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梁家兩老還在,而他在畢業後就直接去了公司。估模專業學的好,而他又很有些經商才能,所以在習慣了半年後,梁司羨就直接接觸到高層管理的大多事宜。
有一天兒,梁父和他說起公司,說到想給他配一個秘書,問他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這才多久時間,「茵茵姐」都叫上了,還放了他鴿子。
當時梁司羨想了想,既然還順著她的玩笑說了句,「這說法也不錯。」
他其實是習慣性的往這家西餐廳帶,葉詠兒挺喜歡這里,只是價格是有些高了。而董茵茵估模也曉得這兒極為高,又不能直說,所以才用了這麼個借口。
梁司羨回答,「我記得沒錯的話,肖雪兒也比你大吧。」
董茵茵一抬頭,梁司羨就瞧見了她的模樣。
到下班的時候,梁司羨因為和人通了個電話,就一件事兒說了很久,所以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很晚了點兒。
所以,梁司羨先是點頭應了,然後問到,「你怎麼認出來的?」
其實听見員工叫自個兒「小梁總」是個很正常的事兒,只是梁司羨沒料到董茵茵這才進公司的姑娘,連見都沒見過自個兒,這第一面居然認出了自個兒。
「怕什麼,我再賠我哥一個不就成了。」梁以慕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話兒說的更是讓幾個人都愣了。不過好歹梁以慕只是開個玩笑,見大家伙都有些怔住了,她才笑彎了眼對肖雪說到,「肖雪兒,你甭介意啊,你也知道我說話就是這樣,玩笑而已啦。真要氣走了你,我哥還不把我吊起來打啊。」
「啊!住手!」
後來梁司羨開著車載著她想去一間西餐廳的時候,董茵茵有些尷尬地說,「小梁總,我現在不是很餓。」
梁母瞪了梁以慕一眼兒,說,「慕丫頭,再下去可是你把你未來嫂子給氣走了。」
因為梁以慕這一通鬧,飯桌上的氣氛確實好了不少。
梁司羨好笑的模了模自個兒妹妹的頭,說到,「沒事兒,人都來公司了,你隨時都可以見到。」
梁以慕「哈哈」大笑,直嚷嚷要多會會董茵茵,能讓梁司羨開玩笑的,那絕對是屈指可數。
听到這話兒,一旁的梁以慕也跟著來了興趣,忙不迭的問,「爸,你說那姑娘是誰?瞧你說的這又漂亮又有氣質的,讓我瞧瞧唄。」
那天兒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吃飯的時候,梁父說起招聘的事兒,忍不住對其中一個人大加贊賞。
梁司羨其實還挺少瞧見自個兒父親贊揚一個應聘者的,所以就問了句。
本來在旁邊默默吃著飯的肖雪听到這話兒,臉一下子就紅了。這一抬頭,見大家伙兒都瞧著自個兒,她輕輕抿了抿唇,有些羞赧的叫了聲兒,「梁叔。」
梁父就笑了,「能讓你記得也不容易,看來你也覺得她不錯。」zVXC。
按理說,她這樣高學歷、好模樣的姑娘上哪兒都吃香,指不定一去就有好職位。可她偏偏就留在了梁氏了,哪怕一開始只做最基層的文員,哪怕只做些端茶送水的事兒,她也沒任何怨言。
梁以慕想了想,說,「肖雪兒沒那種能讓我叫姐姐的感覺。」
「我覺得做你秘書挺合適的。」
梁司羨想了想公司的人,搖了搖頭,說,「我暫時沒發現。」說完,他又說,「這不剛好是畢業季麼?不然梁氏這回兒對外招聘時,多招一個名額。」
于是,他開了口,「董茵茵?」
听到這話兒,梁司羨覺得好笑,當下又伸過去手,嘴里邊兒還說到,「有很多肉麼?來,我多給你揉揉,給你揉掉好了。」
「嗯。」
梁司羨以為梁以慕這只是玩笑,哪知有一天兒梁以慕到了公司卻不是找他和梁父,而是直奔董茵茵而去的時候,他才恍然發現,他竟不知道自個兒妹妹和董茵茵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董茵茵听到聲音抬起頭來,乍然瞧見站在門口的梁司羨很是愣了下。
