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雪,怨涯下。
梅花已經開了,只是這里的人已經離開了。紅色的梅花如血一般灑落在白色的雪上。柔柔的雪花輕輕的托起它柔弱輕盈的身體,柔柔的似不曾耗費一絲氣力。
申屠琦基穿著白色的制服,這是屬于光之使者的制服,象征著光芒象征著太陽,但是他卻溫暖不了一顆真摯純淨的心甚至將她放在太陽的身後,光芒的陰影之中。
申屠琦基嘴角掛著微笑,邁開的腳步,輕輕抬起,輕輕落下,小心翼翼怕傷了雪地上的梅花。
鮮兒,哥哥來了。
「叔叔,我們來堆雪人吧」
遠處一個穿著緋衣的小女孩笑著說。申屠琦基微笑著走過去,拉起女孩的手,笑道︰「好啊」。
女孩笑著握住申屠琦基的手,抬頭道︰「叔叔,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呀?」。
申屠琦基笑道︰「因為叔叔要去找一個姐姐」。
「叔叔經常說的那個姐姐」
「她叫什麼名字呀?叔叔一直沒有告訴我」
申屠琦基低下頭看著女孩,微笑道︰「那個姐姐的名字叫演陽郁笙」。
女孩皺起眉頭,道︰「叔叔騙人,姐姐的名字明明和鮮兒一樣」。
申屠琦基一愣,道︰「你怎麼知道」。
女孩看著申屠琦基,眉頭皺的很深,終于女孩低下頭,委屈道︰「叔叔讓我看書,我無意間看到叔叔的手記上」。
申屠琦基低下頭,久久只有女孩的啜泣聲。
「鮮兒,我們以後不要提那個姐姐了」
申屠琦基抬起頭,溫柔的將女孩抱起,然後為她擦去眼淚。女孩重重的點點頭。
申屠琦基,抱著女孩梅花林的盡頭的木屋走去。
世界上,有很多人會忘記身邊的人,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同樣會被忘掉,當有一天,你發現你會記得身邊所有的人,而他們卻不記得你時,悲哀就此而來。
梅花依舊舊人就,那深深淺淺的腳印會在下一個輪回開始前消失,但是卻不能保證下一個輪回,沒有人重新走上那條路,留下同樣的腳印。
亡巫山。
夏珂離開了亡巫山,前往半荒尋找他的幸福。旭俞走在空曠的大殿中,看著書桌上的一盆沙子。這是墨玉族族長墨玉定在自己離開前送與自己的,听說沙中記錄忘兮在地下城經歷的一切。自己在城中沒有找到忘兮的身影。就連痕跡也不曾找到。
點點滴滴的故事,堆積在沙土之中,那個被保護很好的孩子一點一點長大,甚至成為一個合格的王者。自己不知道是喜是悲,作為一個父親自己似乎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但是真正將孩子放開時,卻發現原來如此之難。那個在自己懷中長大的孩子轉眼間已經可以站到城樓上面對著千軍萬馬甚至對自己的父親開戰。那個溫和的孩子竟在短短數月擔起一份責任。或許為人父,應當為她自豪,高興,但是不僅作為父親更是母親的自己,卻只能帶著矛盾復雜的心情看著她成長。也許現在自己終于明白自己父親的當初的心情了。
兆赫還在不歸林,躲在書房中不願出來。旭俞幾日前去看了兆赫,突然之間蒼老的父親讓旭俞無奈的退出。
旭陽死了,成為第五氏族世代守護的憐君祭壇上最後的祭神,那緊隨第五氏族的詛咒由此解開。作為異族,他不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他會成為異族傳說中的天使,游蕩在這個世間。純潔善良的他會回來看看他的親人麼。
書房內,兆赫將最後一筆添上,一個金發藍眸的男孩身後一雙白色的羽翼,男孩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蜷縮著,恬靜安詳的臉就像睡著了一樣。
兆赫微笑著將畫拿起,然後退後幾步,轉身來到一幅畫前,走了進去。一個明亮白色優雅的房子里,三幅畫掛在牆上。
兆赫將手中的畫掛上,微笑著,看著畫中的人。
「母親,珣兒、俞兒、陽兒」
兆赫微笑著,看著面前三個天使一般的人。
同時一個密閉的地下洞穴里,三個雪雕應聲而碎。
羲和幾日前經歷過東門之戰後,就立刻到了亡巫山,但是卻在請求旭俞接見時,知曉自己的哥哥,去了青丘,不得以再次趕往青丘,但是半路上卻被一個青衣女孩截下。
羲和看著面前的女孩實在不明白這個女孩是誰?
