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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梁司羨】日久生情些微覺察

心結淪為怪獸,如何趕走。——梁司羨

在看見肖雪房間空空如也的時候,梁司羨心口有一瞬的崩塌。

只是,那時候他還很自欺欺人的覺得,肖雪可能只是暫時的離開。可後來他才明白,這個暫時和永遠沒有區別。

董茵茵站在原地,沒有動,當然也沒有坐下。

梁司羨也不催她,只是半抬著眼,說到,「梁氏對不起你,你不在梁氏呆著確實也浪費了。辭呈不用了,你直接可以走。」

梁以慕又問,語氣沒昨晚那麼虛弱了,反而有了些笑意,「茵茵姐,你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這事兒一出去,大家都失望了,一個接一個辭職,梁氏的員工走了一半,梁氏幾乎名存實亡。

可就在這個時候,梁以慕打開電話,在手機里邊兒足足哭了一小時,哭的梁司羨心頭疼了,這才知道自個兒妹妹失戀了。

梁司羨能體會自個兒妹妹的想法,當初一系列打擊過來時,他也想過離開北城。可是,他是男人,責任太重,終歸是沒有逃避的機會。

幸而董茵茵是聰明的人,從來不曾和他提起過。

本來梁氏就已經失了一個老總,現在連梁司羨也不管公司了,梁氏陷入了一種困境。不少有資歷的員工一開始也能體諒,可好些日子都不見梁司羨,不免對他失望。

所以,在听到梁以慕這麼說後,他幾乎沒有考慮,就點了點頭,說,「好。心情好了記得回來。」

似乎有一段時間,他總是往肖雪已經停了的號里一通一通的打著電話,打到手都抽筋了,還沒消停。

梁司羨動作頓了頓,正要說什麼,卻見董茵茵眼神一變,似乎也從他的神情里邊兒讀出了什麼,忙說到,「BOSS,我說的是這財政數據,您可千萬別想多。」

他放不開肖雪,哪怕她走了已有一年,他仍是放不開。

「不會。」董茵茵神色堅定,「梁氏會好的,梁總,您有能力的。」

甚至,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都做不到的。

董茵茵的體貼和聰慧在這一點兒上體現無疑。

所以了,父母車禍的事兒,到底是沒有最早時間傳到梁以慕耳朵里。梁司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在責罰著自個兒的妹妹,也責罰著自個兒。

說起來,自打梁司羨接手了整個梁氏,董茵茵就這麼叫他了。

梁以慕這一去散心就是一年,而這一年里,梁司羨終于慢慢的從過往的舊事兒里走了出來。

「進來怎麼不叫我?」一邊兒說著,梁司羨一邊兒走回到辦公桌前,順手把手機擱在桌上。

本來商場的事兒,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合作有盈利,梁司羨就算從自個兒心理程度上有些不太喜歡,但畢竟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所以,他到底的是理智的續了約

她皺了皺眉頭,再看著梁司羨坐在沙發的憔悴身影,忽然心口微痛。

拿下手機的那一刻,梁司羨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坐吧。」梁司羨雖然有些行尸走肉,可好歹對董茵茵還比較溫和,「坐下說話。」

梁司羨心口微震。

他成日的呆在自個兒家里,像是放逐自個兒似的,哪兒也不想去。不出門,連公司都不去,只顧悶著頭喝酒、抽煙。

當時他也真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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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次,他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又慣性的打著電話,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回頭卻見董茵茵站在身後,抱著文件,一雙眼直直看著他,漂亮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些哀傷,卻一句話都沒說。

越是如此,梁司羨越是什麼都不想管。他只日日夜夜的呆在家里,一瓶接一瓶的喝著酒,從白天到黑夜。

「嗯。」梁以慕在另一頭顯然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過來會兒,她說到,「哥,謝謝你。」

听到這種問題,梁司羨腳步一頓,知道自個兒不方便進去,正要轉身的時候,卻听見董茵茵很認真的回答,「是。」zVXC。

關于父母惡毒,也關于肖雪的。

難得見董茵茵有點兒緊張的樣子,梁司羨笑了笑,說,「我怎麼覺得是你想多了?」

日久生情些微覺察,煞費苦心定時牽掛。——梁司羨

所以,當梁司羨接過財政報告後,听見董茵茵說了句,「這些都是早年前的帳了,現在BOSS看看就好,不必在意太多」時,他心口忽然一動,忽然從這麼句話里邊兒體會到別的意思。