這一進去,他一眼就瞧見坐在偏僻地方的董茵茵。
董茵茵點了點頭,听見他說,「一塊兒去吃飯吧。」
好在,梁以慕回來了,他此生唯一還剩下的妹妹,從此後一直在身邊。公層理專。
董茵茵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回答到,「您好,我是董茵茵。」聲音清澈,不大不小剛剛好。「那再過些日子,調到你身邊做實習秘書吧。」
果然如自個兒父親說的,是個挺禮貌的姑娘,確實也很好看。
梁以慕哼了聲兒,「那不一樣。」
听到梁司羨的話兒,梁以慕又活了,「說的對!我得去看看這姑娘多漂亮,給我哥做秘書配不配!」
听到這消息,梁司羨氣的很。和她大吵了一架,兩個人又都是比較倔的脾氣,誰都不肯聯系誰。
好在還有梁家父母和何倩、董茵茵她們,梁以慕不肯和他聯系,但怎麼著還是會和自個兒父母閨蜜什麼的通個電話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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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梁司羨沒有意見,倒是一旁梁以慕忒欠揍的說,「爸,我瞧著是人董茵茵長的太漂亮,哥覺得放身邊兒養眼。」
只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
肖雪兒這才沒尷尬了,雖然還紅著臉,可反倒真幫著梁以慕求著情來。
「嗯,過幾天有考核,本來想多熟悉熟悉的,沒想到都這個點兒了。」
梁司羨瞧了好一會兒,才敲了敲門,提醒她。
葉詠兒臉紅的不行,說不過幾人,只得埋下頭。
「我秘書?」
周一的時候,梁司羨獨自來到公司,听說新到的文員在培訓,就徑直去了自個兒辦公室。這一去辦公室就被拖住了,一時倒忘記了要看看梁父夸獎的那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等梁司羨替自個兒妹妹拿了畢業證時,梁以慕卻在電話里和他說,她喜歡上了一個人,要留在西/藏。
似乎沒想到第一天來上班就能和上司一起吃飯,董茵茵愣了兩秒,本來想推辭的,可到底沒是沒推掉。
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似所有運氣。——梁司羨
梁司羨笑了笑,說,「沒關系,那我們去別處。」
這麼看起來,她挺聰明,聰明的讓他很有好感。
到下班的時候,梁以慕拉著董茵茵的手,對梁司羨說,「哥,待會兒你直接接肖雪兒回去就好了,我今天和茵茵姐一塊兒吃飯。」
于是,當過了三個月試用期後,梁父問梁司羨這一批新人怎樣的時候,梁司羨想了想,說,「抱歉,爸,我只記得董茵茵。」
梁母有些責怪的瞅著梁父,可自個兒面上也是笑容滿面,「甭說了,你沒瞧見雪兒臉紅成那樣。」
梁父覺得有理,就讓人事部擬了招聘啟事,很快就投放了出去。
本來梁母是想緩解一下這種氣氛的,誰曉得梁以慕倒是個不長眼兒的,明明瞧著人葉詠兒耳朵根都紅透了,她還笑嘻嘻的接了句,「是啊,爸你甭說了,再說肖雪兒就不肯嫁給我哥了。」
梁氏在北城算是一個大企業,這公開對外招聘的,但是吸引了不少人。梁父親自坐鎮面試,一個月後,篩選了十幾個人下來。
聞言,梁司羨笑了,「嗯,推斷的不錯。」說著,他視線轉到董茵茵手上,問到,「還在看公司的資料?」
梁父就說,「這姑娘剛畢業,但難得的沒有一般剛畢業大學生的稚女敕。學歷高,氣質好,談吐有修養,我瞧著挺不錯的。所以她一面試啊,我直接就給過了。」
「嗯。」梁父笑著瞅著自個兒的兒子,說,「不過她畢竟沒什麼經驗,還是先得放在下面看看。」
其實一開始梁司羨並不知道里邊兒坐著的這姑娘是董茵茵,只是在看到她的樣子的時候,他莫名就覺得是。
「所以隨便吃點兒什麼就好。」頓了頓,她又說,「對不起,之前沒說清楚,讓您多走了點兒路。」
