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雪寧隨張楚帆進宮給皇上賀壽,雪寧一襲紅姨,輕紗掩面,懷里卻抱著七弦魔琴,看上去就像,是獻藝的藝妓,絲毫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隨張楚帆進了太和殿,部分官員官眷已經落座,卻沒有見她認識的人,星爍漫天,雪寧站在張楚帆身後,怔怔的看著這片闊別三年的地方,
依舊熟悉,確鑿已經物是人非,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皇上今年會不會出席這個宴會,
她笑得妖嬈,卻沒有絲毫溫度,在狂熱的情,也化不開她仇恨的心,那些傷害,那些恨深入骨髓。
「哈哈、、、你的命我不稀罕,不過用這江山換可好」雪寧說的淡然,卻驚了所有人。zVXC。
上官也是容顏依舊,帶著溫和的笑,看著眾人,臉上卻多了一抹悲涼。
冷月寒應道「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即使要我的命,我也願意」
冷月寒面色緊繃看都沒有看她,只是注視著中間那個輕紗遮面的紅衣女子,「小女子,也想趁這個機會為皇上獻上一曲可好」雪寧輕笑,聲音清脆如玉。
眼下,是婉儀婉貴妃,嫣紅的容顏,輕輕揚起的下巴,笑看著坐在中間居高位置的天子,還有梁貴妃手中快要絞爛了的手帕。
袖手輕揚,她玉足輕旋,水袖輕舞,人已經停在了婉儀的身邊,既不行禮,也不卑微抬眸卻直直的看向那天子「婉貴妃的琴聲實在難听,皇上你說是不是」雪寧輕笑,
一句話在整個宴會掀起了,此起彼伏的呵斥,誰不知道婉貴妃正得聖寵,誰敢惹她不高興,那里來的藝妓,這般不懂禮數。肆意妄為。
婉儀倒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冷月寒,這個冷漠的男人前一刻還對自己柔情,現在卻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懷里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眾臣的悠悠之口,眾妃的含恨嫉妒,全然不顧,婉儀早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冷月寒姜雪寧打橫抱起,在眾人的目光下,向殿門口走去,婉儀終于反應過來,急急地喚了聲「皇上、、」
他卻毫不在乎,眼里只剩下她的絕美,淒然,三年了,他足足等了三年,終于把她等來了,即使真的要下地獄,萬劫不復,他這次也絕不放手。
聲音顫抖,帶著絲絲的決然「寧兒,我知道你會回來,這一次哪怕是下地獄,萬劫不復,我也不會放開你」一個帝王的承諾,慌亂了多少人的心,又羨煞了多少人。
雪寧輕笑,她喜歡冷月寒為他慌亂,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他風華正茂,時間無法給他抹上一絲一毫的風霜,而自己卻因為他白了一頭的青絲,這筆恨,怎麼消得了,華貴而俊美,冷漠而清雋,只是舉手投足之間,那睥睨天下的氣勢鋒芒畢露,眉眼的凌厲,冷漠更勝從前,袖手輕揚,已經叫人膽戰心驚。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身邊的人,果然沒有白鳳兒,雷勁、凌天依舊在,嬌艷巧笑,窩在他身邊的那個是婉貴妃吧,長得和自己像嗎,也許吧,確實容貌不俗,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冷月寒也學會自欺欺人了,這算是補償嗎,早已經晚了,親手逼死了自己,再找一個長得相似的替代品,呵呵、、、冷月寒、、、
他就在這燈火通明,眾人各異的目光中深吻著她,那種失而復得的狂喜已經將他的理智全部湮沒,
所有人眉宇輕皺,皇上大壽,卻彈這麼悲傷地曲子,這不是、、、、風吹過,揚起她的面紗,絕世容顏驚呆了所有人,
雪寧輕笑,笑得清冷,突兀的笑聲在宴會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一襲鮮艷的紅衣,那縴縴玉指,和清脆的笑聲,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冷月寒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落,碎了一地。
冷月寒扣在桌子上的五指,緊緊地握起,心里害怕,彷徨。猶豫、、萬般復雜,卻又不敢上前,他害怕只是一場夢,不確定那女子到底是不是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
冷月寒輕笑,眸子卻依舊一片冰冷,他不愛這個女人,雪寧知道,勉強入耳的琴聲,她早已經不屑听,眸光卻一直看著這個三年未見得男人,本以為再見只有恨,可是為什麼眸光總是離不開他,他修長的指,一直拿著酒杯在喝酒,
雪寧冷哼,冷月寒,我回來了,
