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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手記

活了很久很久,無數的記憶已經很淡了,就如當初不知自己為何活著一樣。

我今天將很久以前寫的東西串聯在一起才發現當初的一切原來如此的混亂。楓葉串起來,將我的院子都覆蓋了,我終于放棄娘親當初交給我的方法,改為使用錦布寫。

青色的玉石在胸前又捂了百年,形形色色的人從我面前走過我都將之拋擲腦後,但是今日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美人,至于她有多美我不知,但是既然整個神界都傳遍了,那她定是一個美人,許久沒有收徒弟,美人當徒弟最是養眼,故而我對她志在必得。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繼續我的記錄,前幾日淨潭的水落入一片花瓣,是梨花花瓣,但是他沒有沉底,故而我猜測是她回來了。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一張白紙一份半毫,也能讓我帶著一份閑逸繼續四處游玩,穿梭在各界,需找一個又一個美人進行一個又一個。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的聲響讓我不得以抬起頭,畢竟我這隱門很少有人來了,出了我那個做了魔王的徒弟玄君也只有南塘。說起南塘何許人也,此人就是我那姜二師兄的孩子。姜二師兄不知走了何種運,竟然在那池田如此純淨的地方遇到一位清秀可人---姬碎兒。就此在明明迷霧紛擾的神界得到兩個天賜異寶,一女名清如水,一女名南塘。哎,我曾見了那位嫂子,只覺得嫂子定是一時不查得了師兄的騙才嫁于他,嘆歸嘆卻羨慕不得,不過在最後拐了一個同樣清秀可人的南塘回來當真是我之幸也,當然忽略過程的話,其實師兄也會很高興的,畢竟將來南塘定會成為我的繼承人。

我轉過頭,果然在我思索之中她已經進來了,她的性情極好可惜跟了我這位懶師父。

「師父,玄師兄明日就要舉行宴會了,不知道師父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我微笑著回頭,自認還算迷人,但是我這位小徒弟絲毫不為所動,當真打擊我了。我只好斂去笑容道︰「師父的禮物已經備好,只是南君的禮物準備的如何了」。

南塘淡然一笑已經來到我的面前,她溫和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燒的可憐,讓我有些迷茫。南塘柔聲道︰「南塘準備送玄師兄楓葉,故而想知道,南君是否與師父重了」。

楓葉,我不自然偏過頭,道︰「是楓溪山的楓葉」。

「不是,我特地讓哥哥將紅莊的楓葉送來」,她的聲音如此輕柔,敲在我的心中卻如巨石般沉重,久久我腦袋一片空白,她何時離開我都不知道。那個女孩。

「姑姑」

姑姑,也許除了她以外無人在會如她一般了。

我抬起頭,傻傻的看著窗外,有時很想將那一份記憶找回來,但是終究不敢踫觸。起身除了屋子,許久未出來了,為了整理昕冉的手記,我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的時間。

出了院子,旁邊是習染當初住過的倉良苑,如今人去樓空,還剩下什麼呢。

「師父,南君已經背了飯菜,請師父用膳吧」

南塘一襲白衣緩緩走來,很想她。我如今被擾了思緒。只好搖頭道;「過幾日我要去池田,你與我去」。

「師父去那里,南君自然尾隨」

她說的誠懇倒讓我無從反駁,只好由著她了。池田的美人,我還是換個心情去想想那個不得不見的人吧。

池田美人,名游隙,姓氏姬,是姬碎兒,也就是我那二師兄的妻子的佷女。游隙出生在習染離開後的千百年後,兩個輪回,我不知是否真的是她,此時只能胡亂的想著,當看到她後也許就明白了。

南塘隨在我的身後,今日的天氣甚是糟糕,陰雨綿綿,我卻生了一番游玩的心思,本不想讓南塘隨我一起淋雨,免得她那本就孱弱的身體受了寒,但是她執意跟著我,且不許我因她改變行程,我拗不過她,只好隨她。

用完餐後,我和南唐一起收拾了桌子,然後相攜出去。

此次游玩的目的,便是當初我和習染最喜歡來的後山。後山的猴子特別多,此時卻很難見到。南塘舉著傘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一臉恬淡的模樣,竟然我產生一種錯覺--欲語回來了。

