燁斯汀帳中取來十個銀杯,將十種酒分別倒入杯中,「這樣喝才爽快!」

「這樣喝,容易醉。」

燁斯汀與薇安異口同聲。

眾人因此齊聲地笑。

「來!」燁斯汀端起一杯酒,打手勢喚眾人一道,「為費雍大捷,敬我的薇安將軍!」

眾人高聲附議。

「多謝陛下。」薇安對他一笑,又轉臉看過近前眾人,「敬兄弟們!得勝全賴你們傾力相助。」

「將軍過謙了!」眾人隨著兩人一飲而盡。

銀杯里的酒,滿了又空,空了又滿。

人們都忘了計算燁斯汀、薇安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他們兩個喝的一樣多,喝酒的速度一樣快。

酒從來是迅速地將人與人距離拉近的好東西,尤其是在軍營之中。

不少將士紛紛圍住燁斯汀與薇安,分別對兩人敬酒。

他們絕無湊趣灌酒的意思,只是看著兩人大有千杯不醉的架勢,喝了半晌都是臉色語調如常,便也前去助興。

燁斯汀揉了揉眉心,覺得近前篝火更亮了,眼前眾人的面目清晰得反常。

要醉了。

他擺了擺手,笑著轉身,走到薇安身側,不由分說奪過她手里的一杯酒。

薇安訝然失笑。

有人失笑,高聲問道︰「陛下這是要替將軍擋酒?」

燁斯汀搭在薇安肩頭的手慵懶抬起,伸出食指,「就一杯。」說著一飲而盡,攬著薇安就走,叮囑身後眾人,「別貪杯,來日方長。」

「陛下要把將軍帶走嗎?不喝了?」四木的語聲不高,卻恰好趕在眾人說話之前,因而分外清晰。

眾人俱是報以善意的笑。

燁斯汀頭也不回,一揮手,語帶笑意,「說對了。」

眾人很快轉移話題,去找別人喝酒。

對燁斯汀與薇安,是任何人也不敢私下議論的。對于軍人來說,只因為多說幾句話就賠上一條命,太傻了。

「我還沒喝夠呢。」薇安低聲抱怨著,「好人做到底都不會?」

「你不能因為我在就由著性子瘋,明天頭疼就又該抱怨我沒攔著你了。」燁斯汀模了模她已有些發燙的小臉兒,「喝酒盡興就好。」

薇安一本正經地道︰「可我還沒盡興。」

燁斯汀不由得失笑。他要醉了,她卻已經醉了。

如果沒醉,就不會由著他把她帶進他的帳篷。

如果沒醉,少不得要詢問他這樣喝酒會不會無事。

如果沒醉,就不會在他出去交待將領幾句回來時已酣然入睡。

「說你什麼好?」燁斯汀笑著刮了刮她鼻尖,又吻了吻她唇瓣。隨即幫她除掉長靴、衣褲,扯過毯子,攬著她入夢。

夜半,薇安醒了,騰一下坐起來。

燁斯汀即刻把她扯回去,「睡覺。」

「我好像是喝醉了?」薇安抬手撫額,要細細回想,才記起很多事。

「沒誤事,也沒出錯。」

薇安松一口氣,還是要起身,「渴了。」

燁斯汀環著她不松手,另一手取來已經備下的水杯,「喝吧。」

薇安撐身,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水,這才安心躺好。

燁斯汀側身貼著她臉頰,「什麼感覺?」

薇安唇角彎起,「今非昔比。」以前從沒想過,會與他在兩軍陣前相擁共度整夜。

「會更好的。」他欺身覆上。

「我相信。」她環住他,迎合他的索取。

不知是不是沙場的風太冷冽的緣故,他的親吻他的身軀分外灼熱。

不知是不是同心協力之下小別再聚的緣故,她體內熱情被迅速地調動起來。

他舒暢地與她相溶為一體。

起落進退之間,探尋著她所有秘密。

酣暢淋灕之後,薇安緩了片刻,起身穿衣。

燁斯汀無奈地拍拍她的背,「明天多睡會兒。」

「嗯。」

--

北部軍隊將城池四面包圍起來之後,伊微特一天天陷入焦慮。

南部各族對于燁斯汀強悍來襲達成了同仇敵愾的默契,暫且放下了先前恩怨,想聯手將燁斯汀打敗,各個首領分別率兵帶著糧草來支援。

但是,之後的問題接踵而至。

第一,他們根本不能越過北部軍隊抵達城內;