女孩倒是一臉真誠的看著自己,頑皮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你是雲瑤君,我的名字觴熙,你可以叫我觴君」
羲和皺起眉頭看著面前的女孩不明所以。觴熙看羲和這般,只好道︰「我家在隨湖水,我想請你到我家做客」。
「對不起,我還有事,況且我不認識你們」,羲和有些生氣道。女孩當即愣了一下,皺起眉頭道︰「對不起,那我只好請其他人了,不過你能不去做你的事情嗎,我不想神界在缺少一個優秀的舞者」。
羲和皺起眉頭,暗道此人是一個瘋子,隨不在意,與女孩匆匆而別。觴熙看著羲和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回頭向突然出現的藍衣男孩道︰「哥哥,我真的沒辦法改變什麼呢」。
卸熙伸出手模了模觴熙的頭,道︰「不要糾結了,叔叔和姑姑呢」。
「爹爹和娘親回了修羅界,讓我早點回去,所以今日也是和哥哥告別的」
卸熙微微一愣,道︰「叔叔已經走了呀,觴兒回去後幫我向叔叔他們問安,並告訴叔叔,帝父十分思念他們,我希望他可以在帝父離開時來一次」
「哎,爹爹和伯伯的關系實在太亂了,幸好娘親和伯母的關系還好,否則真不知應當如何是好」。
「他們是親兄弟,再多的怨恨也不能抹去這些」
卸熙低下頭,明白自己似乎說多了,便收了話題,向觴熙道別。
觴熙看著遠去的卸熙微微一嘆,自己還未和那個名循賴的人道別,也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呢,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記得自己,听聞的她的記憶超級爛,而自己,記憶好的沒話說。觴熙搖搖頭,身體漸漸消失在陽光下。
羲和緊趕慢趕依舊遲到了,曦憂已經離開青丘前往鈞天和旭俞進行最後一戰。
這場以生命為代價的爭奪之戰,一點都不有趣。但是即使悲傷也不能說些什麼,自己的哥哥息湖同樣去了鈞天。
鈞天又名落日,是上古時期落日帝國,當時的神帝西斜,真實掌托人卻是天王莫須。
在那里有一個上古的戰場,又名鎮魔台。而那里就是二人要決一死戰的地方。
時光匆匆。
曦憂站在空曠的原野上,自己帶著軍隊不知在這里拼殺了多久,似乎沒有一個盡頭,當屬規定的一千兵馬如今只剩下百人有余。也不知道現在的旭俞身在何方。
這里是最後一個路牌只要進入這座名為落日之城的城池就可以找到鎮魔台,也就是爭奪神帝的戰場,亦是一個擁有成為神帝資格的路牌。
自從進入這里一切詭異的事情不斷,這讓曦憂有些擔憂的看著遠處的城池。
上古時期這里死過無數的神魔妖獸,那些異族的游魂更是滿天飛舞,各種奇異的骷髏古尸,就如潮水一般涌來,每當這個時候,自己身百年的人就會失去大半,如果是攻城,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曦憂不能保證。
「陛下,屬下已經準唄好了」
曦憂回過神,看著身邊精神抖索目光灼灼的男子,道︰「等一下,旭俞的軍隊從對面而來若是我們一起攻城,勝算會打的多」。
男子點點頭,退下。曦憂並不是不著急,但是旭俞的旗幟未樹起之前自己絕不會罔顧身後人的生命攻打城池。
旭俞的情況和曦憂很相似,旭俞依舊只有百余人,看著遠處黑色的城池,旭俞向身邊的人發令道︰「樹起旗幟,攻城」。
手下聞言,將黑色的旗幟高高的樹起。
曦憂看到遠處的旗幟,眉頭緊皺,道︰「樹起旗幟」。
紅色的旗幟高高掛起。旭俞看到後,淡漠的看向遠處的沖向城門的手下。
兩邊同時攻城,本沒有任何守衛的城上,突然出現一個藍袍的男子。白色瓖著金邊的旗幟高高掛起。
