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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晴天霹靂

()富安只是一臉迷糊樣的看著眼前的大蛇,仿佛並不清楚近在咫尺的那顆巨大腦袋,只要一張口,便會將自己囫圇個兒的吞下肚去。

這也是對富安的訓練之一,要求很簡單,在面對任何突發情況時,都要求富安不動聲s 。

暗處,躲在一旁觀察富安反應的幾位,看著富安那一臉的迷糊樣,都是一臉的驚訝。

「不會是嚇傻了吧?」一位面貌凶惡的中年大漢,明顯不相信只有一歲大的富安,能夠有如此出s 的心理素質。

「不是,真正嚇傻的眼神兒會突然定住,這小子雖然一臉懵懂,眼神兒卻是滯都沒滯一下。」另一位明顯j ng于此道,一看富安表情,便知道他屁事兒沒有。

「這小子就不知道怕?」那相貌凶惡的大漢,還是不能相信,自家小時候就以膽大著稱,卻也沒大到這等程度,要知道這小家伙兒才一歲大啊。

挨在他身邊的同伴定定地望了富安半晌,這才嘆了一聲︰「這小子,就是個天生的騙子!」這位說話的,號稱「憨騙王」,天生一張憨面,最擅長于不動聲s 間裝傻充愣騙取他人信任,所謂大ji n似忠,說的就是這種人。一看富安那一臉的迷糊樣兒,他便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疑問︰「這小子真的只有一歲?」

剛剛被之前那一連串兒訓練弄得灰頭土臉的富安,此時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小樣兒,這點兒戲法兒就能唬住哥了,也不看看哥是誰。」

前世的富安打小兒就有點兒蔫壞,喜歡攛掇女生一起去一些會突然冒出嚇人怪物的冒險樂園玩兒,引得女生頻頻向自己懷里鑽。待到年紀大些了,與女生幽會看電影時,也是專挑那些恐怖大片兒看。平常沒事兒的時候,還喜歡看些恐怖鬼故事啥的,待到機會合適的時候,再聲情並茂的講出來,反正目的就是引得女生一邊尖叫一邊往他懷里鑽。後來又上了美院,隔三差五的還接過一些影視方面的舞美設計,對于各種場景布置與心理反應之間的聯系,體會就更深了。

就這麼一個巨大的蛇頭,要燈光沒燈光要音效沒音效,還是朗朗乾坤光天化r 之下,看在富安眼中,當真是沒有半點兒挑戰x ng可言。

最受打擊的是那位巨蛇的「制造」者,他被送進罪人谷之前,可是九州之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幻術大師,人稱「幻帝」。最著名的一次幻術表演是他制造的一場「末r 天災」,讓整個九州全境盡數淪陷于末r 幻象之中,引發無限恐慌及種種連鎖反應。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耍寶」,他被廢掉一身修為,送來了這里。

雖然因為經脈被廢,當年很多需要依靠練氣手段才能施展的成名幻術無法使出,可一些最基礎的光影幻術,以他的幻術天才,卻是只要一些簡單道具便可以完成。以谷中的有限條件,這巨蛇雖然做得不算j ng妙,但至少也是栩栩如生,卻沒想到連個一歲大的孩童都沒唬住。這讓人家一代「幻帝」情何以堪。

很快,第二場幻術表演就上演了,這一回,是一群巨大的黑毛蜘蛛,結果沒把富安嚇著,卻讓谷中一眾怕蟲的女人,給修理了一頓。

這筆帳,自然又被算到了富安頭上。

「幻帝」連著消停了數r 之後,又演了一出滅門慘案,無數飛天修者突然從天而降,對谷中眾人展開大肆殺戮,眼瞅著谷中無數「人」死在富安面前,卻只賺來他一個無聊的哈欠——這點小場面,哪有前世那些戰爭大片來得爽利。

這一下,「幻帝」算是徹底跟富安耗上了,隔三差五的便要上演一出「驚魂」大戲。

r 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富安七歲的生r 。

富安的伐體術已經小有所成,只憑一口氣,在水底呆上個把時辰那是輕松無比,那一身在水底吸氣時放松呼氣時收緊的肌肉,也練到了緊時如鐵松時如棉的地步,若是仰面躺倒在地,將一塊石頭放到肚皮之上,利用筋肉這一松一緊之間的變換,可以將這石塊彈sh 到十余丈的高處而尤有余力,若是與人貼身,身子不動,只憑這一松一緊間的肌肉變化,便可將一個彪形大漢繃飛出去。

那種y n陽子的棋戰,也由四張棋盤增加到了三十二張。富安以一對三十二,不說大殺四方,想要堅持到沙漏計時結束,卻已是游刃有余。同時窮究推演三十二張棋盤上的無數種變化,這其中代表的恐怖計算能力,便是富安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那一開始讓他眼楮吃足了苦頭的余光視物訓練,算術題目的木板數量已經增加到了十六張。這考較的可不只是余光視物了,那十六道算術題目,要在同時給出答案,可是需要分心多用的。