第二,他們被分散出來的北部軍隊痛擊,傷亡慘重,糧草全被對方收入囊中。這就導致了北部軍隊可以長期圍困伊微特領地的局面。

燁斯汀以堅不可摧的姿態出現在南部,南部被征服幾乎是每個人都曾想象過的局面。

伊微特越來越覺得,這樣下去,就是在坐以待斃。

撒莫的神色卻是一成不變,伊微特越看越生氣。

「你是我的伙伴,你倒是設法解圍啊!」這天,她對撒莫吼道。

撒莫卻報以一句反問︰「我讓你在燁斯汀南下之前趕盡殺絕了麼?」要不是這樣,燁斯汀麾下將士也不能帶著最強勁的殺氣而來。

「我那是氣不過,要讓他沒臉面,讓他心里難受。」

「所以現在輪到你難受了。」撒莫氣定神閑,「等等看吧。北部已經多出幾支叛軍,前來南部幫助我們。但是,想取勝不大可能,能月兌險就不錯了。」

「你的意思是,我跟本不能與燁斯汀抗衡。」一次慘敗,一次即將落敗,讓伊微特迅速從直面現實跌入一蹶不振的精神狀態。

「也不能這麼說。先保命要緊。」撒莫盡量客氣地置評,還是讓人听了愈發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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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燁斯汀很煩躁。

前方信件雪片般飛到他與薇安手里,說的都是他疆域中多出的幾支叛軍。

前方戰事未平,後方就開始出現動蕩不安的局面。

分散出那麼多的暗衛尋找內奸,可內奸還是層出不窮。一處的風波剛平息,另一處的風波又起。

幸好,留守帝都的尼克、沙諾在這時候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尼克對于作戰,運籌帷幄的氣勢絲毫不輸燁斯汀,干脆利落地給出應對之策,手段穩準狠。再加上沙諾全力協助,使得叛軍在趨近南部之前,便已被殺掉了七七八八。

清算得失的話,燁斯汀失去的是民心的安穩,無疑,他的子民又一次陷入了驚懼。再有就是消滅叛軍耗費的軍需,這樣尼克苦心填充的國庫在短時間內便又退回到了原點。

也幸好是有尼克,否則,會陷入虧空。

但是,不論怎樣,幾支叛軍在來往南部的路上匯合,整合成了一支隊伍。他們是一路在刀光劍影中留下來的人員,自然不可輕視。

伊微特從撒莫口中獲悉之後,雙眼又亮了起來,「他們什麼時候能夠趕到這里?」

「我沒讓他們過來。」撒莫給出的回答讓她滿臉錯愕,「我讓他們去西南部,與圖布人匯合。」

「那我們呢?我們要在這兒等死是嗎?」

「尋找機會撤離。」撒莫看住她,「你也好,你的隊伍也好,都太差勁。想報你的血海深仇,還要等。」

伊微特笑容淒涼,「我的隊伍……殺出去之後恐怕是所剩無幾。這樣的話,你還留著我干什麼?以後你也不再需要我了。」

「我當然需要你。」撒莫直言相告,「加上你公主的身份,圖布酋長會更願意與我們聯手。」

伊微特便是再珍惜手中勢力,在眼下,對于撒莫的說法,也只能贊同。

收拾行囊準備突圍之後,她問撒莫︰「其實,我只是你一枚棋子對嗎?你本來的最終目的就是圖布酋長。你早就料到了我必敗無疑,你要加上我這一個砝碼,沒有任何阻礙地與圖布酋長聯手,而不是寄人籬下。」