旭俞和曦憂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進入了城池,但是卻只有他們兩人。
二人面對面從對面的城門走進,然後通過寬大長長的街道,走到了王宮前。
卸熙一襲藍衣看著二人,然後靜默在前面引路。
曦憂一襲紫衣,烏發飛揚,手中一把紫色的劍。
旭俞一襲黑衣,看著對面的人,微笑著,手中一個黑色的劍。
卸熙坐在大殿中央看著比武台上的一切。白色瓖金邊的帝袍上,梨花飄落。
空曠的比武台上,巨大的白色的圓形陣,周圍都是虛無的白霧,這里就是當年神帝西斜和天王莫須的比武台。
周圍流轉的靈氣如一道無形的利刃在二人之間流轉。
卸熙閉上雙眼。
曦憂和旭俞相視一笑,然後二人面色一寒,舉起手中的劍向彼此沖去,二人並沒有什麼招式,簡單的一劍足以告訴眾人誰會贏誰會輸,這才是真正的神帝之戰。神帝又名戰帝。
旭俞驟然微笑別過劍,與曦憂擦肩而過。曦憂目光一緊。旭俞微笑著跪在地上,笑道︰「曦憂,這從來就是一個沒有輸贏的戰斗」。
曦憂站直身子收回劍,轉過身子,看著旭俞的背影道︰「這就是你的選擇」。
旭俞微笑道︰「是」。
曦憂皺著眉頭走向卸熙,卸熙此時一臉威嚴,起身等曦憂站定才道︰「罪臣旭俞公然發動戰爭,導致神界之民深受其苦,故而收押天牢,次日處于鎮魔台」。
旭俞依舊淺笑,傷口已經身處血來,但是他絲毫不在意。封卿,你會記得我嗎?
次日旭俞被押到天界的消息傳遍神界,新任神帝曦憂在天界受封大殿開始,各氏族的人排除家族中的翹楚進入天界,祝賀觀禮。
此時神界一陣沸騰,但是那南極極光之中卻是另一番場景。
習染再次睜開雙眼。
格物,飲源,往姬,櫻木九尾女阿等人圍著習染而坐。
眾人見習染醒來一陣驚喜,但是旋即掩去欣喜。昕冉看著面前的人一臉迷茫,久久才走到格物面前道︰「藍衣,如今我的任務已了,大概背負了兩位師父的希望,如今就算堪破紅塵也不能如何了」,昕冉將手心的金色印記與格物重合,金光帶過,格物漸漸模糊。
「習染,你又這般待我,你欠我的何時還得了呀」,格物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眾人不解看著習染。習染微笑著跛行至忘兮面前,道︰「如今我這雙眼楮才可救你」。習染拂過忘兮的眼楮,空洞無神的眼楮里充滿淚水,但是她卻動彈不得。
昕冉運足靈力,金色的光芒消失,暗淡無光的眸子里一雙暗紅色的眼楮。
行至東皇面前,昕冉撫模東皇的臉,道︰「此生無心,注定欠你,勿怪我」。
「娘親,對不起,不要做好不好」
昕冉微微一笑抹去東皇的淚水,轉身行至往姬與飲源面前。「水思、瑤兒,我在風信子族為你們留下了哈東西,況且商央和霧央還在等你們呢,你們快些離開吧」。
風雲而過,帶走兩位淺笑的佳人。昕冉面上的笑意收斂行至九尾與女阿面前久久才道︰「姑姑,不怨你,娘親」。
女阿聞言掙開九尾的懷抱將昕冉抱在懷中,哭道︰「昕冉,那兒從未怪過我,但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責怪自己,對不起,那兒」。
九尾一臉憂傷的看著面前的一切,上前一步,卻不得以退了回來。
女阿滿面含淚,看著昕冉。昕冉伸出手擦去女阿的淚水,拉起女阿的手道︰「姐姐,那兒帶你去看鯤好不好」。
「好」
女阿一臉幸福任昕冉拉著向遠處的觀望台上走去。九尾深吸一哭泣跟上他們。東皇扶著忘兮同樣跟上。
金色的泡沫,漸漸上涌,形成一個巨大的泡沫團,無數的幼魚沖向泡沫。遠處的歌聲響起,海豚在海中祭起祭台,無數金色的幼魚化為金色的水汽融入金色的海中。
