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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之所罰 第十三章 藏劍山莊

就算葉小嫻脾氣不錯,被妹妹接連戲弄兩次,也是忍不住惱火,回去的路上任是葉小惠指天發誓好說歹說,再也不願理她。

終于是眼見著快要到藏劍山莊,舉首便能望見氣勢不凡的山莊雄踞于藏劍山峰頂,白牆紅瓦從密林中顯出別有一種威嚴。

葉小嫻這才對一臉委屈的妹妹道︰「好了妹妹,姐姐不生氣了,等會兒上山見到父親可不要再調皮,不然我可幫不了你。」

葉小惠如蒙大赦,連連點頭。

結果事實證明,根本不用上山,葉母早早地就在山下等候著了,這時終于得見女兒,不禁是老淚縱橫,遠遠地就蹣跚著迎了過來。

「母親!」葉小惠縱然頑皮,分割如此之久母女重逢之跡,也全沒了胡鬧,只懂撲倒在母親的懷里面盡情地哭泣揮灑喜悅之情。

葉小嫻還算冷靜,看著哭成一團的母親妹妹,只是紅著眼楮在一旁拍著兩人的後背,過了一會兒方才啞著嗓子道︰「你們……不要哭了好不好……」

葉母身後站著一個年輕人,此時也有些動容,本著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原則,只見他忙是轉移注意力,朝著無心姥姥略略抱拳,又對葉母道︰「母親,妹妹,我這就去通知父親大人。」

此人正是葉氏姐妹的大哥藏劍山莊少莊主葉宇軒,誰知正道動情處的三個女人沒一個理他,葉宇軒尷尬地咳嗽兩聲,轉身自己去了。

不多時,一個身著金色羅緞的中年男人快步下了山來,先是對無心姥姥抱拳行禮︰「感謝姥姥對我這兩個頑劣女兒的悉心栽培,葉青山無以為報。」

無心姥姥笑著連連擺手︰「葉莊主這是說哪里話,我讓你們骨肉分離十年,也實在是……」

「姥姥休要折殺晚輩了,我這兩個女兒能得姥姥的提點指導,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哎——葉莊主武藝精湛,藏劍山住在天下也是一言九鼎,我能有幸收得葉莊主兩個女兒為徒,也是頗為榮幸。」

「姥姥……」

「葉莊主……」

蕭莫言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相互恭維,萬沒想到如此沒有營養的對話他們竟還能津津有味地說下去。

這時葉青山也看見了蕭莫言,暗想無心姥姥不曾有收男弟子的習慣,難不成跟自己的女兒有關?疑惑問道︰「這位少俠是?」

無心姥姥也從奉承中緩了過來,正要介紹,不想葉小惠已經抹干了眼淚,搶著來了句︰「他是流氓!」

「劉芒?」葉青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對,就是流氓!」

無心姥姥呵斥道︰「小惠不要胡說!葉莊主,這是蕭莫言,我們這一路過來幸虧有他方才平安抵達。」

葉小惠撇著嘴︰「什麼嘛……明明是我們救了他……」

葉青山習慣性地恭維道︰「我看蕭少俠氣度不凡,想必也是武藝超群,葉青山最喜天下豪杰,不如一同上山屈就幾日?」

他這樣一說,蕭莫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本來就是無處可去,正是準備上山叨擾,眼下莊主反而親自邀請,還說自己武藝超群,只得勉強笑了笑,算是回應。

無心姥姥心知蕭莫言不會武藝,怕葉莊主高看了他,解釋道︰「這位蕭少俠武藝,嗯……時靈時不靈……」話說到這又怕別人看不起蕭莫言,虧待于他,又加上一句︰「不過他可是師承武道尊者,想必是有非同凡人的修煉方法。」

葉青山不免一驚,武道尊者這個名號顯然足夠震撼,他忙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蕭莫言一番,嘆道︰「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葉某也真是目光短淺了,想我還覺軒兒在青年一輩中武藝當屬超群,沒想到蕭少俠如此年輕就拜武道尊者為師,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蕭莫言臉紅紅地看了看無心姥姥,見她只是微笑,心下不免發虛。

「來,軒兒,過來見過蕭少俠。」葉青山伸手招呼葉宇軒過來,「日後還望蕭少俠多多指教我兒。」

葉宇軒也是恭敬抱拳道︰「葉宇軒見過蕭少俠,還望不吝賜教。」

蕭莫言忙是擺手,一陣比劃。

葉氏父子面面相覷,不知何意。

葉小惠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哼哼道︰「他是心虛呢,他哪有什麼功夫,耍流氓的本事倒是不少。」

