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03變數
03變數
「聊天記錄必然存在遺漏！」馬斯科在施壓，「再給我想想辦法！」
史觀焦躁地坐在網絡偵查大隊的機房里，一邊打電話，一邊操作電腦，「是不是她們的聊天本身就是這樣跳躍式的。浪客中文網」
「不，我已經大致估計到那些聊天記錄的內容了，但我需要你們切實查出聊天記錄。你明白它的重要性！」馬斯科十分肯定地說。
馬局長知道了聊天內容？「好，您再等等。」史觀再一次輸入一條新的搜索指令。他內心痛苦極了。這個聊天記錄讓他倍受打擊，倍受侮辱，先是為了這個記錄，自己的防火牆被攻破，再是找攻破防火牆的人來幫自己，但集中三個人的知識還是破解不了。眼下馬局長盯準了這個聊天記錄，其內容肯定能對鎖定案犯、挖出案犯起到關鍵作用。
「好，我可以等你，但午夜三點之前，必須交出答案。」馬斯科下了具體指令，他似乎已經抓獲了犯罪嫌疑人，只等這些聊天記錄來應證。
該死的，自稱電腦神童的唐納修和丁拉怎麼啦，還沒有消息？他把丁拉從候問室放出來，一起來到機房時，丁拉在他面前夸下海口，如果不是史觀把他抓起來，他早就破解了qq群。
但史觀不想去打擾丁拉兩人，他們剛才打了賭，誰先破解，就叫誰師傅。他史觀是堂堂的技偵警官，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生，豈能再當徒弟？
史觀運用自己已知的程序，加入碎紙還原功能。「啪！」史觀敲擊回車鍵，屏幕一時顯現反應緩慢的那種灰白色，接著程序開始工作，一些碎紙狀的線條滾動起來。
看起來，將會有好消息出現。果然，一些零碎的語句、對話人的qq名、對話時間陸續地出現在屏幕上。
史觀騰地坐直了。他敏銳地捕捉到幾個時間點是原來的聊天記錄里所沒有的。
「修防洪堤的錢……」「曾在七天旅行酒店……」「很色、很貪……」
史觀內心的欣喜簡直無法形容。字句翻得很慢︰「給省里人送錢」……
但那些內容並沒有連接成句成段，中間有太多太多的留白。
史觀想了片刻，注入一個恢復程序栓，再把剛才恢復過來的內容做為關鍵詞，歁入栓中。關鍵詞還沒有錄完，搜索結果就不斷跳出來了。
馬斯科和鄭伍茲在指揮部坐枯燥了，便轉到分局旁邊的一家茶館里。就兩個人，鄭伍茲幾次提議再叫上兩個朋友來湊一桌，馬斯科都拒絕了︰今晚關鍵著呢？
兩人便聊天，從國內到國際，從政治到經濟，還聊到區里另一名副區長，從駐村干部干起，頭發熬白了，當上副區長，本來應該低姿態，卻一副目中無人的做派，總是在年輕的區領導面前擺臭架子，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誰。
聊到這里，兩人便說到官場的微妙性，說到鄭伍茲年紀輕輕就坐上這樣的位置，一定要好好珍惜。鄭伍茲不想只聊自己，便講起五年前，馬斯科任副局長時的事情。那時，肖坤學剛從市委副書記位置上退二線，管政法和穩定多年，與公安局、政法委關系親密，打招呼要把馬斯科從刑偵支隊長順理成章地提任市公安局副局長，本來輕而易舉，市公安局、政法委都研究同意，並拿出了申報意見，遞交到市委書記會議。單位副職的任用程序，一般是單位或主管單位申報，組織部門考察，書記會議審議，常委會議通過。能夠上書記會議的，都是書記或專職副書記首肯的人選，開會通過原本只是走程序。肖坤學要提自己的外甥，當然要與書記通氣，書記的原話是按程序報上來才行。肖坤學溝通了政法委書記和組織部長，程序走得順利，以為到了書記那里，以他與書記多年配合的感情，這點面子，書記還是會給的。偏偏新任的專職副書記是原來的常務副市長，進入角色很快，對公安工作和公安隊伍非常熟悉，他認為還有人比馬斯科更適合副局長這一職位，並把原因說得有理有據。眼看著馬斯科的事就要黃了，書記會是晚上開的，第二天上午就要上常委會，肖坤學退了二線，書記會後，連個通風報信的人也沒有。當時，鄭伍茲跟馬斯科不熟，也不會為一個無親無故的人擔心，幸虧肖特賓深更半夜陪同鄭伍茲加班，看到呈報的名單上馬斯科的名字被劃去，問清原委，他知道親近馬斯科的機會來了，立即離開組織部文印室，打通了馬斯科的手機。在鄭伍茲的引導下，馬斯科和他舅舅肖坤學到了彭部長的家里。接著，彭部長與肖坤學兩人一起找到正要休息的書記。第二天上午，在常委會上，乾坤再轉，馬斯科戰勝了專職副書記提名的人選，當上了市公安局副局長。
這件事給了馬斯科一個教訓，也給鄭伍茲上了生動的一課。任何事情要搞定，不到「定」時，永遠存在著變數，存在著玄機。聊到這里，鄭伍茲唏噓不已，馬斯科卻很平靜，說︰「好事沒有辦成壞事是最好不過的，如果僅僅是想保住位置，或者上位，做出違法犯罪的事來，甚至賠上生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鄭伍茲听了，不知所以，便掏出一盒茶來，給兩人各泡了一杯。看包裝，標明茶葉是上等碧螺春，泡起來卻不經泡，第三遍水便寡淡無味。開始鄭伍茲還挺得意，請馬斯科品嘗。
馬斯科將杯子端起來，認真看了看，又將鼻子湊上前，聞了聞香味，說出一番行話︰「是七月茶，雨水不夠，所以少了潤的感覺。師傅的炒功不到位，火候沒把握好，有的炒過了，有的又不夠力，所以顏色不一。這種茶啊——」
鄭伍茲在听馬斯科講到「想保住位置，或者上位，做出違法犯罪的事來」時，已有些掃興，這時心里更加寡味，但他臉上沒有表現，仍謙遜地問︰「那麼換種茶？」
「一聞香味就知道這塊茶場施多了化肥，走了茶味。這種茶跟喂豬的豬草差不多，根本不是人喝的哦。」馬斯科講起來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