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有人剛才把小方抓走了」。一個急促的電話將正在打牌的一男子驚醒,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牌,捉模不定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的陰厲。
桌牌上面的另外三人此刻也發現了他的不同,都不由的看向了對方,疑惑不已,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這個叱 整個大江縣的黑幫頭子,如此的震怒。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將帶去消息的那人給我留住」。陰厲的雙眸當中,露出陣陣的殺氣。
「老方,到底是什麼事情惹得你這麼大的怒火啊,要不要我們幫忙啊?」。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模著手中的紅中,看著對方笑嘻嘻的說道。
別人不了解這個笑面虎,老方卻是很清楚,自己只要是開口了,那麼不扒層皮給對方,那是絕對難以請得動的。再說了,若真的是開口請求對方,那麼他的臉往哪里放。
「多謝程局長的關系,沒什麼大事,我能處理好的,今天就先到這吧,我得先走了」。說完,黑臉的瘦弱的漢子,站起來拿起衣服,沒有一刻的停留,走了出去。
「你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這個家伙親自跑過去,不會是他兒子被那個不長眼的家伙給做了吧?」。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扶著桌子對著剩下的幾人輕聲調笑道。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其余兩人的笑聲,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號稱會中市八哥手下的第一悍將,方忠,是個不折不扣的護犢子的畜生,只要是他兒子喜歡的,或者他兒子愛上的,他就絕對會不惜任何代價給對方弄來,買過來。當然這種愛,在一定程度上面已經變成了溺愛,變成了軟肋,當成了逆鱗,只要有人踫觸,那麼就要接受此人龐大的怒火。
「管他做什麼?,現在三缺一,怎麼辦?,找人接著玩,還是進行下個節目」。另外一長著胡子的中年人耷拉著臉,問道。
「還玩個什麼勁啊?,去我那吧,這兩天來了幾個挺水靈的學生,一會好好玩玩,絕對夠勁」。胖子中年人,在此的說道。
「哎呦,老肥,小心我帶人查你那里的牌,你這人越來越囂張了,竟然連學生都不放過了」。叫做程局長的中年人,再次扶了扶眼楮,義正詞嚴的說道。
「去你的吧,我還不知道你,在所了,那些學生都是自願來這里的,我又沒有逼他們是不,說句痛快話,你們到底去還是不去?」。胖子繼續說道。
「好吧,看在你這麼熱情的份上,那我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走吧,老張」。程局長首先站起來,頗有點等不及的味道。
勁爆,一間包房里面,方忠踱著步子,在幾個跪在地上的手邊來回走動,無聲的包房里面,充滿了壓抑的氣氛,而跪在地上的這幾人,感覺那緩慢的步伐,就如那重錘一樣,不停的敲擊著他們的心髒,令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許多。
「你是說,你們四個人,是被對方一個人給撂倒了,然後,還堂而皇之的,把我兒子給帶走了」。方忠停下腳步,俯子,低頭對著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問道。
「是……,是的,當時我們都在那個胡同里面,而且還……」。可能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對方結結巴巴的說著,不過他的解釋還沒有說完,就被方忠給打斷了。
只見,方忠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根木棍,毫無征兆的,狠狠抽在了對方的頭上,一下子,就將這個倒霉蟲給抽翻在地,他不介意對方的解釋,也不需要解釋,他需要的,只是發泄自己心中怒火而已。
「四個人,竟然被對方一個人給撂倒,我養你們是干什麼的,看笑話的嗎,狗屎,我告訴你們幾個,我兒子要是沒什麼事情還好,要是有一丁點的損失,別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了」。方忠回到沙發上面,看著地上的幾人,陰沉的說道。
