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北冥,你剛剛那麼緊張的樣子,是不是你知道這佛像是什麼來歷?」
感嘆完這一壯觀的景色之後,墨紅妝轉過身子,問著錦北冥關于這佛像的事情,自己可沒忘記剛剛錦北冥透過縫隙看到這佛像時候那眸子中的驚訝,這樣子看起來,仿佛就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東西,那種一直苦苦尋找卻沒有找到,現在卻突然出現在自己那般欣喜。
「這里沒有出路,嗎。」
錦北冥卻是答非所問,抬起頭來,繞過佛像,沖著周圍環顧了一圈,嘴里喃喃念著,墨紅妝一怔,也是跟著認真地看了一遍四周,發現真如錦北冥所說,這四周並沒有出口。
除了密不透風的石壁,還是石壁,至于被佛像撞到的那個側面,由于佛像的面積太大,所以遮住了視線,壓根就看不到,周圍很奇怪地充滿了一些細微的光線,這是從外面傳射進來的太陽光,墨紅妝不由一喜︰「看,這光線是從外面照射進來的,是太陽光,看來這里的外面就是出路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那些小孔以我們的身體,根本就出不去,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唯一的一個出口剛剛巧因為炸彈被佛像擋住了的話,那麼我們就糟糕了,這個佛像單憑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搬動其一分一毫的。」
錦北冥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勢的復發,仰或者真是想到了這個可怕的可能性有可能實現的結果,那個時候,他們可真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雖然身後還有一條路,恐怕,錦北冥知道那只是條死路罷了。
「我說錦北冥,你這想法到底是要多悲觀,多感嘆自己的運氣是那麼不受眷顧才會說出來的啊,你以為真的有那麼巧的事情嗎?我倒是認為可能出口原本就在佛像的背部,現在由于炸彈的緣故,反倒是幫我們把出口的方向打開了也說不定呢。」
墨紅妝心中有些氣,靠,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讓人喪氣,沒有希望的話,你這是在打擊士氣動不動?害得我原本剛剛那因為見到這佛像的澎湃心情一下子全部跌入谷底了,該死的錦北冥,說話也不知道看時機的嗎?
「多說無益,還是先去看看,在做定奪吧。」
錦北冥抿了抿唇,也沒有否定墨紅妝的意見,畢竟那佛像的軀體太大,確實把它背面的一角遮得厚厚實實的,若不繞過去看的話,誰也說不清楚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糟糕吧。
畢竟看到這些光線後,即使淡定如錦北冥,心中也不由充滿了期望,但從小到大的經歷,卻讓他總是在想到希望的時候,都能夠將其中所蘊含的絕望也一並考慮進來,然後想出解決的方法,做出取舍,到底什麼選擇才是最有利于自己的。
這也是錦北冥為什麼能夠當初憑一己之力創立了在江湖上叱 風雲的魔宮,但現在,自己如廢人一個,幫不了墨紅妝了,自己現在手上唯一掌握的,能夠做到的,就是關于這佛像的事情,還有,利用自己的智慧以及一切的可能性,將墨紅妝救出去。
只要墨紅妝出去了,那麼自己就足夠了,哪怕會死在這里!
「喂,我說,剛剛我問你的問題,少給我扯些話題打算避開去,你到底是不是知道這佛像的來歷是什麼?」
墨紅妝鼓起了臉蛋,頗為不爽地說著,這個家伙,一不小心就差點被他繞過去了,自己剛剛問他的這個問題還沒回答呢,現在扯這些,很明顯有鬼,是不是有什麼驚天大秘密,仰或者,是有什麼事情錦北冥不想讓我知道的呢?
好歹也說我們現在也是同一條船的人了,船翻了,我們都得死,雖然打听別人不想說的話或者**這種做法很不道德,特別還是在正面,但墨紅妝也只能厚著臉皮顧不了那麼多繼續追問下去了,這個佛像出現在這里,如此奇妙,如此讓人驚嘆,卻又不為世人所知,很明顯是有什麼巨大的秘密隱藏在里面。
更何況,我們逃出生天的希望,也可能就在這個佛像之中,這一點,是墨紅妝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的!