終于歌聲的盡頭,金色的巨浪升起,直通日月。
「姐姐,她的名字叫女那」。
昕冉笑著向身邊的女阿笑道。女阿看著昕冉微微一笑,閉上雙眼,全身的靈力盡數涌到昕冉體內。
女阿感到自己似乎飄了了起來。「姐姐,姐姐」
女阿睜開雙眼,一襲白衣微笑著牽著自己的手。
「那兒」
「姐姐,可以永遠陪著那兒嗎?」
「嗯」
「不要紅衣郎了嗎」
女阿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九尾,微微一笑轉圖道︰「萬般情緣皆已了,如今姐姐只有那兒了」。
「姐姐,我們走吧」
「嗯」
女阿看著身邊微笑的白衣女孩二人共同向金色的光中走去無人阻止。
九尾閉上眼楮,紅色的血淚流落。血淚順著觀望台向遠處的金光飛去,久久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無數的幼魚跌落。海豚流下血淚,一個金色的鵬沖天而起,消失在茫茫的金海之中。
「爹爹」
九尾睜開眼,空洞無神的雙眼,讓昕冉已經,模著自己的眼楮,昕冉流出淚水。九尾伸出手,抹去昕冉的淚水道︰「昕冉,很多人都愛你,不要迷失了自己」。
「爹爹」,昕冉就如一個孩童在自己的女兒面前撲入九尾的懷抱,痛哭起來。
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結局的結局,昕冉依舊是昕冉,但是曦憂成了神帝,忘兮成為昭和---魔族的王。
擷子嬰成了邑禹身邊的常客,一身虛弱的模樣在不似當初那般張揚。
或許這就是故事的結局未嘗不可,但是命運之輪不允許這些美好僅存于此。
格物手記2
神界頃刻間變了一副模樣。
昕冉已經無心觀察,在羲和的訴說下,昕冉知道許多事情,于是瞞著自己的爹爹女兒趕往天界。
天界守衛森嚴,盛逢朝會,天界的守衛更加嚴格。昕冉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但是這樣典雅沉重的氣息還是讓昕冉舒服不起來。
念兮是東皇,天帝的徒弟故而被邀請,忘兮是昭和---魔族的王被邀請。九尾則是因為和天帝之間的兄弟關系被邀請,而昕冉作為已死之人自然不必赴宴。
自從昕冉出來,便被九尾等人保護起來,得到如此好的機會,昕冉逃月兌出來。
羲和為昕冉引路,櫻木載著昕冉前行,雖然身體衰敗已成定勢,但是若以這樣的身軀救下一個人,了卻一段情緣也未嘗不可。
昕冉體內有著女阿的全部力量,故而可以輕易躲過層層守衛,終于見到天牢然而,結果卻是人去牢空。
昕冉急忙忙趕到往誅魔台,不想驚動守衛。羲和回過頭,拉起昕冉的手要避開。
「大膽,來者何人」
昕冉大驚,羲和眉頭緊皺回過頭看了身邊的昕冉一眼,此時昕冉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于是羲和率先上前阻止來人。昕冉皺起眉頭,上前幫助羲和並將羲和護在身後,畢竟羲和短短百年的靈力不能與天界的軍官相較,這里的人在都是俊秀。昕冉盡量退讓,不想惹怒守衛,但是守衛卻越戰越怒,舉劍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向昕冉。羲和被昕冉護在身後,昕冉偏過身子為羲和阻擋,但是羲和卻將昕冉推了過去。劍狠狠的刺穿嬌柔的身軀,昕冉木然的回頭,守衛亦是一驚收回了劍。昕冉抱住羲和搖搖欲墜的身軀,羲和微笑著看著昕冉,伸出手模向昕冉的眉毛,輕聲道︰「憶兒再也不要習染背著了,真想在跳一次習染為憶兒編的舞呢」。
昕冉頃刻間淚流滿面,但還是笑著道︰「憶兒」。