此時,門突然打開,一個男子徑直的走了進來,來到方忠的身邊,問道︰「方哥,你找我?」。
男子面容清秀,很像是一個讀書的學生,而且帶著一副沒有鏡片的眼楮,更加的讓人對他的警惕降到了最低,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因為他的這份容貌而輕視他,反而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來了小舟,坐」。方忠笑著對男子說道,就好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樣。
「這段時間在南方過的怎麼樣?,自從八哥那次交待完成的事情之後,就很少听到你的消息了,後來才听說是把你送到南方去了,說起來,咱們兄弟也有一年沒見面了吧」。
「嗯,差不多有一年了,方哥,有什麼事情你就說,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婆婆媽媽」。小舟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方忠輕聲說道。
「好,小舟果然還是小舟,還是那樣的干脆,是這樣的,就在昨晚,也就是八九點鐘的時候,我兒子被人綁架了,而且對方指名道姓的,想要知道八哥的消息,這件事情我覺得不簡單,所以才把你叫過來」。方忠點著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臉色陰沉的說道。
「打听八哥的消息?,知道對方是誰嗎?」。小舟詫異的扭頭看向方忠,眉頭緊皺。
「不清楚,听回來的人描述,這人很不簡單,我的手下加上小方一共四個人,而且個個手里還都有家伙,這都沒有留下對方」。方忠看了看小舟一眼,回道。
小舟在此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昏暗的燈光之下,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不過方忠卻是知道,只要有對八哥不利的人或者事情,小舟都不介意終結了對方。
「我知道了,你派人打听對方的消息,有了消息之後,記得通知我,我先走了」。小舟仰頭喝完手中的酒,就起身離開。
方忠沒有起身相送,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送了對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好感之類的,對方是屬于八哥的,屬于八哥的一條狗,忠心的狗,雖然自己曾經也是如此,但是,時過境遷,凡事都會發生變化的,特別是在大江縣‘自立為王’之後,他更是品嘗到了身為老大這個角色,所謂自己帶來的偌大好處。
黑夜,注定是不平靜的,就算是安靜的像是一灘湖水一樣,但是,在這平靜的背後,還有那暗潮的洶涌。
「難道,你就知道這麼多麼?,小盆友?」。破舊的大樓里面,一個黑影低頭對著躺在地上的一消瘦男孩低聲說道,笑嘻嘻的面孔就像是一個鄰居大哥一樣溫柔。
「我……,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甚至我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我只听我爸他們提起過,我沒有騙你,真的?」。消瘦的小盆友不是別人,正是被綁架了的方忠兒子,方龍。
此刻方龍倒在骯髒的水泥地面上,泥濘與灰塵已經沾滿了他的全身,他再也沒有了剛才對付只同學時候的囂張與跋扈,他現在與剛才的他的同學,是何其的相似啊。
「我相信你小盆友,不過,這麼說來的話,你現在是不是就沒有用了,我直接去找你爹就行了,對不對」。黑影俯子,一把修長的刀光在月光的映射之下,散發著如水一樣的寒氣。
這把刀是躺在地上方龍的,不過此刻他的主人已經發生了變化。它做為一件戰利品,成為了鄭明的戰刀。
當冰冷的刀鋒從方龍的脖頸上面劃過的時候,一滴碩大的冷汗還是自由之主的滴落下來,他畏畏縮縮的向著後面撤退了一些,緊張的注視著緩緩劃過脖子的刀刃,他能夠感覺到那種鋒利和堅韌,他也重來不懷疑,當這把刀輕輕劃過的時候,他的脖子會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
「等等,等等,不要殺我,我還有有用,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說,你听我說,別殺我」。方龍緊張的說道。