我轉過頭,忽視心中的不適,道︰「南君在池田經常見雨,你覺得與這里的雨相較,二者如何?」

「有心便是有意,師父此時是否有心?」

她回答的巧妙,我只好道︰「師父此時隨有心但是卻無意,南君如何?」

「如師父」

她偏過頭看著我,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淡然的神情。我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看向別處,這位徒弟,我不是十分理解,所以也不敢下什麼定論。

前面鈴聲清脆悅耳,原來是一棵掛滿風鈴的榕樹。

我和南塘肩並肩站在樹下,看著樹。

靜默之中只有鈴鐺可以解除此時寂靜尷尬的場面。「師父,回去吧」

「南塘也快生日了吧」

「是」

她毫不掩飾看著我似乎要從我的身上看出什麼圈圈道道,但是我一襲藍衣素淨的很,也不怕她看。

「在池田過吧」

「是,師父會來嗎?」

「會」

我轉過身,向來時的路返回,埋藏很久的東西似乎要破土而出一般。

南塘跟在我身後隨我回去了,她沒有埋怨我將她一人丟下,惹她生了病,這讓我更加不安,第二日,親自下廚為她熬了藥膳,親自端到她面前,等她好了,才與她一起啟程去池田。

去池田,定然要經過蠻奐山和紅莊,我執意走的遠一點,讓南塘隨我平白受了很多苦。她依舊不抱怨,靜靜的像一幅畫,一幅我不敢踫觸的畫。

坐著青鳥上,短短數日就到了池田。美人沒有見到,卻見到一個仇人。

白薇,司欽神君現在墨門的門主,這數百年來,她似乎與我這個鄰居有仇一般,經常放他山上的那些孩子到隱門搗亂,好在有南塘為我擋住那些討厭的事情,否則我第一件事就是將白薇那個家伙踹到冥淵去陪饕餮去。

白薇依舊那副模樣只是神情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但是那臉上的戾氣卻讓我莫名的煩厭。自從知曉她與欲語之間的一些事,雖說只是友誼,但是心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快。

白薇對我亦是不滿的很,但是她今日似乎沒心情搭理我,我也懶得理她,帶著南塘先去弱水邊玩玩。

南塘跟在身後,一言不發,我也不想說什麼,但是怎不能將她忽略掉,便道︰「這路的盡頭那便是紅莊了」

「師父一直想回來,如今算是回來了」

也好,她的態度如此,我停了步子,轉身離開。

我不知自己是否真是生了氣,胡亂的走著,等想起身後的南塘挺住步子回頭卻發現南塘不見了。我只好作罷,欲反身回去,卻見一個絕妙佳人一襲黃衣翩翩而來。

習染,我站在原地像一個傻子。習染,習染,這個糾纏在我夢里一日又一日的家伙終于回來了呢。

「先生,好久不見」

黃衣女子站定微笑道。她這般恬淡的模樣像極了我第一次見她的模樣。

「好久不見」,習染,雖然現在你喚我先生,但是不知當你召回以前的一切時會不會為今日我佔了你的便宜而煩惱,說實似乎你比我大了很多呢。

黃衣女孩微笑著向我作揖,我坦然接受,等她行完禮,我才道︰「游隙,是否」

「先生不記得」

她溫和的笑著。我笑道︰「不是不記得,只是想將今日永遠記住」

「我已經不是那個小嬰兒了哦」

她笑著道。我低下頭,道︰「是呀,你不是了」

「格物,我回來了」

她頑皮的聲音依舊,但是我卻不想挺清楚了。

習染回來了,而我呢,應該說什麼。

胸前的青玉應聲而碎,習染你可知道,世界上只有作為你的朋友才能永遠陪在你身邊,享受你的一切。

「格物,藍衣,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依舊,第一次听到他為我擔心的聲音呢?你我的情誼已經積累了萬年,但是永遠知道未來的我卻不能揭穿。金卷已經降世,銀卷將出,而作為一個飄無虛幻的白卷就應該消失了。過去,現在,未來,習染還記得我曾說過的話嗎?你永遠欠我,所以記住我。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身處異地,習染握著我的手,黑色的眸子格外的明亮。

