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寧窩在冷月寒的懷里,沒有說話,直到這一刻雪寧依舊能夠感受到冷月寒渾身的顫抖,心里暗笑,他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回來嗎,還是他在害怕。雪寧笑的妖嬈,害怕就好,疾走的身影,映著雪寧那一頭的銀絲,從冷月寒的胳膊上傾瀉而下,在月光下顯得那般的流光溢彩,
最後定格在所有人眼里的就是,那女子妖嬈的笑,那女子滿頭的銀絲,和少年天子臉上的激動和寵溺。
「冷月寒你在害怕」雪寧淺笑,雪白的柔荑撫上冷月寒英俊堅硬的臉龐,那般的親昵,好像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那麼多的誤會,沒有那麼多的恨,就像是普通的戀人一般。
冷月寒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下,笑的無奈,不過幸好她留下了,雷勁從暗處走出來,跪倒在地」主人,屬下立刻傳太醫來給你治傷「
抬眸間,那個紅色的身影已經踏水而卻,向忘塵閣飛去,冷月寒還未提氣,就接到冷冷的警告」我喜歡清靜,不要跟進來「
「娘娘,求你不要在離開、、、、」眾人跪倒在地,冷月寒撫著胸口皺眉,這些奴才,雪寧冷笑著什麼也沒說,足尖輕點,人已經在幾丈之外。
假如當初沒有利用,又或者他真的喜歡過自己,他不曾那般冷漠的傷人,那麼,一切是否都會有所不同呢?
冷月寒緊緊地把雪寧抱在懷里,那熟悉的想念洶涌襲來,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驕傲,他想喚,她一聲」寧兒「那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名字,
只是卻被雪寧身上強勁的內力,震開,凌天眼疾手快扶住了雪寧。
身形翻動,一掌打向冷月寒,月兌離了她的懷抱,冷冷的站在那里抱琴看向冷月寒,冷月寒踉蹌的退後了幾步,被雷勁及時扶住,
夜色這樣的濃烈,卻怎麼也也遮擋不住他眼底的黯然。即使知道她為了報仇,即使知道她那些話如同一把把帶刺的鋒利的刀子,朝她的胸口狠狠地捅去,再狠狠的拔出,痛徹心骨,他卻只能接受,比起自己給她的痛,這點算不了什麼。
雪寧喂冷,看著琴的目光沉了沉,冷月寒猛烈地咳嗽著,卻死死地抱著雪寧不願放她下來,見雪寧一直抱著那把琴,想必是十分珍愛吧,好像開口問她這三年她過得怎麼樣,可是卻沒有勇氣問出口,
「雪寧,、、、」上官再也顧不得什麼,及喊道,可是回應她的確是雪寧最冷漠的話語「上官,我謝謝你為以前的雪寧做的一切,可是現在,雪寧早已經不會再去相信」
「我回來的目的你們很清楚,以前的姜雪寧早已經死了」雪寧冷冷的道,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在和他們劃清界限,
推開忘塵閣的殿門,里面卻沒有一點灰塵,熟悉的白玉床,熟悉的梳妝台,這是冷月寒再三年前為自己的建的牢籠。想要困住自己,卻最終為了他的江山把自己送上了風口浪尖。
上官皺眉,腦海中一再閃過雪寧手里的那把琴,好像在那里見過。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假如,也沒余如果那些利用,那些傷害,忘情崖上的絕情,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深入骨髓的恨,怎能輕易抹去。zVXC。
敢頭絲自。」冷月寒放開我「雪寧開口,聲音清冷冷漠,听不出絲毫的情緒。冷月寒心口一滯,懷中的嬌軀比以前更加的單薄,讓人忍不住疼惜,這三年來她到底是怎麼過的。
雪寧猛然抬頭,對上冷月寒的溫柔,他唇角還掛著鮮血,她知道剛才七弦琴,響起,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明知自己想要殺他,卻沒有用任何內力抵抗,默默地承受著雪寧琴聲的進攻,在那一瞬間,雪寧突然不想那麼快殺他了,那麼多的痛,總要還給他。他倒要看看,他所謂的補償。
雪寧冷笑,話雖動听可是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姜雪寧了,殘忍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冷月寒抱著她的身軀一震,硬生生的吐了一口鮮血,濺在雪寧懷里抱著的七弦魔琴上,那鮮紅的血液落在琴身,卻瞬間消失不見。
雷勁猶豫,這主人難道要在這里站一晚上,抬頭卻對上冷月寒駭人的眼神,雷勁只好乖乖的退下。」那好啊,從今天開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我隨時有權利取走「雪寧冷聲,冷月寒抱著雪寧,把下巴擱在雪寧的發頂,輕聲道」恩,絕不反悔「