羲和微笑著,身上的力氣卻在一點一點剝奪,眼前已經漸漸模糊,但是羲和還是很想盡最後一份力,好好模模身邊的女子,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孩就貪戀上了那溫暖的背,所以不惜一切的追求,即使知道那永遠不屬于自己。
「昕冉,我不是小孩子了」
羲和用最後的力氣完整的說完一句話,就無力的閉上雙眼。昕冉抽噎著,拼命壓制心中的悲傷,但是眼淚卻依舊像洶涌的潮水涌出眼眶。將懷中的女孩,緊緊的抱在懷中,伏在羲和耳邊微笑道︰「憶兒,習染還要背憶兒呢,不過等憶兒睡醒了之後,習染帶你去俊基山看夕陽好不好」。
懷中的女孩漸漸的冷卻。昕冉茫然的看著懷中的女孩。
守衛皺起眉頭上前道︰「汝為何人?」。
守衛久久未得到答復還想說什麼,卻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木沖,住手」
木沖回過頭,就看到一襲灰色的制服的男子走過來,不由露出驚喜的表情。
「息湖,你回來了」
息湖沖道守衛的面前,透過木沖就見到遠處的場景,不由悲從心來,原來自己還是來晚了。
木沖還待說什麼,就見息湖一臉蒼白,面色隱忍,眼中濕潤一片,不由一愣,在自己的記憶力這個男子從來沒有這般失態過。木沖靜靜的站到一邊,看著息湖和自己擦肩而過。
息湖一步一步走向羲和,眼中的淚水早已流出。憶兒,不要怪哥哥,沒有照顧你,沒有陪伴你,哥哥再也不會離開離了。
息湖緩緩蹲下,將羲和從昕冉懷中拉出,看著同樣木然的昕冉道︰「憶兒,曾經告訴我,你是她的溫暖,因為只有你會背著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而我只是一個掛著血緣關系卻和她無比疏遠的哥哥。息湖看著昕冉的淚水忽然不想在看到這個女子,抱起已經冰冷的女孩,起身轉身向遠處走去。
木沖看著走過來的男子,低下頭。等息湖的身體漸漸模糊,木沖才回過神來,卻發現那個黃衣女子已經消失了,心中不由大驚連忙向誅魔台方向跑去。
櫻木和昕冉分路尋找到誅魔台,在誅魔台外圍二人被趕來的天兵所阻。
昕冉回想起羲和的慘狀,不由入魔般打開殺戒,祭出自己的三秋筆,沖向阻擋的天兵,大鬧天界天牢。櫻木的修為尚淺,體力很快就不夠硬,于是他拼盡全力沖到昕冉面前,將一身的靈力爆發,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天兵被金色的光掃開,而和金光之後,櫻木倒在昕冉面前奄奄一息,紅光一閃,櫻木化為原型,一滴血紅色的淚滴---域狡的淚。
昕冉胸中怒氣奔涌,不管不顧的沖向遠處的誅魔台。
旭俞閉著雙眼,身後一雙白色的羽翼,帶紫色的眸子流露出無限的悲傷,如今強大的禁制將誅魔台罩在其中,旭俞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
曦憂輕輕皺起眉頭,終于還是下令,施行雷電之行。一道雷電閃過,將旭俞一雙羽翼削斷,旭俞皺起眉頭,要緊牙關,悶哼一聲。接著第二道雷電刺向旭俞的一雙淡紫色的眸子。旭俞只感到腦海中一痛,接著,四肢傳來巨疼,還不急反應,最後一道天雷應聲而下。
旭俞身影被紫色的雷電包裹終于漸漸倒下。一身血,如同在染缸內染了一番一般。
曦憂緊鎖眉頭,繼續下令道︰「斬首」。
旭俞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個聲音,嘴角拉起一抹苦笑,神斧落下,將他的微笑永恆。曦憂偏過頭,下令撤了禁制,還想下令將旭俞的尸首帶回亡巫山,卻听到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曦憂不由回過頭,就見道自己的姐姐,一身鮮血,一臉悲傷的沖進大殿。