「藍衣,感覺如何?」

看她焦急的模樣,莫名生出了戲弄她的心思,我嘟著嘴,道︰「你是誰呀?」

她聞言一愣。那副傻傻的模樣就像我第一次調戲她那般。當初在迷域求學時,她因為腳疾不喜說話,更多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的一角默默的看書。好在後來經過自己的教才讓她變了一副模樣,但是卻變得讓我都不認識了。現在當年的習染回來了,不是那個被倉藍衣帶壞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溫文嫻雅真正屬于听風者習染的女子。

我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看著我久久的不語,直到我笑累了,滿眼淚水的看著她。

她靜靜的拿出一條黃色繡著白色梨花的手絹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水,我呆呆的看著她,希望她的身影永遠印在空空的心底。

「藍衣」她的聲音輕柔溫暖,就像萬年前,我們一起躺在淨潭中,她用自己心溫暖著我的心。

「習染」,我扯出一抹笑意,道︰「你去看念兮忘兮她們了嗎?」

她手一頓,然後伸出手掛掛我的鼻梁道︰「我是游隙,不是習染,以後還是喚我游隙吧」

「嗯」

我悶哼了一聲。

她輕柔的起身,道︰「剛才南塘來過了,她說若是你醒了,就去紅莊一次吧,她希望她的生日禮物可以自己選擇」

我抬起頭,看著習染,點點頭道︰「好,你呢,去那里」

「玄君生日,我應當去看看」

她回答的簡單,我不敢多問,索性隨了他,我們各干個的事,怎麼都不會有矛盾。

她出去了,我下了床,出了內室就見一碗粥靜靜的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拍拍肚子,似乎餓了。

我吃完東西,見了二師兄和嫂子,便去紅莊。

楓葉依舊紅似火燃燒著所有。紅莊簡單古雅的構造一直是我喜歡的,當因為欲語的事情不敢回來,如今因為南塘索性狠心作個了結。

推開門,踏進院子,當初欲語住的院子原本應當空蕩蕩的,但是此時卻有一個清秀可人。

「南君」

白衣女孩轉過身子,看著我,溫和的臉上帶著一絲頑皮的笑容,「姑姑還是叫我欲語吧」

我微微一笑,原來面對並不可怕,「欲語」

我微笑著走到她面前,將她的耳際的碎發挑落,輕聲道︰「欲語,已經長大了」。

南塘微笑著,推開我,走到旁邊的回廊里,向我笑著道︰「欲語,從來都明白,只是姑姑忘記了欲語的想法而已」

我尷尬一笑道︰「你要什麼禮物」

欲語像一個小兔子,跳到我面前頑皮道︰「姑姑曾經答應給我的禮物呢」,她微笑著,伸出手,指向我的心髒,道︰「是在這里嗎?」

「是」我微笑道,「是在這里,欲語想要的,姑姑都會給」

南塘笑著,眼中卻充滿了淚水我伸出手抹去她的淚水,道︰「欲語,對不起」

南塘撲進我的懷里,手慢慢的深入,進入我的心髒,趴在我的懷里,微笑著,哭泣著,但是她卻永遠都不屬于我了,欲語,終于將欠你的都還給你了。

「藍衣,還記得我們三人在淨潭中的約定嗎?藍衣和習染明明答應我永遠陪在欲語身邊,不離不棄,但是最後你們都違背了你們的誓言」

南塘附在我的耳邊將當初三人的承諾一句一句說出。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的將南塘抱在懷里,欲語,我注定要死在你的懷里,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逐末那個身懷天原承志的天人,他將我們從淨潭中釋放出來。那一天是我們最開心的日子,同樣是最傷心的日子。

