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逆光3
逆光3
潘光明一時沒了主意，趕緊回去和蘇美雲商量對策，兩人一致認為這事肯定要花錢，當提到把錢送給誰的時候兩人又傻眼了。潘光明哼唉一陣子說︰「我看，這事還得去找二狗他姐他姐夫。」李玉花和唐永強听完他們說的情況也覺得很費解，學校賣學生名額這已經不是新鮮事，而賣報名序號還是第一次听說，但他們又不好推月兌，只能拿著他們給的兩千塊錢去試試。潘光明和蘇美雲在他們家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把唐永強等回來，他進屋就搖著頭說︰「不行，我了解了，中學原計劃招收五百名新生，現在不算片內的那二百名必招生，第一天就報到四百人了，要想要到報名號，必須有很硬的關系寫條子才行，光靠送錢已經不行了。」潘光明和蘇美雲听後都非常泄氣，但還不願意放棄希望，他們遲遲不肯走，一直央求著他們再想一想辦法。唐永強無奈地說︰「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們張校長不是對你們不錯嗎，明天只有請她出面了，無論怎麼說，小學和中學之間還有互相利用的價值，他們不給我面子，總要給我們校長點面子吧。不過，這事我們出面不合適，需要你們自己去找她，然後我再拿著她的條子去找人。」李玉花又說一些寬慰的話，他們才肯走。第二天，唐永強拿著張靈芝的條子和兩千塊錢才換來一個報名號。潘光明和蘇美雲拿到報名號趕緊去排隊報名，他們揪著心等著前面的人一個個地消失，當他們的腳步移到報名台時兩顆心像突然開放的花朵舒展開來，但是，臉上剛綻放出來的微笑馬上又被憂郁的陰雲遮住了。負責報名的政教室主任薛來風掃一眼他們拿的資料，馬上又把資料扔給他們，並說︰「這個不能報。」
潘光明和蘇美雲幾乎同時帶著哭腔問︰「為啥？」
「你們不是本市人。」
「可是，我們是推薦生啊。」
「推薦來的學生多了，我們不可能個個都收。」薛來風按著電腦鍵盤翻看一下屏幕上的名單，當他看到潘志城三個字時暫短地停留一下視線又低下那肥大的腦袋，心想你們事先不找我，現在別想過我這一關。原來唐永強要號時找的是一個年級主任，沒找他，明擺著，這份禮他就收不上了。無論他們怎麼說，他都無動于衷，他們只好慢慢地退出報名的房子。他們回來問李玉花和唐永強該怎麼辦，兩人說只有還找張校長，別的沒啥好辦法。盡管蘇美雲和張靈芝沒有特殊的關系，但是，她見了她總是張阿姨張阿姨地叫得那麼甜，這讓張靈芝打心眼里喜歡她，也願意無償地幫她，她听說沒有報上名，非常生氣地說︰「你們等著，我去找他們校長。」她見到中學校長林里景就直截了當地問︰「林校長，我們推薦的學生你們為啥不讓報名呢？」
「有這回事嗎？」林里景疑惑地說。
「我還能跟你說瞎話嗎？」
林里景陪著笑臉說︰「喲！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得罪您呀，除非他不想讓兒子孫子在你們學校上學了。」
張靈芝笑笑說︰「你這話就說過了，我可沒那麼壞啊。」
「唉！」林里景又非常苦惱地說，「張校長，您不知道啊，今年來報名的片外生特別多，並且，都是托著關系來的，我們也難辦啊。所以，就很難顧全到你們的推薦生了。」
「別的學生我不管，我只管這一個，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張靈芝邊說邊把潘志城的資料放到他面前。
林里景象征性地看一下資料，然後似笑非笑地說︰「張大姐，這個孩子到底和你啥關系呢，能勞駕您親自跑來一趟。」
「他是一個賣菜的孩子，和我沒啥關系。」
林里景好奇地看著張靈芝，「一個賣菜的孩子，和你沒啥關系。」他又搖搖頭說，「這我就不明白了。」
張靈芝生氣地說︰「你別拿世俗的眼光看著我，這孩子在我們學校時各方面都很拔尖，我不看別的，就看他是個可造之才，才這樣做的，如果你們不收他，你們真是白干了教育這個職業。」
「好，好，好，張大姐，您別生氣，我沒說不收他嘛，您先在這兒等一會兒，我給您落實一下，行嗎？」林里景和張靈芝是同一片內義務教育的兩個領軍人物，別說她給他送一個學生，就是送十個學生，他也不好拒絕。他趕緊到報名的地方，陰沉著臉問︰「現在報多少了？」
薛來風馬上站起來說︰「已經報到八百名了。」
「我說，你們這些熊玩意兒都干啥吃的，我不是讓你們控制著報名的人嗎，那麼多領導和關系單位介紹的人還沒來呢，你們就給我報那麼多了，你們讓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