「旭俞」
昕冉看到那倒在地上身首異處的男子,停住腳步,緩緩走向他。
「旭俞,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昕冉已經不明啊比自己說什麼了。昕冉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到旭俞面前,靜默了很久,才被曦憂帶走。
失落,悔恨,無數的情感,總之我無法感覺到。這件事驚動了天帝。昕冉被押解到未微殿。看著她木然的表情,我已經失去了探究的心思。
帝熾一襲白色帝袍,坐在大殿中央。
昕冉失神,不曾理會周邊為其擔心的眼生及目光。我隱藏在眾人之中,卻也只能看著她無助的伏在大殿中央,任人觀看。
卸熙一襲淡黃色的王袍,行至昕冉面前,道︰「習染,你尊為迷域听風者,如今私闖天界,可知罪過」。
昕冉抬起頭,淚流滿面,四周看看卻是無語。我雖然心中焦急卻也無奈,既然與卸熙約法三章自然不能隨意現身惹怒了天帝。
昕冉再次低下頭。九尾嘆一口氣,走出,向天帝求情。無論如何,天帝必然不會傷了昕冉的性命,因為他和自己的兒子之間的約定。
昕冉最後被宣判,關押在蠻奐山百年。
我一個悄悄出了大殿,自知一切都是有一個定數,而心中難免不快,當初的執著幾許情誼幾分,如今淡然如水過浮萍,隨煙雲而消失無蹤。
漫步于天界之中。景色宜人,靈氣盈溢。步行至一處所,竟然毫無緣由推門而入。
碧水金蓮,錦魚嬉玩。行至廳中,坐在榻上,看著天外雲卷雲舒,悠然自得之情竟然似師父幾分。
當初人人爭奪的天原承志白卷,如今藏于心中,一切本如白紙,不過是有世人任意寫畫而已。命運征途,從來把握與自己手中,何必為了那空洞的東西左右自己的一生呢。
師父三生石而化,而那三生石,不過是白紙的一個虛影而已。我笑著看著那邊的天空,誰又知道那白卷亦曾貪戀紅塵,與那紅塵走上一遭之後,如今帶著一顆似滿滿卻空空的心回來。
手指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圓。昕冉的故事繼續,而我只是她生命中匆匆的過客,然,友誼長存。
迷域,蝴蝶谷。
飲賦坐在輪椅中,她身後一個綠衣的女孩目光空洞。
飲賦看著身後的人一臉愧疚,但是離慕緣卻緊緊的握住飲賦的手,久久不語。
「蝴蝶花,還在嗎」
「還在」飲賦回答道。
這樣就好了。離慕緣微笑著看向遠方。
離慕黎一襲淡紫色的錦袍緩緩走來。
「子緣」
「醇之」
離慕緣微微一笑。離慕黎行至離慕緣面前一臉溫和的笑意道︰「蝴蝶花開了,風信子也已經吹滿了山谷」。
藍色的風信子,他們的願望。噩夢開始了,也已經結束了。
東門。琯語苑。
子魚微笑著坐在院中,看著遠處的落葉紛飛。
一襲紅衣悄然而入,行至子魚身後坐下。子魚回頭,笑道︰「漣乞,這里就是格語姑姑的院子」。
漣乞微微一笑,伸出手,撿起落在子魚身上的一片花瓣,柔聲道︰「娘親曾與我說,此生她最敬佩的人就是格語姑姑。而我亦然」。
漣乞,楓香漣乞,精靈族下任聖女。
我這個小佷兒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這個女孩不是他的幸福,只能做他的知己,至于在未來的某一天某個時候,我會看到他幸福的微笑,或他已經兒孫滿堂。
忘川。
那個奢華卻充滿孤寂的洞里,已經來了新的客人。
一襲紅衣烈如火,眉間金色的蓮花綻放異彩。夕照,晚楓君,誰能知道當初那一段夢會成為今日的結局呢。