他對我說︰「總有一天你會死在現實手中,如此你還願意離開這里嗎?」

我們有承諾,怎麼能不遵守呢。

習染,希望你可以照顧好欲語,她可是叫你小姐呢。

三生記

南塘或者說是銀卷欲語,微笑著流著淚,終于等身上的人將自己抱緊才狠心的將這個人推開。

看著那個微笑著藍衣人面色的蒼白的躺在地上,漸漸的化為虛無。抬起手,一顆青色的石頭閃爍著光芒。

「姑姑,還有小姐,我會在蠻奐山為你們做魚的,還記得那時候你們最喜歡就是捕魚嗎?」

南塘轉身出了紅莊,原來的院子縴塵不染。

蠻奐山。

游隙一襲黃衣站在桃花樹下,金色的光芒懶懶的灑在地上。

南塘緩緩走進游隙,卻發現她沒有一絲動靜,眉頭緊皺,道︰「小姐」

久久才見游隙轉過身子,恬淡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欲語,你回來了」

「嗯」南塘走近游隙與之並肩。游隙抬起頭看著天道︰「欲語,浠水的魚肥了,你回來了給我燒魚吧」。

南塘點點頭,道︰「小姐,欲語已經回來了」。

「你看那桃花,像不像他」

游隙上前一步墊起腳,指尖輕觸到一朵桃花。

南塘緩緩的將手伸入游隙的體內,游隙身體一頓,她指尖的花緩緩跌落。

「習染,我們回家吧」

游隙聞言微微一笑,艱難的轉過身,抱住南塘,道︰「欲語」

「習染和藍衣,經常不听話,經

常逃避欲語」

「再也不會了」,游隙閉上眼楮,將南塘緊緊的抱住,附在南塘耳邊輕聲道︰「欲語,已經找到那顆星星了,真好」

南塘微笑著推開身上的人,看著她躺在桃花樹下。南塘蹲子,輕輕拂過游隙輕柔的臉,看著她黑色的眸子,漸漸變成淡金色。南塘微笑著,將游隙的眸子取出,淡金色的眸子融合在一起成為金色的魚鱗狀物。

南塘抬起左手,一顆青色的石頭飛起,在接觸到金色的鱗狀物,化成另一片鱗片,與金色的鱗片拼合在一起,而二者組合之後,還差一個角。

南塘微笑著,轉身剛要離開,卻見一個穿著淡紫色王袍的女孩走進來。

忘兮,昭和,魔族的王。

「南君」

忘兮見到南塘感到十分驚訝,當她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更加震驚,這個人剛剛才向自己道賀,如今竟然倒在這里。

「玄師兄,祝你幸福」

忘兮還未明白發生了何事,就見南塘的身體漸漸的變得虛無。

未微天界,淨潭。

南塘一襲白衣坐在淨潭邊玩水。

卸熙一襲白色的帝袍,走近南塘,行到與南塘並肩的位置,坐下,久久才道︰「你贏了」

南塘微笑著回頭,看著卸熙道︰「听聞你和習染格物一起到了人界,不知道人界發生了何事,竟然讓習染回來之後,做出那樣的決定」

卸熙苦笑一聲道︰「只是讓她心甘情願為了一個人付出自己的一切罷了,如果是你,你也會的」

「是,你的祖父逐末正是知道這一點才答應我們三人,讓我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過去也好,未來也好,總會因為現實太過殘酷讓萬年來構建的美夢化為泡影」

「你打算如何?」

「我們已經完成你祖父給予的任務,曾經以後,我們還是我們,至于你,你還是你嗎?」

「卸熙不是卸熙了,他是天帝」

南塘微微一笑道︰「那麼,天帝大人,幸會幸會」

「哈哈哈哈」

二人一時大笑起來。

花開花謝,自然總有屬于自己的定理。

格物手記

淨潭

我從來都是用一個充滿希望和未來夢想的眼光看待生活中的每一個人。無數不能說出的秘密,壓在心底化成一個美好的祝願亦是一種愛。

晚風習習,今夜又是一個難眠的夜。

欲語烤的魚依舊很香,害得我近幾日胖了很多,至于習染那個家伙,竟然調戲欲語,可惡。

「藍衣,你還在寫東西啊」

「讓她寫好了,來欲語,給小姐我條魚」

「嗯」

欲語乖乖的像個好寶寶。我撇撇嘴,將最後一句話寫完。從今後,這里只有我們真好。

平雲山下小竹林

青竹小榭

昕冉拖著斷了的腿,在後院忙活,給花土翻身

昕冉的身子再也不像以前一樣了,孱弱的身子完全做不了重活

竹妖中直本不允許昕冉胡來,但是拗不過昕冉的性子,只好隨她去了。昕冉見他生氣知道他是小孩子心性,便不管,安心的除草,等準備累了時,再去哄哄他。

中直如昕冉所想,躲在湖邊生了回悶氣便無不開心的了。

近幾日,听聞竹林深處又有妖出生,在偌大的竹林,中直也算有個伴了,幾個月前,中直就去看過,一根瘦瘦的竹竿,不知道還以為他快要死了呢。中直好生照料著才未讓這心生的竹妖夭折。

