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多是會丟了性命,不到忍無可忍那一刻上官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一邊調息著,一邊迅速盤算此前局勢,目測這院子的大致輪廓倒是可以布置成一個簡易的殺陣,一旦硬耗上,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想做就做,內力漸調和後她悄然去了柴房弄來稻草扎成稻草人給換上禁衛的衣裳,再折了數節樹枝揣在懷里,默不作聲的又潛回原處。
仔細听了听動靜,她猛地將稻草人丟向院子里,瞬間起一片箭雨。
東南、西北、西南、東北、正西箭手力道最為強勁,而正南則是較弱一方,如果把握得好的話就能從這里撕出一條口子來!
借助良好的夜視力上官鶯迅速作了盤算,灌內力至樹枝快速擊出撞開箭矢,以最快的速度配合這院子的布局布下陣法。
「誰!」
在她強行改變箭的方向時,潛伏的高手發現了她的存在,不知是誰一聲厲喝,隨即箭雨猛地朝她撲來!
上官鶯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從暗處一躍而出,強橫的內力控制箭矢的走向,一咬牙,那些朝她而來的箭矢齊齊轉頭,以比先前快三倍的速度朝東南、西北方向射回!
一大片慘叫聲沒能讓上官鶯听在耳里,她快速扔出樹枝布陣。
「抓住她!」
她的異常舉動讓潛伏的高手意識到不妙,再不隱藏從暗處冒了出來,著統一暗衛裝的五人成一方劍陣,直攻向她!
五行劍陣,以金木水火土為五行,為靜;以卦向儀而衍成八卦,為動,動靜結合成劍陣,是為防御、攻擊為一體的好陣法。
五道身影如暗夜炸開的優曇,劍法渾然一體,集五成一,威力無窮。
上官鶯微眯起眼眸,毫不猶豫震出長劍攻向他們,他們的陣法對他人有用,但對于她這種布陣的老祖宗來說根本是班門弄斧。
是人都有缺點,施展五行劍陣的人再默契也做不到真正的五合一,避其鋒芒不與正面沖突,用她擅長的輕功便可逐個擊破!
刀光劍影里映出一張張或驚愕或恐懼的臉,不到一刻鐘五行劍陣便是被她破解,就在她痛下殺手時數支長箭從她背後射來!
「哼!」長劍一揮,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再揮時紅光灼灼逼著那長箭原路返回再度噬主。
又是一片慘叫聲,她卻充耳不聞,快速布下陣法,又有十個高手攻來,她長劍恐怖的煞氣毫不保留的釋放,將他們的實力壓了不止三成,在他們驚恐的注視下揮下利刃。
「何方人士竟然私闖禁宮?!」
這巨大的動靜也是驚動了里面的人,有人出來高聲厲喝。
上官鶯充耳不聞,「周邊的放暗箭的都給我听著,再敢放,你們今兒全部都會死在這里!」
出來的人氣得直發抖,陰戾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上官鶯,「你好大的口氣!」
「廢物!」上官鶯高傲的別開眼,看著宮中禁衛一隊隊的朝著這方向過來,她絲毫不懼,冷聲道,「鳳子君你個縮頭烏龜,有本事滾出來!」
「混帳!」那人憤怒不已,拔出長劍飛身攻向上官鶯。
「沒用的東西!」上官鶯大陣已成,豈會將他放在眼里!
那人都還未能近得上官鶯的身,只听院中疾風驟起,一支利箭從陣中飛起直直穿透了他的額心,他瞪大了雙眼往陣中跌去,砸出悶的一聲響。
「還有想死的盡管出來!」上官鶯這一聲喝用上了十成的內力,又因為含了‘獅子吼’的功法其效力宛若在人耳邊炸響的驚雷,那些功夫底子差一點的耳膜都被震破了去。
一聲聲痛苦的嚎叫聲里,疾速往這邊行來的禁衛不得不放緩了腳步,心驚的望著上官鶯所在的方向,捏緊了佩劍。
成功將人牽制,上官鶯冷笑一聲,「鳳子君,有本事抓人,就沒本事出來了麼?」
那聲音三分嘲弄五分不屑,剩下的除了鄙夷再無其它。
「上官鶯,本宮自問待你不薄,你何至于此?」鳳子君帶著五個人從里屋緩緩走了出來,卻是一聲輕嘆。
「你這不仁不義的走狗,誰倒了八輩子霉才認識你!」上官鶯毫不客氣的斥罵。
「在那道上,是本宮救了你。」鳳子君面色溫和,只是皺緊的眉泄露了他心里濃濃的怒意。
「胡言亂語的瘋子!」上官鶯不屑的冷哼一聲,「本人乃是五皇子的家臣,你控制皇帝、使計弄瘋五皇子,又將上官大將軍囚禁,還哄騙他的女兒,你當真以為你干的那些缺心眼的事兒能瞞天過海嗎?」
他當她是瘋了麼,這時候承認自己的身份?
