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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之所罰 第十二章 飛翔的乞丐

剎那間天旋地轉,蕭莫言猛地晃了晃腦袋,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宏大的夢,這才清醒過來。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身前的火堆 里啪啦的燃燒著,簑衣人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跳動的火焰不發一言,如同從未抬起頭一般。

蕭莫言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去看,結果引來一聲尖叫。

葉小惠怒氣沖沖道︰「就知道你要偷看!無恥!」

蕭莫言趕緊轉了回來,看著簑衣人無辜地想,這人不也面對著她們,怎麼就偏偏針對我?

回想剛才如夢般的畫面,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那一個個通天徹地的強者仿似就站在眼前,那個白衣人不正是蕭岳雲麼?蕭莫言曾也听他講大略述過自己的身世,整個夢境的主角,便是自己的祖先卜風?蕭莫言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是這樣一個傳奇般人物的後代,看夢境里的卜風看破天機,召喚神龍,以一己之力抵抗天罰,何等雄壯,讓蕭莫言也禁不住熱血沸騰。就連今日在那水龍頭頂自己也未曾有過這種感覺,那是一種怎樣的能力,俯瞰眾生,嘲笑蒼穹,猶自淡然若定。

蕭莫言不由細細地打量眼前這個簑衣人,那麼,他會是誰?

「燕子老兒,你把大爺叫到此處,還不快快現身,難道還要爺請你出來嗎!」

空中突然傳來朗朗笑聲,鏗鏘有力,直透雲霄,廟內之人無不是身形一震。

簑衣人終于動了,蕭莫言只覺一陣風「唰」一下吹過自己身旁,再看時,廟門已開,簑衣人不見了蹤影。

等等……蕭莫言突然有了種想法,這人為什麼要給自己看卜風的過去,難道,他就是……可是,蕭莫言說自己已經有三百余歲,那此人,豈不是有五百歲?這,可能嗎?不管怎麼說,他一定與自己的祖先有著莫大的關系,若是他真的能收自己為徒……

蕭莫言心中一震,張口發出「呀呀」之聲,卻又立刻自知簑衣人听不見,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廟外依舊大雨傾盆,整個世界淋在雨中變得模糊不堪,蕭莫言站在廟門口,努力地向外看去。

不遠處,一個乞丐模樣打扮的人竟就真的如同夢境中一般懸浮在半空中,雨水就在他身旁落下,每每一靠近便被彈開,偏偏沾不到他的身子,蕭莫言不禁驚為天神。

「燕子老兒,這麼多年不見,你小子怎麼變成這個慫樣了?」

蕭莫言順著那人的眼神抬頭看去,那簑衣人竟就漂浮在自己頭頂上,只是不比對面的乞丐,雨水毫無顧忌地落在他身上,蕭莫言暗道看來這人的神通應該不是很大才對。

又听簑衣人低沉著聲音道︰「你來這里干什麼?」

乞丐一愣,罵道︰「燕子老兒你不是玩兒我吧?不是你叫我來的?」

「我何時有叫你來?」

「他女乃女乃的,幾百年過去沒想到你老兒這破毛病還沒醫好!」那乞丐在半空中氣得跳腳,「浪費大爺寶貴時間!算了,不和你說,我得去找我那寶貝徒兒去了!」

「等一下!」

乞丐驚喜道︰「怎麼,老兒想起什麼了?」

「蕭家那小子又惹什麼禍了?」

「不是蕭家那小子,是我新收的小徒弟!」

「你何時又有了小徒弟?」

「跟你解釋不清,等你清醒了咱倆再說啊!」乞丐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乞丐生生頓住,一臉無奈哀怨︰「唉,又怎麼啦?」

簑衣人抬起頭,緩緩道︰「你剛剛是不是罵我來著?」

乞丐︰「……」

「我隱約听見了。」簑衣人低著頭看著蕭莫言,「這位小兄弟,你是否也听見了?」

蕭莫言暗道這乞丐剛剛好像每句話都在罵人吧,也不知這簑衣人說的是哪一句了,但還是點點頭。

乞丐暴跳如雷︰「你這年輕人,大爺跟你無冤無仇,咋的憑空污人清白!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簑衣人肅然道︰「少說廢話,趕緊道歉。」

