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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行 第五章 沙家堡

沙家堡位于七峰山下,正夾在金溪縣與羅陽縣之間,是京九線的必經之路。沙家堡堡主沙中業是一名七品牙將級的高手,沙家堡建立于公元5000年,那一年正是太祖一統天下之時,它躲過了獨眼天王的叛亂的清洗,也躲過了北極星計劃對全國的掃蕩,作為一個將近60年歷史的豪強,在江中省也算是一方諸侯,雖然比不上漕幫雄霸江南,但也相差無幾。

沙田池正是沙家堡的少主,沙中業的嫡子,未來沙家堡的堡主,算是典型的富二代。石原是個鄉下小地方來的,石宇在興國鎮能夠只手遮天,但畢竟是小地方,石原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世家豪強的大型堡壘莊園,這時早就已經呆住。

「怎麼樣,這里夠大吧,我們全族將近一萬人全部住在這里。」沙田池得意的炫耀起來。不管多麼聰明,沙田池畢竟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沙家堡里同齡的孩子大多因為他是沙家堡少主而疏遠他,也只有剛剛認識的石原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產生別樣的情緒。

「確實夠大的,這里的人都是姓沙的?」石原好奇的東張西望,演武場上正有幾十個沙家子弟在練功,他們的年紀與石原相近,但他們所修習的武功去和石原完全不一樣,他們大多練得是一種互補的陣勢,能夠更有效的將眾人之力集合在一起。這一點看上去雖然很平常,但在當今的華夏大地卻是個特例,大華帝國建立之後便一直在教育上花費大量的金錢與物力,帝國雖然鼓勵全民習武,但卻進行了嚴格的省察和控制。各種武學技擊之術都只能在公立學校中學習,而帝國公民到了一定的年紀就必須進入學校強制學習,在這樣的環境下,這些沙家子弟修習的技擊之術都是帝國規定之外的內容,這在帝國中是違法行為。

「這個堡里除了一些我爸爸江湖上的朋友,其余全是姓沙的,都是我們的族人。」沙田池見石原看著練武場,笑著道,「不用看了,那是颶風刀陣,是我爺爺創的,勉強算是個五品陣法,三十二個士級弟子一起演練,能夠達到五品峰尉的戰力。你要是對陣法有興趣,等到年終大比的時候,堡里的內門子弟會演練地獄旋轉刀大陣,那可是八品陣法,一百零八名尉級弟子配合在一起能夠發揮出八品郎將級的戰力。」

「還有這樣的陣法?」石原轉過臉驚奇的道,這時的他才算是明白了大華帝國平靜的環境之下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真實,一切都和新聞報紙上所說的不一樣。石原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了機器人炸彈襲擊,隨後又被一個國家A級通緝犯追殺,自己剛認識的叔叔被所謂的漕幫劫持,如果這就是帝國新聞所說的太平盛世,那帝國新聞中所說的南環國政變就是世界末日。

和石原不一樣,沙田池從小就習慣了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里,「我爺爺可是和太祖同一時代的高手,他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六品校尉的實力,那個時候和我們如今的年代不一樣,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學武的條件,而且人體經脈圖還沒能在華夏大地上傳揚開來,六品校尉級的實力已經算是頂尖的人物。只是因為當時世道大亂,我爺爺要守護整個沙家,不敢在江湖中行走,這才聲名不顯。」

「你爺爺現在還活著嗎?是達到什麼樣層次的高手?」石原在興國鎮見過的強者之中,最厲害的也就是自己的父親石宇,出門之後見過的高手中最厲害的也就是九品正將級的北冥聶。

「過世了,死的時候是十品大將級。」沙田池無所謂的說著,他和自己的爺爺沒有什麼感情,他的爺爺在世的時候唯一的愛好就是修煉,和子孫都沒能有什麼交集。沙田池對自己這個爺爺唯一的尊重,大概也就是對他十品大將級巔峰的實力。

「你爺爺好厲害啊。」石原的贊美是發自內心的,像大將級別的高手,石原只在電視中見到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與這樣的高手距離這麼接近。石原不喜歡練武,卻不代表他不想成為一個受人矚目的高手。現在的世道雖然人人練武,但只有達到尉級,才能被稱之為高手,但這種高手只能是算平民中的高手,在上層社會,或者說時代精英的眼中,真正的高手至少需要達到十品大將級別。

沙田池對石原的贊美毫不在意,這樣的話絕不是石原第一個說,也不會是石原最後一個說。「石原,和我一起去我的公寓吧。這里沒有什麼意思。」就在兩人說話這段時間,周圍的人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二人。

「好。」石原被周圍的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作為一個富二代的朋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沙田池很早就學會了獨立,他一直都獨自在外面居住,這也是豪強們訓練第二代的常規辦法。石原無法理解這樣的豪門中親情關系的冷淡,在家的時候,石原雖然總是被母親鐘離教訓,和姐姐石靜吵架,還要被爸爸石宇嘮叨,但那種家庭的溫暖時時刻刻包圍著石原。有得到就會有失去,人人都有令人羨慕的地方,就看自己能不能發現。