一襲白衣蹁躚而入,只見他眉目清俊,形容儒雅非凡,向夕照溫聲細雨好不溫柔;「晚楓,今日我煮了蓮子子耕,當初你最愛這個,如今吃一些莫要餓壞了」。
晚離岸微笑著將躺在寒床上的文靜的人抱起,慢慢喂她吃下碗中的藥膳。
晚離岸,夕照的師兄,姓氏有辛,名巢,賜號晚離岸。
紅衣似火,不曾注意的美好其實就掩藏在每個人的身邊,當一方皓月遮掩了星星的光輝,人們便忘記了那些同樣璀璨奪目的星辰,然而當微雲閉上日月時,星星就是我們找到未來人生的方向的路標。
今日晚離岸就將帶著夕照回有辛族,尋找族長救治這個曾經以後都將像一團火的女子。
事實,命運從來未虧待過任何人,只要堅持下去就會等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祁山,祈望樹。
巫謁一襲淡紫色的王袍站在祈望樹下,樹下的輪回井倒影著她的面容。
那個一心尋覓的男孩已經長大,曾經的美夢終成泡影,或許某一天自己會尋到一個屬于自己的鈴鐺,但是此時必須一心為這片土地上的人付出自己的所有。
修魚漸辭穿著一襲白裳站在離巫謁很遠的地方,有一天自己同樣會走上那個位置。
修魚漸辭,微生箜篌與修魚任曦之女。修魚任曦,修魚家四子,性情懦弱,死于弱疾。演陽漸辭被演陽家接養,被巫謁指明為下任繼承人。
巫謁感到身後的目光,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女孩,就像自己的師父看著當初的自己一般。
「師父」
修魚漸辭走上去,巫謁,微微一笑,行至修魚漸辭面前,抬起手,模著這個小孩子,道︰「從此漸辭改名勿辭」。
修魚漸辭點頭,道︰「師父,以前的名字不是巫謁嗎?」
巫謁笑道︰「師父以前的名字演陽郁笙,是家族為了祭奠一個女孩所起的。師父為我改名巫謁,于是我便是巫謁」。
修魚漸辭抬頭道︰「那我便是勿辭,師父叫我勿辭吧」。
「嗯」
二人一同看向遠處的星空,星辰斗轉星移,不過盤與人的眼中。
燻衣谷,藍色的花紛飛,一個白色的天使歡快的玩了其中。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對于旭陽來說,那些困擾在他夢中的一切,遠不如如今來的快活瀟灑。
亡巫山。
兆赫微笑著坐在桑樹下,躺在搖椅中,一襲紅衣看著他。
「兆赫,你與我去人界」
「玖先生,你應該叫我司先生才對」
九尾愕然,旋即一笑,道︰「司先生,你真的放下了」。
「當初的十人,如今還余下你我,我如何不放下」。
兆赫看著面前妖嬈嫵媚的人笑道。九尾暗紅色的眸中毫無光彩,讓兆赫不自然的偏過頭。
這二人當初憑借著一身的少年稚氣,走出各自不同的道路,作為天王和地皇的子孫,他們沒有辱沒先祖的榮耀。
我帶著一點猶豫將最後看的地方,蠻奐山上,昕冉也許已經找到答案了吧。
夏珂跑到魂族誘。拐了王姬維戈,中州的息湖抱著自己的妹妹的尸首歸隱,彌陀和附言繼續行走在神界的每一個角落,精靈族邑禹身邊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中的病弱女孩,半荒墨玉城城主祭奠長滿了荼靡花的七殺城舊址,池田少女們再次回到那片溪流中,南海的大男孩阿語已經成長成為一名族長,風信子禁地再次闖入四個女孩,一切都已罷了。
我微笑著看著這個不是結局的結局,我的主角從來不只是一個人,但是一切卻只是為了一個人而寫,昕冉進入淨潭前,將她在人界的手記送與我,而我卻不知如何打開。
那其中一個又一個新的夢幻就像遠逝的煙波,須臾間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