中直在這里是一個小大王,竹林旁邊的平雲山上的平雲門的小長老星天還特意為中直頒了好妖獎。中直也一心向平雲門,當星天突然送了昕冉來時,中直便一直陪著這個溫和的女孩。只是他心中一直不明白為何,這習染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息讓自己望而生畏,久久的雖無感覺,但是初見時的那種心悸還是不能忘記。

再說,習染一臉平淡的模樣,也是在凡塵之中走上一遭,萬般姻緣都有了一個結果,只等著有人來接她,接她回家。

習染將花草打理好,就拖著略跛的腳行到竹屋的回廊里躺在搖椅上休息。

看著這樣愜意的生活,讓人不忍打擾,連我也是。

習染輕輕的閉上眼楮,神情恬然,如第一次見他那般。

回想起從她進入人界在人界發生的種種,我只能皺起眉頭,躲在竹子後面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出劫難。

初入人界,習染和卸熙分開了,兩位無意間進入一個王國的王宮。

卸熙化身一名宦官跟在投胎轉世的曦憂也就是現在西國的王女--西柚身上,至于習染則無意間進入了太子西然的寢室,太子西然將死,將自己一生的虧欠托付于習染,于是習染便當了所謂的太子,一個冷宮太子。

淡黃色的錦袍上不是龍而是繡著白色的梨花,習染的模樣本就俊俏的很只是當初因為疾病消磨了精神氣,如今借著凡人的身子反而將她原本的氣質充分的發揮出來。站在金黃色的大殿中,她微笑著想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夜晚就躲在暗處看著體弱氣虛的曦憂---現在的西柚王女。

每日看著她就這樣來來往往似乎無事一般,我本來放下的心瞬間好了很多。但是中原的戰亂終于要走向一個結束了,西國只是一個小國,一個遠在亂世中勉強存在小國,一個可以隨時被那個逐漸強大起來的宋國吞並的小國。

習染一時間變得忙起來,每日應對各種事情,身體頃刻間變得差了起來,小國的國王人在壯年正是一個有野心和魄力的時候,于是習染不得不一邊應付國王一邊整頓國內,為曦憂安排登基的路線。

習染想將曦憂捧為王,就像在神界一般。旭俞現在是中原宋國的王,名趙胤匡。

習染從未想過自己這個妹妹遠遠不想自己相像那般柔弱,相反她在暗中調兵遣將運籌帷幄就如在神界的她一般。

習染去了中原,在國王幾次要求之後,習染作為國王唯一但是卻永遠得不到國王喜歡的兒子,且作為一個太子,見到了宋國的皇帝趙胤匡。在政治之交上,習染尋到這個保護傘,同樣看到光彩奪目的趙胤匡。

習染本計劃在汴州呆三天,卻因為旭俞---趙胤匡而耽誤了幾天,再次回到西國卻發現國王重病,朝臣竟然起來擁立曦憂為王,而作為太子的習染被廢關在冷宮。

那一天,毛毛細雨,冷宮的環境非常不好,習染呆呆的坐在冷宮的榻上,看著窗外的雨,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能站在雨里看著她,靜靜的看著。

接下來幾天,無人問津的習染終于被女王接了出來,封了一個離王,將之軟禁在舊時居住的太子宮。

曦憂是一個好皇帝,好的管理者,在凡間這個男權的世界她可以如此,著實讓我欽佩。卸熙穿著宦官的服裝偷偷的來看了習染幾次,為她帶來關于外界的消息。

曦憂不僅僅想成為一個小國的王,他的野心很大,而且多年的部署已經讓她足以和以後的旭俞爭奪天下。習染會幫誰呢?