沙田池的公寓里,沙田池正蹲著馬步,听著石原嘮叨著自己家那些瑣碎的小事,感受著石家特有的溫暖,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將石原救回來是一個錯誤,這人怎麼這麼能說呢?這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他居然連水都不用喝。不過在這樣的無奈之中,沙田池的心中更有一絲的溫暖,讓沙田池不禁露出了微笑,這樣一來,他也沒有心思將石原送到自己的父親手上,反正石原也說過他不知道煙霞劍的下落。

石原沒能感覺到沙田池的無奈,石原有一點和沙田池很像,他們都缺少朋友。雖然和沙田池的交往並不深,但石原很喜歡這個新的朋友,他豪爽、聰慧、善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所以他才希望把自己的故事都講給沙田池听,這是少年人特有的交友方式。

「少爺帶了一個陌生人回來,似乎是昨天在夏口路段失蹤的石原。」沙田池沒有意識到石原的絕對價值,不代表整個沙家堡的人都意識不到石原的價值。

沙中業听著手下的報告,微笑著敲打著檀木椅子,「田池是想從他那里掏出煙霞劍的下落?」

「似乎不是,少爺和他關系不錯,以少爺的性子,他不會輕易將人帶到自己的公寓居住,從這點看,他不像是想從石原那里掏出煙霞劍的下落。」

「哼,這個忤逆子,我就知道他心慈手軟,不過這次他能夠看出這個石原的價值,還能從北冥聶的手里將人救出來,總算是有些進步。」沙中業雖然嘴上罵著,但那神情卻完全不一樣,他的微笑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少爺是個難得的天才,才僅僅十四歲就已經到了四品偏尉級,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那手下是沙中業的心月復,如何能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意,隨便兩句奉承話,已經惹得沙中業大笑起來。

沙中業這輩子最大的自豪就是生了沙田池這個兒子,他今年三十六歲,正處于人生中最為巔峰的時期,他的修為也達到了七品牙將級的巔峰,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八品郎將級,但他的成就大約也就能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止步于十品大將級,這一點沙中業早就已經知道,他這一輩子所有的夢想與希望都放在了兒子沙田池的身上。

不超十品,終是螻蟻。沙中業長嘆了一聲,因為人人習武,人類的壽命已經能夠達到120歲,但這樣的壽命對于人類強者來說實在太短,武道的大門才剛剛打開,人類的壽命就已經走向終結。但有些人卻是例外,這些人就是修為超過十品,達到帥級以及天王級的人類強者,因為走到那個境界,人類已經可以溝通天地之間的能量淬煉自己的身體,減緩身體的衰老,突破十品,人類的壽命就能達到千年。到了這時,武道的大門才算是真正對人類強者們打開。

「阿威,你這幾天多派些人打探情況,堡里的巡查也要仔細一些,至于石原,就讓他呆在田池那里。我估計北冥聶丟了石原一定會發狂,遲早要禍及到我們沙家堡。如果讓他知道石原在我們堡內,我們算是徹底黏上這塊人人厭惡的橡皮糖了。」

「堡主,北冥聶昨天剛剛被龍不悔擊成重傷,又被漕幫追殺,他還敢來招惹我們沙家堡?」

沙中業嘿嘿笑道,「你太小看北冥聶了,他這個人在江湖中成名數十載,凶名遠播。可你想想他的出身,他雖然是北冥家的人,但卻是旁支,又因為在年度大比中用自己偷學的天尸正法打傷了如今的北冥家家主北冥正,被趕出了北冥家。但他卻生生靠著一本天尸正法殘卷修煉到九品正將級,如果這人要是北冥家的嫡系,現在的成就絕對不只這些。」

「這些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沙威畢竟是個下人,雖然是沙中業的心月復,但大局觀念和沙中業相去甚遠。

「這些說明北冥聶這人是個性子堅定而又才華橫溢的人,這樣的人只要打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放棄。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如今已經有110歲,離武者大限只剩下十數年的時間。憑著他手上那本殘缺的天尸正法,想要在十年之內突破十品大將級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現在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傳說中太祖寶庫中收藏的「武者之冠」。所以他對煙霞劍是勢在必得。」沙家堡不愧是江南的第二大勢力,堡主沙中業對江南武林的人與典故熟識無比,對人心的掌握也十分準確。

「那我們現在難道什麼都不做嗎?」沙威是個典型的任勞任怨型,對于無事可做的現狀有些不滿意。

「我們已經是江南武林的第二大勢力,再往上去就是要和漕幫作對。我們和漕幫相比,無論是巔峰武力,又或者是核心戰斗力,都相差甚遠,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們要韜光養晦。」

「但如果讓漕幫拿到煙霞劍,找出太祖寶庫,那他們的勢力膨脹到超過我們一倍以上,那他們一定會調轉頭來吞並我們。」沙威這些話說的有板有眼,很有自己的主見,並不會因為自己前一秒的錯誤就否定後一秒的自己。

「煙霞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到的嗎?過不了幾天,這件事就要另起波瀾,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沙中業以自信到不容別人質疑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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