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此時的眸色,已經怒氣繚繞,我又道︰「我家殿下心善,著實不願見到兄弟相殘,所以才沒有被三殿下收買,這次利誘雖沒成,只是下次,不知道是不是該威逼了,大殿下您瞧我家殿下一把骨頭,瘦弱的,要是萬一一個挨不住,為了保命,也只得同意跟三殿下合作了!」
我抬頭望了尢涼一眼,尢涼會意頓時往無邪面前一跪,滿臉蒼涼苦澀道︰「大哥,九弟在冷宮一向安分守己,自問也沒招惹過誰,不想今日被人栽贓身陷囹圄不說,又被親兄弟相逼至此……」說罷,已經淚如雨下,哽咽不成聲,「大哥,九弟我命好苦啊!」
「好你個靜淵,竟然敢暗算本殿!」無邪頓時怒意騰騰的一掌拍在黃金大椅的獸頭把手上,那獸頭即刻化成一地粉末。
尢涼手指敲著桌面,若有所思,「確實,我手底下的人回報,說是你突然就出現在宮中,前面的蹤跡一點也無,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莫非……」
尷尬的應聲,「成……成啊!」
封印了靈力又如何,大不了我拼了這條命不要,強制沖破封印,定也要將他魔界殺個片甲不留。
明明是他封印了我的靈力,害的我自保能力也無,現在卻搞得好像是聖人一樣,施舍個東西給我,說要保我性命,難不成他真的以為我會拿不成?
我越往金宮大門方向走,四周越顯吵鬧,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走的近了這才瞧見,四殿下夜離帶著一群朱甲衛堵在金宮的門口,我雖沒有見過夜離,但見那氣勢凌厲的朱甲衛陣勢,確信是四殿下夜離無疑,況且他們兄弟幾個長得相像,夜離的眉峰與尢涼長的極為相似,一定錯不了。
這大殿下雖狂妄囂張,可這般好糊弄,連我都能手到擒來,尢涼憑什麼認為無邪可以從靜淵手底下帶走我們。
我一時大驚道,「狐狸也能吐火球?」
原來尢涼算計的是這個。
「是啊,我被人暗算,穿到了這里,九殿下這下可滿意了!」又是之前那樣被逼到了牆角,我臉上漸漸起了殺意,「怎麼,九殿下想殺我?你不過區區兩萬年修為罷了,我可比你要大上好幾萬歲,我想我一定能在被魔兵絞殺前,殺了九殿下你做墊背的!」
尢涼一時抬頭瞅著我,一雙黑眸清冷中帶著點,肅殺的味道。
我干干巴巴道︰「九殿下,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會讓我覺得你想殺我!」
滿天劍雨襲來,我只見周遭金光銀光亂作一團,蛟龍嘶鳴聲響徹天際。
我將手收了,一時內心惶恐不止,我剛才太得意忘形,竟然忘了自己現在身處魔界這一岔子事,竟想用仙術送那些火球一把,幸好,我及時住了手,但願尢涼沒有發現。
有種人,表面上往往看起來溫潤無害,實際上卻是最致命的,很顯然,三殿下靜淵就是這樣的人。
尢涼說他四哥為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還睚眥必報,火球砸過去不過才一盞茶左右的時間,他就上門來找茬了,果不其然。
可能是少螓還處在幼年期的緣由,火球雖多,卻威力不大,被幾個金絲甲兵一凍,一掃,只擦到了一點屋檐。我抬頭望了望隔壁不遠處巍峨的宮殿,問尢涼,「那里是誰的宮殿。」
靜淵也沒冷臉,溫潤一笑,道︰「大哥你這是要帶九弟走?」
我可以跪在無邪面前耍潑無賴,但並不代表我沒有自尊心,可以隨意作踐。
「哦?」尢涼挑眉,意味深長的瞥我一眼。
我心頭拔涼拔涼,一時悵然長嘆道;「哎,九殿下,你真的真的不能這樣,我不僅會做菜,你瞧我剛才戲演的多好,當然九殿下您演的就更好了!我除了做菜演戲,還會做其他很多事情,比如幫九殿下你洗衣服,再有出謀劃策也行,九殿下你以後肯定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九殿下,你這奪嫡之路慢慢無休,沒我的陪伴,可不寂寞,所以還是留下我吧!我很有用的!」
那金光返回去,尢涼收手,只見蛟龍斬安安穩穩的落在他手心。
「既然六哥大哥不念兄弟情分,那也別怪小九我心狠。」話語冷冽還未落下,尢涼已一步千里直取溟墨面門。溟墨頓時將我掃到一旁,運起魔力相擋,那邊無邪掌間也騰起一股紫青之氣,挾著雷電之勢襲來。
這話還真難回答,我支支吾吾道︰「其實……我是一不小心掉進來的。」
這天殺的六殿下,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竟敢毀我容貌!