其它的各項訓練,也都達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度。不過其中成績最好的,卻還是要屬他與「幻帝」的交鋒,不論面對何等驚人景象,富安都只是那付不動聲s 的樣子,至今未嘗一敗。

那一臉恍若未覺的迷糊樣愈發渾然天成,便是以「憨騙王」的眼力,也很難再看出表演痕跡。

每次谷中發現有人干壞事兒懷疑到他頭上時,任你旁敲側擊迂回盤問、拍桌子瞪眼裝腔拿勢、紅臉白臉雙簧齊唱,這張小臉就一直是那付迷糊兼無辜的模樣。其中最慘的幻帝,連著一十八次被人栽髒成內衣賊,腦袋都被人打成豬頭了,最後便是那些內衣失竊的女人也開始對富安起了疑心,可不管你是誘供、逼供、詐供、突擊審問、連環盤問,還是若無其事的聊天打听話里設套,這小子就只是一臉迷糊以對,直把幻帝恨得牙根兒癢癢卻又奈何不得,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這小子,就是個天生的騙子。」「憨騙王」當初的評價,已經得到谷中上下的一致認同。

對于這等評價,富安卻頗不以為然︰「你們懂什麼,哥這叫泰山崩前于而s 不變,這是大將風度。」

不過很快,大將風度的富安傻眼了。

「依照慣例,罪人谷每隔一輪之數(十二年),便會有一次大恩赦的機會,谷中可以選出最強一人,與指定的天子近衛交手,若是贏了,便可以重獲z y u。下一屆大恩赦的比試,我們準備讓你參加。」說話的是白發飄飄的「瘟神」巫頌,他身後聚集了谷中排名前十的人物。

「一輪?那就是十二年……現在還剩幾年?」富安被這消息給震到了。

「呵呵,你入谷那一年,正好是大恩赦的年份,現在,還剩下五年了。」

剛剛還泰山崩于前而s 不改的富安,瞬間變了顏s ︰五年?你丫倒是早說啊,早說你們這樣是要把哥從無期改成出獄啊,早說哥不早從了,哪還用你們黑赤白臉的看著唬著吼著逼著,鬧得跟訓獸一樣。要我學和我要學,這積極x ng能一樣嗎?有這幾年時間,哥說不準早就神功大成,那些天子近衛,一只手就能打十個,你們這不是浪費哥的大好青ch n嗎?

富安委屈壞了,這幾年訓練他自然清楚自己偷了多少懶,原以為這些當年的狠人,就是在谷中呆得久了閑得蛋疼,所謂的培養自己,那就是閑來無事沒事找事的弄點事兒來消遣解悶的,卻不曾想,自己竟然真有出谷的可能。

富安這邊還在震驚呢,巫頌已經將大恩赦相關的內容說完了。

看著巫頌一眾轉身離去的背景,富安激動得渾身哆嗦,不是因為什麼狗屁的z y u名額,巫頌的話語還在耳畔回響︰「你知道的,我們谷中這些人被送進來時,都已經被廢去經脈,不能練氣。要挑戰的那些天子近衛,卻都是地元境以上的練氣高手。所以,其實每次大恩赦挑戰的人選,都會被送回谷中,當然,這是生死決斗,所以送回來的都是尸體,嗯,基本上,肉泥佔了一多半。你的經脈倒是沒問題,不過別想著練氣了,通不過檢查。那伐體術是我們能找到的最好的練體術,你只能用這個去擊敗那些練氣高手。當然,還有一些別的手段,我們都會教給你,到時候你可以自行發揮……」

「你們太欺負人了!」富安眼淚汪汪,什麼狗屁的大恩赦,打架只讓不能練氣的上,這沒練氣的對上練氣高手,那還叫挑戰嗎?根本就是找死哇!

進谷這麼長時間,對于這方世界,富安也有了一些深入了解︰與谷中這方與世隔絕的天地不同,谷外的世界,是一片完全由修者主宰的天地。上到王侯卿相,下至販夫走卒,幾乎是人人修練。只不過有錢人家買得起丹藥的,會選擇練氣的路子;尋常人家,便只能選些粗陋的練體法門,至少也能夠強身健體。這方世界隨便選出一個普通人出來,擱到富安前世,那都是能夠穩拿奧運冠軍的身體素質。

這倒不是說這方世界的人們,一個個都是修練成癮。只不過凡事有一得必有一失,這方世界格外濃郁的靈氣,在造就了大量人類修者的同時,也孕育出了無數種類繁多的妖獸,甚至便是最普通的牲畜禽獸,其體質也遠遠超出富安前世的認知。富安前世若有馬匹能夠r 行千里,便已經算得上寶馬一匹了,可在這里,那就是一拉車駑馬的水平。