我始終躲在習染的身後,默默支持她,只有這樣與卸熙的賭局才可以繼續。

習染果然選擇幫助旭俞而不是曦憂,她想在人界將欠下旭俞的都還清,但是有時候,並不允許這樣。

中原的局勢大變,時好時壞,十年了,習染借著西然的身子偷偷的建立起一個軍隊,並將他藏在廣袤的大草原上,藏在一個名遼的國家。

又是九年,十九年來,習染走南闖北,早已不復當年,至于曦憂也不是一個小姑娘了。

習染假死離開了王宮,前往沙漠。

她要找一個東西,一個拯救自己妹妹生命的藥。氣候惡劣的沙漠是寶藏的天地,也是藏污納垢好場所。

行了數月之久,習染帶著自己的人終于找到了一家客棧。

桃花山莊,一個有趣的客棧,因為里面有一個名為笑面狐狸的女子,和一個書生打扮的盲人,听聞二人在江湖上甚是又名,盲書生和笑面狐狸來自十九年前,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開了一個客棧,且似乎並不是以人力辦到的,人們想來信任神佛,除了給二人增加很火神秘感,倒也沒有什麼作用。

我第一眼看到二人就知道這來那個是誰了。

笑面狐狸就是兆赫,神界曾經的魔族之主,而盲書生不是我們的玖先生又是誰呢。

九尾和兆赫顯然已經認出習染,同樣看到了我,我本來就有些壞心作弄他們,被他們發現只好坦白從寬了。

盲書生和笑面狐狸,暫且如此稱呼他們,他們竟然找到修仙界,這讓我十分詫異,但是也表示理解,當初神帝痕在人界之時不就是直接步入修仙界嗎。

而且將來習染似乎有了一個好的容身之地。

在盲書生護短的心思下,習染輕而易舉找到了草藥,只是不曾想到那個本應該在中原當皇帝的旭俞會跑到這里來。

二人的邂逅不必多說,因為習染也不會同意我亂寫。

總之旭俞不像以前一般喜歡習染,這讓我狠狠的送了一口氣,不過他實在有些花心,不知為何緣故。

笑面狐狸似乎也不是很喜歡旭俞的花心索性放旭俞不管。此生曦憂必將死于旭俞劍下才能了斷前緣,說來這也是卸熙從中作梗嚴重放水的緣故,不過既然旭俞的爹爹都沒意見,我自然樂見其成。

習染和旭俞分別不久,旭俞就將最後一個表面上有能力與之象征的國家覆滅後,下一個目標就放在了西國身上。

又是一年,西國的楓葉生得很好。習染依舊一襲淡黃色的錦袍和紫色王袍的曦憂並肩行在林中,這是他們分別的最後一次對話。

習染勸曦憂放棄天下,曦憂說了很多,直到最後才一臉認真的問習染︰「王兄,若是有一天我和趙胤匡舉劍相對,你會幫助誰?」

習染認真的看著面前的曦憂第一次用堅定的語氣道︰「我會讓他殺了你,或許會幫著他殺了你」

二人最後的對話由曦憂甩袖離開結束。習染微笑著靠在楓樹上,看著遠處的天空。

有一天我再次問起習染當初在想些什麼時,習染拿起一塊桂花糕笑道︰「還是楓葉的味道好些」

習染再次被軟禁,而且被秘密賜了毒酒。習染倒不在意,只是留下一封信,讓曦憂照顧一個女子,太子西然的妻子,一個柔弱善良的女子。但是在習染離開後,曦憂做了讓她失望的事,曦憂將太子的死歸咎于那個女子身上,那女子並不反駁,與夜在太子宮也就是後來的離王府,**。

習染知曉後,只是微微一嘆就離開了。

我有很多疑問但終究沒有問出口,習染最後到了平雲山,做了一個小小的散修。

修仙界並不平穩,由此不得不引出更多的問題,旭俞的兩世與曦憂的兩世注定糾纏不休。

人間趙胤匡滅了西國,曦憂死于旭俞劍下。轉到修仙界,我不知道習染會如何抉擇。

以前我總會刻意忽略讓自己不開心的事,這件事在很久以後才被重新提起,習染不樂意回答,只能讓我一個人去探索。

修仙界,習染是一個散修而且曾經入過魔界的散修,能繼續呆在平雲山,多虧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兩個大人物,鑒湖散修笑面狐狸和盲書生的幫助。