第二天,他早早起來熬了粥,打算給梁以慕端一碗過去的時候,正好听見自個兒妹妹對董茵茵說,「茵茵姐,我一直覺得你挺適合做我嫂子的。」

梁司羨冷冷呼吸了一口,說,「不用了。她既然連我電話都不接,這事兒,她也甭知道了。」

梁司羨眉頭動了動,下一刻,就見董茵茵走向自個兒,然後……半跪在他的面前。

可出乎梁司羨預料的,董茵茵在听到這話兒後,沒有露出一點點兒解月兌釋然的神色,反而皺了眉,輕聲說了句,「梁總,我不是來辭職的。」

董茵茵有些愣怔。

她說的雖然這財政的事兒,可是,也像是他對待肖雪的態度。

直到有一天兒他听見門鈴聲又響了,慣性的去開了門,卻見門口站著董茵茵的時候,竟然有一瞬的驚訝。

彼時他先壓下了肖雪離開的難受,一面操心著父母的後事,一面想著就算兄妹倆鬧著不愉快,這麼大事兒,他也得給梁以慕說了。

回梁氏後那一段時間艱難無比,顯然梁氏的員工對他已然失望透頂,沒料到他會回來。然而,他該慶幸,總是有些像董茵茵這樣的人,用了半年的時間,他終于讓梁氏恢復了。

父母車禍身亡、女友背棄他消失的無影無蹤、兄妹近乎決裂、梁氏搖搖欲墜……哪怕梁司羨什麼事兒都沒管,可到過了酒勁兒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個兒估模著也要完全崩潰了。

到梁氏完全回到正軌後,賀遙西他們拐彎抹角的從別人那兒才曉得,關于梁家父母身亡的事兒,梁司羨壓根沒告訴自個兒妹妹,怪不得那天兒喪禮沒有見到梁以慕。

董茵茵今兒的勸說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幾乎句句戳到他心頭。

原以為董茵茵听話到自個兒的話兒後,會像平時一樣,對自個兒很禮貌的說一聲兒「謝謝」,然後就轉身離開。

失去肖雪的那一段日子,簡直心窩子都像是有了豁口似的,偏生他還喜歡自虐一樣,時不時拿肖雪的照片睹物思人,思的自個兒魂都沒有了。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卻習慣了董茵茵的做事兒認真精明,和身為女人的細膩。

「梁總,您要知道,只要還有一個人肯留下來,梁氏就一定能起來,我可以做那個人。」

不過瞧著現在的自個兒,她請辭是對的。她好好的一個女生,有著大好前途,何必要把精力浪費在遲早會倒閉的梁氏。

那一刻,梁司羨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一直在錯著什麼,錯的人,錯的感情。

梁氏的人差不多辭職完後,再沒有人來過梁司羨家里。

董茵茵到底是沒敢違背他的決定的,後來是在梁氏父母辦喪禮的時候,何倩、賀遙西他們沒瞧見梁以慕的身影,一直覺得奇怪。

之後,有一人親自去了梁司羨家遞了辭呈,估模指望能刺激一下他,誰知道他連問都不問,直接批了。

所以,梁司羨扯了扯嘴角,淡淡說了句,「你來辭職麼?」

董茵茵跟著他往里面兒走,只見之前干干淨淨的客廳現在一片狼藉,滿地的空酒瓶子和煙頭,連屋子里邊兒都是濃濃的煙酒味。

董茵茵沒有說話。

沒想到,董茵茵也會請辭。

她說,「梁總,我是來請你回公司。」

董茵茵沒有來得及回答,梁司羨已經轉過身,朝屋里邊兒走去。

可梁以慕到底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哭完了後,就沙啞著聲音對梁司羨說,「哥,我想去別的地兒呆一段時間。」

把梁以慕抱起來的時候,梁司羨氣急,卻只說了一句,「我只有你一個妹妹!」

听到這個問題,董茵茵似乎想了想,然後清淺的笑了,「哪怕所有人都走了,只要BOSS在梁氏,只要BOSS肯好好管理梁氏,我就一直在這兒。」說完,她又加了句,「因為我相信BOSS有能力給梁氏一個盛世。」

董茵茵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話。

董茵茵卻輕輕笑了,一路最初見著她的時候。

辦完喪禮後,梁司羨一直繃著的弦斷掉了。

可是,梁司羨沒想到,梁以慕當初和他一通爭吵,竟然把手機號都給換了。他打不通,氣不過,只得從董茵茵那兒要來梁以慕的號碼,可是哪兒想到梁以慕一听見他的聲音,一句話都不說就給掛了。

