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逆光42
逆光42
蘇美雲被驚醒過來，她推醒他，問︰「你叫啥呢？」
潘光明揉著惺忪的眼楮說︰「我沒叫呀。」
「那是誰叫的。」蘇美雲正納悶，她听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後又是焦急的喊叫聲，她又驚恐地說，「好像紅梅姐喊我們。」
潘光明披衣起床把門打開，他看姜紅梅光張嘴不說話，心里一陣驚悸，馬上問︰「二狗嫂子，咋了？」
「快，快，二狗快不行了。」姜紅梅說罷扭頭就往家跑。
潘光明和蘇美雲馬上穿上衣服跟過去，三人把李二狗抬上三輪車就往醫院趕。交押金時三人才想起來錢的事，姜紅梅急得差一點哭出來，她說︰「家里就沒錢，我去他姐家一趟。」
潘光明勸阻道︰「現在這兒離不開你，還是我去吧。」他急匆匆地來到李玉花居住的小區，小區的大門緊鎖著，他叫好長時間才把門衛叫起來，門衛看他不像小區里的居民，就盤問起他，他光說找誰，但就是說不出樓棟號，也說不出她家所住樓房的具體位置，門衛氣憤地說︰「你都不知道要找的人住哪兒，我怎麼讓你進去。」隨後 一聲把窗戶關上，再也不理他。他唉一聲，趕緊騎上三輪車回醫院，但走到路口處他又改變了方向，他想來回跑太耽誤時間，還是先把自家的錢拿上吧，于是，他回到家把家里僅有的五百塊錢都拿上，他見到姜紅梅解釋說︰「他姐家太遠了，我怕來不及，就把我家的五百塊錢拿來了，先用著，等天亮了你再去他姐家也不遲。」
姜紅梅剛才還堅強得像個男人，但一交過押金她就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抽泣起來。蘇美雲先說一些安慰的話，然後又問︰「二狗哥咋回事呢？」
「還不是為了孩子，為了開學能趕過來，昨天他發著高燒我們趕回來的，我讓他去拿點藥他也不拿，他說過年的吃啥藥呢，抗抗就抗過去的，說實話，他是不舍得那幾個錢，沒想到夜里他又拉又吐，一會兒就不省人事了。」
潘光明安慰她說︰「我想這不是大病，一會兒他就過來了。」
天亮時分李二狗蘇醒過來，醫生說他得的是急性肺炎加急性腸炎，盡管他已經月兌離危險，但還需要繼續觀察。潘光明和蘇美雲覺得回家也沒啥事，還不如多陪姜紅梅一會兒，精神一松弛下來，一會兒兩人就打起盹。潘光明正睡得香的時候又被人叫醒，他看著面前的中年婦女直發愣，蘇美雲也揉著惺忪的眼楮問︰「她是誰呀？」
中年婦女微笑著說︰「大兄弟，你不認識我啦，是你大年初一送我們到這醫院的，你忘了？」
「哦，哦！」潘光明拍著腦袋說，「我想起來了。」他又轉向蘇美雲說︰「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位嫂子，照顧病人那個。」
「這是你家大妹子吧。」中年婦女看著蘇美雲說，她沒等他們答話又說︰「這大清早，你們在這兒干啥呢，家里有病人呀，需要我幫忙嗎，我對這兒可熟了，需要我幫忙，你們盡管說。」
潘光明趕緊說︰「一個老鄉病了，已經沒事了。」
中年婦女又自顧自地說︰「我姓福，幸福的福，你們叫我福嫂就行。對了，那一天急急忙忙的，我也忘了問你姓啥叫啥了，你們干啥的，在哪兒住呢？」
潘光明看她沒走的意思，他很不情願答道︰「我姓潘，她姓蘇，我們倆都賣菜，在城邊上租人家一間房子。」
福嫂說︰「我原來也賣菜，賣菜不賺錢，天天還得起早貪黑，受風刮雨淋的，大妹子，你干脆跟著我打零工吧，打零工也不少賺錢。」她看蘇美雲不接茬又說︰「你干不干？」
蘇美雲推辭說︰「零工哪有恁好找的。」
「好找，你要干，現在就有，我照顧這個老頭需要兩個人看護，我正找人呢，可是人家年輕人都不願意干伺候人的活，我死活都找不到，沒辦法，現在他兒子只能推遲出國了。可是，他兒子又要急著出國，他說只要我能找到人，照顧好他爹，他願意付給我們雙倍的工錢。」
蘇美雲搖搖頭說︰「不行，我覺得還是賣菜保險一些。」
福嫂緊逼不舍地說︰「你要覺得不保險，你白天賣菜，晚上替我一會兒怎麼樣，要不然，你先試兩天，不行就算。」
蘇美雲覺得她確實是一片好意，又一想，反正近兩天雪也化不了，批菜賣菜的生意不會好了，就索性答應她先試兩天。潘光明也覺得福嫂是個熱心腸的人，漸漸地，他對她的嘮叨也沒那麼反感了，他饒有興趣地問︰「福嫂，你們家大哥是干啥的？」
「你說我家老陳啊，他也啥都干，不過，現在他大多時間都是給餐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