失敗是有好處的。她終于變得聰明一些了。撒莫在心里說著,卻回以似是而非的回答︰「這要看你怎麼想了。」

伊微特卻從他眼中看到了真實答案,沉默片刻,失落地笑了。

怪不得他一直不能全情投入,怪不得他總是以旁觀者的心理觀望局勢。對于他這樣心機深沉的人,怎麼會沒有一個全面的規劃。

某一方面來講,他是樂得見到她慘敗的局面的。

當然,如果她用兵如神的話,他也就會心無旁騖的出謀劃策全力相助了。

誰叫她不能比別人更出色。

誰叫她不能戰勝薇安。

消化掉這些,伊微特目光幽深地看住他,「我現在想的是,你被燁斯汀囚禁的日子里,是不是一直在斟酌這些事?換句話說,你是不是早就對燁斯汀心存反心了?」

這問題,是撒莫願意回答的︰「如果他一生如今時,嗜殺好戰,那麼這一代的圖阿雷格就是暴君的爪牙。如果他一生只有薇安一個女人,那麼日後的王子還是真正有著圖阿雷格血統的人麼?——那等同于,大漠不再是圖阿雷格統治。我最先要做的是保護妮卡的人,其次是一個圖阿雷格男人。妮卡死了,我要走的就只有一條路了。」

「你從來不認同燁斯汀這個人麼?」伊微特有些驚訝。

「在妮卡活著的時候,我不需要認同或反對。現在,我是不認同,我的父輩若在世,也不會認同。」

「你……」伊微特覺得這個人簡直不是任何人能夠了解的。太矛盾,也太可怕。他等于有幾個自我,會用不同的態度觀念看待人世一切。最令人不安之處在于,他只有在願意把某個面目暴露出來的時候,別人才能意識到。

良久,她才嘆息一句︰「你把薇安當朋友。卻不認同燁斯汀一生只有他一個女人。」

「對。」撒莫承認,「如果燁斯汀在這樣的作為之下還能成就宏圖霸業,我只能承認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而如果他最終失敗了,那麼,因此得益的會是後世百姓。說到最後,一代帝王,不該為了一個女人成天下棄天下,必然要在一些事情上做出取舍,可燁斯汀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讓步,看得最重的始終只有感情。我不認為他適合統治天下。」

「你這麼說也對。」伊微特心緒變得紛亂,順著他的說辭道,「一個暴君,身邊又是薇安那種性格的人,以後他們有了子嗣,他們兩個只能把子嗣教成下一代暴君,或者干脆就是一個廢物。」

「你倒是想得遠。」撒莫沒忽略掉她眼中的失落。

這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她眼神騙不了任何人,她*上了最不該*的人。最關鍵的是,對于圖阿雷格來說,她也是一個外族人。