「懶得跟你浪費時間。」乞丐嘟囔了一句,閃身便飛。

「休走!」簑衣人忙是追了過去。

徒剩蕭莫言在地上干瞪眼,伸手想要去抓,只有一掌的雨水。

蕭莫言還沒來得及感嘆些什麼,腦袋上又吃了一記爆栗︰「臭流氓,又在這里偷看什麼!」

蕭莫言捂著頭轉過身,葉小惠已換好了衣服,正順著自己剛剛的視線向空中望去,接著發出一聲驚嘆︰「哇!那人是在飛嗎?那個人居然會飛!」

無心姥姥和葉小嫻聞言也走了過來,透過雨水望去,哪還有人的影子。

葉小嫻疑惑道:「妹妹休要瞎說了,哪有什麼會飛的人?」

「真的,就是剛剛廟里的那個簑衣人!」葉小惠生怕她們不信,又拉過蕭莫言當證人︰「他也有看見的!」

見無心姥姥和葉小嫻都是一臉詢問地看著自己,蕭莫言心中玩意頓起,堅定地搖了搖頭。

葉小惠瞪大了眼楮指著蕭莫言,語無倫次︰「你,你……你們沒听見嗎?」

葉小嫻一臉不可救藥地看著這個傻妹妹。

倒是無心姥姥略微沉吟道︰「我剛才感覺到那人的確是修為超凡月兌俗,能御空飛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心性似乎有些不太穩定,所以才叫你們不要太過靠近。」

葉小惠嘟著嘴︰「這家伙剛有坐他旁邊啊,也不見有什麼吧?」

蕭莫言對無心姥姥的話深以為然,也難怪那乞丐會說那簑衣人有毛病,只是他似乎又認識自己的祖先,還說要收自己為徒,現在又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無心姥姥又道︰「此人與我們無甚關系,還是先進去休息一夜,明日還要趕去藏劍山莊,不要多生意外才好。」

待三個女人都進了廟,蕭莫言仍是戀戀不舍地回過頭去望,只見雨中突然出現一個黑點,隨之越來越大,赫然正是已經飛走的簑衣人。

簑衣人落了地,怒氣沖沖地就往里走,蕭莫言忙上前一陣比劃。

簑衣人看著他,氣息稍微平復了一點︰「年輕人品質不錯,剛剛面對強權,仗義執言,是條漢子。」

說話也不再多做表示,又要往里走。

蕭莫言一陣莫名其妙,忙是攔著他比劃道︰「你不是要收我為徒麼?」

沒想到簑衣人竟然真的能懂得他的意思,疑惑道︰「我何時說過這等話?」

蕭莫言一愣︰這……難道他有失憶的毛病?

簑衣人上下打量了蕭莫言一番︰「想做我顏子桓的徒弟,你這資質可不行,想我那徒兒卜風,那可是天縱奇才,他……」

話說到這里簑衣人突地生生頓住,蕭莫言清楚地看見他臉上露出掙扎的表情,似乎回憶起了頗為痛苦的回憶。

簑衣人抱著頭,猛烈地搖晃著,雨水四散開來,灑了蕭莫言一臉,只听得簑衣人口中喃喃道︰「風兒……風兒……」

葉小惠好奇地又走了出來,看著簑衣人,驚喜地回頭招手︰「姐姐姥姥,那人回來了,你們看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

說話間,簑衣人茫然地看了看蕭莫言,滿是驚訝地上前捧著他的臉︰「風兒……你是風兒!為師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蕭莫言驚得連連後退,

簑衣人也是倒退幾步,搖著頭嘆道︰「不,你不是風兒,風兒他……可惡啊,可惡!」

簑衣人望著這漫天雨水連叫兩聲「可惡」,身形一起,直向天外飛去,眨眼間已不見了蹤影。

葉小惠猶自在一旁喊著︰「快看!他又飛起來了!」

葉小嫻忍不住好奇,又走了過來,順著妹妹的手眺望過去,仍是只有無盡的天雨。

「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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