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按照岑凝軒的吩咐,準備好了落胎湯。她端著湯藥慢慢的朝宮女們的住所而去。
王自那日後,果真沒有再到宮女們的住所去看靳小柔。
原本,她還以為,王不過是隨口說說,他並不是真心要除掉那還未出生的嬰孩。然而,三天後,王忽然來問她是不是已經按照她的吩咐將一切辦妥的時候,她才知道,王是認真的。
知道她還沒動手的時候,王還大發雷霆。好在她機靈,馬上行動。
她倒是有點同情靳小柔了,她若沒了孩子,或許,再過不久,連王妃這個位置也不能保住了吧。
「阿秀,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半路,忽然冒出來的岑佩佩把阿秀嚇了一跳。
「公……公主……」
阿秀有一些慌張。
岑佩佩狐疑的看著阿秀,她為什麼這麼慌張,好像要去做什麼虧心事一般。
「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怎麼如此慌張?」
「公主,沒這麼回事。只是,陛下讓奴婢將這碗湯端給王妃娘娘。」
「湯?什麼湯?」
「落胎湯。」
「什麼?」
前兩天,她剛剛听說靳小柔有了身孕,當時,她想,好不容易王兄總算是有了孩子了,可怎麼今天,王兄就要阿秀去做掉那個孩子?
那可是王兄的親骨肉啊!
「你馬上回去,我絕對不允許你讓王妃喝下那湯藥。其他的事情,由我跟王兄去說。」
「公主,你就不要為難奴婢了,王說,他絕對不允許那樣一個孽種存活在這個世上,就算真的生下來,他也會親手結果了他的性命。與其讓那胎兒生下來痛苦死去,不如不要出生,至少,不會那麼痛苦。」
「王兄真是瘋了,那是他的親骨肉啊,他怎麼能忍心下手?」
她一手奪過阿秀手中的落胎湯,將那碗湯打翻在地。
雖然她不喜歡靳小柔,可是,既然她已經有了王兄的孩子,她也就認了。那怎麼說都是皇室的骨肉。不管靳小柔跟王兄之間有何種的過節,孩子是無罪的。她絕對不允許王兄將那些往事全部添加到那樣一個無辜的小生命身上。
「你不必管這件事了,由我去跟王兄說清楚。」
「這……」
「放心,我不會讓王兄責罰你。」
「不行的,公主,陛下說,若我不能完成任務,不管是何因由,他都不會放過我。」
阿秀心想,這是一個難得機會,她能將她長期以來累積的嫉妒一次性的釋放出來。從前,她就只能遠遠的看著那個異國女人躺在陛下的懷里,他們越是親熱,她心中的嫉妒就越是強烈。
雖然,她努力的掩飾著,可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枕巾都會淚濕。
曾經,她幻想著自己跟靳小柔的身份得以對調,那樣一來,她便能得到陛下的寵愛。但那是不現實的。現在,好不容易靳小柔失寵,雖然她有了陛下的龍種,卻依舊不能挽回陛下的心,這一次,她只要把事情辦好,她便能有機會讓陛下多看她一眼,說不定,也能得到恩寵。
她怎麼會將這樣的一個機會放過?
「公主,我不能答應您。如果,你想救王妃,那麼你可以去找陛下,但請你不要為難我。」
「你不肯幫忙?」
「並非不肯,而是,奴婢沒那權利。」
「哼!誰不知道,你是王兄的貼身奴婢,如果是你,那一定有辦法救下那個無辜的孩子。你不肯救,莫非你有什麼目的?」
「公主不要污蔑奴婢。奴婢不過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做事。還請公主將落胎湯還給奴婢。」
「本公主就是不還,你能怎樣?這藥我拿走了,我會去跟王兄說清楚。」
說完,岑佩佩將那一碗湯藥砸在地上,碗碎了,湯汁灑了一地。
已經來不及阻止。岑佩佩比她想的難纏。阿秀有點懊惱,她干嗎那麼老實的將一切都告訴她呢?
這下她給自己惹麻煩了。
岑佩佩急急忙忙去找岑凝軒,想要阻止岑凝軒的決定,但這邊,靳小柔和閻俊為了救孩子已經想出了對策。
閻俊拿了一帖藥給靳小柔,交代她乘著人不注意的時候喝下。說是可以救她和肚子的孩子的性命。
「這是什麼?會不會對孩子造成傷害?」
「放心,不會的,這東西能讓你看起來像是假死了一般。等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我會想辦法將你的肉身弄出來,安排在安全的地方。這樣,你可以順利的生下孩子。」
「真的可以嗎?靳小柔還是有一些擔心。」
「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
「記得,半夜無人的時候,偷偷服下。」
「嗯。」
為了孩子,她顧不得這許多了。
是夜,月亮悄悄的躲進了雲層,隱隱約約的透出一點光。風靜樹止,在宮女的住所,所有的宮女都在酣睡。沒有人知道,有人偷偷的溜了出去。
就在那一口宮女們喝水的井邊,有一張小石桌,靳小柔坐在其中一個石凳上,打開閻俊給她的東西,稍微的思考了下,最終,還是一口氣將那東西吞下了。
那東西沒有任何的味道,服下後,靳小柔沒覺得有任何的不適。就如閻俊所說,沒讓她覺得有任何的痛苦,只是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她開始犯困。很快的,睡意蔓延了全身。
她趴在石桌上,睡著了,之後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天涼了,第一個發現靳小柔的是總是欺負她的宮女總管。但總管到井邊取水,結果,發現靳小柔趴在石桌上,她當時就嚇了一跳,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才發現她已經沒了鼻息。
這下子,整個宮女住所炸開鍋。雖說靳小柔只是一個失寵的妃子,但畢竟還是陛下的王妃,在宮女們的住所出了事,影響自然不小。所有人都擔心這件事會讓她們惹禍上身,一時間,所有宮女都緊張起來。