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來的日子,聶含風與王紫琳等人成了聶寒風與芸香兩人的紅娘,只要一看到聶寒風沒出門,就特意拉著芸香在他附近閑晃,美其名曰孕婦需要多運動,就這一句話堵得他沒話說。
聶寒風氣悶極了,這府宅那麼大那麼寬他就不信偏偏要在他面前晃!
終于有一日忍無可忍得要發飆了。
雷諾想了想,很恭敬很肯定的回答,「回大主子,能。」
「我站著難受……」她小聲說。
「絕望吧,你永遠也做不了男人,你哥還有可能收了她,不過你哥太渣了。」紅袖于是乎道,「芸香好寂寞的。」
聶寒風總算是放過她,移開眸子掃了眼骰盅,並松開手對她道,「你來開。」
「如果時光重來,如果二十年前沒發生……你就是我未來的帝後。香綺,你听到嗎?」
眼皮很沉重,她就靠他懷里睡著了。
「如果香綺回來發現這樣的情況的話,我想她應該會明白的。」唐曉盈平靜的說著,一點也不擔心。
「再怎麼金山銀山也比不上島主的金山銀山強啊。」王紫琳己經搖了起來。「下注下注!」
王紫琳看了眼芸香,再看那些丫環奴才,道,「想玩的都可以下注,一枚銅板起價。」想來王紫琳也不是個壓榨下人的主兒。
王紫琳又輸了,可她關心的不是銀子,將碎銀分了遣退了丫環奴才之後對她道,「芸香,你很會賭錢啊,哪學的?」
骰子落定,卻听到了微微的一丁聲響。
「哦…」
芸香愣了下,笑言,「本來就會呀。」說得好輕松,一點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聶含風一臉的春風得意,趁機拉過林宛婷的縴手給他看,「我們在談情說愛,你半路殺出來是想讓我娶不到媳婦兒嗎?別以為你媳婦兒不在這兒就可以斬斷我們的愛苗。」
「咦,好像是芸香,她會賭錢?」聶含風奇異的說,眼角光有意的瞄了眼聶寒風。
唐曉盈走了開去,扔了句顯得高深不己的話,「我想,情況還不至于那麼糟糕。」
他的深情厚愛,她的不言不語,終究是一縷幽香飄散,多痛多苦他深知。
聶寒風聞著吵雜聲望過去,一下子臉色有些沉了,一幫下人不好好呆著居然賭起了錢。
「太子爺,有人送了封信來。」管家于門口外凜報。
「別對我露出小狗式的笑容。」他厭惡的說。這女人是從前就這樣,還是失了憶之後就變這樣?怎麼老覺得她學小狗……
王紫琳跟唐曉盈都覺得奇了,芸香好像很在行似的,簡直可稱老手,孤疑的對看了眼。
‘咻’的一聲,一本書自書房內狠狠的砸了出來。
唐曉盈笑了開來,「嗯,沒錯,只不過被島主夫人教訓過了之後再也不敢了。」
芸香一手熟練的搖著骰盅,一邊朝她們叫著下注。
剎那間有種感覺傳到了兩人的四肢八骸,熟悉的,久違的又覺不可能的感覺。
聶寒風並未說什麼,料想到她肯定是這個回答,于是一于石凳上坐了下來,對淡聲道,「坐下。」
低眼間發現她居然睡著了,聶寒風覺得自己是攬了個麻煩。
一邊的幾人看了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無奈之下,他坐了個令她驚訝的動作。他坐到石凳上,然後拉她坐于他腿上,她整個人窩在他懷里,很舒服,很暖和。
眾人眼楮一亮,有失望有高興,開的果然是‘大’。
入夜,芸香一個人坐在房內發呆,一手把玩著攝秀發,臉上時不時揚抹傻笑,甜絲絲的。
聶寒風深思的望著芸香,是巧合嗎?她居然也會玩這個?還會听骰子的聲音?
