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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會中慘案 【024】

「表妹,你確定就這麼回去,而且還帶著這個吊車尾一起回去?」。洗車行旁邊,胖子拉著小竹,一臉疑惑的指著遠處的鄭明,再次的問道。

小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看得出來,她這種想法,早已經存在她的腦海之中了。

「表妹啊,你再想想,再想想啊,這人來歷不明的,你把他帶進家里不太好吧。就算他是咱們的救命恩人,該報恩,咱們報恩就行了唄,沒必要把他帶回家里啊,這樣,我掏錢把他送到縣里面最好的酒店里面,好吃好喝的待著,最後再給他一筆錢就行了,別在摻和了行嗎?」。馬玉好似哀求一樣的,趕忙拉著小竹,對著她說著。

不過,馬玉的這番很有道理的解釋,只是換回了一對很漂亮的白眼,小竹回頭看了看鄭明,好似生怕對方听到似的,小聲的對著胖子馬玉說道︰「你這人真沒良心,人家可是救了你哎,你就這麼報答他的嗎?,他一個人剛剛走出森林,肯定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咱們應該幫人幫到底,找到他的家人才行,不然的話,他很可能會餓死街頭的」。小竹很明顯陷入了臆想之中,腦海之中不由的浮現出來鄭明露宿街頭,餐風飲露的畫面。

看著自己表妹正義感眼中泛濫,馬玉真的是無語了,他很想撂下幾句狠話,說幾句,你白痴啊,你花痴啊,這類很有氣勢的話,或者像個惡少一樣,去揪著那個‘藝術家’的頭發,告訴對方識相的的趕緊離開,不然哥哥讓你看看沙包一樣大的拳頭。

不過,馬玉終究還是沒有鼓起那個勇氣,氣呼呼的看了看兩人之後,干脆把頭扭過一邊,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麼長時間了,都沒見過講過幾句話,對了,你的名字你還記得嗎?,要是還記得名字的話,應該還是很好找你的親人的」。小竹靠在車子旁邊,對鄭明揚起俏臉輕聲說道。

‘親人?’,當這個字眼從小竹的口中響起,並且傳到鄭明的耳朵當中的時候,他那被封印的心,突然不安的跳動了一下,就好像是觸動到了他心底最為柔軟的一部分似的,同樣的,這個字眼,也將鄭明的心,帶到了一年前的時間。

跳樓自殺的妹妹,被車撞死的父親,已經吐血身亡的母親,一個個身影從鄭明的眼前閃過,就像是在追問他,難道你忘記了我們的仇了嗎?,你不準備為我們報仇了嗎?,一遍又一遍。

突然之間,鄭明豁然扭身,一把掐住小竹的脖子,猙獰的臉上涌現出濃濃的殺氣,凶狠而又瘋狂的雙眼,就像是被解封的惡魔一樣。他的口中嗚嗚的響著另類的聲音,像是獸吼,像是人語。

「我沒有忘,我從來都沒有忘,我會記得,我一直都記得……」。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這份不清不楚的話,像是對著某個看不見的人一份交待似的。

小竹的臉越來越紅,本來雪白的小臉上面,此刻因為窒息而變成了醬紫色,她不停的在拍打著鄭明手,想要讓他松開,但是,卻無濟于事,這雙手就像是鐵箍一樣緊。

「喂,喂,你干什麼呢?,你在干什麼,快來人,給我拉開他,快點拉開他」。胖子不知何時從遠處走來,當他看到這里的情況之後,不由的大喊大叫起來,沖上前去想要拉開鄭明。

渾濁的目光,喪失的理智,猙獰的面孔,在一刻鐘之後,消失的全部都沒有了,鄭明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蹲坐在地上,無神的雙眼愣愣的看著地下的積水,看著水中倒影的月亮。因為他知道,就在剛才,他又犯病了,而且還差點殺了小竹。

一年能夠改變許多事情,也能夠毀掉很事情,誰也不知道在這一年的時間里面,到底會有多少人會死亡,會有多少人升官發財。但是,鄭明還是清晰的知道,在這一年之內,他的病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精神病。

鄭明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那份劫難,沒能夠抵御住那份沉重的壓力,在進入森林後的一個多月里,在那個寒冷的冬季里,在快要死亡的一瞬間,他釋放了自己。

