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貳肆曾經的大青門院,尾聲
她,那一回身的模樣絕代風華
風,壓抑感,冰冷席卷壓迫著與我們怎般也無法喘息過來,那時候的我們仿佛是在歲月之風里面彎腰,微笑,呵聲,容顏蒼白,人世間諸多遺憾。
知道故事是怎樣的,知道人生是何等模樣的嗎?
人生是片段的,是支離破碎的,像落下的鏡子,一剎那的分崩離析。
本不想再去看李朔的曾經,但是歲月忽然間就回到曾經,那個時候整個大青門院張燈結彩,王雨簾穿著宮裝,站在椅子上,慢慢將囍字帖在牆上,回頭問道︰「提湖!歪了沒有。」
秋提湖根本不想在意這些,口里隨意應付道︰「差不多!」
王雨簾慢慢退下,找個位置,看了一會,猶豫道︰「是不是歪了一些,向左邊一點是不是更好點!」
秋提湖真的很想一巴掌把她啪醒,但是還是放下,何必了,對這痴人。
你就一直這樣吧!終有一天你會把眼淚哭干,也許到了那一天,你就會忘記了吧!我現在交纏進去又有什麼用?
「現在就行了,難道你要擺弄那個字一整天嗎?」
王雨簾猛地拍手,叫道︰「我差點忘了,還有新娘子!提湖,你幫我看著,不要亂了。」
說完她消失在大廳里,只剩下秋提湖和一些忙碌的弟子。
「為什麼你一直都長不大,每次看起來變得成熟,每一次都越陷越深!」
我們不知道,秋提湖也更別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們看見了最佳的答案,也許只是和凡人一樣。
因為我們還活著,因為我們還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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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紅,一世界的紅!
這是今天的夜色,也許只會永遠停留在這里,所有人的記憶里。
李朔穿著紅袍,沒有意識站在空曠曠房間里,看著鏡子里那個好像空氣一般的自己,連嘲笑都沒有了力量。
洋!這個自己曾經愛的太過深遠的女人,現在在哪里?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即使是柳長衣,也只能告訴他,她活著很好,而且還有自由,不會寂寞。
呵呵!
忽然間的記憶散開,那些的曾經顯得那麼不可思議,嘴角不經意間就笑了起來,一直到樂聲響起來。
那一天我們靜靜等待婚禮的上演,但是當紅降臨的那一剎卻是說不出來的傷感。
柳長衣坐在廳的正中,以前這個男人的容顏絕不會這般的蒼白,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切的離開,都不復留下。
和柳長衣拜堂的女人我們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出現是那麼的突兀,可能一切都只有那個叫柳長衣的男人會知道。
那時候我們真的承認我們的看客,王雨簾靜靜站在那里,看著他們的拜堂,笑的是那麼的堅強,好像自己是笑的,笑的很恭喜,然後,忽然間我們才發現這個女人的容顏上竟然已經布滿了濃濃的妝。
那時候的李朔站在那里痴痴呆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沒有人可以看見這個復雜又單純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即使是王雨簾也不可能。
秋提湖站在角落好像不想進入里面,也不想去看他的表演,和尊名喝著酒,那樣子讓人根本無法相信這是大青門院僅次于掌門的殿主應該有的姿態!然後,在無數個然後里,秋提湖居然在很淡淡的女人紅里面開始醉了,也許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嘗到這種酒的味道。
這是她帶來的,應該是埋在凡間很久,為她今日出嫁特別準備的。
「名小子……那女的……是誰,誰呀!怎麼我沒有見過。」秋提湖聲音斷斷續續,不似和尊名談話,仿佛在自己的世界里放風箏。
「掌門帶回來的,我也不太清楚!」尊名有沒有醉過我們是沒有見過,反正現在的他坐在那里,臉是白的,白的仿佛紅一樣,你就當他沒有容顏一樣,因為他是侍!
「呵呵……嘿嘿,你……你看看他……呃!你……。你……看著見他嗎?你說他……。呵呵……呃呃!唔!你說他可憐不,我……呵呵……他真可憐,娶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呵呵!」她語無倫次,醉的沒有意識,但是眼楮故意像不經意般看見他的時候,流露出來的不只是可憐,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淚流感!
就像她現在坐在這里似瘋子般不斷灌著女兒紅,紅的一世界都醉下!
