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到A大其實也沒特別遠,只不過這北城堵車場景太過壯觀,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愣是給走了快兩個小時。
等賀遙西把車停在A大門口的時候,梁以慕解開安全帶立馬就奔下了車,就動作迅速的跟演練了無數次似的。
賀遙西熄了火,拔了鑰匙下了車,回身鎖好了車後轉過頭,正好听見梁以慕的話兒。
說完這話兒,車子里面又靜默了一會兒,賀遙西先開了口,「慕丫頭,你和蔣易得好好的,甭讓我有機可乘。」
賀遙西笑,回答,「當司羨和我說你在醫院照顧蔣易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以你的性子,要不是已經決定回到他身邊兒的話,不可能把對他的上心兒付諸實踐的。」
「先別說了,吃東西吧,還有的是時間呢。」
賀遙西愣了一會兒,眼楮一下子就亮了,像是掠過無數的光,清亮的,復雜的、遺憾的。
其實他挺喜歡她叫他名字,張口閉口都是連名兒帶姓,不僅不覺得生疏,反而有種別人無法給予的親切。
本來醞釀的很好的感情被賀遙西這一句話給戳破了。
「蔣易那邊兒你還記掛著吧。從剛剛開始就有點兒心不在焉。」
梁以慕想了萬千種自個兒和賀遙西說的話兒,唯獨沒想到會是他先開口,且比自個兒想到的還直接。
梁以慕遞給賀遙西一听,自個兒開了一听,深呼吸一口氣,大大的喝了一口。
賀遙西覺得好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微微俯,一臉「好心」的說,「要我幫你揉揉腰麼?」
梁以慕也跟著扯了扯嘴角,「是啊。」
賀遙西在旁皺了皺眉,等她放下酒罐子,才問到,「這麼涼的天,喝這麼急不怕傷著喉嚨。」
梁以慕加快步子走到老板娘面前,抬著眼兒笑,「我這不是想念老板娘的燒烤了麼,當然得過來了。」
「都是些什麼歪理論。」賀遙西口里邊兒雖然這麼說著,可面上還是帶著笑,一臉寵溺的樣子。
她愣了半天,眨了眨眼,有些尷尬地說到,「你怎麼知道的?」
就這麼吃吃喝喝了一會兒,梁以慕擱了筷子,瞅著對面兒仍在吃的賀遙西不說話。
「賀,遙,西。」
「嗯。」
賀遙西扭頭看她,問到,「怎麼不下車?」
「哈哈,你還真了解我。」
瞧瞧,這話兒多澀。
梁以慕心頭忽然就酸了,她回抱了他,把紅了的眼埋在他肩頸里。
兩個人一邊兒鬧,一邊兒往燒烤店走。燒烤店的老板娘遠遠的瞧見兩人,忙沖兩人打了招呼。「賀大少,以慕,今兒怎麼有空過來啊?」
賀遙西倒是沒料到她會說這話兒,愣怔了好一會兒,也灰心的笑了,「慕丫頭,你不用說什麼,我都懂得。」
「我說你真是笨蛋,當年那個叫你‘遙西哥哥’的姑娘,就是我,你沒記錯的。」
賀遙西什麼人,見著梁以慕神情一變,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當下拿啤酒罐敲了敲桌子,對她說到,「你這什麼表情?欠我二五八萬啊。」
梁以慕眸子也是一片璀璨,像是夜里的星子,晃過他的眼、他的心。
「我要上去了。」
「嗯?」賀遙西應了聲兒,然後了然地笑了笑,「甭這麼感動的瞅著我,小心我一會兒讓你以身相許。」
梁以慕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一個字兒。接著,她瞅著他一會兒,忽然笑著叫了聲兒,「遙西哥哥。」
梁以慕握著筷子的手就這麼一頓,抬眼瞅著對面的賀遙西。賀遙西扯著嘴角一笑,說,「瞧吧,哥說話是不是挺有藝術,讓人很有共鳴啊。」
「嗯,我知道。只是這話我得親自和你說。」說著,梁以慕沖他眨眨眼,笑米米說,「我知道你喜歡听的。」走立就兩。
至少有一個她的專屬,他每每听她叫自個兒,也是幸福的。
「你給我吃!」張了張口,梁以慕只憋出了這四字兒。
「不怕。」梁以慕笑著又喝了一口。
「嗯。」賀遙西應了聲兒,忽然叫她,「慕丫頭。」
兩個人找了個相對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按照喜好各自點了菜,然後梁以慕又叫了啤酒。
這麼想著,梁以慕不由的有些囧,「賀遙西,我怎麼覺著你比我哥還像我哥,這麼了解。」
撥開賀遙西的手,梁以慕往旁邊跳開一步,瞪著眼說,「走開!」
沒想到自個兒偶爾的走神被賀遙西看在眼里,梁以慕張了張嘴,卻半天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賀遙西笑嘻嘻往嘴里塞了一片土豆片兒,然後說到,「你飯量可得好好鍛煉了,就你這身子骨兒,以後怎麼給蔣易生孩子。」