小竹不停的咳嗽著,畏懼的看著鄭明的背影,剛剛的那一切,做為直接當事人,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的一切,那如淵的仇恨,凶猛的殺氣,這,這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他變成這樣啊。小竹的心中不由的泛起陣陣的疑惑。

鄭明起身站起來,緩緩的走到小竹和胖子的身邊,看著對方清麗的容顏,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的愧疚,難得的說道︰「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我先走了,再見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歉意。所以,他決定還是離開的好。

看著鄭明背影,胖子嘴里嘟囔著說道︰「這算什麼啊?。打完人就想走啊,真是沒人性,表妹,別看了,咱們走吧,別理這個瘋子了」。

對于胖子的冷嘲熱諷,小竹就好像是听見一樣,雙眼復雜不已,銀牙在此刻也輕輕的咬著自己的紅唇,就好像是在做著什麼抉擇一樣,突然他扭頭對胖子說道︰「表哥,把你的錢包給我?」。

胖子好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一蹦老高,捂著自己的口袋,緊張兮兮的問道︰「你想干嘛?」。

「哎呀,給我,快點」。小竹一把搶過錢包,接著快速的向著鄭明離去的方向跑去。

很快,去而復返的小竹,將清潔溜溜的錢包扔給胖子,笑嘻嘻的說道︰「走吧」,只留下胖子的慘叫之聲在身後久久不絕。

鄭明有些迷茫的走在這個陌生的街道上面,大江縣,他沒有去過,甚至也很少听說過,只是從當初的電視里面偶爾听說一些關于這里的消息,不過當時因為事不關己,所以都不怎麼在意,沒想到時過境遷,自己竟然會來到這個都市里面。

看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路上,鄭明環顧四周,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會中肯定要去的,那個叫做老八的人,也肯定是要殺的,但是,應該如何下手,他卻感到有些迷茫了,茫茫人海,自己到底應該去哪里尋找。

不知不覺當中,鄭明走到了一個酒吧門口,即使在如此的寧靜的夜晚,他也能夠听到里面傳出喧囂的音樂,燈紅酒綠之下,一群鮮衣怒馬的青年們,三三兩兩的聚在門外或進入其中。

仰頭看去,鄭明不禁一愣,腦海之中頓時感到靈光一閃,三教九流的人,或許應該在三教九流的場所之內,應該打听的到。沒有遲疑,鄭明進入其中。

旋轉的霓虹燈光之下,眾多的青年男女,就像是群妖亂舞一樣,在昏暗的燈光之下,伴隨著勁爆的音樂奮力的扭動著自己性感的軀體,在忽明忽暗的燈管之下,偶爾也能夠看到一些戀人,正在自我放逐。

如此喧鬧的景象,讓這個寂靜了一年多的鄭明,不由的回憶起當年在學校里面的時光,已經那些瘋狂。

「來瓶啤酒」。鄭明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對著吧台里面的一名服務員輕聲說道。

拿著一瓶冰鎮的啤酒,鄭明幽幽的目光,環顧著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只在獵食的豹子一樣,冷靜而又專注。

‘嘩啦’一聲響,只見一個青年男子被人扔到了舞池的中央,昏暗的燈光之下,無法看清楚他的臉,但是那淡淡的血腥味道,卻騙不了鄭明的鼻子。

男子躺在地上,奮力的想要爬起來,但是他還沒有站起來,就被洶涌而來的幾人給摁倒在了地上,然後一個帥氣的年輕小子,在一眾人的簇擁之下走了出來,鄙夷的看了看地上的青年,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把他帶出去,別把地給弄髒了」。說完,雙手插進他那黑色牛仔褲里面,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男子就這麼被拖了出去,周圍的指指點點,但是卻沒有什麼人膽敢報警之類的,因為在這里的常客都知道,剛剛露面的那個小子是誰,也知道得罪了那個小子的下場。

鄭明的眼楮一直都沒有離開那幾人的身上,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門口,之後也隨之離開。

一個狹小的胡同里面,聲聲的慘叫聲,從里面時不時的傳出,沒有人敢圍觀,也沒有人敢阻止,明哲保身,是周圍路人的第一準則。

透過依稀的月光,身材有些消瘦的男子,蹲在地上,看著躺在地上,喘的像只死狗一樣的同學,口中嘖嘖作響,抓起對方長發,囂張的說道︰「哎,你不是挺會說的嗎?,你不是很會表現啊,不是喜歡在王清面前接我老底嗎?,媽的,怎麼現在不說話了,你再說啊,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腿給打斷,讓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