我吊著的那顆心終于落了下來,尢涼的眉眼就那樣,清晰的在我眼前,我看到他作勢要轉身後退,不想突然間他後退去的臉猛然一下又到了我的跟前,溫潤的唇吻上來,我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我知已經瞞不下,只好如實道來,「就是那晚,在廚房,我听你說我不機靈,該掌握宮廷形勢的時候……」
溟墨妖邪的笑著,又看向無邪跟夜離道︰「大哥四哥呢,要不要一起?」
「那麼……這是九弟妹了?」溟墨半是喃喃,半是失落的尾音落下,我只覺臉頰一疼,抬手下意識的一擦,竟是一手的血水。
溟墨邪里邪氣的笑著,一雙淺藍色桃花眼,魅惑邪魅,他一手扣住我的下巴,強迫我面對著尢涼,道,「不知九弟可還記得,你當年失手,殺了哥哥我一名男寵,今日哥哥瞧著這小郎君長得不錯,不如九弟權當是賠當年的罪了,送與我如何?」
靜淵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冷不熱的開口,「如果三弟我說,不準呢!」
我怎麼知道一只麒麟好端端的竟然喜歡穿用狐狸毛做成的衣裳,真是匪夷所思。
無邪先是佯裝怒喝了一群金絲甲衛,「一群飯桶!你們是怎麼當差的,眼瞎了不成?讓四殿下在門口等了這麼久,也不勤快著點請進去。」有把頭收。zVXC。
見尢涼眸光倏一下冷了幾分,我立馬轉換話題,以免又招來殺身之禍,「九殿下,我可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你身上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我以後一定以你馬首是瞻,九殿下有什麼吩咐,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無邪滿面笑容的請夜離進去,夜離卻擺擺手直接道︰「大哥,免了,四弟我今日可不是來找你喝茶的。」
「什麼?」
無邪一甩袖,冷聲道︰「是又怎樣,寶庫失竊,理該由本殿來管!是三弟多事了!」
我跟尢涼出門,就看見滿天空的火球,中間還夾雜著少螓的哭嚷聲遠遠傳來,「嗚嗚嗚,大哥把九哥殺了,大哥把九哥殺了!」
尢涼抬手招呼我過去,我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給他蓄滿茶水,抬頭便見他好奇的瞅著我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之後,他便放開了我。
尢涼嫌棄的瞅了我一眼,涼涼道︰「你那什麼眼神,我十弟明明是火麒麟!」
「誰說我要殺你了,我現在自己都覺得如履薄冰,殺你又有什麼好處!」尢涼那臉幾乎已經貼到了我的臉頰,我只听他附在我耳畔,邪魅的說道︰「也好,現在我們雙方各自握著對方的秘密,可以互相牽制,這樣我這心也覺得安生了!」
我被溟墨從高牆上掃下,太快又太急,一時摔得七葷八素,加之方才凝氣不成又被反噬,只覺渾身疼痛難耐,等我爬著坐起來,尢涼身上已開了好幾道口子,殷紅的血水染紅了他的白衣,無邪跟溟墨也沒好過,各自身上也帶了傷。
尢涼竟然封印了我的靈氣!