「哦,還有什麼話說,你說說看,看會不會引起我的注意,不過,小盆友,要是你說的是一些廢話的話,那麼我要恭喜你,因為,你要提前離開這個繁華的世界,去地獄里面好好旅游一番了」。說完一聲猶如死神一樣的笑聲,從鄭明的口中傳出。
「我雖然不知道八哥的消息,但是,我知道我爸的所有消息,你只要不殺我,我把我爸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包括他到底殺過多少人我都一清二楚的」。
方龍猶如連珠炮一樣,快速的說道,祈求的目光在他的雙眼之中毫無掩飾,就像是那街邊的乞丐一樣,祈求鄭明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出賣他老子的機會,一個可以活命的機會。
鄭明沒有心思知道方龍他老子到底犯了什麼事情,或者到底殺了多少人,就像是米國總統不會關心在這里發生的一件凶殺案一樣,他所關心的,只是老八的去向,老八的實力,包括他的一切。
不過就在鄭明想要搖頭的時候,突然之間,他好似想到了些什麼,不由的問道︰「那麼你記得你老子一年前所做的事情嗎?,我說的是,一年前他所殺的人,所做的事,你都知道嗎?」。
方龍想都沒有想的趕緊點頭,唯恐晚一步,或者自己遲疑一下,迎來的是對方的抹喉。
「那麼,一年前的秋天,你老子是否開車撞死過一個人,不是在這里,是在會中市,地點嗎?,離市公安局不遠的路口處,有印象嗎?」。鄭明收回長刀,蹲在地上,看著輕聲說道。
鄭明的話,就像是時光機器一樣,將方龍的記憶迅速的拉回一年前,他努力的回憶當時的一切一切,關于自己的老子的一切。
那一年,他們還沒有來到這里,那一年,他的老子還不是這里的黑幫頭子,他只是一個名叫老八的打手,兄弟。為了老八,他可以什麼都不顧,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不久之後,被下方到這里。
看著方龍臉上陰晴不定,鄭明雖然面上沒有什麼改變,但是他的心中還是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刀在此的舉起,並且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向著對方的喉嚨抹去。
「等等,我知道的,我一定知道的,你容我想想,你給我點時間,不要殺我,……啊!,我想到我想到了,是有一個人被撞死了,是八哥下的命令,撞死了一個人」。方龍緊閉這雙眼,仰著頭,大聲的呼叫著,就好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在呼喊救命一樣。在最後的關頭,在生命的威脅之下,他終于想到了一些東西。
刀鋒,距離的他的脖子已經沒有多遠了,僅僅一指的距離,或許在他稍微的停頓或者遲疑瞬間,這柄短刀,會劃過他的大動脈,給自己的第一次殺生,來個血腥的洗禮。
「哦,想起來那就好,那麼說說看,當時的情況,把你所有知道的,一字不差的說出來」。鄭明在此的收回短刀,古井不波的問道。
劇烈的胸膛起伏,就好像是起搏器一樣。這次方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零距離,那種壓抑,那種無力,讓他的恐懼無限放大,讓他的求生,變成了莫大的奢求。
出于對生的眷戀,方龍平緩了下自己的呼吸,看著眼前的黑影,以及對方陌生的臉孔,說道︰「若是我告訴了你,那你能不能放過我」。
說完,這些話,方龍的心跳不由的再次加速了,這是一場談判,而且還是一場沒有任何平等價值的談判,但是他仍然還是選擇了,不是因為他有多大的價碼,而是因為他對自己生命的看重。
「小盆友,告訴你,不要和一個殺手談條件,要不然,你真的會死的很慘的,我在原始森林里面學會了扒皮技術,你是否想要嘗試一下呢?」。鄭明沉默的臉龐上面,笑容重來都沒有減少過,黑暗中他的雙眸,就像是狼一樣凶狠,狐狸一樣的狡詐。
被這種目光盯著,方龍渾身感到不自在,一股來自心底的陰冷氣息,將他的心髒,他的大腦都給冰凍住了,躲閃的目光說明了他心底的怯弱,他很相信,對方沒有在看玩笑,也沒有在忽悠自己,因為,這種真實的殺氣,不容置疑。
艱難的咽了口唾液,方龍說道︰「好吧,我說,我說,不過,我求你了,能不能放我一跳生路,而且我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在欺負別人了,求求你了」。
「這些話,要根據你交待的東西來說,要是你說的真的是我想要的東西,那麼我可以考慮」。鄭明眯著眼楮,看著對方,再次的說道。
「好好,謝謝你,謝謝」。方龍感激的看著鄭明,就好像被鄭明賜予偌大的恩賜一樣,臉上的卑微之色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