身材消瘦的男子,臉上有些猙獰,凶狠與戾氣和他的年齡很不相符,但是卻又那麼的自然。

躺在地上的男子終于還是屈服了,害怕了,現在,他才真的覺得自己當初招惹對方是多麼錯誤的事情,雖然最後得到了女生的親睞,但是比起現在的處境,這畢竟不是等價的啊。

「方哥,方哥,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後在學校里面我再也不敢說你的壞話了,求求你饒了我吧」。說著說著,男孩嗚咽嗚咽的哭了起來,拉著對方的腿,頭如搗蒜,不停的磕著頭。

「呦呦喲,這還是你嗎?,張春平,這還是咱們班那個正氣凌然,學習傲人的張春平嗎?,你怎麼了,不傲氣了」。叫做方哥的男子並沒有就這麼繞過對方,而是繼續著自己的羞辱。

「方哥,還和他說那麼多干嘛,打斷他的腿就是了,咱們兄弟們還會怕他不成,別忘了,咱們可是有市里面八哥罩著的,誰敢動咱們」。一個帶著金項鏈的凶猛漢子,不屑的看了看地上的男子,對著方哥輕聲說道。

不過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問道︰「哦?,你們認識八哥?」。聲音響的很突然,但是卻離得很近。

幾人嚇了一條,愕然的看向身後。只見一個背對著月光的黑影,出現在狹小的胡同里面,聲音,應該就是從他的口中傳出。

被嚇了一條的那個漢子,看了看對方,狐疑的問道︰「喂,小子,你是誰啊,沒看到這里正在辦事的嗎?,要是沒事趕緊滾蛋,要不然連你一塊給揍了,听到沒有?」。

漢子的這番威脅的話,並沒有引起對方的畏懼,反而引起一聲輕笑,只听對方繼續說道︰「怎麼會沒事?,我剛才不是問了嗎?,你們認識那個八哥?」。

漢子一愣,眯著眼楮看了看對方,說道︰「是啊,認識,我們不僅認識,而且我們方哥的父親,當年還是和對方一起拜過把子的,怎麼,難道兄弟也是道上的?」。漢子像是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消瘦男子,然後在抱拳對著影子問道。

黑影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不是道上的,也不是八哥的兄弟,我只是想要找他,麻煩那個叫做方哥的,和我走一趟去找一下你的父親好不好,讓你父親給我說一說,八哥情況?」。

雖然,漢子沒能看清楚對方的容貌,但是此時此刻他能夠感覺的出來,一股陰冷突然從對面傳來。

「我靠,我還以為是道上的兄弟呢,原來是個裝大蒜的,你小子找死是不是」。另外一個漢子,有點看不過去了,捏著拳頭就向著黑影走了過來,然後一拳就向對方揮去。

想象中的慘叫和倒地聲,還是不出意外的發生了,只不過是調換了下對象罷了,揮拳的男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叫喊著。

身後的幾名同伴一愣,目光不由的看向了倒地不起的同伴,不過黑暗的環境之下,他們也無法確定對方到底是怎麼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將心中的怒火釋放到那個黑影的身上,就像是電影當中斧頭幫老大的那句話,重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沒有人能夠欺負他們,當這個例外發生的時候,他們如何會罷休。

再也沒有人理那個躺在地上的倒霉蛋,包裹和他有仇的方哥,此刻他們抽出身後的利刃和凶器,猙獰的臉上閃出一抹抹的瘋狂,這個黑影,要為他所作的付出代價。

三個人,兩把斷刃,外加一根木棍,就這麼呼嘯的向著黑影撲去,不過狹小的空間畢竟還是不怎麼適合混戰,雖然是三人一同撲過來,但是卻只有一人能夠與對方交上手。

黑影抬起了頭,滿臉的笑容,沒有凶悍,沒有殺氣,因為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已經與獵物沒有什麼差別。在這如水的月光之下,一把卷刃的水果刀從他的手中閃出,接著劃過撲來之人的胸膛,脆弱的衣服難以保護的住他脆弱的,一股猩紅的花朵,綻放在這黑暗的夜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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