「……。這里面關于一個故事,一個很長的故事,這里要繞到那佛像的背面也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我們邊走邊說吧。」
錦北冥此時也不打算跟墨紅妝隱瞞什麼,這個故事太長,但錦北冥記得一清二楚,他曾經想過究竟有沒有這個佛像的存在,但尋找過後,卻只是錦北冥不知道,若是墨紅妝知道了這佛像的真正秘密是什麼,到底會驚訝到什麼程度。
這佛像,可是控制著整個傲天的命脈,用這麼個說法也不為過啊。
「雖然听到是長的故事有點沒什麼興趣了,但如果是關于這真實存在的佛像的話,那麼看起來並不是枯燥無味,邊走邊說吧。」
墨紅妝也是同意了錦北冥的這個提議,畢竟要繞到這麼大的佛像背後,確實有一段路程,而且這石路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容易走,希望剛剛的爆炸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崩塌,否則的話,僅有三成內力的自己,帶上錦北冥,用輕功也不知道能不能踏著石壁飛過去。
「其實,這也是我在王府內的一本書上找到的,關于這座佛像的事情……」
隨著錦北冥的敘述,在墨紅妝的面前,慢慢勾勒出了一個輪廓,一個巨大故事的畫卷,不得不說錦北冥的口才十分好,盡管不是親眼所見,但卻說得如聲如色,讓人不禁聯想萬千。
這是發生在很久以前的一個故事了。
那個時候,天下並未有傲天國,明國,落英國,慶元國,仍舊是一個尚未割據的版塊,統治整個天下的帝王是個暴君,荒婬朝政,惡虐百姓,水深火熱的生活,沒有希望,這是一個很悲慘很黑暗的時代,但英雄往往就是在這沒有希望的黑暗中誕生的,如同一顆耀眼的星辰般,照耀了所有百姓的視線,帶領著百姓們推翻了暴政。
所以,才會被稱為英雄。
因為暴君的政治太過殘酷不堪,有些人為了保命,集合起來,宣判反對暴政,起義了,由于暴君日漸不得人心,有人帶頭,那自然是反叛實力如雨後春筍,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一起聯合推翻暴君的政治,那個時候,在這群帶頭人的英雄中,最為閃爍的,便是四大國的太祖們。
有勇有謀,籌謀劃策,逐鹿天下,深得人心,這四個人都能夠做得到,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得上這四個人的能力,毫無疑問,整個反叛軍都是以這四人馬首是瞻,而這四個人也是因為彼此相近,身為英雄,頗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也是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終歸,還是權力害人,身為英雄,結為知己和兄弟的他們,最後還是因為權力分離了……」
錦北冥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迷離,輕輕一嘆,繼續了這個故事未完的情節。
很明顯,這四個人率領的反叛軍聲勢浩大,且作戰能力和部署能力極為高強,無疑將暴君的那些沉迷于酒肉香色的軍隊們打得落花流水,那個時候,一听到這四個人的大名,暴君的手下無一不膽戰心驚,而暴君也是拼了命派著軍隊去對抗反叛軍,但得到的消息——無一都是全軍覆滅。
死在戰場上的也有,不滿暴君的統治偷跑和加入反叛軍的也有,直接投降加入反叛軍的也有,因為崇拜等感情的也是,但很顯然,暴君太不得人心,所以自己派出去的軍隊,大概有五分之四都選擇加入了反叛軍,反倒是成了別人的軍隊,別人的人馬,這都快把暴君氣瘋了,但也沒有任何方法。
于是,等反叛軍攻入首都,暴君的那些大臣們早就听聞消息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唯有暴君一日仍舊坐守著大殿,坐在他的皇位上。
當這四個大國太祖們攻入皇宮,找到暴君的時候,問他還有什麼遺言,而暴君只是留下了一句匪夷所思,讓人猜不出想法的話,便拔劍自刎了。
「什麼遺言?」
墨紅妝的好奇心也被錦北冥的故事給勾了起來,忍不住催促著說道,錦北冥停下了腳步,將眸子對上墨紅妝那急切的目光,沒有賣關子,一字一頓地說著︰「朕雖死,但朕的靈魂仍舊會回到天宮,等待著下一次重生完成朕的宏圖偉業,而你們這些反賊,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逍遙一會了,這皇位就先送給你們坐坐,待日朕重生之時,定會取回寄存在佛祖的寶劍,將你們這些反賊誅殺殆盡!」
「這皇帝有毛病吧?如此不得民心,還說些什麼輪回轉世的話,估計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直至死也想保留一下作為皇帝的尊嚴吧。」
墨紅妝听了後皺了皺眉,這話說的太玄幻了,事實上,墨紅妝覺得這皇帝是死有余辜,百姓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家伙沒有把這句話作為自己治國的根本,而且還荒婬朝政,惡虐百姓,落得這麼個下場也是必然的。
墨紅妝向來最討厭這種拿著百姓的,吃著百姓的,卻不拿養自己的百姓當做一回事,反而恩將仇報的皇帝,這和白眼狼有什麼區別?什麼真命天子,什麼狗屁皇帝,都是說著好听,連這一點都意識不到,連回報都做不到,這樣的人除了出生好了一點,還有什麼資格做皇帝?笑話!