在這等「野生動物」過于剽悍的環境中,普通人的修練,更多的還是一種求得生存空間的求生本能。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條件住進有高大城牆保護的城里的。再加之近二百年來,九州之上戰亂頻仍,各地修練以圖自保的風氣,甚至已經因襲成俗,成為了一種默認的習俗風氣。

巫頌口中的地元境,是練氣士的一道分水嶺,在此之前,練氣士發動真氣離體的遠距攻擊,只有依靠各種法寶,攻擊頻率與威力也受到極大限制。而達到地元境之後,煉氣士不僅可以月兌離法寶限制直接釋放遠距攻擊,攻擊的頻率也有大幅增加。這等區別,便好似富安前世那些拿著火繩槍的原始火槍兵,對上了拿著沖鋒槍的現代士兵一般。一個地元境高手,隨手便能滅了一隊境界在他之下的練氣士。

也因此,在九州大陸之上,自地元境修者開始,便可以稱「仙」(九州之上︰十人敵曰士,百人敵曰雄,千人敵曰仙)。地元境修者可稱為地仙,其後的人元境、天元境修者則依此類推,可稱人仙、天仙。

富安入谷前遇到的那兩道爭奪自己的天元法相(八臂女和巨角鹿),便是天元境修者的手段,那兩道能夠月兌離**的天元法相,當真便如傳說中的天上仙人一般飛天遁地移山填海,這天仙之號,倒並非只是一個好听些的虛夸之名。

在九州之上,練氣士的地位要明顯高于練體士,而那些能夠培養出「仙」級修者的各大練氣門派,更是在整個九州擁有無比超然的地位。這些個國家之間打得再熱鬧,也沒人敢去打那些練氣門派的主意,甚至各國國君還要主動交好這些練氣大派。

至于練體士,用富安的話說,那就是一練硬氣功的傻把式。若不是谷中這些老ji n巨猾對練氣法門三緘其口,富安早就棄暗投明,改走練氣一途了。

「那可是仙級高手啊!」一想到自己這練體的小菜鳥對上人家地元境的練氣高手,富安便想起前世電影中,那些練了幾天硬氣功,便打著赤膊往洋人槍林彈雨里沖的義和團。

「太慘了,實在太慘了。」一想到電影畫面中那些血肉橫飛的畫面,富安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躲在一旁窺視富安反應的「幻帝」終于有些念頭通達的感覺了︰「我還以為這小子當真鐵石心腸,原來也會害怕啊。」這話一出口,便覺周圍氣溫驟降,一抬眼,便看到跟他躲在一起看富安反應的一眾女人,都在目光不善的盯著他。

「啊!」「幻帝」的慘叫聲在谷中久久回蕩不息。

此時巫頌一伙兒也尋了一處隱蔽所在,偷瞧著富安的反應。

「阿儀,這樣兒會不會把他嚇出個好歹?」剛剛還一臉冷酷的巫頌,有些不放心的問秦儀。

秦儀當年號稱「多相王」,領七國相印,玩弄各國君主于掌中。對于人心的把握,谷中無有出其右者。今天這一出,便是出自他的安排。

秦儀輕拈淡須,呵呵一笑︰「這世上有一種人,骨子里不求進取,只想著平安度r 混吃等死,可若是將他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他卻能夠暴發出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

「你是說……」巫頌有些狐疑地看著富安,秦儀前半段評價他無比贊同,這小子就是個胸無大志混吃等死的疲懶x ng子,平r 能蹭就蹭能懶就懶,你逼一逼他就給你動動,卻總是不肯全力以赴,以前為了這事兒,還使過兩回激將法,卻是屁用沒有,這小子壓根兒就不知道羞臊為何物。你說你的,人家自當耳旁刮風。

「等等看,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秦儀拈須微笑,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叱 七國的時候。

巫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他畢竟是個孩子。」

誰能想到,昔r 讓天下聞之s 變的「瘟神」巫頌,此時卻像個溺愛晚輩的老人家。

與前世那付爺爺不親n in i不愛的長相不同,這一世,富安終于在相貌上揚眉吐氣了一回。那一張粉雕玉琢似的小臉兒,不只女人見了想狠狠的親上一口,便是男人看了,也一樣心生歡喜,再配上那一付綜合了前世無數萌照的極品賣萌表情,富安已經成了谷中所有人的心肝寶貝兒。

「他是個孩子嗎?或許吧!」秦儀大有深意地看了富安一眼,卻是不再說話。

富安站在那里,一陣哆嗦之後,卻是忽然面s 一獰,便好像眼前正站著一位殺父仇人一般,眼中sh 出仇恨的光芒。

「不讓我活?我就先不讓你好過。雜種,來吧!」富安抽抽著小臉兒,仿佛已經站到了五年之後的挑戰台上,對面正站著那位即將剝奪他生命的練氣高手。

大伙兒都被富安突然暴發的一臉猙獰給嚇到了,還沒有所反應,便看到富安撲通一聲,躍進了溫泉深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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