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晨輝15
晨輝15
潘志城站在蘇美雲一旁瞪著眼楮東張西望，一會兒扯一扯她的衣服，一會兒又喊她兩聲。潘光明喊道︰「兒子，過來，別耽誤你媽賣菜。」他兒子拽住他媽的衣服說啥也不過去，潘光明和李二狗又繼續東拉西扯起來，突然，那邊哄亂起來，李二狗問道︰「那邊又怎麼了？」
「城管又折斷幾桿秤。」姜紅梅小聲說。
李二狗馬上提醒道︰「快一點把那個秤錘放起來。」
蘇美雲一時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在三輪車里亂扒亂翻。潘光明看到她慌亂的樣子馬上站起來，把帶有鉛塊的秤錘塞在最底下。她不解地問︰「這啥意思？」
「回去再給你說。」潘光明的聲音小得幾乎連他自己都听不到，弄得蘇美雲一臉茫然。
一陣亂哄之後菜市場又平靜下來，轉眼到了下班的時間，買菜的人又漸漸多起來。潘光明一抬頭正好和前天坐他三輪車的那位戴眼鏡的女士面照面，他驚喜地說︰「阿姨，您也買菜呀？」
戴眼鏡的女士仔細端詳一下他，然後微笑著說︰「是你啊！小伙子。」
潘光明把蘇美雲往前拉一下，說︰「這就是我給說的那位阿姨。」
女士說︰「小伙子，你挺有賺錢的頭腦嘛，不賣菜了還去拉人。」
潘光明辯解道︰「那不是為了掙錢，是湊巧了。」
「哦！哦！」女士看一看蘇美雲又說，「這是你愛人呀，小伙子有福氣啊，你看你愛人長得多漂亮。」
蘇美雲臉一紅低下頭，潘光明一時高興，給她稱菜時弄得秤錘都滑到了秤鉤上。
盡管批發的菜當天沒有賣完，潘光明又受了那麼多委屈，但是，自己的老婆能受到城里人的夸贊，他還是高高興興地回到住處，回來就搗鼓起那個帶鉛塊的秤錘。
蘇美雲不解地問︰「你這是干啥？」
「把這鉛塊弄掉，這秤就不夠數了。」
蘇美雲趕緊說︰「算了，算了，你別弄了，今天看到城管折秤都快把我嚇死了。」
「我們不缺，可人家缺呀。」
「誰願意缺秤誰缺去，我們不干那缺德事，萬一哪一天你要讓城管的抓走，或者讓別人打一頓，我和兒子可怎麼辦呢。」
潘光明憨笑兩下，說︰「好了，好了，我不弄了，你快去做飯吧，我都餓了。」
第二天，潘光明和李二狗又模黑來到蔬菜批發市場，他想著還有那麼多菜沒賣出去，就沒敢批發那麼多。當他擺弄賣剩下的菜時驚叫起來，「二狗哥，我的菜怎麼都爛了！」
李二狗看一看，又往筐子下面扒一扒，然後說︰「左晚上你是不是往菜里面灑水了？」
「是啊，我就是照著你的樣子做的，只是我沒有噴壺，是用手往上灑的。」
「嘿嘿，有些菜能灑水，有些不能灑水，這香菇就不能灑水。」
「這空心菜也都爛了，也不能灑水嗎？」
「空心菜灑完水要散開放，你是不是沒散開呢？」
「沒有。」潘光明氣得唉聲嘆氣，捶胸足。
李二狗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別生氣了，全當拿錢買個教訓。」
早起晚歸的忙活兩天，除了賺一堆爛菜外，潘光明沒有賺到一分錢，他數著一分一角的錢說︰「難道這錢也認人啊！」
蘇美雲說︰「不是錢認人，是人認人。你看人家李二狗多活道，來一個人就叫，大這大那的，叫的恁甜，而你呢，站到那兒像一個木樁子一樣，你想，誰會買你的菜呢。說白了，你就是拉不下那個臉面。」
潘光明嘟囔道︰「我從小就不愛叫人，那你說咋辦？」
「實在不行，你去批菜，我來賣菜。」
潘光明看一下她，「你賣！行嗎？」
「怎麼不行，你看人家紅梅姐，今天還單獨擺個攤呢。你想一想，把菜批發過來，再兩個攤賣，無論如何，也比一個攤賣得快。」
「可是，她家有兩輛三輪車，我們家才一輛呀。」
「你看人家，把幾個菜筐子往地上一擺就是一個菜攤，要不要三輪車又怎麼樣呢。」
「你又不能去那麼早，你去時咋辦呢？」
「不就是多走點路嘛。」蘇美雲又斬釘截鐵地說，「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