我怒道︰「我才不要帶,快給我拿掉,我不要你好心!」
見令牌,如見魔帝親臨,頓時魔兵跪了一地,我甚至在經過靜淵時,看到他不甘心的將手握成了拳。
「睚眥必報!」那一瞬間,我看到尢涼臉上笑容邪魅,然後我又見他臉上笑意漸漸變成詭異之色,一把將我拉在胸口進門,又捻了個咒將門捂嚴實了,才輕笑道︰「原來你是仙,莫非你是穿了空時過來的不成?不然真的難以解釋你為何會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在我魔宮中,我可不認為我魔界的魔兵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連有仙一路從酆都的魔界入口直到混進魔宮都不知!」
我瞅了尢涼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又繼續道︰「在這個宮里,誰都該了解這些形勢,可偏偏有一個人卻不該,那就是九殿下你,你身在冷宮,著實不應該知曉的那般多,除非……除非你別有動機!」
尢涼清冷的一笑,「我卑鄙,總比哪天你因為不小心露出破綻死于非命的好,我這是在救你!況且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頓時蔫了臉,著急的好言勸,「九殿下,你真不能這樣,你還吃了我好幾頓飯呢,這你要怎麼回報我!」
夜離那美姬滿意的嬌羞一笑,夜離看了,也跟著朗聲笑道︰「大哥好本事,只一句話,就解決了弟弟的苦惱,芷羽,還不快謝過大哥。」
這個確實不太容易解釋的清楚,我難言道︰「九殿下手底下既然有人,那就該知道我就是一下子突然就出現在魔宮中的,我可沒有騙你。」
尢涼卻言語淡淡的道︰「是從少螓嘴里吐出來的!」
只見無邪面上一僵,又听得夜離緩緩開口道︰「方才大哥宮中起火,那火球也不知怎麼的,就飄到我宮里去了,不僅如此,還燒毀了我愛姬新做的羽衣。大哥,你瞧我愛姬氣得,都不理我了,大哥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他話還未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原來這六殿下竟有斷袖之癖,我突覺一身惡寒,我才不要做他的男寵。
我正要強制沖破封印,尢涼手一抬,一團金光破空射來,我剛凝結的靈力被一時打散的無影無蹤,氣憤的抬頭,卻在見到溟墨的臉頰時,突地一愣,他臉上不知何時也多了一道血紅的傷疤,那疤痕從他下巴一直延伸到左眼角,還血淋淋的滴著鮮血,一臉的慘不忍睹。
「這火球?」我訝然,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火球,真是怪異。
「感謝就不必了,我也知道這話你定是說不出口,不過時間會證明,我這樣做是對的!」他右手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腕,左手掌心猛然間光芒大漲,那光芒覆在我左手腕上,瞬間變成了一個金鐲子。
尢涼用更加嫌棄的眼神看著我道︰「我十弟向來就喜歡穿那種毛茸茸的狐狸毛做成的衣裳,成不?」
當真枉費我剛才那般費心幫他!
尢涼以一對二,而且對方還是年長他好幾萬歲的兄長,竟能過上百招不被擒,著實不簡單。
尢涼意味深長的道︰「保你命的東西!」
「六弟,難不成你忘了父帝曾經說過,說九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我倒是不信他還有何翻身機會可言,不過既然六弟都這麼說了,大哥幫一把也無可厚非!」
「掉進來?」尢涼狐疑皺眉,狀似沒听明白我話里的意思。
「那晚確實是我自己疏忽了。往日一個人住慣了,當時確實沒想到你會看到。」尢涼瞅著我一笑,涼涼道︰「這裝傻充愣,你倒是在行!」
溟墨頓時一愣,扯掉我的帽子,青絲灑落,滿天飛揚,我俏麗的姿容映進溟墨淺藍的眸子里,溟墨一時詭異的笑了,「我還當九弟跟我有一樣的癖好,不想,到頭來原是哥哥我看差眼了!」
轉而又帶上笑容與夜離道︰「四弟你以後來大哥宮里喝茶,直管進來便是,這般堵在大哥宮門口作甚?」
那美姬嬌俏的抬頭,對著無邪柔聲道謝,「芷羽謝過大哥。」
我剛才還那般污蔑靜淵,要是落在他手里,可如何了得?我心里一急,抬手就狠狠掐了尢涼一把,我掐的那樣重,尢涼卻是一點都沒吭聲,他不動聲色的將我的手拿下,那廂無邪已然拿出了魔帝的令牌。
而且竟是用這麼卑劣下作的手段!