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他收住了話題。

伊微特卻又繼續嘆道︰「不論怎樣,你加快步調吧。不然的話,你還沒成氣候呢,燁斯汀的子民就已經認可他娶薇安了。現在他的子民其實已經算是默認了他的這段緣分。」

「沒錯。人不怕死,但是會害怕每日被死亡血腥的陰影籠罩。」

三日後的深夜,喬裝之後,伊微特下令突圍。

撒莫一直不離她左右,幫她抵擋北部軍隊的沖殺。

狼狽不堪、疲憊不堪地殺出一條血路之後,撒莫引著她和幾百士兵,融入蒼茫夜色,全速逃離。

因為城中所有人員四散奔逃,伊微特與撒莫一直未曾現身,讓薇安心情急躁不已。

真不想錯失良機。但是她沒辦法親自追趕每一伙逃竄的人,且無從辨認出哪個人是撒莫,只得再一次使得撒莫消失在她視線。

總是這樣,勝了也無從滿心歡喜。

但是出于大局來說,伊微特就此消失在南部,是最利于收服南部的因素。

相對于來講實力最強最不安分的人走了,余下的,只需按部就班的各個殲滅。

加上剛剛攻克的城池,南部至為重要的三個城市都已在燁斯汀掌握之中。休整幾日後,他攜薇安帶領一支隊伍後退,坐鎮費雍,運籌帷幄,將南部戰線一步步鋪展開來。

南部城鎮數目相加,比北部少了很多,卻並不意味著作戰容易。相反,因為軍兵總是需要長途跋涉,才更要體恤他們的勞頓,逐步調整方案。

而對于盤踞在西南部的圖布酋長,燁斯汀比誰都想盡早殲滅,卻只能留到最後。他與薇安不可能在收服南部的過程中又去與圖布酋長對戰,會使得之前所有心血白白浪費。

他能做的,只能是派出擅長守城的將領,去往離圖布酋長最近的城市,嚴防死守,不讓他擴張領地。

之後便是撒出人手,打探圖布酋長的所有動向。

薇安留在費雍的生活,是幫燁斯汀減輕負擔,和尼克保持頻繁通信,竭力攬下所有關乎民生發展的事務,在南部逐步增多的領地中推展開來。

累,偶爾厭惡這種生活。卻是明白,南部在來日會是燁斯汀的半壁江山,不論人口多少,都要在初步階段打下根基。這種耗費精力財力兵力的長襲,有過第一次,誰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這一年雨季時,燁斯汀獲悉,撒莫與伊微特到了圖布酋長所在地。讓他意外的是另一個關于撒莫的消息︰撒莫身邊多了一個圖阿雷格女人。

據暗衛描述,那女子樣貌不出奇,出身卑微,曾是一家圖布人的奴隸。

撒莫把那女子贖出,雖然不曾正式成婚,卻已是以夫妻的姿態生活在一起。

到冬日時,撒莫的消息又至——那名女子懷孕了。

燁斯汀看了,失笑地把那張字條丟到一旁,「他們是真事無巨細。」

坐在他對面忙碌的薇安走過來,看過那張字條,微一挑眉,「撒莫這個人,總是讓我覺得他對妮卡矢志不渝,但是其實他身邊女人是最多的——算上卡米爾的話,現在這已經是第四個了。」

燁斯汀頭也不抬,「他的心死了,再有多少女人,也只是利用。這一個,大概是用來傳宗接代。」

薇安撇嘴,「他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燁斯汀向後倚著椅背,看著窗外,「又一年了。薇安,你也是二十歲的人了。」

薇安俯身撐著桌案,「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我已經不年輕了,應該在這時候求你娶我?」

燁斯汀被她引得笑了起來,「你都不年輕了,那我呢?」

「我是要提醒你,南部眼看就要全部收服了,別急著回去。」薇安知道他為什麼談及這個話題。

這一年他二十一歲的生辰之後,很多官員便設法將勸他娶妻生子的折子送到這里。

在很多人眼里,他一統大漠的霸業其實已算成功,不過是還有幾股頑固的勢力各據一方,比之整個大漠,算不得棘手的問題。

「不心急。只是怕你怨我。」燁斯汀俊顏埋入她衣襟,「一生那麼長,我等得起。」

「收服南部後,要不要去西南?」薇安把玩著他的頭發,「我會繼續跟你走。」

「到時候看。」燁斯汀斟酌片刻,「我在擔心的是,等到那時,恐怕外邦鐵蹄也要踏入大漠了。不然,圖布酋長和撒莫怎麼能忍耐這麼久都無所作為?」

「有你呢,怕什麼?」

「說的是。」燁斯汀一笑,「有你呢,怕什麼?」

薇安隨之輕笑。

「其實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把撒莫抓到手就不能安心嫁我。」燁斯汀抬頭,勾低她,「我總在想的是,這兩件事其實不沖突,你嫁了我,別的事還是一如既往。」

薇安只思索片刻,便跳出了這件事,「反正現在也不能回古羅科,我沒必要從現在就考慮。」隨即腳步輕盈地坐回案前,拿起筆的時候,見他正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抿嘴笑起來,「好吧,等你哪天告訴我能夠沒有阻力地娶我了,我一定嫁你。」

「說話算數?」

薇安好笑地反問︰「除了你,誰還敢娶我?」

燁斯汀逸出愉悅的笑容。不能怪他到何時都把婚事看成重中之重,因為他的天下、女人必須兼而得之。

抵達南部一年後,南部反勢力終于全部剿滅。

這之後,一統大漠只差最後一步,燁斯汀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是班師回帝都,還是轉去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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