「惠兒,休得胡言亂語!」葉青山怕這女兒不懂什麼禮貌,得罪眾人,忙是欠身道︰「大家一路趕來,想必是不免疲憊,還是先請上山沐浴更衣,飯後再敘如何?」

一眾人紛紛附和,接踵向山頂爬去。

葉宇軒有意要結交蕭莫言,便隨著他走在一行人的最後,一路上講解著藏劍山的風土人情,歷史淵源。

「藏劍山莊是葉家祖先葉鼎一手創立的,至今已經有四百余年,傳至父親一代也有十一世了。」

蕭莫言驚訝地張著嘴,看著周圍密林,只覺這些樹木都顯得特別高大,恐怕有不少都有幾百歲的年齡了。

「可惜經祖先之後,葉家代代沒落,每每听著當年的傳說,我等晚輩皆是羞愧不已。現在藏劍山莊以重振劍道為己任,我輩皆是刻苦修煉,希望有一日能再現昔日風光。」

蕭莫言听著葉宇軒的一番介紹,就如同私塾先生在听取一個學生的報告一般,暗道這可真是個實誠人,只好尷尬地陪笑。

葉宇軒見蕭莫言只是高深莫測地微笑,還道他根本不將這些放在眼里,又想他既是武道尊者的徒弟,怕是什麼神通沒見過?自己反倒是多嘴了。

蕭莫言身體並不算好,跟著一眾人後面其實頗為吃力,但偏偏這些人都將自己看成了青年才俊,不世高手,只好咬著牙苦苦堅持,不一會兒額頭已經是細汗密布。

葉宇軒也看出了蕭莫言的不對,關心地問︰「蕭少俠怎麼了?」

蕭莫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都快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想到葉宇軒理解成了他受了什麼傷,以至于如此不濟︰「蕭少俠原來有傷在身,這卻是我們待客不周,也未有帶竹椅下來,」葉宇軒沉吟一番,「這樣吧,我背蕭少俠上山,不然牽動了傷口就不好辦了。」

話罷,不由分說地就將蕭莫言扛到了背上,蕭莫言一陣驚慌,卻發不出聲音,兩只手不知該怎麼放,在空中胡亂舞著。

一行人听得聲響回頭來看,見一個大男人背著另一個大男人,皆是忍俊不禁,葉宇軒卻仍是一臉認真地向葉青山道︰「蕭少俠身體不適,要不我先帶他上山,山路崎嶇……」

「嗯,去吧。」不待他說完,葉青山便點了點頭,揮手讓他自去。

葉宇軒得了準許,發足奔跑起來,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

葉青山這才看著無心姥姥小聲道︰「這位蕭少俠真是武道尊者的徒弟?我剛才觀他似乎真的不會武藝……」

「他確實不會武藝。」

葉青山一陣皺眉。

無心姥姥又道︰「不過這只是因為他修煉方法與常人不同,他確實有通天入地的能力,葉莊主可莫要小看。」

葉青山尷尬一笑︰「葉某豈敢……」

「我不日就將雲游找尋下一代弟子,這孩子現在是無依無靠,還希望葉莊主能不棄收留,讓他也好有個安身之所,將來武道尊者來尋他,也好……」

葉青山忙道︰「這個自然沒問題,只是……」

葉青山話到嘴邊卻猶豫不決。

「有話但說無妨。」

「我只是有些擔心,若是武道尊者的仇家尋來,這可如何是好?」

「不瞞你說,其實這孩子並非武道尊者徒弟,只是尊者救下的一個孩子,我想仇家應當不會知道他。」

葉莊主身為藏劍山莊莊主,此時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看著前方不再說話。

再說蕭莫言,被葉宇軒背著一陣狂奔,這山路越是往上走越是難行,甚至還得行走于懸崖峭壁之間,那路只能容下一人勉強通過,稍不留神就有跌入深淵的危險,蕭莫言在背上向下看時,端的是倒吸一口冷氣。

還好葉宇軒不愧為少莊主,對于這些山路自然是駕輕就熟,背著一個人仍是健步如飛,毫不吃力,還不忘繼續介紹︰「蕭少俠,這片懸崖名為葬劍崖,這峭壁名為……名為……哦,這峭壁沒有名字。」

蕭莫言︰「……」

就這樣沒頭沒腦地听葉宇軒瞎扯著,蕭莫言突然覺得有什麼人在暗中窺視著自己,他環視了一番,偏偏什麼也看不見,只是這種感覺愈發地強烈,蕭莫言從來都對自己的感覺深信不疑,而且蕭莫言隱隱感覺到,那種眼神,似乎,不是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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