我舉著雙手嘿嘿陪笑道︰「九殿下,你怎麼能殺我呢,好歹我剛才也幫了你不少忙,你不能這樣恩將仇報。」
夜離倚在金宮門口,擁著他的美姬戲玩了好一會兒,大殿下無邪這才姍姍出來迎接。
我又低聲尷尬的道︰「其實那晚,我有看到那包東西,是有人交給你的。」
尢涼干淨利落的一把將茶盞放下,定定的看著我道︰「我確實是在考慮,要不要殺了你,畢竟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尢涼頓了頓,問我,「我還不知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冷宮?」
抬手要打,被溟墨一手抓住,我氣憤的轉頭,他又將我的臉板了過來。
我咬牙切齒的道︰「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不成!」
無邪對我印象不深,似乎還在思索我是誰,那廂一道大喝突然從西北角傳來,「六哥,這是我的人,你放手!」
尢涼迅速出手在我身上落穴,我體內的靈力頓時被鎖住,停滯不前。
溟墨邪氣一笑,「我想著多個人,也好干淨利落的把他辦了,若是萬一一個不慎讓他跑了,豈不麻煩!」回答完夜離,他又瞅著無邪道︰「大哥,不知這萬把年你可過的舒心?雖說現在你看他像個螻蟻一樣,低下卑賤,心情甚好,保不準哪天他就重獲聖寵了,雖說這可能幾乎微乎其微,但也不是絕對之事,難不成你還想讓這個半大的孩子再壓你一頭!你看父帝真是疼他,連蛟龍斬都賜了,照理來說,大哥作為長子,這東西理該賜給大哥,斷然沒有跳過前面一眾兄弟,給他一個ど子的!」
我奉了茶給尢涼,「九殿下喝茶。」又小心翼翼的問,「你那個……手還痛不痛?」
我後退,他前進,沒幾步,我就被尢涼逼到了牆角。
我干笑著連連後退,「我什麼都不知道,九殿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夜離懷中的美姬作勢羞惱的捶打了離夜胸口幾下,氣道︰「殿下,那羽衣可是花了近千只孔雀的羽毛,這才坎坎制成一件,這回兒我都還沒穿著,就被燒成了一堆灰,你說我能不氣麼?」
溟墨瞅了尢涼好一會兒,淺藍色眸中浮起一絲邪氣的笑意,然後逐漸越發濃郁,直至染上眉梢,大笑道︰「卻不想原來我親愛的九弟,跟哥哥我一樣,都好男風!好的很!實在是好的很!」
溟墨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盯向尢涼的眸子三分陰蟄七分狠戾,「小九,你似乎忘記你的身份了!莫不是你還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父帝膝下盛寵的九殿下,如今你也只不過是這宮里的一只螻蟻罷了!若是你安安分分待在冷宮過一輩子,那也罷了,可你偏不安分,時至今日,你還這般狂妄囂張,竟敢傷了我,也好,舊仇新恨加在一起,一塊兒算了,正好!」
大殿下無邪,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壓他一頭,滅了他囂張的氣焰,溟墨字字戳中他的死穴,由不得他不出手相幫。
尢涼一身素衣如雪,出現在他一眾穿著錦衣華服的兄弟之間,帶著幾分突兀之感,卻也更顯他白衣風華,秀逸灑月兌。
住進大殿下的金宮,果真待遇一下子就好像是從地上到了天上,滿屋綾羅綢緞,高床軟枕。
夜離擁著他的美姬,神色淡然,不辨喜怒,「九弟之前雖然囂張了些,可卻也沒有得罪過我的地方,我怎好趁人之危。莫不是六弟你怕了他手中的蛟龍斬不成?」
我干笑道︰「也不確切是在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只是懷疑,後來,第二天,你說四位殿下時,性格背景說得頭頭是道……」
尢涼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抬指沿著我臉頰的輪廓慢慢往下滑動,就要到唇角時,他手指突然一頓,瞅著我,一時笑的眉眼如畫,「這奪嫡之路慢慢無休,確實寂寞的很!」
那人笑起來,細長的桃花眼中,淺藍色的眸子蕩漾開層層流光,在他紅衣黑發的映襯下,平添肆意的妖異,那嘴角噙著的笑意,邪魅蠱惑,這人,我不用猜,也已了然于心,尢涼六哥,六殿下溟墨。
尢涼方才用蛟龍斬傷了溟墨半邊臉,也間接打散了我剛凝結的一點靈力。
忽然一陣掌聲突兀的響起,夜離嘴角勾著笑意,緩步上前贊嘆道︰「九弟倒是勤快,身在冷宮還不忘修煉,看來九弟的修為不僅沒有倒退,反而還精進了不少,著實讓四哥我出乎意料,四哥我手癢,也想看看九弟這萬把年到底長進了多少!」
我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尢涼臉上,他白希的臉龐立時留下一個鮮紅掌印。
