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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到另一棟宿舍樓的一個房間赴約去幫那些搞行為藝術的拍視頻。

走進房間,我便看到里面早已經黑壓壓擠滿了人,而在人群之中有兩個男生月兌光了衣服,我感慨道,果真大尺度,還是在這個只有零下幾度的夜晚。我架起相機,打開高清短片錄制功能,我試了一下鏡,我發現其中一個主角有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似的。我很喜歡跟別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正如《紅樓夢》里林妹妹見到寶哥哥的時候心里暗自感慨,好生奇怪,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我的主角應該有一米八高,短寸頭,不過他的小弟弟跟他的身高不是很成比例。再看另一個主角,瘦高瘦高的,長長的披肩發下藏著一張枯峻的臉,嘴唇抹著口紅,眼楮上畫著眼影,我在奇怪莫非他是一個人妖。

負責人走過來對我說,這個行為藝術你知道是怎麼樣的嗎。我搖搖頭。負責人說,是這樣的,你把相機對著其中一個主角的**,另一個主角交由另一個攝像師,其他的你們都不用管。我回頭一看,果真還有一個攝像師,正在準備著自己的DV機。我對著我的那個主角的**,調好曝光度焦點,便等待著行為藝術的開始。我在心里奇怪著,這到底會是怎麼樣的行為藝術,莫非是打飛機,打飛機還能算什麼行為藝術嗎,隨便一個人都會打的。我剛開始還以為大尺度也只是弄個幾秒鐘的露體就足夠了,想不到竟然自始至終都要對著**拍攝,就這樣還妄想上傳到網上,不被封殺才怪。

許久之後,負責人告訴我可以開始了,于是我按下開始鍵,把相機固定在三腳架上,便往那里一放,我起身也關注著這個行為藝術。我看到主角們各自拿著一把剪刀,一把梳子,望著自己的小弟弟躍躍欲試。許久之後,他們各自拿著梳子梳理起**的毛發。我頓時明了,這是把那里當成腦袋了,要理發,不對,要理毛。隨後,主人公們一手舉起剪刀,一手揪著一根一根的毛發,一剪刀下去,一根毛發落地。我突然感覺到月復中翻江倒海,我趕緊沖出房間,扶著欄桿彎下腰,可許久之後,我依然沒有吐出任何東西。媽的,這幫孫子腦子有病,一剪刀下去剪光光不就行了,還他媽的慢條斯理一根一根地剪。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也是講述行為藝術的,劇中人物還吃肥皂當做行為藝術,最後主人公最後一個行為藝術便是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覺得搞行為藝術的人都變態至極,可他們卻以此為榮。我現在記起那部電影最後被封殺了。

負責人追了出來,說,怎麼了。我說,我看不下去了,有點想嘔吐。負責人說,那怎麼行,你是攝影師,你得扛住啊。我說,我扛不住,拍AV說不定我還能扛住,大不了一邊拍一邊打手槍,可這總不能讓我一邊拍一邊嘔吐吧。負責人說,很快的,你再忍忍,再忍忍。我提高聲音說,這還快,一根一根地剪,那得剪到什麼時候,反正機器固定在那里了,只要主人公站在原位不動就可以了,我在外邊透透氣。負責人猶豫片刻進入房間。我望著燈火通明的宿舍樓,那些人們也許正在洗澡,也許正在給女朋友打電話,也許正在玩著《誅仙》的游戲,可卻有這麼一幫變態在這里搞行為藝術。

他們搞完後,我抽出相機里的SD卡遞給負責人,負責人說,我拷貝在電腦里後就還給你。我說,不用了,SD卡送給你們了。負責人笑笑,一副撿到小便宜十分慶幸的樣子。我扛著自己的機器頭也不回地離開,我覺得雖然自己還不能算作大腕攝影師,但讓我幫著一群變態拍攝這麼變態的行為藝術是多麼的變態。我在懷疑,同屬藝術範疇,行為藝術和攝影藝術卻是那麼的天差地別,可想著如果AV也能算做藝術的話,那行為藝術也算是很低級的藝術了。最後我拿到一個學期的生活費,雖然他們的藝術那麼骯髒,但我不介意錢骯髒與否,只要能給我救急讓我生活就可以。再後來,我听說他們的行為藝術沒有通過一家門戶網站的審核。我說那他們費了那麼多力氣,凍了那麼久,花了那麼多錢豈不是浪費了。那個人說,也不算失敗,他們把那個視頻傳到了一個黃色網站。