後來梁司羨變了,梁以慕也變了,一個冷靜內斂了許多,一個也沒那麼沒心沒肺。
在董茵茵到梁氏大半年的時候,梁以慕結束了畢業答辯和論文,連畢業證都沒拿,就享受自個兒的畢業旅行去了。
雖然第一次見,可梁司羨對董茵茵的感覺挺不錯的。很多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有些浮躁,但董茵茵沒有。
回去後梁司羨問起的這事兒,梁以慕答得理直氣壯,「因為茵茵姐比我大,我這叫有禮貌。」
後來梁司羨每每想起過往,心里頭仍然是有些惆悵。
「所以?」
說起來,梁氏不是沒有招聘過剛畢業的大學生,但梁司羨還是頭回兒听說自個兒老爸直接給人過了面試的,頓時忍不住笑了笑,說,「爸,你把人姑娘說的這麼好,打算給人什麼位置啊?」
「怎麼不一樣?」
「啊……那我不是看不到了?」梁以慕瞬間就秧了。
梁以慕知道他是要替肖雪問罪來了,頓時抱著臉做包子狀,哀淒淒地說,「哥,你見色忘妹!你瞧我臉這麼多肉,都是你扯出來的!」
董茵茵笑,她笑起來的樣子挺清雅,眼楮很亮,「因為小梁總和梁總的樣子有幾分像,然後您看起來應該比我大一點點兒的樣子。我來的時候听大家說過您今天會來,這樣想一想,應該是您不錯了。」
梁司羨出來的時候瞧過時間,听她說就順口接了句,「差不多要關門了。」
因為梁氏的員工都稱梁父為‘梁總’,所以梁司羨接管公司後,為了區分兩個人,大家都叫梁司羨一聲兒「小梁總」。
她這話兒剛說完,就被梁司羨給敲了腦袋。于是,她就捂著額頭,扯著肖雪的手說,「你看你看,我這才說說呢,他就打我了!未來的嫂子,快救我!」
當時梁司羨只當梁以慕是說笑,可過了好些年後梁司羨想起這件舊事兒,忽然發覺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很強的,梁以慕早在當初就已經看出了兩個人的區別。
梁父笑呵呵的瞧了瞧自個兒的女兒,說到,「她周一就來上班,你周一不是有課麼。」
說起來也奇怪,按理說,梁以慕和肖雪認識的時間更長些,可她卻不知道怎麼偏偏和董茵茵更好,所以後來梁以慕的大部分消息,都是從董茵茵那兒知道的。
梁父笑了兩聲兒,說,「我覺著做兒媳婦都配了,只可惜你哥滿腦子現在都只有雪兒。」
之後,果然如梁父說的,董茵茵被調到了梁司羨的身邊做實習秘書,一開始難免會出點兒錯,但好在梁司羨還算寬容,董茵茵又能想出一切辦法來補救的,漸漸的,她不再出錯,也跟著步上正軌。
「哎,我瞧這啊,這‘梁叔’叫不了兩聲兒了。估模著再過段時候得改叫爸了。」梁父笑侃著說,還扭頭瞅了瞅自個兒妻子,問,「你說是不?」
飯後,趁著大家都干自個兒的事兒的時候,梁司羨扯了把梁以慕的臉,問到,「桌上那話兒,你咋說的?」
果然自個兒父親說的沒錯,董茵茵確實很好看,是標準的東方美人的模樣。五官精致,眸光清亮,膚色白希清麗。
她似乎正在看什麼資料,很認真的拿本子記著,低著頭的時候臉側有些稍短的沒有扎起來的頭發就滑了下來,被開著的窗戶外的風一吹,輕輕飄動。
梁司羨正想著呢,見董茵茵轉了轉眸子仔細打量了自個兒一會兒,然後試探性地問了句,「請問您是不是小梁總?」
這點兒其他人差不多都走了,可當他經過行政部的時候,眼角余光卻瞅見里邊兒還有人,一時有些奇怪,就轉過身走了進去。
雖然兄妹倆鬧別扭,但梁司羨的生活還算是不錯,可直到那天梁家父母下雨天去郊外,走盤旋山路時因為山路路滑車子沖下了懸崖而喪生時,他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懵住了。
可當他急急忙忙回家的時候,卻發現肖雪的房間空空如也。人,和物。
梁司羨沒想到,肖雪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徹徹底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