我一愣,他什麼時候這般好說話了。卻見他將金鐲子收回後,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桌上與我道︰「這個東西叫做蛟龍斬,你現在修為全無,隨便一個魔兵就可以把你掐死,這東西別的用處沒有,不過可保你一條小命,至于你要不要帶這個東西,我並不強求!」
我將那鐲子使勁扣挖捶打,甚至連在地上磨了,都拿不掉,最後只好負氣的走到尢涼面前,手一伸,生氣道︰「這是什麼東西?太難看了,我不要帶!」
「六哥,同樣的話,我不說兩遍,放人!」尢涼站在幾步開外,一臉冷冽,雖是以下對上的姿勢,卻也不減絲毫氣勢。
言罷,夜離頭頂頓時浮現千萬把劍矢,寒光熠熠,他臉上浮起陰險的笑意,「小九,別怨哥哥們,留著你,始終是個禍害!」
尢涼涼颼颼的道︰「那是你自願討好我的,我又沒有逼你!」
我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的朝著金宮大門走去,忽听耳畔一陣風嘯,我下意識的轉頭,後領已被人抓在手中,那人飛身停在金宮高高的朱牆之上,左手扣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擺正,上上下下的瞅了一遍,這才笑道︰「不想大哥宮中竟有長得這般俊俏的小郎君!」
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我這話雖不完全屬實,卻是肺腑之言,如今我跟尢涼就好像是在同一條繩上的蚱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幫他還能幫誰?
我下意識的安撫自己沒事,轉頭便听得尢涼問,「你可知我四哥除了心狠手辣,還有個什麼性格?」
我一時怒氣攻心,又想到自己今日卷進他們兩兄弟的恩仇,溟墨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索性沖破封印,好歹也殺他魔界一兩個殿下做墊背。
這六殿下不僅用一雙滑膩膩玩味的眼眸看我,還對我動手動腳,我咬碎一口銀牙,怒道︰「誰要跟你相好了!你瞎眼了嗎?沒瞧見我是女的!」
「尢涼,我算是看錯你了,你好自為之!」冷冷撂下一句話,我轉身就走。
溟墨修長的手指沿著我的臉頰的肌膚緩緩向下撫摩,肆無忌憚,我看到他眼里流光溢彩,油膩膩的邪氣四溢,帶著賞玩的意味,就好像我是他的男寵似的,一時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見無邪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是也才知道那火球越過界線,飛進了夜離的宮殿。彼時他弄清楚了夜離的來意,這才朗聲笑道︰「本殿還當是什麼,不過區區一件羽衣罷了!弟妹若是喜歡,大哥送你十件又何妨!」
我大為疑惑,「可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堆狐狸毛啊!」
尢涼挑挑眉眼,淡淡道︰「所以,我留你個全尸!」
「要不要送一把!」我問完話,回頭見尢涼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已然出手對著飛進跟前的幾個火球一送,那幾個火球頓時一溜煙的飛進隔壁四殿下夜離的宮殿範圍之內。
我擺擺手道︰「慚愧慚愧!不及九殿下您,身在冷宮,卻敢俯瞰整個王朝!而且還掩飾的這般好!我真心佩服……」
無邪冷冷道︰「不必了!本殿消受不起三弟的大禮。」
他瞅了一眼,若有所思道︰「我四哥。」
無邪正要帶我跟尢涼走,三殿下靜淵來了,靜淵一身華服,眸光溫潤的看向眾人,臉上的笑意,如惠風般和煦,「大哥來我慎刑司,三弟著實有失遠迎!」
我憤恨的瞪著他,冷冷吐出三個字,「你卑鄙!」
然後,尢涼果真手一抬,將金鐲子收了。
尾音落下,他已重新坐回桌邊飲茶,就好像剛才的事,只是我一場幻覺似的,我靠在牆上扶著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氣。
周身驟然刮起一陣疾風,吹得我睜不開眼,等我睜開眼,劍雨被掃落一地,我已身在一條青褐色蛟龍之上。
劍雨之上又突兀的落下一陣冰刀,那冰刀一踫到人或物,便立時凝結成冰,一地冰霜利劍,尢涼蛟龍尾一甩,那些來不及跑出去,凝結成冰的魔兵頓時碎成齏粉。
四周有迷霧起,我坐在蛟龍身上,只覺一陣亂晃,然後,只覺自己掉入了一個萬丈深淵,身子好似在一直往下落,再然後,我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