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路口依然是空蕩蕩的。因為夜深,更加空曠蕭條。
涂畫畫揉揉蹲麻的雙腿,打開小甲蟲的車門。凌晨一點了,今天這30分鐘,似乎比以往要慢很多。
拿起置物箱里的手機,涂畫畫按了又按,結果仍是黑暗一片。「糟了,沒電了。亞斤肯定急瘋了!」
「轟」地啟動引擎,涂畫畫總算歸心似箭了。一到車庫,熄火按了自動鎖就往電梯跑。半夜的地下室涼颼颼的,涂畫畫覺得自己的心里也涼颼颼的。一到家門口,就急急忙忙地掏鑰匙,先報平安要緊!
哪知,門剛開,一陣風穿堂而來。涂畫畫抖著身上的雞皮疙瘩,莫名緊張起來。「哪來的風?出門時明明把窗戶都關緊了的。」
涂畫畫有點忐忑地踏進門,還沒來得及放下鑰匙,身體就被人忽然從後面一把按住,一個轉身,瞬間被抵在了牆上。同時,那扇門「啪嗒」一聲,已經被合上。
條件反射地去推壓在身上的人,可她才剛提起手,就被對方一把抓住提到了頭頂。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嘴,可惜慢了一步。還沒叫出聲就被對方給堵住了。而且還是用嘴來堵的。
唇齒間傳來熟悉的味道,涂畫畫緊繃的神經瞬間松了下來。
果然是他,大王回來了。
也只有他,會如此熟悉自己的反應。知道第一時間應該制止她的雙手,而不是她的尖叫。他知道她慢半拍的反應。
君如屆知道涂畫畫認出了自己,遂松開了她的手,轉而捧著她的頭,熱烈地擁吻起來。
今晚的君如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以往的冷淡,反而像個燒熱的火球一樣。涂畫畫仰著頭承接著他的親吻,慢慢地被他的情緒感染,環起雙手也越來越激烈起來。
思念在兩人的唇齒間彌漫,沖擊著他們的理智防線。
這一個星期,涂畫畫一靜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君如屆」三字,就像是一種名叫「依賴」的毒,迷迷茫茫中滲入了她的五髒六腑。還未發覺,卻已毒發。
這一個星期,君如屆一靜下來也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她。「涂畫畫」三字,就像是一種名叫「習慣」的毒,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了他的每一寸思想。稍一動念,就會撓心。
他甚至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趕回來,只因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雖然沒有提過生日,但君如屆知道,涂畫畫是一個在認真過生活的女子。她的生活可以簡單到無法再簡單,卻不能省去某些細節。他甚至可以猜到,涂畫畫對于自己今天的缺席,一定會很失望。
而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情緒竟那麼在意起來。
可是,當他趕到家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一室漆黑。他從七點一直等到十二點,可連涂畫畫的半根頭發都沒等到。十二點半後,家里的座機開始瘋狂地叫。
他想接,卻不能。他不能暴露在這里的一切痕跡。除了第一次有點例外,其後他進出這里都做了隱蔽,連叫外賣都沒讓對方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他小心翼翼地守著那個安全地帶,卻什麼都不能說。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就越來越焦慮。他忽然很怕涂畫畫就那樣子不回來了,只留下這座空房。想著每次自己離去,涂畫畫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恐慌。
自責,不安,思念都隨著那輕輕的開門聲化作了火熱的沖動,君如屆第一次失控了。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按著涂畫畫,急切地渴望著她的溫柔。
「畫畫……」吻了會,君如屆停了下來,頭埋在涂畫畫脖子彎彎里喘著粗氣。
「大王……」涂畫畫似還陷在剛才那個深吻里無法自拔,听到君如屆叫自己,迷迷蒙蒙地叫了他一聲。
那貓叫似的呢喃,撓得君如屆心里那存了一個星期的癢,全部都爆發了出來。他猛地俯下頭再次吻了上去。涂畫畫本就有點意猶未盡,順著圈住他的頭,急急地回應起來。
君如屆的唇漸漸往涂畫畫的脖子滑去,濕濕的吻,所到之處都留下一片水潤,引得涂畫畫一陣陣的戰栗。
涂畫畫只覺得胸前一涼,緊接著一陣酥麻傳遍全身。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此時光憑想象都可以知道是怎樣一副畫面。
君如屆像個餓極的嬰兒一樣,饑渴地吮吸著。那粒小小的櫻桃,在他的口內不斷膨脹圓潤。還有那手中揉捏的飽滿,此時竟像發了酵的面團一樣,脹大了好多。
涂畫畫感受著頂端的刺激,還有那不斷鑽進耳里的「滋滋」的吮吸聲,羞紅了臉。大王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她又沒女乃水喂他。
她想把他的頭推離,可又舍不得。這種感覺又矛盾又奇妙,讓她不自覺地叫出了聲。如果這時候不喧囂些什麼,便不能把這種滲入靈魂的舒適給享受起來。
感覺到涂畫畫的改變,君如屆越發地興奮起來,動作也更加快起來。左手直接往下,撕扯起雙方的衣服來。
「大王——」君如屆忽然的闖入,讓涂畫畫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君如屆只稍微停頓了一下,便急不可耐地指揮著小屆,攻城略地起來。