兩個身影在皇宮中穿梭,雪寧輕笑看著冷月寒因為受傷略微幔下的速度,不知為何,腳下不自覺慢了下來,待停來,卻發現,已到了連心湖畔,那座華麗的忘塵閣依舊屹立在湖中央,在月光下更增添了幾分奢華。
晚風拂過,帶動著湖里的蓮花,那聲開到極致的花瓣仿佛留戀清風,欲隨之離去,卻追逐不上風的腳步,最終落入湖中隨波而去。
雪寧挽起衣袖,撫上親身,笑的淡然,「髒了」冷月寒微楞,旋即開口道︰「恩,是朕不對」
雪寧輕笑「呵呵、、、都來了」只見凌天,塞北,上官還有不常在宮中出現的冷月軒也在,塞北死死地咬著唇,掩面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真的是娘娘、、、真的是,再也顧不得禮儀,奔過去想要抱住雪寧,
冷月寒本就被雪寧傷了,這一震,讓他胸口如撕裂般疼痛,可是他卻忍著,站的筆直,看著那個自己想了三年的女子,生怕一個眨眼,她便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冷月寒連心都是冰冷的,重重的別過頭,喉頭一動,硬生生的再一次咽下涌上的鮮血和心頭的苦澀」寧兒,別動,就讓我抱一會,這三年,等你回來便是我活下去的勇氣,我真的把你等回來了,這一次我死都不會再放手,你如果想要報仇,想要離開,那就殺了我吧「冷月寒略帶顫抖的嗓音傳來,略帶低沉的嗓音仿佛刺穿了時光的隧道,回到最初,撥動他心底的那根弦。只可惜,她也只是听听而已,那些傷害,那些恨,早已經不可磨滅。」冷月寒,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軟,那個為你付出所有的姜雪寧早已經死了,不在了「雪寧猛然扯過自己的銀絲,」你看到沒,這一頭白發,是因為誰而白,又是誰毫不猶豫的把劍刺入我的胸膛,又是誰把我逼下了山崖「雪寧一字一句的指控,早已經狠狠地戳在冷月寒的心中。
她閉了一下眼,心念一定,暗聚內力,猛地推開抱著她的男子,那力道實在太重,冷月寒始料未及,兩人驟然分開,各自踉蹌退開了數步。
他那般驕傲的一個男人,她以為,即使是他恢復了以往的記憶,也不會這般縱容自己,驕傲如他,怎會輕易向她低頭,他想干什麼,雪寧突感莫名的煩躁。
這樣熟悉的懷抱這樣熟悉的氣息,這三年來夜深人靜時,難道真的沒有想過,雪寧問自己,不是沒有,而是每一次都被那刻骨的恨意,痛意狠狠地壓制下去。
冷月寒不免身軀一震,看向雪寧的眼神,竟然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和討好「恩,害怕,害怕你再一次離開」
冷月寒見雪寧飛了出去,再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和眾人的驚呼,一個縱身跟了過去,「誰也不準跟來‘這次哪怕自己真的死在她手里,自己也不會放她走。
不管怎樣她回來了,即使知道她是回來報仇的,可是即使是萬劫不復,自己也願意承擔,那比起失去她的痛苦不及萬分之一。
被人從身後緊緊地抱住,那熟悉的而又陌生的味道,讓雪寧原本只有恨得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
眾人驚呼,兩人卻已經消失在眾人面前,誰也沒有想到三年後雪寧會再一次歸來,更沒有想到她的身手,現在竟然這般厲害,恐怕當今世界無幾人能及,
他知道,他都知道,都是因為他,都怪他。他願意傾盡一切去補償,哪怕是自己的命。
冷月寒手輕揚」不用了,不礙事,這里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
雪寧轉身,岸邊他依舊站在那里,雪寧輕笑,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的出人意料,讓人分不清哪個是真情,哪個是假意,一會默然相對,如同路人;一會冷酷無情,傷人毫不留余地;一會有溫柔深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只是這樣的脆弱和小心翼翼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明明可以一劍殺了他,但是自己卻沒有,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可她還是沒有,為自己找得借口是,她還沒有當著冷月寒的面親手殺了白鳳兒。人人都罵她是妖女,那好啊,她就做一個真正的妖女,她要讓冷月寒的江山一點點在自己手里瓦解,她要讓冷月寒後悔莫及。
雪寧在笑,卻沒有一絲溫度,絲毫不理會湖邊那痴情的身影,關上窗戶,沒入黑暗中。只有恨,再也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