「買定了啊,不準再變更!」王紫琳才不理她們,叫了聲,骰盅也停了下來。
「我師傅可是才女,樣樣精通。」王紫琳自豪的說著。
她們這里玩,吸引了些經過的丫環奴才湊了過來。
眾人再次下注。
他是著魔了嗎?居然會對綺兒之外的女人有感覺,還是個失去記憶的有夫之婦!
芸香聞聲抬頭,發現是他的時候,有些驚訝,因為他都好多天沒跟她說話了,現在突然跑來還主動跟她說話,她當然驚訝,而且很高興,莫名的。
「沒試過怎麼可以認輸?」芸香被他的話一激,馬上反口,一手快速的抓過骰盅搖了起來,臉上有些倔強的神情。她都沒試過,怎麼可以?
「聶,你不覺得你應該安慰一下嗎?」聶含風同樣替芸香說話。
「那你們的意思不就是島主要背叛香綺了?」王紫琳反問他們。
幾人看她的背影,覺得她怎麼跟他們玩起了高深?
「對啊,最近老瞧見她半夜不睡趴在窗口那里望月亮,好可憐。」與芸香一個樓閣的唐曉盈搖頭。
芸香隨手拿了起來,隨意轉了幾下,好不順溜,興致也被挑了起來。zVXC。
聶寒風動作輕緩,隨意拿起骰盅輕輕蓋住骰子,對她道,「三局兩勝,你若輸了每天任務必須完成。」
芸香听著骰子,隨手一扔銀票,又是‘大’。
王紫琳與唐曉盈兩人順著她的發亮的目光回首,看到了聶寒風三人,自動的站了起來。
一個人影出現,並將她提了起來,「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
湖對面,聶寒風跟聶含風兩人正低低的交談著,雷諾跟在身後,或許是前來凜報礁石島上的情況,一眼便看到了涼亭里面的一幫人。
聶寒風倒是篋意得很,「主動認輸,嗯?」
「開!」
所有人都瞪大眼,他會玩骰子?!
「聶、含、風!你嘴巴放干淨點,誰跟談情說愛了?還愛苗?去死!」林宛婷惡狠狠的在他耳邊怒吼。
芸香看著那骰盅,耳朵听著聲音,隨手取出昨兒個聶寒風特意給她的一大疊銀票,張張都是萬兩,說是讓她出府玩,沒事兒別煩他。
聶寒風皺眉,轉頭看她,「什麼?」
聶寒風的眸光突然凝住了,因為芸香搖骰子的動作,還有那神情,那笑容,特別是發亮的眸子晶亮不己……
看戲正看得入神的唐曉盈突然被他叫,立即回了神,緩步跟上。
「就像你听到的,我沒有。」芸香再次道,眼中滿是無辜。
芸香有些奇怪的看她,坦白道,「我以為你很會喝使下人。」
「我看聶他對芸香也有些感覺,不然怎麼會……嗯嗯。」聶含風用眼神示意的看涼亭方向,哼了兩聲。
她想了想,又推回他面前,說,「你先。」
唐曉盈出手也不小,扔了千兩到‘小’上。
除了綺兒,什麼時候他對女人這麼耐心過?可她安靜睡覺的樣子真的有幾分似綺兒,還有方才她落寞離開的背影,可說一模一樣。
「大!大!小!小!」眾丫環跟奴才都叫了起來。
王紫琳見她挺溜的,又道,「芸香,島主有的是金銀財寶,銀票大把大把的,讓我多贏幾把沒事兒,就當被盜了哈。」
他掃了眼她還是平坦的小月復,問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芸香悄悄抬眼瞟了眼他,卻對上他雙眼,嚇得趕緊低下,伸手去開盅蓋,卻呆住了一一
「這幾天她還不吃飯,身體就像秋風中的落葉那樣不禁吹。」林宛婷搖頭再嘆氣。
「芸香,你不會以為我還是出‘大’吧?」王紫琳挑眉,神情中透著你錯了。
「我記得香綺也會。」唐曉盈道。
「香綺是誰?」芸香疑惑不己,因為這個名字她听了數次,就是不知道是誰。
唐曉盈決定支持芸香,于是又是一千兩壓在了‘大’字上面。
「你們幾個,鬧夠了沒有!」聶寒風心頭積郁著火氣沒處泄,站在窗前怒瞪著正在窗外拉著芸香走來走去的幾人厲喝。
「你……我沒干嘛,就想坐下……」她小聲的辯解。
紅袖卻突然叫了起來,問他們,「如果芸香不是香綺,那我們這麼做不是……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可是大罪啊,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念了下。
芸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站了起來,頭有些低,嚅嚅道,「……沒有。」
王紫琳的臉抽了下。
芸香很緊張,因為看他的手法很高超,可能不在她之下。
啪的一聲落定,沒听到骰子落下的聲音。
他跟聶寒風就算不是敵對,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自己是孕婦還不知道愛惜身體,這里那麼冰不會讓下人拿個軟墊嗎?不吃飯有體力嗎你?要回皇甫淳那就趕緊滾!」聶寒風說話一把甩開她,火氣頗大的掃了她幾眼瞥向別處。
「我買大。」芸香扔了張銀票到‘大’字上。
?