梁司羨還覺著奇怪,問她怎麼換稱呼,她笑著說,這樣顯得比較特別。

梁以慕懊悔不及,她先是向梁司羨認錯,可梁司羨態度格外冷漠。于是,她就自個兒在下雨天的時候在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天兒,昏昏沉沉的時候,被梁司羨一把抱住。

梁司羨瞧著她,盡量讓自個兒的語氣不帶別的感情,「你太高看我了。」

梁司羨怔了片刻,卻是苦澀說到,「茵茵,你不懂,梁氏已經毀在我手里邊兒了。」

董茵茵掃了眼兒手機,然後把自個兒抱著的東西遞了過去,說到,「BOSS,這是早年的財政報告,您讓我找給您吧。」

做為一個男人,他總是不願把自己愛過的人想的太過勢利。雖然身邊的人都說肖雪一定是以為梁氏會垮,他會一無所有所以才會拋棄他的,但梁司羨一直不肯信。

知道梁以慕是想來離開西/藏,免得徒增傷心。可她也不想回到家里,估模著也不希望大家伙的給她擔心,所以才會打算換個地兒。

這是梁司羨第一次清清楚楚知道董茵茵對自個兒的心意,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站在一旁的董茵茵神色微微一變,等梁司羨呼吸平復了會兒,才說,「我和以慕說吧。」

這個時候,梁司羨才忽然知道董茵茵會改口是為了什麼。大約女人生來就敏感,董茵茵早就知道梁司羨可能會煩躁,所以不動聲色的告訴他,拋開那些身份,他依然也會是這樣一個位置。

最開始的時候,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肖雪會選擇離開他。

梁司羨是個護短的人,且對象還是自個兒的妹妹,他當時真有直接飛到西/藏的沖動。

只是,這種感覺只是稍縱即逝,就像是董茵茵眼眸里邊兒難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一樣,快的就像是看錯了。

後來梁以慕重感冒,渾身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他和梁以慕雖然是兄妹,可這種幫她換衣服擦身體的事兒,還是做不來的。所以,最後是由董茵茵照顧了她前半夜,後半夜的時候,梁以慕體溫正常了,董茵茵才休息了會兒。

梁以慕紅腫著眼哭倒在他懷里。

第二年,梁氏開始盈利,之前見梁氏很有可能倒閉而終止合作的公司,也有好幾個找了回來,繼續續約合作。

梁司羨就笑了,忽然想到這些日子,就問了句,「茵茵,我一直想問你,當初梁氏人都走光了,你怎麼會願意留下來?」

被人相信其實是一件很讓人感動的事兒,所以當時的梁司羨,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賀遙西、何倩、胡成,甚至梁以慕在電話里都勸著他要放下,可是,梁司羨就是做不到。

在董茵茵撥開酒瓶,在自個兒面前跪下來的的那一刻,梁司羨心頭已然震驚,現在听到她這麼說,一時像反應不過來似的,只用一雙眼下一片烏青的眼瞧著她。

直到後來,老員工都改口叫「梁總」,不再是「小梁總」了,可是卻在私下把他們父子倆做個比較。這事兒雖然是難免的,可梁司羨心里終歸是不舒服的。所以當听到董茵茵叫一聲兒「BOSS」的時候,他方覺得自己就是自己,不是誰的兒子,也不是因為所謂的繼承而有現在的一切。還沒別欺。

所以,當梁以慕知道消息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只能看見埋著兩盒骨灰的墓碑了。

眾叛親離,家破人亡,也不過如是。

已經兩年了,他也該相信這個人再也不存在了。

明明跟前兒這姑娘才大學畢業沒多久,比自個兒還小兩歲,卻說出這種話兒來,怎麼能讓他不驚訝。

總之,不管中間如何,他最後確實被勸動了。

那時候,他是真恨,恨梁以慕的任性無理,恨她這倔的像牛一樣的脾氣,也惱怒她愛的人竟然有這種本事兒,讓她留在西/藏不肯回來了。

原因是,對方背叛了她。

兄妹倆性格都太過倔強,也只能在這種極端中,才能消掉嫌隙。

可除此之外,他想到的卻是那天在房間門口听到董茵茵和梁以慕的那番對話。這一瞬間,他心口寂滅的地方似乎跳了一跳,很微弱,卻沒熄滅。

只可惜,這次跳動他在很久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因為第三年的時候,肖雪忽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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