涂畫畫感受著君如屆一波猛似一波的攻勢,只覺得那空落了一星期的心瞬間被填滿了。滿滿的都是滿足。
最後,在那絢爛來臨的那一刻,涂畫畫模糊地听到。「畫畫,生日快樂!」
*******
「大王!」清晨的房內,涂畫畫的一句夢靨打碎了一屋的寧靜。
「還好,還好,是個噩夢!」涂畫畫坐在床上,拍著胸脯安慰自己。轉眼往旁邊看看,空空如也。她明明記得昨晚……
拉開被子跳下床,赤腳就跑了出去。在離廚房兩三米遠時,又猛地停了下來。涂畫畫張著眼楮痴痴地凝望著前面的那個人。
碎碎的一頭短發下,利落的鬢發被修剪得很干淨,與面部輪廓很完美地貼合著。高挺的鼻梁旁,一雙深邃的眼楮忽閃著長長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投下一片暗影。嘴唇微抿著,顯示著主人這時的認真和專注。
那人正側身低著頭,拿著勺子慢慢地攪動著一鍋東西。
涂畫畫怔怔地看著君如屆,明明近視的她看過去應當是模糊的,可她卻感覺非常清晰,清晰到就像是刻在了心里。
原來,她中這個人的毒,已如此之深。
腦中不斷浮現夢中君如屆漸行漸遠的背景,涂畫畫覺得自己的心又不自覺地抽起來。腳不受控制地跨出去,像一陣風一樣往廚房跑去。
「大王!」涂畫畫攔腰抱住君如屆,低著頭埋在他胸口。
這些日子以來,君如屆就像是一陣風,沒有形狀,也沒有固定的方向,像是隨時都會飄散消失一樣。涂畫畫只有這樣緊緊地抱著他,只有听著他有力的心跳,才能感覺到真實。
「嗯。」君如屆抬手輕輕地拍了拍涂畫畫的背,看上去有點別扭。
其實,從涂畫畫跑出臥室那刻,他就知道了。還知道她中途停了那麼會,甚至以為老婆是在怪他。
昨晚他就那樣站在牆角要了她,草率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要是畫畫怪自己莽撞,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大王——」涂畫畫鼻音濃濃地又喊了一聲,君悶騷這才發現她的不正常。
「怎麼了?」君如屆放下手,把涂畫畫拉開了點,想看看她的表情。
涂畫畫听著他低沉的聲音,瞬間便覺有一道暖流撫遍全身。剛才那股不安也隨之退去了不少,但還是可憐兮兮地賣萌︰「做噩夢了。」
君如屆這才放心,低聲安慰道︰「不怕。」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夢是反的。」
涂畫畫悶悶地想,我知道。我還知道夢都不能當真,只是人內心的一種情緒延生。可她還是難受,于是更加可憐兮兮地撒起嬌來。「大王,我需要安慰——」
君如屆听到她帶著點賴皮的撒嬌,倍感安慰。會撒嬌,就表示沒事了吧?那個情緒低落的涂畫畫,他還真是不習慣。
涂畫畫見他不說話,頓時不滿起來。挖出自己的小臉,仰頭對著君如屆︰「大王,早安吻。」
君如屆面容僵了僵,躲閃著涂畫畫跟小鹿似的眼神,回道︰「還沒刷牙。」
「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涂畫畫絕對是故意的,這不刷牙的肯定不會是君如屆,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她沒刷牙的。
君如屆跟她肚里的蛔蟲似的,一看就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低頭掃了一眼她身上土不拉幾的睡衣,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涂畫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睡衣,是一款很保守的藏胳膊藏腿的長款睡裙。這個是自己早些年迷上女巫時買來的女巫睡衣,又黑暗又保守。
可是這睡衣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她睡覺壓根不穿衣服,而且就算穿,也不會挑這件。她可是專門買了好多性感的情趣睡衣要穿給大王看的。
君如屆瞥到涂畫畫的表情,略感尷尬。這睡衣是昨晚他又一次,不小心把老婆弄暈後,扒了好久的衣櫥,從一個邊邊角落里翻出來的。
想起昨晚那股怎麼也無法滿足的沖動,君如屆不禁又一陣潮熱。都說小別勝新婚,雖一星期而已,可思念卻像被壓縮了七年,一見面就泛濫成災。為了不折騰壞老婆,他只好把她包了個嚴嚴實實,不見不動。
涂畫畫被君如屆拆穿,努努嘴,沒轍地打算刷完牙再來討獎賞。可她還沒走兩步,就被君如屆從後頭一把扛在了肩頭。
「啊,大王你干嘛!」涂畫畫趴在君如屆肩頭,腦中不自覺地想起上次被綁成龍蝦的樣子,難道……
君如屆也不理她,就讓她叫。反正自己小心著,傷不了她。他步子大,一會就來到了臥室。
輕輕地放下涂畫畫,君如屆走到床的另一邊,拿來她的拖鞋,半蹲下︰「穿鞋。」
涂畫畫已經傻了,跟個木頭似地看著君如屆。
「你——你是誰?你把我的大王弄哪去了?」她的大王怎麼會做這種事?
君如屆無語地抬頭,悶悶地申明︰「本人!」
這女人,真是欠揍!他好不容易做一下好男人,居然被質疑!該罰!
君如屆盤算了下,忽然抬頭,沖著涂畫畫甩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湊近身子就往她的額頭輕叩下一吻。隨即站起,轉身就往外走去,一秒鐘也不耽擱。
涂畫畫能不傻嗎?
大王主動了?這是多麼神奇的事件!
片刻後,涂畫畫仍舊坐在床上,咧著嘴,笑得像個傻子。她真的好容易滿足,大王偶爾的溫柔,難得的主動,瞬間填滿了她所有的思緒。歡喜,不就是如此。
她不知道,她家大王逃走時,耳朵上那粉色真是鮮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