芸香乖乖听話坐下,就像個小妻子般。
芸香看了眼他們幾個,又看向聶寒風,心情本來挺好的,現在一下子變得像是南風天氣,沉悶,潮濕,低落。
「一個巴掌拍不響。」林宛婷下結論。
「你就這麼有自信?」聶含風輕揚眉角。或許他不明白他們主僕之間的默契,還有他們之間的信任度,但他卻是知道雷諾絕對不會說不敢打包票的事。
「什麼?」她听不清問他。
聶寒風這時候己經來到了涼亭處,棕眸就那樣盯著芸香看。
他沒說話,就這樣盯著她瞧,半晌有些煩的兩手叉腰,像是在想要拿她怎麼辦。
房間內很安靜,安靜得掉根針都可以听得見。
皇甫淳站在‘芸香閣’內,這里的空蕩蕩再次讓他感到寂寥,他不來這里的原因,其中一個是因為這個。
聶含風跟雷諾走了過來,還有王紫琳跟唐曉盈也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于是都拉長耳朵,睜大眼看他想干嘛。
聶寒風冷冷的睇了眼他們,「那都是你們的事。」轉身坐回書桌後面,拿起書卷繼續看。
「怎麼可能不是……」
一躺到他懷里,她就昏昏欲睡,實在是因為半夜睡不著,老起來,所以白天她常常會睡很多,還有一原因,自從有喜之後身體很疲乏,沒什麼力氣。
芸香一個人走著,然後就走到了湖中央的涼亭,也不管那里有多涼,一坐了下去,一陣蕊涼刺透傳向體內,忍不住瑟了下。
「芸香,太過份了,你己經連贏三把了!最後這把如果你再贏莊家讓你做!」王紫琳的聲音很大,湖的對面都能听到。
「是的,大主子。」雷諾再次應著。
芸香微笑的看著骰盅,臉上信心滿滿。
啥?!
芸香被他盯得窘迫不己,渾身不自在,臉蛋兒有些發熱,耳根悄悄紅了。
原來是那天聶寒風抱著熟睡的芸香回到‘涼竹閣’之後,提筆寫了她每天必做的任務,全都是跟吃穿睡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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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錯愣之後幾人得逞的豎起剪刀手,得意不己。
「有一次我听她說起想回去找皇甫淳了,還讓我幫她帶話……」
很顯然,只要聶寒風一火,聶含風絕對是她們幾個的保障,所以,打頭陣的絕對是他。
丫環奴才見狀,紛紛改變初衷,全都押‘大’,然後屏息等結果。
「別忘了,你也有份攝合他們的。」眾人刷刷的看向她。
芸香覺得好委屈,他一定要這麼咄咄逼人的跟她說話嗎?不過他的話都是關心她,她沒覺得生氣,于是好心情的澄清道,「我沒有不吃飯,也沒有說過要回皇甫淳那兒。」
他輕勾唇,對她的自信頗是贊賞,「贏了再說。」于是骰盅推到了她面前,示意她先來。
突來一個奇發異想,想去偷偷看看他,于是轉身去拿了外衣披上,打開門,發現丫環不在,于是悄悄溜出門,下樓。
「島主,芸香難過了……」四女埋怨的目光一致射向他。
一個骰子都沒有!