兩個人上了車,賀遙西仍是將她送到了醫院,可這回兒熄火後,梁以慕倒是沒急著下車了。
「再堵一會兒,我下半身就廢了。」
賀遙西咽下嘴里的東西,笑米米地瞅著梁以慕說到,「放心,我死了你舍不得,指不定還得殉情。」
忽然梁以慕就有些愧疚了。
梁以慕無奈地揉了揉肚子,回答,「吃不下了,胃要撐破了。你可得全吃完了,這可是國家糧食,咱不能浪費的。」
賀遙西眸色中掠過絲絲光澤,更加深了幾分,「不錯啊,敢騙我。」
「誰叫你記性不好。」
難不成直接開口說,「賀遙西啊,你甭喜歡我了唄,我已經小花有主,一輩子不變了。」
其實梁以慕想說的是,借酒壯膽。有些話,她對著自個兒認識了這麼多年的賀遙西,是真說不出口。
賀遙西笑的頗有深意,「那是因為這事兒我也常做。」
「好嘛,那……謝謝你,今兒又得做我的專職司機了。」
梁以慕皺著眉頭一會兒揉揉腰,一會兒捶捶腿,果然一副快廢了的樣子。
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對這個話題比較敏感,說了沒兩句兒就說到了別的上面,光吃光喝還是挺和諧的,要是沒有這個話題梗在兩個人的心里邊兒的話。
雖然……這話兒是沒錯,可這賀遙西未免也比自個兒還了解自個兒了的吧。
梁以慕笑嘻嘻說,「吃燒烤、吃火鍋都應該配上啤酒,不然不幸福。」
梁以慕下意識就想問一句,可轉念一想,他難不成在說,他也是裝作對自個兒沒那麼在意?
「邊兒去。」
「哥現在手正癢呢,幫你揉揉唄。」
能一直叫他全名兒的,有幾個?
「喝啤酒干嘛?」賀遙西有些納悶。
梁以慕轉頭,卻被賀遙西忽的抱緊了懷里。他勒的很緊,像是要緊緊勒緊骨血一般,好似一松手就什麼都沒了。
「慕丫頭。」賀遙西喚她,語氣一如既往的親昵,「你和蔣易和好了吧。」
「你再笑,小心噎著你。」
一時間桌子上忽然安靜了會兒,梁以慕捏著冰涼的啤酒罐,一邊兒等著燒烤,一邊兒卻在想著怎麼和賀遙西說。
听到這話兒,賀遙西心里頭像是被小錘子輕輕一錘,好像不疼,卻又澀澀地酸著。
梁以慕轉過頭瞧著賀遙西,一字一句說,「賀遙西,能認識你,你又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挺幸福的。」
賀遙西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賀遙西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到,「我可說過的,不想听你對我說這三個字兒。」
賀遙西無奈地笑。
知道是玩笑,可老板娘听得倒是挺高興的,忙讓兩個人進去坐。
老板娘拿了菜單就去了燒烤架子那邊兒,沒一會兒,先搬了啤酒過來。
听到這話兒,梁以慕一愣,卻瞧著賀遙西仍是一臉言笑晏晏的樣子,不由得心里有點兒堵得慌。
正好這時候老板娘端了烤串過來,賀遙西拾起筷子,轉移話題,「來來來,吃吧,以後陪你來吃的可就不是哥了。」
梁以慕遲疑了會兒,說,「二五八萬還還得起,欠你的……真還不起。」
「吃著呢。」zVXC。
賀遙西又一步跟上,朝她伸手。
埋著頭繼續吃著,賀遙西嘴角卻仍是揚著。
還是她要婉轉點兒說,「賀遙西啊,何倩是個好姑娘,你們多接觸接觸唄。」
熟悉的,都是叫的「遙西」;一般人也都是叫的賀大少,他這個名字,倒是成了梁以慕的專屬。
「賀遙西……」
就在梁以慕垂著眼糾結著怎麼開口的時候,賀遙西忽然把啤酒罐往桌上一擱,金屬底和桌面一接觸,發出清脆的一聲兒,一下子把梁以慕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賀遙西抬頭,問她,「不吃了?」
或者她應該更直接告訴他,她已經發誓一輩子只跟著蔣易一個人了。
「慕丫頭。」他又叫她,可叫完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樂意效勞。」說著,賀遙西還做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笑的梁以慕前俯後仰的。
已經差不多是吃晚飯的點兒了,屋里邊兒也坐了不少人,但比起晚上的門庭若市卻還是少了很多。
一頓飯遲到快七點了才結束,梁以慕提議去A大走走,可賀遙西卻拒絕了。
賀遙西這話兒說的挺藝術的,尤其是這一句「把對他的上心兒付諸實踐」,不就是說她之前對蔣易的不在意都是做在表面上的麼,其實內心里頭在意的不得了。
「雖然已經晚了,可我一直想問一句,要是當年你沒去西/藏,會不會……喜歡我?」
——————————————
昨天加班到12點,今天還得加班,只能趕出來三千字……辭西對不起大家,但周末還是正常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