曦憂是鑒湖的散修,而旭俞則是平雲山弟子,二人都是所謂的仙家正派本不應當有什麼矛盾,但是若是如此二人又怎會將神界造下的因果切斷,所以習染就成了二人之間矛盾的根源,旭俞自願入魔,現在竟然成為一個大魔王,這到不曾辱沒旭俞在神界的身份。

二人之間因為身份有了爭執,自然就站在對立的角度。習染坐在旁邊看著二人爭斗,偶爾暗中給人制造一些小麻煩小摩擦。本來卸熙不滿,但是好在盲書生在,才可以鎮住這個人間被稱為太的家伙。

許多在神界看不清的東西,反而在人界看的一清二楚。

習染悠然的處在凡塵之中,終于有一天這個夢會結束。

陪在她身邊的竹妖中直終于和平雲山的弟子發生了矛盾,接下來就是平雲山丟失了重寶,所有人第一件事似乎就是懷疑習染這個不祥之人曾經的大魔頭。

說來習染當真冤枉,我把玩著手中的一顆在神界也算上是寶物的神石,看著平雲山的弟子將習染抓到平雲山,借著一連串的審問,最終那個似乎曾經是旭俞師父的家伙惱了,要殺了習染,但是被掌門人阻止了。習染被關了起來。

竹妖中直倒是簡單的很,被幾個弟子看管著。

我和習染面對面坐著,好不得意,她看不到我,我沒什麼顧慮,自娛自樂。

習染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死人臉,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終于平雲山的人在習染的臥室找到了神石,于是也不顧及盲書生和笑面狐狸的臉面要殺了習染,習染一襲淡黃色的衣服,淡漠的看著眾人,站在平台上,就像一個君主,好一個听風者習染的風範。

旭俞來了,魔氣沖天氣勢洶洶而來,曦憂也來了,一臉冷漠。

二人一正一邪剛好對立,習染也不含糊在台上立刻教唆二人對立。曦憂和旭俞果然打了起來,打到興頭上被盲書生打斷。二人約定在天山上決戰。

這一承諾定下,習染的臉上瞬間迸發出許多異彩。盲書生和笑面狐狸解釋很久證明有人在藏陷害而那個惡人自然就是旭俞。

我捂著肚子笑得肚子疼。

但是習染終于還是不能避過災禍,因為一旦她出手改變了什麼那些本應該那二人承受的懲罰自然落在習染肩上。

每夜九道天雷,若不是盲書生和笑面狐狸為她擋去一部分,習染早就一命嗚呼,也不應回神界索性在人界魂飛煙散一了百了。

最後一天,卸熙扶著習染上了天山昆侖虛境,在看到旭俞將曦憂一劍貫胸後,習染就滿意的跟著卸熙回了神界,而我當時躲在祈望樹後面,不敢出來。

曦憂和旭俞回來了,曦憂被封為神帝,旭俞便是那魔族之王,只是習染卻悄悄的躲了起來。

在蠻奐山中呆了很久,等旭俞找來才開始他的流浪之旅,她沿著多年前走出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回去。

風信子族,風信子花開滿了世界。商央和霧央邀請她到弱水去玩。

依舊是四個女孩,習染、飲源、往姬和我。

我們玩了很久,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然後進入那個禁地,尋找當初留下的影子。

終于我們還是要離開了。

我和習染向飲源和往姬道別,前往天界。

天帝離開了,消失在淨潭之中,卸熙或許真的成為一個王者,他坐在高高的台上看著我和習染,就像當初他的祖父逐末一般。

習染漸漸被淨潭的水淹沒,身邊滿是他的氣息但是卻觸模不到真是的人了。

「習染一直只是過去的影子而已」

「我則是未來的夢幻」

我和卸熙相視而笑。

久久他模著淨潭旁邊的梨樹道︰「你知道為什麼淨潭會在梨花林的盡頭嗎?」

他回過頭指著來時經過的梨花林道。我搖搖頭,久久才听他道︰「因為這里代表著離別」

他說完就嘆氣離開了,我靜靜的站在水邊,不由想起逐末的話︰「我會死在欲語手中的,但是同樣我會因為她而復活,習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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