「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那個女人!」尊名問她,即使是醉她都顫抖了一下。
「啊!」好像是裝作听不見,但是忽然就覺得自己太傻了。
又死勁灌進去一大口,搖搖晃晃道︰「呵呵!他喜歡的呀!是……那個妖精……但是妖精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的呵呵……」
尊名看著她,卻沒有告訴她!
其實那個妖精在凡間,再也不可能和大青門院有什麼糾葛了,她要做的都已經做了,而且做的很好。然後,她得到了自由,得到了去往夢想的城池。
王雨簾好像是看見有人注視她,扭頭的時候和尊名四目相對,然後報以堅強的微笑。
然後尊名也像秋提湖那樣大口大口的灌著酒,聲音喃喃只有他可以听見。
「哼……王雨簾,你的笑是種酒。掌門!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後悔的一天……也許不會,掌門都不會後悔的。」
柳長衣身子不經意間顫抖,嘴被帕子捂住,透過那片白我們看見了淡淡像眼線的紅,然後一切都恢復如初,直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和最後的夫妻交拜,他們倆個就像牽線木偶一樣,剝光演繹在柳長衣目光里。
掌聲響起的時候是以王雨簾最為輕響,每一次拍手都好像告訴所有人這是她一個人的獨享,所有人都不可以拿走。
她的笑和他的卑微,可笑的已經沒有了裳。
然後我們看見了畫面,它忽然間不再是它,它在那一刻有了性別,模樣是男人,坐在柳長衣後面屏風上面,我們是控制不了他的,唯一可以的只有旋轉的感覺。
那一天的旋轉無論我們從什麼時候想起,都是一片濃縮了的紅色,然後!
我們竟然忘記了還有一樣事物可以留下,它甚至比畫面來的還要傷感。當幻想開始,我們看見無數桂花突兀出現在那里,只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它就像是一種盛大落幕的背景,像是已經被世間玩弄了不堪的舞女,搖搖晃晃行走在空曠曠街道。
當時的旋轉還在,一直在她偷偷抬頭,眼從蓋頭里看出去的那一剎那,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笑,笑的毫不在意,像李朔一樣,隨意就了卻一生。
隨意就完成了這場婚禮。
可惜我們不知道幻想是什麼模樣,容顏呈何等的美麗,也許它是女人,也許只是一個念頭,也許它只是現在畫面的玩物,玩後隨意的丟棄。
你說現在的李朔會不會把和他交拜的女人當成了洋,我們沒有資格去臆測,有的只是一對眼楮安安靜靜去看,隨意!
然後落幕!
我們不知道故事為什麼如此頻繁的切換,為什麼一開始的畫面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我們,然後是旋轉是幻想!一切的一切變得太快,讓我們都來不及反應,直到現在,有沒有人告訴我們是不是還在看客。
呵呵!
然後了?
還是「當」的時候,當我們再一次看見李朔的時候,他已經不再叫李朔了,那時候他已經是大青門院的掌門,已經繼承了世代傳承的柳。
也是在一刻,他的名叫做柳不住,不復李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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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心是什麼模樣,女人和男人的有沒有什麼不同,為什麼男人的心會變的那麼快,快的讓女人來不及跟上。
我們看的是柳不住,他發已然青色,不復婚前的那種蒼白憔悴,整個人坐在書房里顯得年輕了很多。
手里拿著《卜算子心經》翻來覆去,已經是掌門的他可以隨意去看這些曾經不可能看見的書!正在入迷的柳不住忽然感覺到脖子一癢,回頭時就看見陌兒那很細很月亮的容顏,穿著一身淡淡紫色花裙,雙手猛地抱緊他的脖子,將容顏貼上,安靜裝作睡著。
柳不住靜靜看著這個和自己拜堂的女人,她的美麗是一種永遠,永遠和自己在一起不會分開的感覺,雖然一開始帶著厭惡,但是不要忘記了歲月,歲月會改變一切,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愛上這個不會給他各種擔憂,只會有安靜的女人。
模著心經,忽然想起了洋,嘴角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後淡淡的模糊,就當那只是場曾經。
陌兒突然張開眼楮,不再裝睡,貼著耳朵旁邊咯咯笑著,「我懷孕了!」
她笑的超越一切的甜蜜。
只有一句話,忽然間模糊的洋已經徹底消散,如同桂花一樣。
柳不住撅起嘴,笑的成熟不堪,「我都沒有準備好!」
陌兒咬著他的耳垂,細細聲︰「又不是你生,你準備什麼?」
「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好歹是個掌門,怎麼問的話和凡人一樣。」
「是嗎?凡人也是我這樣子嗎?」
「不!他們會高興抱起起自己的妻子,高高拋起來!」陌兒螓首微微抬起,酒窩在不斷旋轉!