今夜她一襲夜行衣,還故意將衣裳里塞了棉花,整個人比之前‘胖了’不止一倍,臉上又有蒙面的布巾,眸色也不同以往,他能認出她才真是有鬼!
想詐她,沒門!
「你不是上官鶯?」鳳子君其實賭的是運氣,在這一刻平靜的面色終究沒能維持下去。
「分不清男女的沒眼楮的狗!」上官鶯出口成髒,一點都不給鳳子君留情面,「我奉勸你,快速釋放上官大將軍和五皇子,否則你就等著被陣法給絞死吧!」
「狂妄!」鳳子君低喝一聲,拔出長劍,「不過是小小殺陣,還能困得住我不成!」
「我當然是弄清楚了才來弄死你的!」上官鶯斜掠而下迎敵,看他找陣眼破陣,她眸中嘲諷的意味就越發濃厚。拜前生記憶所賜,她知道他也擅長推演和布陣,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故意弄了陷阱等他。招待他,豈會只有簡單一陣?
鳳子君出招和上官鶯根本沒法比,而後者又早已將他的劍法熟記于心,她出招招招快又極陰毒,他一身蟒袍已經多處掛彩。
「破你陣法!」
鳳子君好不容易找到陣眼,打算一舉破陣,上官鶯卻不提劍追,冷笑著看他破陣。
「啊!」
前一秒還得意于走出困境的鳳子君痛叫出聲,上官鶯眸色越發冷冽,一觸即發的連環陣,打不死他也必定要收剿他半條命去!
「想救你的主子,讓我進去!」
不朝鳳子君多看一眼,上官鶯握劍在手,冷冷的注視著擋路的五人。
「讓她進去!」五人最為年長的那一位做了決定,率先讓出道來。
「算你識相!」上官鶯走進去,卻在進門時一把推了最里面一人進去,瞬間一道鐵網落下,只听得一聲慘叫,滋滋滋的聲音響起,那人便是化作了一攤水。
「你!」
她出手實在太快,四人看清楚同伴不見時,臉上流露出森寒的殺意。
「我奉勸你們不要跟我玩什麼花樣,否則死的是你們自己!」剛才她要貿然闖進去,化成水的人可就是她了!
「你們,進去!」毫不客氣的驅使著他們進去,走進去時目光望向那被綁在鐵架子上鮮血淋灕的人,眉頭頓時一皺,長劍壓向年長那一位的咽喉,「上官將軍在哪里?!」
「你自己……」年長者話還未說完,喉頭一甜,身體重重往下栽去。
「師兄!」剩下的三人悲聲喊道,憤怒的目光望向上官鶯,「你殺我師兄弟,我們跟你拼了!」
「狗雜毛!」不是要問出爹的消息,她豈會多看他們一眼!
她的輕視激起了他們滔天的怒火,三人拔劍,齊攻向她。
上官鶯沉心靜氣,出招又快又猛,最快的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御,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曝露的死穴和他們搏殺,房子里的陷阱一個個的被激發更為這打斗添凶險,卻每次都被她躲過,他們合三人之力不但未能傷她分毫,就連她衣角都沒踫上哪怕一丁半點。
里面酣戰,外邊禁衛快速集結,北央皇城一片混亂。
「受死吧!」
最後一劍揮出,三顆人頭齊齊滾落在地,結束了這一場搏殺。
上官鶯嫌惡的將長劍的鮮血拭去,提劍走出來,外邊一片安靜,遠處的天空卻被火把照亮,有新換上深黑色蟒袍的男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鳳子君,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點本事!」上官鶯嘲諷的勾起唇角,冷冽的眸子盯著他微微晃動的身子,冷笑出聲來。
「區區小陣,豈能困得住本宮!」鳳子君虛張聲勢的冷哼出聲,他身上先前被她所傷後來拼死破陣又新添了不少傷口,此刻若不是坐在馬上,站穩都成問題。
上官鶯冷笑出聲,「既然你說是小陣,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屏氣凝神,她高喝出聲,「莫問,給我宰了他們!」
回答她的是一聲強烈的爆炸聲,巨大的火焰柱熊熊席卷周遭,將所有生機無情吞噬。
這一聲炸響是在鳳子君的後方,烈馬嘶鳴,前方禁衛高喊‘護駕’,帶著鳳子君逃逸,上官鶯卻不放過他們,從懷里掏出僅剩的雷火彈,看準人多的地方丟去。
又是一聲巨響,禁衛軍哀嚎聲成片,血雨腥風被無情吞噬在熊熊烈火里,周遭成一片血染的戰場,濃煙里一具具身體倒下,再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