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03蹲守
03蹲守
雷奧開始听著還挺有興趣，但听著听著，心里卻毛躁起來，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鄭伍茲及隨行的兩個老板都對馬斯科文武雙全、知識淵博贊不絕口，阿諛之詞不絕不于耳，雷奧奉迎的話說不出口，便也插不上話，心里只有郁悶。他突然覺得自己虛無得就像包廂里的一抹空氣，存在與消失對這個包廂來說毫無意義。
好不容易捱到十點鐘，雷奧需要蹲守點位的上去，站起來準備走人，一一地與在座的握了手。雷奧感覺馬斯科握他的手很用力，幾乎叫他有些痛感，他深刻領會著馬局長的握手，覺得別有意味，心里頓時暖融融的。
雷奧並沒有守在一個點上。在安排守點人員時，他就沒有把自己安排進去，他開著車一個點一個點地巡視，然後選擇了幾個重點的點位分析案犯的犯罪心理。
這天晚上守候的點位共十四個，奈巴區民警守八個，沙巴區民警守四個，魯巴區民警守兩個。雷奧將十四個點位全部巡視了一遍，要求每個點位以小時為單位，記錄人員流動和燈光照射情況，他要以這些情況分析犯罪可能性。凌晨一點左右，雷奧巡視到巴北辦事處孫家院子，這個院子北面有條巷子叫孫家巷，綿延五百多米，巷東的變壓器，現在被警察守著，巷西的變壓器在一周前已經被燒。雷奧看到孫家巷兩百米地段，夜色暗淡的孫家院子後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摩托的發動機部位還是熱的。雷奧讓司機把車開走，呼叫守在巷東的警察潛伏過來。雷奧估計，這輛摩托車很可能涉嫌犯罪。
孫家院後門「吱呀」一聲，探出一個頭來，左顧右盼一會，徑直走向摩托車，掏出一串鑰匙向點火孔插去。說時遲，那時快，雷奧「嗖」地從側面竄了出來，兩名潛伏民警也一左一右夾住了來人。
帶到車上，雷奧看對方有些面熟，詢問之下，原來是李日高的朋友老曾。幾天前，此人陪同雷奧在李日高與人合伙開的梅林農家樂吃過飯，與李日高一起為雷奧做過事的。
「你在這里干什麼？為什麼深更半夜還在外面？」
「謀生唄。」老曾臉色黯淡，悶悶不樂，眼楮向下看著腳墊說，「我命苦，出租摩托車，能賺幾個錢，只得沒日沒夜地干。」
「這個時候有誰租你的車？」
他抬起頭，望著雷奧。「送一個病人，我看她很虛弱，便扶了她進去。」
雷奧派人找到老曾提供的門牌，情況屬實。
「你為什麼鬼鬼祟祟的？」
「我怕打劫呀。這一帶鬼混的人也不是沒有。」
雷奧臉上頓時一亮，說︰「你曾經看到過什麼嗎？」
「也沒看到什麼，但深更半夜在這里游蕩的肯定有。」老曾說，「上周吧，我也是送這個病人的親戚回來拿被子，就看到過一個二流子模樣的年輕人。」
「哦，說說你看到的那個家伙的情況。」
「七八天前吧，也是凌晨一點左右，也許更晚些……我把那人送到這里，然後停了車等在路口。我點了支煙，警惕地看著四周的動靜。我經常晚上載客的，所以對夜游神特別關注。不管怎麼說，我注意到了那個家伙，二十幾歲的樣子，高瘦高瘦的，穿著沒太看清，整齊還是整齊，可能不是太好的那種。晚上出來的人有幾個穿得很華貴的呢。」
「他在干什麼？」
「他在離我遠遠的右邊那個路口。先是從北向南穿過路口，再從南往北穿過路口，好像是特意在觀察我似的，所以我警覺起來，把車發動在那里等著，直到載著我等的人離開。」
「他兩次穿過路口，你就認為他是在觀察你？
「不止兩次。他還靠在路口的電線桿上，拿著一根點燃的香煙猛吸，吸了幾口後又摁滅，塞進自己的口袋里。我覺得有些奇怪，所以仔細地看過他。」
「病人的親戚看到過那個年輕人嗎？」
「沒有。那人在電線桿上靠了一會，就離開了。」
雷奧帶著老曾走到電線桿位置。這是棚戶區特有的電線桿，因為沒有進行地下管網改造，高壓線還在天上飛。電線桿離那個被燒毀的變壓器，不到一百米，也許是五十米，變壓器里的電線就是從這根電線桿上牽進去的。
太巧合了。那台變壓器就是一周前被燒毀的，大約也是在凌晨。
「你看到他手里提著什麼？或背著什麼嗎？」
「沒看清……好像沒有吧，如果背著的是個小包，也可能看不到。」
守點民警正好是奈巴區的，為了不影響老曾休息，雷奧讓民警留下老曾的電話，交待他明天來錄一個材料。但讓他走時，老曾卻磨磨蹭蹭，雙眸里充溢著陰郁。
「還有什麼事嗎？老曾」雷奧問。
「我，我……」老曾把雷奧拉到車外面，說，「我還是找你吧，我另外有事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