聶寒風看了眼她,「堪稱高手了。」說完站了起來,對唐曉盈道,「唐姑娘,請跟我來一下。」
聶寒風看著她搖骰子的樣子,越看越覺得……最後眉心緊蹙,棕眸深處滿是思憶,心髒忍不住又疼了起來。
「你是來陪我的嗎?」她又問他,臉上有了絲笑,很小心翼翼的笑著,有點像小狗。
王紫琳不相信的瞪著骰子,再看芸香那得意的表情,不服氣,「再來!趕快下注!」骰盅又搖了起來。
「……」
「哎喲!」聶含風吃痛的捂著頭,滿是怨懟的瞪向書房內,發現人不見了。
皇甫淳走過去開門,拿過信,看完內容他扯了抹很苦很苦的笑,就差沒落淚。
除了唐曉盈之外,個個都有些不確定了。
跟她一樣表情的還有圍觀的四人,同樣目瞪口呆。
聶寒風掃了眼她的縴影,眸光瞬間凝結住,盯著她的北影不放,但卻在下一刻認清那不是綺兒,可她低頭離去的樣子確實不可否認的牽動了他的心。
「還怕我使詐?」他調侃她,並不介意,一手輕松的用骰盅挑起骰子搖了起來,動作不急不緩,眸子卻是盯著芸香,一眨不眨。
聶寒風咬牙切齒暗罵,「那群混蛋!」
他又拉她起來,不讓她坐,那麼冰怎麼坐。
「可是她需要的不是我們。」王紫琳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是男人我就收了她。」
今兒個楊柳湖邊上,王紫琳興起,暖暖冬日之下,硬拉著唐曉盈跟芸香玩樂,擲骰子,賭錢!
「就是島主夫人啊。」王紫琳干脆的回答她。
「噓,別出聲,我這不是幫你們嘛,不要的話我可走了。」聶含風挑眉。
芸香泄氣了,因為她知道輸了,他的技巧比她高超,幽怨的瞄了眼他。
芸香沒作聲,彎要坐到石凳上去。
唐曉盈翻了翻白眼,無語道,「拜托,你家都金山銀山了好不好?」
芸香得意的嘿嘿兩聲,收了銀子。
幾人瞄了眼里面的聶寒風,見他沒反應,繼續怒力。
芸香想了想,微遲疑的點頭,然後道,「那要是你輸了呢?」
聶寒風微眯眼,果然看到了被丫環微掩住了芸香,丫環的身體突然微微移開,看到了全部的她,臉上揚著抹淡淡的微笑,想是贏了的原故。
「我先回去了。」低低的說了句之後就率先走了,那小小的背影很是落寞。
聶寒風走近她們,掃了眼石桌上的東西,略掃了眼芸香坐的石凳,才開口道,「你任務完成了沒有?」
眾人不解,啥任務?
綺兒現在還在皇甫淳手中,他到底會將她藏在哪?
遠遠的,幾人看到涼亮內的身影,全都滿意的賊笑了起來。
「聶,要不要過去?」聶含風問他,見他沒反應,就問雷諾,「你說你家主子有沒可能找回香綺?」
芸香見他來了,眼楮馬上亮了起來,她心里總是很期盼他會出現,然後她就可以跟他說話,不然看她幾眼也可以。
「香綺,聶寒風為你做到這份上了,如果你知道,你會怎麼做?」皇甫淳有些苦的淡問,「為了你,他不惜一切,中原都快被他掀了,如果不是我拿你的命來威脅,恐怕他早己踏平中原,這樣的一個男人,實在可怕又值得托負終身。」意堵說在。
樓梯間黑暗,她的腳下一個踩空,身體往樓梯下面倒下去,整顆心跟著高度往上提,雙手下意識的護著小月復一一
「啊一一!」
黑影掠過,將她抱滿懷,語氣很不好,氣急敗壞的低吼她,「烏漆抹黑的下樓做什麼?摔傷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