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晨輝14
晨輝14
他回到攤位，悄悄地用兩個秤錘稱一下同樣多的菜，然後又納悶地走到李二狗跟前，悄悄地說︰「二狗哥，我剛才稱一下，兩個秤錘一樣。」
李二狗走到他的三輪車旁，把兩個秤錘的底朝上，悄悄地說︰「你看，玄機在這兒，這一個秤錘下面有一個鉛塊，這塊鉛可以掏出來。」
他看見有人到他攤上買菜又趕緊離開了。潘光明獨自琢磨起這個藏有玄機的秤錘。
潘光明的菜攤似乎沒有人氣，買菜的人時斷時續，他的思維也像賣菜一樣總是不能集中起來，恍恍惚惚一上午就過去了。
李二狗說︰「兄弟，午飯都快過去了，沒人來買菜了，你給我看一下攤，我到那邊買點饅頭，我們回去吃飯。」
潘光明焦急地說︰「還剩這麼多菜怎麼辦呢？」
「下午再來賣。」李二狗說著走開了。
潘光明看看李二狗剩下的菜，又看看自己剩下的菜，自己比他的多了一半還多，他不免著急起來，李二狗一走，他就扯著嗓門喊起來，「新鮮的蔬菜便宜了，快來買啊。」有幾個買菜的听到喊聲朝他走過來，一會兒，到他攤上買菜的人多起來，其他的菜攤幾乎無人問津。他正喜滋滋地稱著菜，突然，一幫賣菜的娘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他的菜是剛打完農藥摘的，有毒，你們別買他的啊。」買菜的听到這話就漸漸地散去了，他一時氣得話都說不上來，一個字一個字迸著說︰「你們憑啥說我的菜有毒？」
「我們說你的菜有毒是輕的，我們還要打你吶。」一幫賣菜的娘們邊說邊跟他推推搡搡起來，潘光明只有招架的份，沒有還手的余地，一時，衣服被扯得稀爛，臉上也挨了幾巴掌。
李二狗買饅頭回來看到這一幕驚呆了，他趕緊放下饅頭，把潘光明拉到身後，笑著說︰「各位老嫂子，怎麼了？」
「怎麼了，我們都沒有降價，他憑什麼降價，這不是有意搶我們的生意嗎。」
李二狗雙手合十，微笑著說︰「小弟給各位老嫂子賠不是了，這是我的兄弟，今天他是第一次出來賣菜，還不懂這里面的規矩，請各位老嫂子多多包涵。」
一幫賣菜的娘們憤憤地走開了，李二狗小聲說︰「這些人都是地頭蛇，我們惹不起。」
「我沒有惹她們。」
「你還沒有惹人家，你一降價，人家還怎麼賣呢。再說，現在也不到降價的時候，即使降價，你也不能大張旗鼓地降，也要和買菜的達成默契，悄悄地降，不能讓別的菜販知道。」李二狗看著潘光明的狼狽相又笑一下說，「走吧，我們回去吃飯，你也換一換衣服。」
蘇美雲看到潘光明的樣子就驚叫起來，「這是咋回事啊！」
「沒事，沒事。」
蘇美雲幾乎帶著哭腔說︰「沒事，你這衣服怎麼會稀爛呢，臉還這麼紅。」
「批發菜時搬筐子掛的，臉也是筐子踫的。」
「你怎麼回事呢，搬個菜都能弄成這樣。」蘇美雲平靜下來，從提包里找出一件襯衫，然後又說，「你趕緊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了，我給你洗洗縫縫。」
他兒子嬌聲嬌氣地說︰「爸爸，你怎麼才回來呢，我都快餓死了。」
潘光明從早晨四點忙到中午兩點多，也差不多氣那麼長時間，肚子一直都是鼓鼓的，他兒子一說餓，他才感到自己的肚子是空的，他馬上說︰「我也餓了，吃飯，吃飯。」
「吃啥呀吃，不知道你啥時候回來，面條還沒有下呢，你們等一會兒。」蘇美雲邊說邊往鍋里下面條。
父子倆吃著面條，蘇美雲洗著潘光明換下來的爛襯衫，她洗完衣服也吃了一碗面條，她邊刷碗邊說︰「屋子里都收拾好了，衣服也都洗完了，在家呆著也沒事，下午我們跟你去賣菜吧。」
「你們去干啥。」
「不！我要去，我要去。」潘志城摟著他爸的大腿一直喊叫。
「你不是讓兒子到這大城市里見世面嗎，怎麼到這里了反而不讓見了。」
一邊兒子在鬧，一邊老婆在生氣，潘光明很不情願地說︰「好，好，好！去，去，去！」
下午姜紅梅也和李二狗一起出來了，兩家人有說有笑來到菜市場，一會兒，菜就擺好了，李二狗說︰「兄弟，現在才四點多，買菜的人不多，讓他們娘們賣吧，我們坐這兒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