「好」冷月寒渾身緊繃,只吐出一個字。雪寧衣袖輕揚,席地而坐,七弦出盒,琴聲響起,卻不是美妙、歡快的音樂,而是淒美蒼涼的悲愴,
盈盈一拜「今個是皇上大壽,婉儀在這里獻丑,為大家奏上一曲助興」那般嬌弱,怕是所有男人看了都心癢吧,
冷月寒沉了眸光,看向婉儀時,再也沒有昔日的溫柔,懷里的女子,笑得醉人「冷月寒,她真丑」
紅色的衣裙,散落的長發,流離的那樣淒美。冷月寒猛然起身,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是她,真的是她,面紗散落,引來了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她眉宇間,憂傷像薄薄的晨霧一樣籠罩著。沒有金冠玉飾,沒有尊貴華衫,卻美得驚人。
三年
再看向婉儀卻是冷厲的如同地獄里的閻羅「來人,即日起廢除婉貴妃封號,打入冷宮」
張楚帆,見驚了聖駕,掀衣而跪「稟皇上,家中藝妓不懂規矩,冒犯了聖听,望皇上恕罪」
雪寧微楞,唇已經被冷月寒貪婪又迫切的覆上,她能感覺到他唇瓣的顫抖,和全然不顧的佔有,大殿之上,冷月寒何時這般不顧身份,何時這般害怕過。
凌天微微皺眉,看向雷勁,示意他,,是不是要將此女子拿下,雷勁暗示凌天,目光看向冷月寒,那緊握的手指泄露了主人的緊張,
冷月寒迎上懷里女子的目光,柔情似水,輕聲道「嗯,真丑,寧兒不喜歡,那就廢了吧」好像說著最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是對她,卻再也一文不值「冷月寒,我回來報仇了,我說過的只要我還活著,便要你萬劫不復」
冷月寒耳中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茫茫人海,只剩下那個紅色的身影,眸光深沉,盯著雪寧。
「寧兒」那一聲呼喚,亂了誰的心神,雪寧凌厲的琴聲戛然而止,冷月寒血氣上涌,卻被他死死地壓下,再也顧不得其他,把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緊緊地抱入懷中,
冷月寒心如刀絞,還未靠近,便听她琴聲一轉,冷厲的殺氣襲來,慌了整個大殿,她的恨只針對他,沒有傷及任何無辜,亂是因為她的琴聲殺氣太重,慌是因為她滿頭的銀發,
雪寧渾身一僵,她感覺到冷月寒的渾身顫抖,她听見所有人的抽氣聲,她看見冷月寒那些妃子不可置信的臉色,
「大膽,從哪里來的藝妓,竟然這般和本宮說話」婉儀臉色氣的潮紅,向雪寧呵斥道。不依不饒的看向冷月寒,求他做主,去分員是。
隨著眾人下跪行禮福腰,雪寧目光清冷,看著那一身明黃的俊美男子袖袍輕揚,從她面前挽著別的女子快步而過,走上高台居中的位置,直到平身,她含恨的視線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一曲既罷,掌聲動容
「冷月寒,好久不見,我回來兌現我的諾言了」雪寧淺笑,眸里一片冷然,冷月寒使勁的點頭,像是要把雪寧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琴聲如魔咒,緊緊頡住冷月寒的心,他卻沒有運用任何的內力抵抗,一步步迎著她的琴聲,向她走去,雪寧皺眉,凌天,雷勁早已經呆住,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怎敢輕舉妄動,主人對那個人的在乎,他們有目共睹,三年的煎熬,那是怎麼樣的折磨。
冷月寒再也顧不得其他,縱身飛向雪寧,卻愣愣的停在她面前,她一頭青絲再一次在他眼前一寸寸變白,引來了有所人驚恐的叫聲。
接下來,是群臣的致賀之詞,送禮物、歌舞表演,無一例外都有,只听人聲鼎沸,雪寧回過神來,只見那個長得和自己八分相似的婉儀婉貴妃已經抱著瑤琴走到了中間,
突听得內侍一聲尖銳的高喊「皇上、婉貴妃、梁貴妃、惠妃娘娘、良妃娘娘、軒王爺駕到」雪寧抱著七弦琴的手一緊,心房早已經隨著那一聲高喊,而猛烈的緊縮著,渾身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
一時間大殿之上,再也沉寂不下來,「都給朕閉嘴」冷月寒冷喝,看向雪寧,卻再也冷厲不起來「好」一個字,斬釘截鐵,毫不猶疑。
話音一落,婉儀已經癱坐在地上,眾臣震驚,只因那女子一句話,皇上便廢掉了正得聖寵的婉貴妃,
認識她的知道那是姜雪寧,不認識的還一頭霧水,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張楚帆早已經嚇得軟了腿腳,好像從鬼門關饒了一圈,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那個女子,就是皇後娘娘,姜雪寧。
雪寧笑的魅惑人心,任由冷月寒抱著她出了大殿,凌天、雷勁相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上官也終于回過神來,追了出去。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