「四位太祖也是這麼覺得的,殺了暴君之後,他們搜查了整個皇宮,卻發現,國庫里的寶藏都已經消失不見,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些寶藏的下落,盡管派了很多人去追查,但也找不出暴君臨死前將那些國庫的寶藏埋藏在哪里,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錦北冥說完之後,墨紅妝稀奇地挑起眉頭,模著下巴︰「若是按你所說的話,那個暴君身邊應該也還有一些值得相信的人,不過能夠在這些時間內將那麼多的寶藏給藏起來,而且還藏得如此隱蔽,什麼人都找不到……」
突然,墨紅妝感覺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由于剛才說話太入神,沒有注意到,差點摔了一跤,幸好錦北冥眼疾手快,拉住墨紅妝攬入自己的懷中,關切地問著︰「紅妝,你沒事吧?」
「咳咳,我沒事。」
墨紅妝嗅著錦北冥身上的體香,盡管這股香味中混雜著一種血腥和泥土的味道,但卻莫名讓墨紅妝的心跳慢了半拍,緊接著更加快速地跳動起來,耳朵上莫名染上幾絲紅暈,輕輕地咳了幾聲,覺得現在的動作略過曖昧了一點,又忙從錦北冥的懷中退了出來。
在攬入墨紅妝于懷中的時候,錦北冥感覺自己的心里充實了起來,但在墨紅妝離開錦北冥的懷抱的一剎那,又感覺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般,充滿失落,苦澀難言,確實難言,因為自己還無法告訴墨紅妝自己的身份,哪怕,到了這個時候。
就讓自己保留最後一點在墨紅妝心中的好印象,不想再說自己是魔尊的這個事情了,因為,魔尊是屬于墨紅妝的,而錦北冥,卻並不完全屬于墨紅妝一個人的。
直至我能夠真正舍棄錦北冥的這個身份,變回那個只屬于墨紅妝一個人的魔尊的時候,我才能夠告訴她一切,等她的答案,她的抉擇,哪怕會被她怨恨,會被她誤解,疏遠,冷漠,錦北冥都已經想好了,自己會等,等她回頭,等她回心轉意,就算她不選擇自己,選擇了別人,錦北冥雖然會心痛到死,但也不會再做什麼多余的事情,想要改變她的心意。
這是墨紅妝的選擇,先做錯的人是我,該接受懲罰的人也是我,我無話可說,若墨紅妝不喜歡我,作為最愛她的人,自己也想清楚了,自己不該做的是搶,而是放手,哪怕自己不會想要去看在另外一個男人懷中的墨紅妝是什麼樣的表情,錦北冥也不會再選擇輕生這條路了。
因為錦北冥知道,若是因為這樣自己死了的話,以墨紅妝的個性,絕對會永遠在心中染上一層陰影的,只有自己活著,才能夠讓墨紅妝活得自由,活得快樂,哪怕自己會孤獨終老,沒有人陪伴,還要忍受墨紅妝在別人懷中的笑臉,自己也必須咬牙活下去。
這是兩條路,我都能為墨紅妝做的了。
「奇怪,剛剛是什麼東西拌了我一下啊。」
錦北冥此刻心中的復雜情感,墨紅妝自然是不知道,現在她的視線和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剛剛絆倒自己的那個物體上,好奇地往地上一看,沒尋找多久,就看到了一截白色的東西從一塊石頭內伸了出來。
「這是?!錦北冥,你快過來看,這東西……」
墨紅妝在看到這截白色的東西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震,這個形狀,沒有錯,自己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一定是那個,此時連忙招呼著錦北冥,被打斷思緒的錦北冥也是堪堪回過神來,吞了一口唾液,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蹲子,順著墨紅妝指著的方向就是一瞧。
「這是,人的骨頭?」
錦北冥看著那截白色的類似石塊般的東西,也是有些驚訝,墨紅妝點了點頭,伸出手,將那塊蓋著白色石塊的石頭給挖了出來。
沒費多大的力氣,黑色的石塊就被墨紅妝挖了出來,丟在一旁,取出了埋沒在石塊下面的白色物體,在兩人面前翻著,墨紅妝嘴里喃喃說著︰「果然沒錯,這確實是人的骨頭,而且看這硬度和色澤,是死了很久的了。」
「看來,之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個暴君寶藏究竟藏在哪里的答案,已經有眉目了,因為知道的人,只有修建這山洞的策劃者和勞動者,和那個暴君,錦北冥,你在看到這佛像的時候那股詫異,我也終于明白了,那個暴君將這些知道自己寶藏秘密的人都活生生給關死在了這里,所以他們死了,除了暴君,沒有一個人知道,而暴君拔劍自刎之後,這個秘密,也永遠成了一個秘密,或許只有等著那個暴君所說的輪回轉世之後,恐怕這些寶藏,就會永遠埋藏在這里,見不得光,不為世人所知了。」
墨紅妝扔掉手中白色骨頭,幽幽一嘆,似是在惋惜這些人的不幸,明明為了自己的君主,如此忠心耿耿,將這些讓人感覺不可能,做不到的奇跡般的事物,在這個洺山地上不知道多深的地方給完現了出來。
這座佛像,這個洞穴,這個石室,到底要耗費多少人的光陰,多少人的努力,才能夠做得到?墨紅妝想不到,猜不透,這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是奇跡般的事情,她無法體會,但現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墨紅妝有一種感覺四周傳來一聲哀嚎,在這石室之內回響著,訴說著自己的中心,自己的不幸,自己的痛苦,以及,遭遇背叛的那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