「是像我這樣嗎?」
「啊……快放我下來!」
柳不住真的像凡人一樣抱起她不斷旋轉,高高拋起來,陌兒玉手敲打著他的肩膀,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才不!你不是想要我這樣嗎?」
「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呀!」
那時候的窗戶在西邊,淡淡像桂花的黃透進來落在他們的容顏上,美的如同一座城,被琉璃黃澆下,一切都凝固,一切都保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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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的不多,以為的也不多,那一年的陌兒已經挺著肚子,看樣子已經有**個月的樣子。在柳不住攙扶下慢悠悠圍著湖開始,那時候他的臉上洋溢著是初為人父的喜悅,然後是一切的美麗。
累的時候,他們在亭邊休息,剛好看見在那里彈琴的王雨簾,她的容顏很白,像著了面具一樣,但是卻真的沒有妝!
原來我們以為她的白是因為那一層層厚重的胭脂,現在看來,那是她為了掩飾自己這一臉的蒼白。
「錚!」琴聲戛然而止,訝異抬頭看著他們,那種甜蜜到現在還若有若無傷害著她,真夠卑微!
「掌門!陌兒……你們出來散步了。」她起來,站在他們的面前,好像真的只是朋友,只是掌門和殿主的關系。
「嗯!剛才在彈什麼曲子,好像以前沒有听過,是新作的嗎?」柳不住扶著她小心翼翼坐到亭里。
「昨晚剛譜的,今天來試試音韻!」王雨簾坐回去,手搭在琴弦上,愣了一下,然後勾起,「錚」的一聲,好像所有琴的開始和結束都是那麼的一聲「錚」的淡淡,那麼像看破紅塵的老僧!
王雨簾不知道現在自己會是什麼感覺,因為她不敢想,只是靜靜彈著琴,一開始還是昨天譜的那一首,但是漸漸她發現已經變了味,完全已經是全新的那一首,那一首自己心的表演。
我們仿佛看見了年華的愛情,每次在畫面里出現的只有她的背影,還有梳著齊齊的長發,跟著飄散的桃花,慢慢隨風,即使最後的畫面只剩下了一次次的踱步。那是年華,無數一模一樣的畫面一起旋轉,旋轉起來好像是一場幻想,一直到一種悲傷的世界,她的心再也難以背負這樣的不舍。
那時候,我們才看見每一幕畫面里年華的長發,像她的愛人是歲月,是白色的模樣,在最後一幕飛起來的白發里,我們的眼已經被那片白支離破碎到只能看見粉紅的旋轉。
「掌門!」尊名很有禮貌在王雨簾彈完的時候出聲,站在柳不住旁邊。
「尊名,有什麼事情嗎?」
那時候的王雨簾已經收起了琴,我們卻已經忘記了有沒有听見她那琴結束時的錚,也許只是太過入迷而錯過了吧,這樣告訴自己,然後的她顯得憔悴了很多,連手都白的不可思議。
「柳長衣回來了!」尊名的聲音異常的無情,他的毫不在意已經超越了柳不住,甚至是王雨簾那容顏的白。
無怪失去了掌門稱號的柳長衣只是柳長衣!
「師傅!」柳長衣已經記不起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了,聲音淡淡透著回憶。
「雨簾,麻煩你等下送陌兒回去,我要去看看師傅。」李朔望著王雨簾,她點頭,畫面旋轉,他和侍一起消失,萬里無雲的小亭里只剩下了淡淡笑的王雨簾還有撫模自己肚子的陌兒。
誰也猜不透故事來去,誰都以為看見了結局,可是誰在最後面才發現,自己在不斷看客的時候已經成為了演員,已經和著他們一起演繹,雖然沒有葉那樣的演技,雖然只是寂寞的錯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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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長衣靜靜坐在祭台上,像一具已經干枯的尸體,即使有風,也一動不動。他的容顏也和王雨簾一樣的白,但是那只不過是顏色。
柳不住遠遠就看見他的模樣,即使閉著眼,右手拄著沒有鞘的劍,整個人的氣勢仿佛居高臨下整座大青門院,所有耀眼都安靜落幕。
「師傅!」柳不住走上前,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喚道。
柳長衣依舊沒有聲音,安靜坐在那里,就像是風的模樣一般!