後來,韓葉追問我,那個行為藝術尺度大不大。我說,大,非常的大。韓葉好奇地追問,那有多大,是什麼樣的行為藝術啊。我說,反正很大,而且大到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描述。韓葉說,沒事的,我能經受起,你說說看。我笑笑,說,還是不了,我不想再提起。韓葉泄了氣,說,接這個單是不是違背了你的原則。我說,沒有的,我這個人沒有原則的。韓葉說,你別騙我了,你是不是為了那筆錢。我說,錢對我來說是小事。韓葉接著說,而得到那筆錢其實是為了我。我看著韓葉,不再言語。韓葉哭了,我說,你別哭,韓葉說,我就哭,你管不著。我就真的不管了,轉身離開。

後來這件事我沒跟任何人提起過,我試圖把它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可我越想把它抹去它就越扎向我的記憶深處。再後來,我釋然了,既然抹不去,我不跟別人提起就行了。于是,直到今天,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張夢琪和韓葉。

我們走過了咸寧市,之後因為天色尚早又繼續趕路路過兩個小鎮子,我們在第二個鎮子停了下來。我們先找到一家飯店吃過晚飯便推著單車沿著國道尋找住宿的地方,最後住進一家叫做「好又來」的賓館。我一直覺得這樣一個名字應該用在飯館或者妓院上面,根本不適合用作旅館的名字。不過,我還是挺喜歡這個名字,所以我決定帶著韓葉住進這家旅店。

記得高中的時候,我曾經帶著張夢琪走進一家叫做「好再來」的,當時她和銀河剛剛吵完架。她給我電話,說,出來,陪陪我。我說,我該怎麼辦。小琪說,我想去唱歌。于是,我陪她在華燈初上的夜晚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她在尋找一個可以讓她心情好一點的。當然小琪望著「好再來」三個霓虹大字時,她駐足許久,然後說,就這家了,如果不好的話別說再來,我把他店子砸了。

說實話,這家店子真的一般,可小琪卻沒有動手砸店,不過也沒有再次光臨那家店子,雖然門口的禮儀小姐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彬彬有禮地說,歡迎下次光臨,請慢走。我記得在那個晚上小琪一直在唱歌,而我因為五音不全或者說根本沒機會拿到麥克而一直坐在角落里看著小琪滿含淚水的一首歌接著一首歌。我記得有幾首是光良的《如果你還愛我》,陳慧琳的《記事本》,周華健的《傷心的歌》,張宇的《曲終人散》林憶蓮的《听說愛情回來過》等等,還有許許多多傷心情歌。我看著小琪滿臉的淚水,听著每一首痛人心扉的歌曲,我變得麻木起來。我感覺不到一絲傷心,我呆呆地躲在那個黑暗的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頭頂天花板來回轉動閃爍的霓虹燈,根本不會在我身上多留下一秒鐘的光芒。

後來,我找到銀河跟他聊了許久,銀河答應我會找到小琪主動認錯,以後還會好好照顧小琪。後來,小琪滿懷欣喜地跑來告訴我,嗨,晏澤,你知道嗎,銀河他主動跟我認錯了,還說會永遠保護我,照顧我。我笑笑,片刻之後說,嗯嗯,就是嘛,吵架本來就不是多麼大的事,又不是分手之類的。

升入大學後,小琪和銀河分手後,我沒有打電話給銀河,我猶豫了許久,我或許應該勸說銀河回歸到小琪的身邊,但心底深處似乎有一種力量迫使我不能這樣做。而銀河也沒有主動跟我聯系過,大學一年,我們沒有聯系過一次,我覺得銀河這次真的不會再回頭了,他有著自己的新生活,他跟著他老爸在北京奮斗。我們之間相隔有多遠,我覺得我永遠趕不上銀河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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