然後抬起唇角,露出一容顏的蒼白,沒有眼,閉上,好像感覺到他這一生最為中意的弟子現在步入和他一樣的人生,然後微笑得意猖狂。
聲音苦澀如柴,又如同干枯的一彎腰,起︰「李朔!」
「徒兒在!」
「原來你還在的呀。」
「徒兒一直都在大青門院,從未離去過。」
「都在便好,不過我已經不可能再在了。」
「師傅!」
「人生大多是像我這般,也許你也會像我這般吧,李朔。」
「也許吧,師傅。」
「李朔,李朔,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在叫你曾經的名諱,也許只剩下……只剩下柳不住……柳大掌門了。」他的語氣開始變的艱難,想來已經不多了。
柳不住矗立在那里,沒有一句話的接下來言語,恭敬彎腰,恭敬聆听他最後的言語,這個听聞他言語極為像他的我,不知道是何等未來在光臨藐視。
「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我在想別人喚我為柳大掌門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幕。」
「那是很沒有意思的一幕,真像……真像一條狗那般活著。」
「師傅的言語很久沒有這般玩笑了。」
「是嗎?這樣子確實來的不錯。」
之後是沉默,是他的死寂,忽然開言,在空中人世間大青門院極高祭台上方那一世界的蒼白,一旋轉仿佛在告訴你地獄的顏色,覺不是什麼紅黑樣貌,全然是死寂一般的白。「我……我已經用盡一生的力量將門戶為你打開,接下來就全靠你了,你要答應我,要結束這大青門院無數代人的無可奈何,像我這般的,也像你這般的。」
「師傅,徒兒什麼都不知道呀!」那一刻的柳不住想要哭,只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哭,但是他是不可能哭的,有一種人永遠都不能哭,因為有一個時代在看著你,讓你哭的不由自己。
風起來,像一種無法言表的煙,也像一世界的眼,死死看著你,目睹著你,讓你感覺全然是身的僵硬苦澀。
然後是柳長衣的淡淡微笑,依舊沒有睜開雙眼,喃喃語了一句︰「如果我沒有雙眼當該多好,那般我就不用看見那麼多美麗的,無可奈何的事物了。」
「師傅這句話言笑了,人怎麼可以沒有眼了,那樣豈不是連悲劇都無法目睹了嗎?」
那一刻沒有回答,有的只是風混合著那些無可奈何的煙,將大青門院渲染的天下縞素的味道。
喂,柳長衣,你真的很可憐。
李朔,你又何嘗不是?
他步伐向前,伸出手將柳長衣略微些許劉海抬起,他的容顏真的憔悴,也真的蒼白。
「掌門,節哀順變,柳長衣去了。」尊名站在後面靜靜的道,好像他的死亡根本不可能在他世界里翻起一絲波瀾。
「我知道,只是好想看看師傅的臉!」柳不住以前是沒有這般多愁善感的,自從有了他愛的那個人以後,人變是很快的,李朔就是這樣!
「我一直以為師傅很強大,至少這個時代沒有誰可以戰勝他!現在……也許真的沒有什麼人是不會死亡的吧。」
「不知道,我只是侍,這些和我沒有絲毫關系。」尊名沒有情感的道,那語氣空曠的是大漠,是故鄉。
「尊名!你真的無情了呀,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你站在侍這個位置上的嗎?」柳不住沒有對著尊名說,現在的他只是靜靜看著越來越蒼白柳長衣的臉,以前很多關于他的回憶噴涌而出。那一年他走的一句話都沒有,帶著菱還有秋提湖的師傅,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了!人生真的很莫名其妙,古怪的讓人難以理解。
「掌門,我的無情比不上你。」
柳不住愣了一下,沒有回答他,聲音是對著已經去的柳長衣。
「師傅!您放心,以後大青門院有我一日在,便一日不叫它沒落。」柳不住說完的時候,忽然風便起了,然後我們看見畫面和背景的一起旋轉,然後是柳長衣在落日光里面慢慢消散,就像煙塵,飄散一去不復,空空曠曠!
「走好!師傅。」
尊名抬起頭,忽然間他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說真的,他不適合做一名侍,因為他還有感情,至少現在他在猶豫。記得柳長衣走的時候特意叮囑過自己,如果他是死的回來,那麼剩下的遺願就由柳不住來繼承,呵呵!
掌門!你現在笑起來很美很安靜,但是等我哪一天下定決心告訴你的時候,你就會真的比我還要無情了。
尊名留下背影,側過沒有看李朔,那時候所有的後面停下,靜止開始成為畫面另一種手段,美的頗為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